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麗的太子榮江海急急匆匆來找風照,他給風照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敏妃娘娘自那日宴請了風照後第二天就得了一種怪病,起先是不思飲食昏睡不醒,到今天起來發現頭發也掉了眉毛也掉了,眼睛和鼻子嘴巴全部開始潰爛。現在王室後院一片混亂。


    聽到此話風照的眉毛輕微的挑了挑,嘴角忍不住得朝兩邊抽了一下,抬起眸子就看見榮江海探尋得目光,他忙收了想笑得模樣,故作嚴肅的沉默了會,說道:“怎會這樣?”


    “現在關鍵是敏妃娘娘一口咬定說是你暗中做了手腳,逼著父王要治你的罪。”榮江海一臉的火急火燎樣說道。


    風照怔了一怔:這個女人夠是狠毒的了,這般模樣都不放過陷害他。想到此他做出了一個吃驚的表情:“那國君陛下就能相信她的話?”


    榮江海跺跺腳:“父王不信,可是那個女人又哭又鬧吵得人實在是沒有辦法。”


    風照沉默了一會,淡淡說道:“即使如此,我解釋也是無用,任由她鬧去,煩請太子殿下轉告國君,務必請他明察此事,此事事關延龍的聲譽。”


    此時他搬出延龍,榮江海自是知道其中利害。江南三個小國以延龍為大,江麗和西吳都不願得罪延龍。


    這時間,月明踏進了房門,榮江海沒有見過月明自然不知道他就是延龍的太子,看著一襲白衣風姿卓越的月明,他微微的愣了一下。月明與瑤鈴在西吳辦完事後就打發朝賀的隊伍先迴了國,他二人坐了馬車過來,因此江麗並不知道延龍的太子也到了江麗。


    看著微愣怔的榮江海,風照忙起身對著月明故意施禮道:“月寧拜見太子王兄。”而月明也裝模作樣地說道:“王弟免禮。”一邊的榮江海見二人這般,突地從座椅上站起來指著月明結巴了半天才說出來:“你是延龍的太子,長月明。”月明淡淡一笑說道:“榮太子可好?”


    看著月明榮江海一臉的疑惑。風照淡然地笑了笑說:“太子王兄是和西吳結盟後專程過來等本王一起歸國。”榮江海一愣問道:“延龍已經和西吳結盟了?”旁邊的月明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榮江海的臉色陰晴不定地變化著,片刻後他起身告辭走了。


    看著他急匆匆而去得背影,風照與月明的嘴角浮上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和江麗結盟指日可待了。


    一陣輕快得腳步聲伴著不成調的小曲聲傳了過來,風照止不住的就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是收不住,他不由得捂住肚子大聲地笑了起來,一邊的月明看著他,平日裏清淡冷漠的麵容流露出一副輕蔑的模樣,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怎麽笑成這樣?”瑤鈴驚異脆亮的聲音響起。她從小到現在還沒有見過風照這般笑過。然後她清亮亮的眼睛就看向了一邊的月明,在她的注視下月明不由的嘴角也浮出了一抹笑。看著二人這般模樣,她嬌俏的麵龐流露出了很大的疑惑。


    “你對那個敏妃做了什麽?”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風照問她。


    聽風照這麽問瑤鈴怔了一下忙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對那個賤女人做什麽了?”風照與月明二人相視一笑然後說道:“你那天晚上一出門我們就發現了,一直在後麵跟著你。”


    瑤鈴有些氣結:這兩個人,功夫也太好了,跟在她後麵她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看著麵前兩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她,她輕嘟了一下嘴然後麵露得意的說道:“她不是會噴毒嗎,我讓她見識見識什麽才叫正真的毒。”


    “你給她下的是什麽毒?”風照問道。敏妃死了不打緊,要緊的是會影響兩國結盟。


    瑤鈴看著二人眨了一下她美麗的大眼睛說道:“你們猜。”


    二人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然後風照不慌不忙品了一口茶說道:“我猜你給她使用了可以使容貌變醜,頭發掉光,全身變爛的藥。”


    聽風照這麽說,瑤鈴的俏臉上頓時就有了崇拜得表情,她不住的點著她的小腦袋,一個勁的說道:“你怎麽猜得這麽準。她不是想讓你名譽掃地麽,我就讓她變成天下最最醜的女人,讓她的女兒還有那個江麗的國王還有天下所有的人都討厭她。”


    提到江麗的國王,風照和月明頓時相視一眼眸子裏閃爍著複雜難以言說的情緒,這兩個晚上他們二人一直都有跟在瑤鈴後麵,包括她和容淵在一起說得話,他們都聽得一清二楚。看著眼前單純善良的瑤鈴,二人沉默了會。然後還是風照輕輕問瑤鈴:“你這兩個晚上都去王宮,是不是見到了什麽人?”


    看著變了臉的風照與月明,瑤鈴知道自己是騙不過他們,想著他們兩個肯定是擔心自己有危險所以才會跟在後麵,於是她就實話實說了:“嗯,我見著太子的老師了。”然後她停頓了一下又趕忙補充到:“太子的老師人真的很好,他在那個亭子裏懷念一個叫玉兒的女子”


    “玉兒”旁邊的月明輕輕重複了一遍,他也想起在西吳那個客棧裏昏迷的男人,嘴裏念叨的也是這個名字。


    看著一臉純真的瑤鈴,風照對月明稍微的示意了一下,兩個人再沒有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風照像是想起什麽似得問瑤鈴:“敏妃中的毒能解嗎?”一邊的瑤鈴點點頭,說道:“能解”


    午時,江麗王宮來人說是江麗國君召見風照與月明。在江麗的昭和殿容淵看著麵前兩個兩個神采飛揚氣質卓越的年前人,心下不由暗歎延龍王室後裔出眾。在昭和殿除過他三人還有一人,就是宰相候明瑞。容淵並沒有提及敏妃生病一事,隻是就西吳與延龍達成盟約之事與月明談論了一番,後就示意二人離開了。


    等著月明和風照走後,容淵冷冷地看著站立一邊臉上風雲不定的宰相,沉聲問道:“如果不和延龍達成盟約,老相爺還有什麽好辦法可以令江麗日後明哲保身。”言罷甩手而去,在出門時又冷冷地飄過來一句話:“延龍有如此優秀的後起之秀,日後天下是什麽樣的格局難以預料,老相爺三朝宰相,不知可有良方保我江麗平安昌盛。”


    聽到這句話,侯明瑞的心是顫了又顫,因為這句話是容淵自登基以來對他說得最重的一句,他心下明白,容淵已經不再容忍他了。雖然他是三朝宰相,和王室暗中較了一輩子的勁,可是依舊沒有拿捏住王室。他的兩個兒子遠在邊關雖然掌握著兵權,可是周圍的副將都統全部都被容淵換成了他的人,可以說邊關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的兩個兒子都沒有容淵知道的多,唯一的女兒還不知道情況在宮裏為所欲為,如今又得了怪病,日後能否保住妃位都很難說。想著方才容淵的話,他自知該是丟手的時候了,再遲怕都不能全身而退了。心下不由得有些蒼涼,許久後佝僂著腰退出昭和殿鬱鬱而迴。


    兩天後的辰時,風照和月明正在驛館裏下棋,一邊的瑤鈴搗鼓著一堆鈴鐺,叮叮當當的,二人邊下棋邊搖頭。就在這時侍衛進來通報說江麗七公主求見,三人立時停下手中的物事互相看了片刻,瑤鈴很快就收起了她的鈴鐺,風照示意讓七公主進來。


    看著一襲淡黃色錦衫的七公主聘聘婷婷站在屋中央時,瑤鈴的小臉就有些不好看了,她在心裏不得不承認七公主長的是美。


    今日裏風照已沒有了前日見七公主時的冷漠,態度稍微的和善了些:“不知公主來此有什麽事?”他清清淡淡的問道。七公主對風照微微施了一禮,卻是輕動裙擺來到了瑤鈴的麵前,欠身就施了一個大禮。唬得瑤鈴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閃到一邊,嘴裏緊張的問道:“你給我施禮幹什麽?”


    “我知道姑娘你身懷高超的醫術,想請姑娘進宮看看我的母妃。”說這話時已經能聽出語氣中的抽泣聲了。


    瑤鈴和風照月明三個人麵上頓時就都有了淡淡的驚色。稍微的安靜了片刻,瑤鈴看著七公主,眼睛裏閃出一抹警惕與隱隱的貓盯老鼠的光彩來。“你怎麽知道我身懷高超的醫術?”她冷冷的問她。


    七公主完全沒有看出此時的危險,她美麗柔和的雙眸泛著深深的憂傷:“那日裏你說你解了寧郡王殿下的毒,母妃就對我說你肯定是一名身懷高超醫術的女子,因為她給郡王殿下施的情毒天下人聽都未聽過,就更不要說能解此毒了。”聽到這句話,三人心下都鬆了一口氣。


    瑤鈴收迴了方才淩厲的目光,秀美機敏的雙目不停地在七公主的臉上打量著。思考會兒她冷然的說道:“你的母妃用那麽陰歹的毒,那天我恰好迴到郡王身邊,也恰好我會解此毒,如若不然,現在就是換做我去求你的母妃放過小風了。"


    一邊的風照和月明聽到此話心中都是微微一動,風照的心不由的暖了又暖,愛意就彌彌漫漫的充滿了全心。


    七公主聽到這,又急忙給瑤鈴施了一禮淒然說道:“我知道母妃行事過分,可是身為女兒,我亦無可奈何,如今母妃身患怪病想必也是上天對她的懲罰,作為女兒,我亦要盡我之力救贖她,即使以我命相換我亦要為之。”說完已是滿臉的淚水。


    聽到這段話,瑤鈴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抓了一下,輕輕的疼。如果她的娘親如此,她想她也會這般做的。此時她已然忘卻敏妃的惡毒,陷入了對從未有見過的母親深深的思念中。而風照也被七公主的話引到了自己的母親身邊,想起了遙遠帝京內的母親。此時屋內彌漫著壓抑的悲傷氣氛。站立一邊的月明淡然的眸子掃過每個人的麵龐,最後落在了瑤鈴嬌若花朵的臉龐上,看著她眼裏沉陷的憂鬱,月明的眸底劃過一抹隱隱的痛。他輕輕的一邁步來到瑤鈴身邊,站立在了她的麵前,沉思中的瑤鈴忽覺的一道白影堵在了眼前,立時收迴了飄遠的心思,風照因為月明的一動也收迴了心,三人於是都將目光集中在七公主的身上。


    此時珠淚滿懷的七公主哀求的目光緊緊地看著瑤鈴。瑤鈴秀美的眸子看了看月明最後看向了風照。


    風照和月明看著瑤鈴透過來的目光,都輕微的點了點頭,於是瑤鈴對默然垂淚的七公主說道:“好吧,我就隨你去看看。”


    聽瑤鈴答應了她的請求,七公主麵上頓時就有了喜悅之色,嘴裏忙說道:“多謝姑娘”


    等瑤鈴和七公主走後,月明款款地來到窗前,輕說了一句:“你沒有覺得七公主和瑤鈴在某些地方有些像。”一邊的風照立時將頭轉向了月明。月明亦轉過頭深沉的看著他。瑤鈴的鼻子眼睛嘴巴身材一個一個的往過篩著,是的,二人的眉眼間很像,隻是瑤鈴的眸子裏泛著快樂機敏聰慧的光芒,而七公主的眼睛流露出得卻是溫和恬靜的光澤。


    那七公主的眼神最像容淵,兩個人不由得想到那個在亭閣中和瑤鈴說話的太子的老師,事實上也就是容淵,隻是二人一直不忍心在瑤鈴麵前戳穿容淵的真實身份,他們二人跟在瑤鈴身後把容淵和瑤鈴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起始隻是認為是帝王看見美麗女子慣用的伎倆,現在再仔細迴味容淵的話,隱隱的好像在那些話語裏隱藏著什麽。二人久久得凝望著,眸子裏閃爍著陰晴不定光芒。


    許久後月明又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嗎,那支白玉蘭釵正是江麗王室之物”風照的眸子暮然有了驚異之色。“你能確定?”他問月明。月明輕輕的點了點頭:“那支玉釵出自江麗王室禦用的玉雕師吳湘之手,隻是那吳湘一家在十三年前遭遇火災,據說無一人生還。”聽完此話風照愣愣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凳上。片刻後他站起身快步出了屋門,喊來馬車直奔江麗王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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