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書架的一個角落擺著一張照片,是他和一個女孩子的合影,看上去很是親密,看到此童心的心一冷,也顧不得什麽禮貌不禮貌的,忙問了出來:“這照片上的女孩兒是誰?你女朋友嗎?”


    言瑾瑉順著童心的目光看去,視線落在那張照片上,眼睛一定,感覺他動作定格了那麽一小會兒,之後才轉過身來,對她淡淡的說道:“已經分手了。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真對不起。”童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裏還是高興的,畢竟這說明程澄還有希望。


    “沒關係。”


    說完言瑾瑉緩緩的起身走到書架前,抬手將那張照片拿了下來,目光似有些憂傷的閃了一下,之後輕抿過嘴角,似是在感歎的自言自語:“分手這麽久了是不該放在這兒了。”


    看言瑾瑉這個神情童心就看得出他對照片上的女孩兒感情很深,不然也不會分手這麽久還一直保留著這張照片,更不會隻是淡淡的一句便就勾起了他的感傷,童心緊緊的咬了咬嘴唇,很是自責,真不應該多這句嘴。


    童心無意勾起了言瑾瑉的傷心往事,也不好意思在他的辦公室裏多呆,忙借口說有事離開了,隻是走後心裏一直不舒服,見了程澄之後,程澄興奮的不得了,自己卻怎麽都笑不出來。


    “程澄。”童心和程澄在言瑾瑉公司附近一家咖啡廳坐下,一坐下童心一臉憂心的對程澄說道,“我覺得你和言瑾瑉不大可能。”


    “為什麽?”一坐下竟然什麽都沒有說開口就是這個,程澄愣住了。


    童心神色猶豫了一下,而後也就實話實說了:“今下午我去他辦公室了,正好看到一張他和一個女孩子的合影就多嘴問了一句,誰知道那是他前女友,而且看他的樣子對他的前女友用情太深,我覺得他很難再接受別的女孩子。”


    “你確定?!”程澄一聽很是激動,連忙又問了童心一遍。


    “我確定!”雖然童心不是讀心理學的,但最起碼的察言觀色還是會的。


    “哈哈。”哪知聽後程澄卻很是高興的笑了出來,童心一愣,有些不明白,程澄解釋說,“這你就不懂了吧,照你這麽說他很難受,那一定是他前女友傷害過他,而現在就是他最脆弱的時候,也是最容易下手的時候,看來我的機會是真的來了!”


    ……


    這是什麽邏輯?


    “那你打算怎麽辦?”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要先在公司打聽一下,了解一下情況後,等時機成熟我就向他表白。”程澄說的很堅決,童心還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


    在倒追男生這條路上,程澄已經完美的將她拍死在沙灘上了,這個已毋庸置疑!


    和程澄吃過晚飯之後童心便一個人迴了學校,迴了宿舍之後看著這空曠的房間心裏又一片淒涼,她是不是就是獨守空房的命?走到哪裏也是一個人。


    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之後童心便關燈爬上了床,躺在床上卻是怎麽都睡不著,這幾天被衛依諾折磨的最早睡覺也要淩晨十二點,真就好像形成了一種劣性生物鍾,這會兒早躺下了也是死活睡不了。


    輾轉反側了好久童心也睡不著,突然手機在安靜地夜裏響了起來,這麽晚了會是誰?本以為是騷一擾電話響幾下就行了童心也沒有去管,可手機卻一直響個不停,童心伸手抓過手機,上麵顯示的兩個大字卻把她給震住了。


    南瓜……


    陸戰南?


    竟然會是他?


    這世界玄幻了,他也會主動給她打電話了,真是稀罕!


    或許這就是人家常說的,男人都是賤骨頭,當你整天卑微的哀求他多看你一眼時他往往隻有嫌棄,而當你不再卑微傲然離開時他反而追的緊。


    或許現在他們兩個就是這種狀態,童心暗歎,看來是之前她對他太好,或者是她太犯賤了!


    隻是看到這個電話童心心裏不免起了漣漪,猶豫之間手機已經響完了,童心撇撇嘴,也好,現在和他通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算算兩個人已經又有一個多月不見麵不聯係了,也許他們之後會因分居兩年而在法律上解決夫妻關係,這也是最好的結局,所謂好聚好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童心正準備強迫自己睡去,可剛一閉上眼電話又再次響了起來,看了看還是陸戰南的,童心重重的吐了口氣,似是做了一個深唿吸,而後還是接了起來。


    “陸太太,我們的約法三章裏好像並沒有不能通電話這一條。”誰知道童心剛一接起電話便響起陸戰南似帶著些許委屈的聲音,童心感覺耳朵一個耳鳴,有沒有聽錯的?


    “那陸先生找我有什麽事?”童心也學著他的口氣,刻意的稱唿了陸戰南一句陸先生,說完好像聽電話那邊的他覺得好笑的一笑,而後迴答道:“出來,我當麵跟你說。”


    “嗯?”童心傻了,腦子瞬間一個空白,然後忙問,“你現在在哪兒?”


    “在你學校門口。”


    童心完全不能相信她的耳朵,在她校門口?再次看了看時間,這都已經十一點了呀。


    “你……”童心說不出話了,她完全無法去接受。


    “你快出來吧,我等你。”說完陸戰南便掛斷了電話,而童心還一直保持著打電話的姿勢,許久之後才動了動,反應了過來。


    他現在就在她的校門口,是真的嗎?這會是陸戰南現在能做出的事情嗎?


    鬼使神差的,童心還是腳步不聽話的開始往外走,準確的說已經是叫跑的,一路從宿舍跑到了校門口。


    校門口兩盞路燈,許是夜太深的關係燈光有些無精打采,暗喻的燈光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沒入了她的視線,如她十八歲生日的那個夜晚一樣,他就斜靠在車身上,一隻手插口袋,一隻手隨意的搭在車上,那個姿態極度的慵懶,卻也極度的迷人。


    而作祟的,皎白的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好長,也將那份朦朧刻畫的太動人。


    真就像歌詞中唱到的,都是月亮惹得禍。


    今天這樣的月光太美,而他太溫柔。


    遠遠的看到他莫名的童心模糊了視線,腦子竟然什麽都想不到,衝動的一步步的走向他。


    自從十八歲那個晚上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美好的夜可言了,而那個美好的夜晚就時常會出現在她的夢裏,半夜夢醒了身旁灑落的隻是一窗涼掉的月光。


    而今晚竟就跟那個晚上一模一樣,是在做夢嗎?童心有些不敢確定。


    “傻丫頭,急著出來見我也不必這麽急,連睡衣都不換。”走近陸戰南之後他竟然開口第一句說的是這個。


    好現實的問題,童心忙垂頭看了看自己,囧,的確是穿著一身睡衣,而且很挫的竟然還是一身卡通熊。


    正在窘態時陸戰南脫掉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童心身子再次一僵,這個男人突然這樣倒是讓她受不了,怔了怔自己的表情,問道:“你這麽晚了來找我有什麽事?快說吧,說完我要迴去睡覺了。”


    口是心非啊口是心非,童心心裏壓根就不是這麽想的。


    “不急,我帶你去個地方,上車。”說著陸戰南給童心開了車門,童心一愣,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行頭,貌似出門是有些不大適合,陸戰南一笑,排解了她的顧忌:“不要緊,走吧。”


    沒辦法,童心還是很聽話的上了車,之後陸戰南也上了車。


    車子開動,童心心裏就像住著一隻不安分的小鹿,七上八下的跳著,看著窗外的夜色沉沉,童心的心裏蒙上了一層向往,這樣美好的夜晚,這樣未知的前方,車會開去哪兒呢?


    坐在車上童心一直胡思亂想著,直到耳邊遠遠的傳來一聲聲的海浪,童心神色一凝,心潮竟不聽話的跟著那海浪聲起伏。


    車子最終在海邊停了下來,陸戰南先下了車,然後給童心打開了車門,思想遲鈍了一會兒後才支配著腿腳下了車。


    “突然帶我來這兒做什麽?”一下車,涼涼的海風迎麵吹來,很涼,卻涼的很舒服,風中還摻雜著海水的味道,惺惺的鹹鹹的。


    還是那片海,還是同樣的月光,隻是她卻早已不是十八歲。


    “還記得這裏嗎?”陸戰南深邃的眸子灑向海麵,被月光鍍上了一層神秘,好似比這大海還要深不可測。


    還記得這裏嗎?


    她怎麽可能不記得,怎麽可能忘記?


    這個地方是她短短人生中最美好的迴憶,隻屬於他和她的美好迴憶……


    “帶我來這兒做什麽?”同一個問題童心再次問了一遍,她真的猜不透這個男人,是想重溫舊夢還是想讓美好從哪裏開始的就在哪裏結束?


    麵對她問了兩遍的問題陸戰南沒有迴答,而是牽過了她的手慢慢的朝海邊走去,腳下軟軟的沙子輕揚,灑在童心的鞋裏麵,卻一點也不覺得難受,反而覺得很舒服,而那雙緊緊牽著她的手也像是被施過魔法,軟軟的暖暖的。


    陸戰南牽著童心在海邊的沙灘上坐了下來,坐下之後童心又催問了一遍:“現在可以說了嗎?”


    童心覺得她是實在不懂得浪漫,此時此景,她的一再問話未免太煞風景,但沒辦法,她已經不是那個十八歲懵懵懂懂的小丫頭了,她已經做了他兩年的妻子,而這兩年已將她對愛情所有美好的幻想全磨平了。


    “我明天要到國外出差一趟,可能需要一段時間。”陸戰南也很直接。


    “多久?”童心問道。


    “說不好,可能半個月,也可能一個月。”


    童心心想,那倒是不長,這一次他們不就一個多月沒見了嘛,還有過去的兩年裏,半年沒見也是算正常的。


    “奧。”童心隻是淡淡的應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麽,是她學他的情不外露青出於藍了?明明心裏挺澎湃的,可表麵上卻風平浪靜。


    “心心,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也知道我們之間現在存在著很多問題。”


    聽後童心暗自一笑,是有很多問題,可歸根到底不過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她愛他,他恨她如此簡單。


    “所以?”童心冷然的一問。


    “所以我想在我出差之前解決這些問題。”陸戰南轉眸看向童心,眼神中是難得一見的真誠。


    不可能!


    這就是童心心底的迴答,他們之間存在了近二十年的問題,期初是她愛他,他不愛她,到現在是她愛他,他恨她,這樣的問題要想在一夜之間解決那根本就不可能。


    但這句不可能童心沒有說出來,而是直奔了主題,問道:“陸戰南,我再最後問你一遍,你同不同意離婚?”


    “不同意!”陸戰南迴答的很堅決,“你就算問我一萬遍我也是這個答案。”


    童心一愣,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


    “所以我不想再這樣互相折磨下去,我真的很累了。”說這話陸戰南帶出一股疲憊,童心跟著心一疼,這是他對她的妥協,還是對現實的妥協?


    “既然事情不能改變我也隻能學著去接受,試著讓我們的關係迴到從前,也許這樣我們都會好過一點。”


    “迴到從前?”童心自嘲的苦笑,“從名義上的兄妹到法律上的夫妻,怎麽可能迴到從前?就算真的能迴到從前,你對我的寵也隻是對妹妹的,陸戰南,你知道,我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我不要你對我像妹妹一樣的疼愛,我要的是男女之間的情一愛,不然我也不會愚蠢到兩年前想做一迴你的女人,我……唔……”


    童心的話還沒有說完,陸戰南擁過她wen上她的唇吞噬掉了她的話語,童心隻感覺一陣眩暈。


    在他強勢的氣息中,童心感覺像是被颶風和狂浪猛烈拍打的船,搖擺、傾斜、翻轉,最後一點點沉淪到無底的深淵,迫近穀底又被滾燙的掌心一拉而起,輾轉、反複、沉溺。


    纏一綿悱惻,繾倦廝磨,愈演愈烈,童心軟化的身子無骨的攀附在他身上,一時間揉碎了痛和傷,最後綿延成了一種謊言,而她卻相信了這個謊言,所然注定了她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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