“當然不會,我就隨便試試。”蕭栗說。鄒韓易背對著操縱台:“剛才你沒進來的時候,我們已經把這裏麵翻了一遍,隻有這些東西。”她指的是放在櫃子裏的一些資料,已經被他們拿出來放到了台子上。那是一疊寫滿專業術語的紙,紙張脆弱,跟之前的信紙一樣一碰就碎。在主控室最中心的地方,有一塊大片的黑色汙漬,看不清楚具體的內容,隻能依稀看出那似乎是一個六芒星標誌。蕭栗大致翻了翻那些紙張,上麵除了文字之外還有不少圖畫,似乎是整個工廠的主題構造。浩哥哭喪著道:“我好煩這種自由度高的副本世界,我根本想不起來這些東西能幹嘛。麵對鬼怪我還知道要逃,但這些……”蕭栗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噤聲,做出了討好的表情:“我安靜,你繼續。”在收迴視線之前,蕭栗抬頭朝著牆角的一個監控攝像頭看了看,他又舉起那疊紙,從中翻出一頁來,迴到座位前,長按其中的一個按鈕。鄒涵易問道:“你想啟動這個?就算沒有在爆炸裏被損壞,這麽久了,現在也肯定不能用了吧?”“爆炸的地方不在這裏,在前端,這裏隻是操縱區,反正試試。”蕭栗放飛自我,瞎jb亂按了一頓,沒反應。他最後一個按鈕按在那疊資料上的開啟按鈕上,沒有反應。浩哥狠狠地一拳頭拍在操縱台:“媽的。”在他這個痛擊下,操縱台前方的屏幕上驟然閃出了“嘶嘶嘶”的光線。蕭栗:“…………”他點評道:“神之右手。”浩哥顯然也沒想到他那一下歪打正著地打開了操縱器,他驚喜交加地看著大屏幕,隻見在最初的畫麵閃現後,前方出現了提示:請輸入密碼。浩哥滿腔的喜悅立刻被凍結成冰:“密碼是什麽?”他第一個看向蕭栗。蕭栗牙疼般地捂住半邊臉:“……別看我,我也不知道。”他一麵這麽說,一麵在操縱台上按了幾個字母。下一秒,屏幕顯示:密碼通過。屏幕畫麵上出現了許多分開的選項。蕭栗低著頭,從裏麵找到他想要找的東西,嫻熟地打開最後一日的監控錄像。鄒涵易木著臉重複了一遍浩哥的話:“密碼是什麽?”“mayday。”蕭栗往後看了看,像準備看一場高清無碼大片似的,“我也就試試,夢裏的小女孩一直對我們說這句話——我感覺這不是以‘她’的身份說的,而是以整個禁區的身份。”“它在求救。”鄒涵易擰起眉頭,這個時候麵前的監控畫麵已經出現了,她暫且將注意力從蕭栗所說的話上離開,看向屏幕。屏幕上顯示的是爆炸那一日,主操縱台的監控錄像。身著工作服的工作人員們一開始還有條不紊地處理著,主工程師還有工夫跟下屬們聊天打趣,絲毫看不出之後慘劇的影子。在不停地有人出去進行休整後,有一名黑皮膚的工程師坐在操縱台前。主工程師那時候正在跟別人說話,沒有留意他。那個人伸出手,緩緩地朝操縱台的某個按鈕上按去。他輸入密碼,按下測試按鈕,同時拉下操縱杆,開啟了爆炸的序幕。別人沒有留意到他,但輪迴者們注意到他的肢體有一種不協調感,非常僵硬,就好像被附身了一般。一切做完之後,那人重新站起身,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那樣。五分鍾後,整個主控室明顯都晃動了一下,有人慌慌張張地從外麵跑來——這裏的監控沒有聲音,但輪迴者們能看到他的口型,大致是說外麵發生了爆炸,汙染開始外泄。主工程師明顯急切了起來,他不可置信地推開麵前的同事,跑到操縱台前,按了幾個按鈕。屏幕上顯示著工廠裏那時的指標——溫度在逐漸升高,堆芯已經融毀,無法再進行遠程操控。就在主控室裏亂成一堆的時候,那名慘案的締造者卻無聲地笑了起來。他的笑容越來越大,眼神裏透露著癲狂——他原先看著操縱台前慌亂的同事們,現在卻扭過頭,對著監控攝像頭無聲地作了嘴型:“當一切迴歸它該迴歸之地後,主神就會醒來,它會迴歸這片大陸,這裏,就是神迴歸的第一站!”鄒涵易看著他的嘴型,一個字一個字地將這句話讀了出來。這人跌跌撞撞地掀開衣服,在他裸露出來的胸膛上,有用刀割開的符號標記。他用手撕開自己的傷口,將血肉塗抹在操縱台的中心地麵上。他突然間變得力大無窮,其他人不理解他的行為,有的在唿喚保安,有的試圖控製住他,但都被他甩了開來,他虔誠地畫出一個法陣圖案。鄒涵易道:“邪教祭祀?!他……他通過這場爆炸獻祭了這片區域上的所有人民。”事故的締造者造成了這場爆炸,也締造了禁區,法陣束縛了這禁區內死亡之人的靈魂,作為主神的食物。“那他召喚而來的所謂‘主神’呢?這麽血腥的召喚方式,一定是位惡魔,甚至是高階邪神。”鄒涵易在這方麵懂得比較多,“是法陣出了問題嗎?難道所謂毀滅禁區,就是幫助這個人完善法陣,增加祭品召喚惡魔,而拯救禁區,則是破壞法陣,令禁區裏的魂魄得以超生?!”蕭栗沒說話,他離開操縱台,站在那人當初刻下法陣的地方,手腕一晃,出現了那把手術刀。另外兩名輪迴者也圍了過來,浩哥迫不及待地說:“沒想到拯救反而比較方便,我們隻要徹底毀滅這個法陣就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