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繁華熱鬧退後,已是月上中天了,月明看著依靠了自己滿是醉意的瑤鈴,微微的皺了眉,這丫頭還是第一次喝成這樣。


    八音派了馬車將他二人送了迴去。


    美人眉似的彎月靜靜的掛在幽藍的夜空,有習習清涼溫柔的風吹過寂靜的草原,草原上的馬車看似簡單卻也很實用。


    兩匹馬拉著一個有兩個軲轆的車架,將小型的帳篷支在車架上,就是一個溫馨的窩了,這樣的馬車可以拉下一家人所有的家當。


    當然王室的馬車就很龐大了,大得令人想象不到,可以將國王居住的巨大的帳篷拉起。


    喝醉酒的瑤鈴依偎在月明的懷裏,還不停的唱著,手也不安分的亂舞著。


    而月明隻是輕攬著她,不讓她出了自己手臂的範圍。他怕馬車顛簸會將酒醉的瑤鈴搖暈了,因此命令車夫由了馬兒慢慢的走著。


    &[ .;“嘻嘻,”懷裏的瑤鈴仰了頭一雙醉眼朦朧的大眼睛盯視了他半天,忽然笑了起來,“你要是…梳個女子的發髻,一定…能氣死全天下所有的女人。”她打了一個酒嗝對著月明說著。


    月明怔了一下,接著臉就紅了起來,一雙眼眸裏隱約有些氣惱。


    “嘻嘻,你臉紅了….你最愛臉紅。像個姑娘一樣。”瑤鈴倒在月明的肩頭閉著眼睛說著:“我第一次見你,你就紅了臉。嘻嘻。”喝醉酒的她更加的愛說愛笑。


    月明的心微微動了一下,“你還記得什麽?”他垂下頭看了依靠在自己肩頭的瑤鈴。被壓在心底深處的愛就如潮水般泛了上來。


    “知道麽,我….也是愛你得。”馬車悠悠晃晃的走著,酒醉的瑤鈴閉了眼,嘴裏含糊的說著。


    這時的月明就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咚咚咚”跳動的是那般的猛烈,任憑他修習了那麽多年的,此刻也控製不住那激蕩的跳躍。


    攬著搖鈴的手臂就稍微的收緊了一些。


    “你….是我第一次見到得麒麟山穀以外的人,你的出現才讓我知道山穀外麵不止有風青那個…壞皇帝,還有….你這樣好看的…嘻嘻…和小風一樣的人。”她舌頭發硬,說話模糊不清,可是月明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靜靜的傾聽者,並不打斷她的醉語。


    “我愛你……可是我也愛小風。我的小風多可憐。”說到這瑤鈴努力的將頭從月明肩頭離開又仰頭看了他,勉強的睜開一雙美麗的卻迷糊的大眼睛對著月明望著,嘴裏接著含含糊糊的說了下去:“我的小風多可憐,從小……就隻有我守在他的身邊。他總是那樣的憂傷孤獨。我隻想讓他高興快樂,你知道麽我隻想讓他高興快樂,真得。”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對月明說著。然後腦袋一歪又倒在月明的肩頭上。


    “而你這個冷漠的臭月亮。卻有著那麽多的美女圍著你打轉,你府裏的丫鬟都美,美得都讓我嫉妒。”她嘟嘟囔囔的說著。還不時的打著酒嗝。


    “你還有那麽溫和父親和慈愛的母後一直守在你的身邊,而我的小風隻有我。”她用手拍了一下月明,閉了眼靠在月明肩上的腦袋向月明的懷裏又靠了靠,感覺舒服了才又接著說了下去:“我不能愛了你我不能讓我的小風。”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看著懷裏醉酒睡過去瑤鈴,月明一雙期盼的眼睛最終黯淡了下去,幽靜的月夜裏他微低了頭輕嗅了懷裏女子的發香,一隻手輕輕的攬著她的肩,一隻手輕輕撫向她額邊的發絲,繼而雙臂都環住了她的肩頭將她完全擁在自己的懷裏,麵頰輕挨著她柔軟的發上,一雙閃耀著遠天星辰一樣的眼睛在月夜裏泛著清冷而又孤獨的光芒。


    “你終究說了你的心裏話,可是你怎知我自幼就不是憂鬱悲傷的呢?”他輕輕淺淺語調憂傷的說著。


    懷裏的瑤鈴迷迷糊糊的微睜了一下眼,“嗯,你悲傷”僵硬的說了半句然後腦袋一歪又睡了過去。


    “我從一出生就被送到了寶相寺,見到的都是莊嚴肅穆的佛像與嚴謹認真的師傅。上天還給了月寧一個你陪著他,可是給了我什麽?我的母後是愛我,可是為了她的位置,在我還沒有出生時就將我許到廟裏做了佛家弟子。我的父王雖然愛我,卻也忙著國家的事物將我放在廟堂不聞不問。你知道我在麒麟山穀看到你衝著月寧又笑又跳的模樣,我的心裏是多麽的羨慕,我也想有一份對你這樣可愛的小人兒的牽掛。可是我沒有。”靜謐的夜裏他的聲音低淺而又滿含孤獨,這些話是他藏在心底從未對人說過的。而此刻的瑤鈴早已趴在他的懷裏沉沉的睡去。


    “知道麽,我在夢裏多少次看見你為我展現你燦爛的笑,又有多少次我想象了你這樣伏在我的懷裏睡去。我想用我的一生守護了你。知道我有多麽的孤獨,因為對你有了牽掛使我不再覺得孤獨。即使你不愛了我,隻要守在你的旁邊我心依然快樂。”喃喃的低語像是從遙遠的某處傳來的夢囈,而他懷裏的瑤鈴卻什麽也不知道。


    那一夜瑤鈴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折騰了一番,總之夢裏自己很是難受,等完全睡舒服時已是東方漸亮的時候了。


    等睜開眼的時候,她覺的自己腦袋漲得疼。用手摸了腦門,迷迷糊糊的看了帳篷頂,都不知道自己睡在哪。


    扭了頭看到帳篷內點著的宮燈,看到一襲白色的身影靜靜的坐在那一盞宮燈下的蒲團上如老僧入定般。


    “天還沒有亮?”她輕輕的問著。


    “嗯,”月明低淺的迴答了一聲。伸手從矮幾上倒了一杯水端到了她的麵前。


    瑤鈴坐起身,接過水杯,“天怎還沒有亮?我感覺自己睡了很長時間了。”邊喝水邊嘀嘀咕咕的說著。


    “嗯,你說的很對,天才剛黑。”月明接過她手裏的空杯淡淡的說了一句。


    一雙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的瞪視了月明片刻,又猛然看了桌上的燈燭,“你說天才黑,我”


    “你不記得了,昨日晚你吃了我的烤羊,又喝了很多的酒。然後就什麽也不知道的睡了過去。”月明起身向矮幾走去。


    一雙纖纖素手捂了腦袋。努力的迴想著,忽然她感覺哪兒有些不對,盯著自己的衣袖,猛然她低下頭又看了自己的身上。兩朵紅色的雲彩悄悄的爬上了她的雙頰。


    靜無聲的又躺了下去。用被子將頭蒙住。


    背轉她的月明正要放了水杯。手稍微的頓了一下,接著又麵無表情的將水杯放下,又老僧入定般坐在蒲團上。


    “我是不是吐了?”被窩裏穿來悶聲悶氣的問話。


    “你說呢?”語氣輕淺淡冷沒有任何的表情。


    很久被窩裏再沒有了聲息。而月明也不說話。桌上的燭火無聲的閃耀跳躍著。


    “你可以迴你的帳篷裏去了。”許久身後又傳來悶聲悶氣的說話聲。


    月明起身,款款向著帳篷外走去。


    聽到月明掀了門簾的聲音後,瑤鈴這才將腦袋從被窩裏露出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次醜出大了,竟然喝醉了。伸出一隻手拽著另一隻衣袖,記得昨晚跳舞時穿的是粉色的小裙,現在卻是鵝黃色的小裙。


    幫助八音平定了漠龍的內亂,八音極力邀請他二人住到王室帳篷裏,可是被月明拒絕了,月明喜歡清靜,所以八音就命人在此處遠離牧民與王室的草地上給他二人紮了一處帳篷,派了幾個侍候的仆人。


    “來人。”她對著帳篷外輕輕的喚了一聲,


    一個身著漠龍侍女服的女子彎腰從門外走了進來。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她輕輕的問那個侍女。


    “嗯,太陽已經落下,羊兒都要休息的時候了。”侍女輕輕的迴答著。


    瑤鈴知道她說的是天剛黑的意思。漠龍人說話總是很富有詩歌意的感覺,卻又不令人覺得酸腐,瑤鈴也總是很愛聽得。


    “我昨天吐得很厲害嗎?”她貌似不經意的問著。


    那個侍女笑了一下輕快的對瑤鈴說道:


    “最貴的公主客人,您是吐的很厲害,好在有那位太子客人照顧您,您才安穩的睡了去。不過您可吐了他一身。”侍女畢恭畢敬的迴答著。


    手扶了額頭,心裏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進去,那個臭月亮可是極愛幹淨的,卻被自己吐了一身。她有些無語,努力迴想著喝醉後發生的事情,可是腦子裏隻有酒醉前的畫麵,至於自己是什麽時間怎麽迴到帳篷裏的她一概不記得了。


    這時門外又進來一個侍女手裏捧著一個精美的盤子,盤子裏一隻精美的小碗裏冒著熱氣。


    “尊貴的公主客人,這是那位太子客人親手給您熬製的粥,他吩咐您慢慢喝。”接過粥,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麵撲來,瑤鈴的肚子不受控製的就咕咕叫了起來。


    舀滿了小勺張大嘴要喝時,那個侍女提醒著:“您慢喝,喝的太快肚子會難受得。”


    心裏有淺淺的暖意,“是那個太子客人說得?”抿著嘴小口的喝著,一邊還問著。


    “是的。”侍女迴答著。


    喝完粥後,瑤鈴覺得肚子舒服多了,也不像方才那般頭昏腦漲了。


    起身,她走出了帳篷外,此時有一彎細月斜斜掛在天邊,扭頭看了一邊亮著燈的月明的帳篷,猶豫了片刻,她輕手輕腳的向著月明的帳篷走去,在門口側了耳朵傾聽了一會兒,想要進去又有些不好意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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