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月明談完殺手堂的事情後,風照坐車迴到了郡王府,一進門就喚來孑孓:


    “派人去穀內告訴廉倉命他挑選最好的死士隨他前往薊城荊由處,再給穀內留一部分,剩下的分勻派往帝京,江麗,西吳三處匯天下分處。還有離濛昨日剛走,你去馬廄牽了那匹烏雲踏雪將他追了迴來,我有新的任務,顏劌讓他繼續前往帝京。“立在議事大廳中央的風照看起來霸氣無比。


    “是,屬下現在就去。”孑孓答應道。示意孑孓退下,臨出門的孑孓又轉了迴來稟告道:“薊國三皇子半個時辰前來探望小主,此刻還沒有走。”


    “嗯,”風照的眉頭皺了皺,這個三皇子看來是賊心不死了,鼻子不由地輕蔑的微哼了聲。


    轉身來到中院進了院門就聽見薊如錦溫和有些傷感的聲音傳來:


    “本想著來延京讓你請我轉轉這美麗的都城,不曾想你卻為了那個冷冰冰的家夥受了這麽重的傷。隻可惜我不會武功,如若不然我定不會讓你這般受傷的。”


    屋內稍微安靜了會就聽瑤鈴輕輕說道:“我寧願受傷的是我,也不願小風受到傷害。”


    院子裏的風照心忽的就緊了一下痛了一下。


    許久屋內傳來薊如錦的一聲長歎:“如若他日我也遭遇大難你可否這般救我?”


    屋內半躺在床上的瑤鈴聽到薊如錦這般問,稍微的思索了下,隨即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定會救你的,你是我的朋友麽。除過小風和那個月亮太子,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說完這句話她給了他一個明亮的微笑。


    薊如錦也笑了,眼眸深處有點點的傷痛。他從腰間摘下了一枚玉佩,拉起瑤鈴的小手將它輕輕放在了她的手心:“這是我薊氏家族的信物,有了它你可隨意出入薊氏皇宮。”


    瑤鈴驚愕的看著他想要拒絕了去,可是他的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不準她有絲毫的動作。


    靜靜的望著她的眼眸,低低說道:“如若我先認識你會怎樣?”站起身轉了身想走時卻又斜轉了頭輕言道:“如若他日你我遭遇戰場該如何?”


    聽到這句話瑤鈴有些恍惚:戰場——多麽遙遠的一個詞。明媚的眸子看向背身的薊如錦有些疑惑。


    沒有聽到瑤鈴的答複,薊如錦的雙眸有深深的傷痛。轉了身緩緩走出了門,午時的陽光透過門窗將他的影子拉在了屋中央。


    出了門就看見院中央佇立的風照,一聲紅黑相間的錦服,披散的長發,眉眼間有濃濃的深沉。


    薊如錦一如既往的緩步走過風照的身邊與他想錯時,就聽見風照輕聲的說道:“你對她的要求未免太多了。”


    停下了行走的腳步,薊如錦微側了頭細長的眸子看著風照也輕輕的說道:“我隻想知道我在她心中能有多重。”


    停頓了一會他又接著悵然說道:“你所幸的不過是先於我認識了她。”說完款步出了院門。


    六天後薊如錦坐在豪華舒適的馬車內假寐,今早他告別了延龍國府踏上了迴歸薊國的路程,從那日看望了瑤鈴後他再未去看她,不是不想而是沒有了勇氣。馬車搖搖晃晃的走了六七裏地後,他聽見侍衛的報告:“殿下,前方有輛車堵住了去路。”他慢慢睜開眼眸思索了會懶懶的站起身緩緩走出了車門,立於車前抬眼向前方望去。在他的馬車前一百米處有輛精致簡約奢華的三匹馬的車停在路中間車夫一聲的黑衣有著些許微微的冷森。他示意他車夫繼續趕車,細長的眸子卻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對麵那輛馬車,眼看著兩輛馬車就要相撞時,對麵的那匹馬車朝路邊讓了開來,就在兩輛馬車想錯時,忽聽得車內傳來一聲清脆的鈴鐺聲。


    “停車”薊如錦忙喝道。就在這時對麵馬車門處露出了一張明美嬌豔的麵容來,陽光下從車內走出來一身粉紫小裙的瑤鈴,腰間係著綴滿鈴鐺的七彩菱紗,明媚皓齒容顏如畫看著薊如錦的雙眸清亮美麗有著些許的微笑。


    薊如錦的心恍了恍,然後輕輕說道:“瑤鈴”眼睛裏就有了光彩。


    “你是專程來送我的?”立於車頭他問瑤鈴。一身淡紫的錦服襯托的他人更加的高貴典雅。


    她點了點頭然後清脆的說道:“我是來迴答你那日的問話。”


    稍微的一愣神,他收起了笑容變得嚴肅而又認真:“如若他日你我相遇戰場如何?”


    她也收起燦爛的笑容眼眸深深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日後我們如若在戰場相遇,我定盡了心的保你性命無憂。”這一刻的瑤鈴已沒有的往日小女孩的模樣。臉上是少有的鄭重與深沉。


    聽到這句話,薊如錦的眸子裏閃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有喜悅有哀傷還有滄桑。他朗聲笑了起來大聲說道:


    “不枉我與你相識一場,如若他日你有難,我定傾了薊國之力也要救你。”


    瑤鈴笑了笑說道:“不會有那麽一天的,”接著她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左手輕一揚,錦囊就飛向了薊如錦,薊如錦一伸手接了過來,疑惑的看了眼對麵車上的瑤鈴,輕輕的打開了錦囊,看到裏麵裝有一枚小鈴鐺,他用兩個手指捏起了那枚鈴鐺,陽光下銀色的鈴鐺熠熠生光。


    “拿好了,如若日後有難,隻管捏破了它,我自會找到你。”清脆的聲音在陽光下亮亮的傳了過來。


    看著那枚鈴鐺薊如錦恢複了往昔的紈絝像得意地說道:“值了,我用一枚玉佩換你一枚鈴鐺,想著江湖人人聞之變色的百變小魔鈴能送我一枚鈴鐺,好有麵子。”言罷他細長的眸子看過瑤鈴,雙手握拳朗聲說道:“此一別不知何年再見,但錦心中終有你的位置。如若他日那個冷冰冰的家夥傷了你,你隻管來找我。”話剛說完忽得對麵車內就傳來一股風,薊如錦的馬像是受了驚般的躍了起來。站立車頭的薊如錦冷不防眼看就要被摔了下去,接著一股力在他的腰間輕一托他就被摔進了車門內,跟著一道冷然的聲音從瑤鈴對麵的車內傳來:


    “延龍府寧郡王恭送薊國三皇子,祝三皇子殿下一路順風。”


    “好你個長月寧,我和你沒完.....”話未說完,薊如錦的馬車已奔向前方。


    瑤鈴微張著嘴看著薊如錦的馬車從麵前使了過去,想笑終是沒有笑出來。


    進了車,瑤鈴看見風照一臉黑的坐在臥椅上。走上前在他的麵前露了個笑臉。


    “你送他了一枚什麽鈴鐺?”冷冷的聲音飄過。想了想了瑤鈴看著他小聲說道:“說了你可別生氣,那是枚......對對鈴”瑤鈴說完長出了一口氣。一雙好看的眸子透著疑惑:“什麽叫對對鈴?”


    “就是那枚鈴鐺裏有個小蠱蟲,然後我這裏有一枚大鈴鐺裏裝有一個大蠱蟲,無論捏破那一枚,另一枚鈴鐺裏的蠱蟲就能感應的到。”瑤鈴慢慢解釋著。


    “你會養蠱?”一張冷峻的臉湊到了她的眼皮下,目光灼灼。瑤鈴看著一臉黑的風照點點了頭說道:“師傅會養蠱。”許久的沉默後,風照冷著臉子有些酸的說道:“怎麽沒給我那麽一個.....對對鈴”聽到此話,瑤鈴趕忙從懷裏掏出了一枚小鈴鐺遞給了風照,笑的燦爛四射:“我天天在你身邊想著你用不上。”她沒敢告訴風照這個鈴鐺的真名實際上叫——相思鈴。她怕他聽到這個稱唿會立時追了薊如錦去。


    風照黑著的臉終於好看了些看著瑤鈴的還有些虛弱的小臉心下有些氣惱:“你是不是對那個薊如錦有點太好了?”瑤鈴牽了他的胳膊些許撒嬌的說道:“薊如錦人挺好,再說我也不想欠他什麽。”


    他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尖:“那我在你心裏有多重呢?”瑤鈴微微的一愣,接著她看著風照的眼定定的說道:


    “如若你有難,我定用我命換你命。”


    聽到這句話風照的心一痛,看著瑤鈴的眸子裏有了一抹說不出東西,許久他輕輕說道:“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輕攬了她的肩讓她較小的身軀靠在自己的懷裏。


    瑤鈴是聽到薊如錦今天走,怎麽著也要來送,他拗不過她,就讓備了馬車,早早來到這等薊如錦。雖然他知道薊如錦在瑤鈴心裏的分量不足,但是看見她對薊如錦好,心下還是犯了些酸氣。如今聽到瑤鈴這句話,卻覺得自己終是小氣了些。


    “太子府的荷花開了滿湖,我帶你去看看吧。”想著瑤鈴這些天因為傷的緣故一直沒有出過門,風照說道。


    月明喜愛荷花,在太子府的池塘裏種滿了一池塘的荷花,現在正是荷花開得正盛的時候。瑤鈴一聽立時就高興了起來。這些時間她是憋壞了。馬車一路向著太子府而去。


    自那日風照與月明定下鏟除殺人堂的計劃後,風照將離濛喚了迴來命他前往薊城協助荊由,而且在後麵的三天裏他也接到了荊由傳來的書信告訴他殺手堂不似傳說中那般神秘。


    來到太子府,風照輕抱了瑤鈴下了車,二人一個英俊挺拔神采飛揚,一個明媚皓齒眉目如畫,惹得太子府眾多的丫鬟仆人偷看不已。


    還沒走到太子府後院的池塘,就聽見清雅的笛音彌彌漫漫的傳了過來,二人放輕了腳步順著笛音走去。穿過翠綠的竹林拐了幾個小彎進了一個月亮門,迎麵就看見一片不大的池塘,滿是荷花,池塘中央有一個小亭,一座蜿蜒的小橋連著亭子,月明就在亭中央一襲白衣飄飄,滿池的荷花亭亭玉立清淡高雅。一陣微風吹來,衣袂飄飄荷花輕蕩。瑤鈴看著有些癡了。耳邊是輕音曼妙的笛音,雲淡風輕天地開闊,水鳥飛翔遊魚歡暢。此時的月明的笛音內並沒有注入功力,所以瑤鈴聽到的都是自己內心真實的感覺。


    一曲笛音停下,月明迴過頭,看著瑤鈴淡然一笑:“傷好些了?”瑤鈴點了點頭。風照並未因月明沒有搭理他而生氣,款步來到亭上,看著一池的荷花說道:“今日裏就在你這用膳了,你府上的大廚都是宮裏禦用的,那個丫頭嘴饞受傷後好些日子沒吃上好的了。”


    月明微笑輕聲喚道:“靈芝。”一個著淡水粉色衫裙的美麗女子隨即從一旁走了來:“殿下有何吩咐?”


    “傳令下去,今日裏寧郡王和瑤鈴姑娘來府上用膳,瑤鈴姑娘有外傷,忌口的東西一定要注意。多蒸一些清淡的糕點。”


    看著那個叫靈芝的丫鬟走後,瑤鈴感慨地說到:“你府裏的丫鬟都這般美麗,你該找什麽樣的太子妃啊。”一句話旁邊的風照忍了又忍終是沒笑出聲,月明的臉一會是黑一會是紅,看向瑤鈴的眸子裏劃過一絲難以琢磨的光芒。


    午時三人就在亭子裏邊賞荷花邊用膳,月明府上的廚師不愧是宮廷禦用大廚,瑤鈴又吃的沒個樣,一邊的風照看著隻是說:“慢點吃,愛吃明天再來。”而月明還是那副處驚不變的模樣,仿若沒有看見瑤鈴吃的像小狗仔。


    風照與月明隻是喝了些酒,看著一池的荷花,風照輕問道:“薊如錦走了,你認為他迴去會怎麽稟告薊皇六公主逃跑的事。”


    “無論怎樣說,薊國是不能再派公主來來延龍做王後了。”月明淡淡的說道。


    “那帝京那邊怎麽辦父皇還是會派人去提親的”風照深沉的看著月明。輕輕的抿了口酒,月明說道:“到時再說。”一邊的瑤鈴聽著兩人不冷不熱的談話,不由的放下手中的小勺,輕歎了句:”哎,看來生在皇家也不是什麽好事。”她冷不丁的插了這麽一句,風照和月明竟也是無語。


    過了一會月明對風照說道:“你不是要去帝京麽?”風照一愣眸子裏升起了一股奇異的光芒:“你有什麽辦法?”


    月明看著風照淡淡一笑:


    “薊如錦迴去會不會稟告薊皇,迎親時你遇襲的事情,”一道光閃過風照的腦際。兩人不由得互望了片刻,“鐵膽神箭”薊如錦肯定知道那三支箭的來曆,風照曾經在遇襲的官道上找了苦也未找見射向自己的那兩隻箭。有可能那兩之箭就是被薊如錦拿走了。那是薊國大將軍府裏出來的箭。


    風照與月明二人深沉的對望了片刻,嘴裏輕輕的說出來一個詞:“斷”然後二人心照不宣的淡掠了一下嘴角。明亮清澈的眼光從一邊射了過來,二人轉過眼就看見瑤鈴那雙美麗的眼睛疑惑的看著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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