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則青也仍叫“閻羅”。在聽了兩人的名字後,羅迪安還沒說什麽,她身後的那名男子肉眼可見地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這才是蕭栗第二次用這個化名,而葉則青也一樣——他早年叫中二的“魔王”,近幾年因為他哥的緣故開始叫本名,遇到蕭栗後才一時興起起了“閻羅”這個新外號,聽上去都沒有排行榜大佬的氣息。“我叫羅迪安,這是我的隊友韓金。”羅迪安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和隊友,她沒什麽心情花在寒暄上,立刻轉向正軌,“我們現在的情形很不樂觀。”蕭栗左右看了一圈,沒找到零食,最後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你說,我們隻在進來的時候看到片頭cg。”羅迪安與韓金對視一眼,韓金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錄像機,調到一段視頻後遞給蕭栗二人。羅迪安道:“這是許晨楓家裏那針孔攝像頭拍到的。”葉則青接過攝像機的手一抖:“你們還在人家家裏裝攝像頭?”“她家本來就有的,”韓金解釋道,“也是她害怕了主動給我們看的。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我們在她家對麵租了個房子,每天去跟她搭話,小青還去她就讀的學校應聘了老師……”說到“小青”的時候,韓金的聲音哽咽了一下。葉則青點開播放鍵,攝像機裏的畫麵一陣抖動,最終出現了許晨楓的身影。羅迪安補充:“這是片頭cg後的第二天,她還沒意識到厲鬼的來臨。”攝像機裏還是晚上,許晨楓已經換上了睡衣,趴在桌子上寫作業。手機就放在她手邊,時不時地震上兩下,許晨楓寫上一會作業就抬頭看兩下手機。她這麽做作業,客廳的時鍾指針很快就到達了11點多,眼看著要到12點。許晨楓站起來,把好不容易寫好的作業塞進書包裏,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昨夜那通無人應答的電話沒有帶給她特殊的感受,許晨楓隻以為那是一次打錯了的意外,今天一轉眼就忘了,但當指針精準指向午夜零點之時,家裏那很少有人打來的座機再次響了起來:“叮鈴鈴——”許晨楓的身影明顯頓住了,她有點害怕地縮了縮脖子。連著兩天,午夜十二點,突兀打破安靜的電話鈴,令獨自一人在家的許晨楓開始心生不安。她握緊手機,緩步來到電話機前,看向來電顯示,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形式也很奇怪,4444444。許晨楓的目光在那一串數字上停留了很久,直到這次的電話鈴聲消失。她鬆了一口氣,抓著手機朝臥室裏走去。然而就在她的腳步剛邁進臥室的一瞬間,她的手機也開始震動了起來,伴著刺耳的音樂。許晨楓低頭一看,手機上顯示的來電號碼正是方才座機上的“4444444”!她嚇了一跳,險些將手機丟了出去,但她轉念一想,也許是同學的惡作劇呢?許晨楓那個時候還沒往厲鬼的方向想,她按下接聽按鈕:“誰啊?”對麵一開始依然沒有動靜。許晨楓又問了一次:“你有病吧?大晚上的打什麽電話,你怎麽知道我手機號的?!被我猜到你是誰你就死定了,是大熊嗎?”她一連試了幾個好友裏最喜歡惡作劇的名字,但手機聽筒裏一直沒有聲音。在不時傳來的“嘶嘶嘶”聲中,有一個輕微,但充滿怨毒的聲音輕聲說了一句話。許晨楓一開始沒聽清:“你說什麽?大聲點,我聽不到。”從聽筒裏傳來一聲竊笑聲,那聲音並沒有重複她說的話,許晨楓又問了兩遍,在沒有得到答複的情況下,她憤怒地掛斷了電話。許晨楓進臥室的腳步收迴,轉頭坐迴客廳,她現在睡意全無,在手機裏挨個拉名單出來詢問“剛才是不是你給我打電話的”,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她將事情說給她最好的朋友聽,對方安慰她:“肯定是個無聊的男的,為了引起你的注意惡作劇呢,電話號碼估計是開了什麽道具吧?沒事的,實在不行咱報個案。”許晨楓:“搞得我都不敢睡了……明天你來陪我吧?我家裏沒人,我有點怕。”“……行吧,我就說我們要一起練舞。”對方猶豫了一下,應道。許晨楓深吸一口氣,還是走進了臥室。視頻播放到這裏就停了,羅迪安按下第二段視頻:“這是第三天,許晨楓朋友來陪她的視頻。”葉則青一邊調出所有視頻一邊問:“一共有幾天?你就不能口述麽?我這跟看恐怖電影一樣,多費時間?”“你們要的話也可以,但我怕漏掉什麽線索。”羅迪安猶豫道,“轉述總有局限性,這幾段視頻我已經翻來覆去看了很久,許晨楓學校那邊我也去了,但就是沒有任何頭緒。”蕭栗默不作聲地點開這第三天的視頻。視頻裏麵除了許晨楓,還多了一個女孩兒,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圈,林相依。林相依是個長發披肩的美女,她懷裏抱著個白雲抱枕,仰頭看著許晨楓家客廳裏的鍾:“十一點了,快到零點,真的會有電話過來?”許晨楓拿了兩塊蛋糕,把紅豆餡的遞給好友:“我也不知道今天會不會來,但我心裏就是不太安穩。”“別怕,我在呢,實在不行咱報警。”林相依接過蛋糕,插了一叉子進嘴裏。許晨楓在柔軟的地毯上坐下來,她看看電視,又看看自己開著的手機,說不上什麽心理,她不想再聽見昨夜的手機鈴聲,她把手機給關機了。她們一起看了一部電影,是最近正火的偶像劇改編而成。電影放到一半,零點如約而至,那詭異的電話鈴也沒有放過許晨楓,再次響起。“還真來了……”林相依也抖了一下。之前她在電話裏如何安慰許晨楓,那都是因為她沒有身臨其境,如今自己在現場的情況下,她也不由得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