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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屋的門突然開了。


    緊接著著,身上僅有幾塊布條遮羞的女孩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木屋,大片白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暴雨瞬間便將她身上的布條浸濕,緊貼皮膚,平日難得一觀的美景時隱時現,比赤果更具誘惑力。


    女孩來到了隔壁木屋,急促地敲著門,淚眼婆娑。


    木屋內的強盜打開門,似笑非笑的看著雨中少女,隨後又迴首看了看自己床上的女孩。他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角,心中升起了一龍戲二鳳的邪惡念頭,這樣的想法愈加強烈,甚至沒有去想為什麽女孩的主人沒有追出來。強盜露出一抹自認為非常和善的獰笑,眉飛色舞的道:“小妞,你怎麽跑到這來了。”


    女孩一言不發,隻是不住地默默抽泣。


    “那個沒有紳士風度的家夥又打你了?”強盜死死的盯著女孩胸前的肌膚,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微笑道:“來我房間,我幫你找件幹淨衣服。”語罷,強盜攬住了女孩的腰際。


    女孩微微掙紮了一下,未果過點點頭,跟隨強盜進入了房間。


    就在強盜即將關門的一瞬間,一道劍光乍現,從門縫擠了進來,劃破了他的喉管。


    強盜捂著血流如注地脖子,想要唿救,奈何無法發出半點聲音。他意圖奪窗而出,卻被一股大力拽倒在地。


    艾伯特抬腳踩在強盜胸膛上,又是一劍刺入強盜口中。大力之下,長劍擊碎了強盜的血肉,並貫穿頭骨,劍尖深深地刺入地板之中。


    看著滿地的鮮血,還有雙眼暴睜的強盜屍體,兩個女孩都被嚇得花容失色。


    幸好艾伯特先前救下的女孩、及時捂住了另一個女孩的嘴,沒有讓後者喊出聲。於此同時,女孩也倔強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會忍不住的尖叫。雖然已經有了一次經驗,但與上一個被窒息而死的強盜不同,被刺死的強盜死狀實在太慘,令女孩的內心難以平靜。


    然而,盡管女孩的麵色慘白,心中恐懼到了極點,卻仍倔強地盯著強盜的屍體。


    “他是來救我們的。”與此同時,女孩小聲向另一個女孩解釋。


    另一個女孩蜷縮在床上,怔怔的點點頭。


    艾伯特瞟見了女孩的神情,突然後悔了與女孩的合作,內心感到十分愧疚和不安。他實在太過粗心了,隻想著高效的殺死強盜,卻沒有考慮女孩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能一錯再錯了,艾伯特心想,懊惱的搖搖頭,拔出插入強盜腦袋的長劍,帶起一蓬血霧。為了不讓兩名女孩繼續受驚嚇,他用身體擋住了她們的視線。


    “在這等我,我迴來之前不要出去。”艾伯特看向兩個女孩。


    “我呢?我也要待在這?”與艾伯特合作過的女孩問。“你需要我,沒有我,你一定會被發現。”她篤定的說。


    “放心,我會救出你們。”艾伯特向女孩保證,接著轉過身,打算跳窗離去。


    就在這時,女孩突然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角,倔強的搖搖頭。“想聽聽我的故事嗎?”她問他。


    艾伯特停止了動作,迴過身子。他注視著女孩,一言未發,等待下文。


    “謝謝。”女孩禮貌的說,鬆開了攥著艾伯特衣角的手。


    她低下頭,陷入了沉默,似是在整理思緒,又像是不願提起那段痛苦的迴憶。


    片刻後,女孩重新抬起了頭,仿佛變了一個人,眼中的恐懼和遲疑一掃而光。“三周前,這些強盜闖進了村子,屠殺了所有的老人和孩子,包括我的弟弟和祖父。”她眼中被仇恨所占據,但語氣卻十分平靜。“村子裏的其他人則被強盜抓走了,不知道被帶去了哪裏,我父親因反抗死在了強盜的刀下。”說話間,女孩唐突地握住了艾伯特的手。“帶上我,我要複仇。”她一字一頓的道。


    四目相對的一刻,艾伯特沉默了。


    女孩的話語很平靜,像是在述說一個虛構的故事一樣,但艾伯特很清楚,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若是不將仇恨發泄出去,女孩很可能會瘋掉。但如果任由女孩發泄仇恨,她同樣有可能會被仇恨所控製,最後失去理智和人性,成為行屍走肉。


    艾伯特皺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盡管他的心智很成熟,但人生閱曆實在太淺了,無法分辨怎樣的做法才是對的。


    女孩捕捉到了艾伯特眼中的猶豫,堅定的道:“我願意用我所擁有的一切去報答你。”語罷,女孩撕下了身上所有的布條,每一寸皮膚都暴露在空氣之中。


    “我不需要任何報答。”艾伯特連忙製止了女孩的舉動,拎起床上的被子搭在少女身上。他看著少女,輕咳一聲,掩飾心中的尷尬。盡管艾伯特意願上沒有想法,但生理上卻起了反應。


    平複下心情,艾伯特開口了。“你必須待在這。”他拒絕了她。


    “嗬嗬。”女孩自嘲一笑,苦澀的道:“讓我為家人報仇,求你。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我不會再害怕,相信我。”


    說著,女孩蹲下身子,雙手捂住臉龐,雙肩輕輕顫抖著。


    “忘掉仇恨吧。”艾伯特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苦笑道:“我會替你完成複仇。”


    “為什麽?”女孩霍然站起,怒視著艾伯特,歇斯底裏的道:“我明白,因為你是男人,而戰鬥屬於男人,對嗎?這我都知道,你看不起我,看不起女人。沒錯,所有的男人都看不起女人。”女孩喋喋不休,越說越激動:“男人都認為女人無法戰鬥,不要急著否認,因為我父親也是這樣。他把我藏在地窖,不許我出去,他發誓會保護我的安全,就像你剛才那樣。”


    “你父親是對的。”艾伯特將掉落在地上的被子搭在女孩身上,補充道:“他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沒錯,他是為了保護我,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女孩慘然的笑了笑,狠狠的抽了抽鼻涕,哽咽道:“可結果呢?我親眼目睹父親被強盜殺死,而我當時卻懦弱的躲在地窖裏。後來我鼓起勇氣,拿起斧子衝向強盜,卻無法傷到任何人。”


    女孩的眼水如決堤的洪水,說到後來,她的話語已經無法辨識,隻能聽到抽泣的聲音。


    “一個,哪怕一個也好,我隻想報仇。”女孩搖搖頭,雙目無神,像是沒了魂魄。“我當時以為自己解脫了,可以去另一個世界與家人團聚。”漸漸地,她停止了抽泣,聲音愈加冷漠。“但他們沒有殺我,而是把我帶到這,比地獄還恐怖的地方。”女孩盯著艾伯特,一字一頓的說:“我不會再待在地窖裏。”


    艾伯特沉默了,眉頭幾乎擰到了一起。


    女孩同樣一言不發,仿佛把一輩子的話都說完了。


    片刻後,艾伯特終於開口了。“你叫什麽名字?”他唐突的問。


    “芳雯。”女孩淡淡的迴應。“做出決定了嗎?”她問他。


    “沒錯,我尊重你的選擇,芳雯。”艾伯特點點頭,同意了女孩的請求。


    “但願這是對的。”他在心裏補充了一句。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是對是錯,但至少這是女孩所希望的,艾伯特隻能這樣寬慰自己。


    半果的女孩再度出現在了雨幕之中,看上去十分淒美,惹人憐愛。在芳雯的配合下,艾伯特接連擊殺了十幾名強盜。一次次的殺戮令女孩的膽量漸漸大了起來。


    更確切的說,是芳雯的內心愈加冷漠了。


    艾伯特在女孩眸中看不到一絲感情,冰冷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如同置身於冰穀之中。他歎息一聲,無論出發點如何,他都確信自己做錯了。自己的做法非但沒有讓芳雯的仇恨宣泄出去,反而扼殺了一顆本可能恢複的**。亦或者說,芳雯的心早已經死了,就在強盜向她親人舉起屠刀的那一刻起。


    ※※※


    雨漸漸停息,瘋狂的殺戮也隨之結束。


    艾伯特今夜殺死了二十五個強盜,其中包括三個強盜團隊長,十四個強盜團精英成員,四個普通強盜和四個哨兵。除了強盜團團長,他殺死了所有武者。當然,艾伯特也不打算放過強盜團團長,但現在還不是決戰的時候。


    目前最重要的,是趁著夜色將救出的十一個女孩送迴村子。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神的出現驅散了一切黑暗,卻無法趕走少女內心的陰霾。


    一路上,芳雯像是丟了魂一樣,雙眸空洞,一言不發。


    艾伯特看在眼裏,但卻不知道如何幫助芳雯。


    他曾試圖開導芳雯,卻換迴一句“不用擔心,我會報答你,我沒有忘記”。他當時迴答“如果你想報答我就好好活著”,於是芳雯又說了一句“如何報答是我的事,你沒有選擇的權利”。他本想說“但我可以選擇是否接受你的報答”,但為了芳雯的情緒不再繼續惡化,艾伯特選擇了沉默。


    迴到村莊後,艾伯特將十一個女孩暫時安頓在他家。


    對伊迪絲交代了幾句後,艾伯特快速的向山寨奔去。事不宜遲,一旦強盜轉移的藏身處,事情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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