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那什麽秦白公子的賞賜賜出去沒有? 沒有的話,趕緊洗洗睡就當沒發生過好了。 半個時辰後。 一個侍衛持令飛快出宮,將將在離秦府不到八百米之處,將一隊人馬攔了下來。 他和為首的宮人說了幾句話,又亮出了牌子,這一隊人馬很快就扭頭往宮裏迴去。 為首的宮人隻在心裏感慨,昨日還說要立那秦公子為後,今日賞賜還沒到門口就追迴了,果真這帝王的愛最是難以捉摸的了。 另一邊。 原濯帶著皇帝來到了國庫,兩個人正看著國庫麵麵相覷。 皇帝忽然大哭。 “父皇你都這麽窮了,你怎麽不早點說啊!” 原濯看了一眼四處空空的國庫,他艱難地動了動喉嚨。 “朕、朕也不知道國庫竟然空虛到了這樣的地步啊……” 這也太幹淨了點吧? 這還好意思叫做國庫嗎? 尤其是,他隨手翻了一下最外麵的一個賬本,雙目一突。 上麵第一頁寫著的話,翻譯直白些就是——五年前的皇帝我太窮了,沒錢賑災,感謝我的一個墨姓官員貢獻了足足一百萬家當給我賑災,但是這筆錢隻是暫時借來的,以後我還是要還的! 原濯,原濯潸然淚下。 上個小世界他好歹還有原總留下的公司呢,這個世界他不僅窮得連件像樣的褻衣都沒有,甚至還負債! 一個皇帝!欠著臣子的錢! 這是什麽人間疾苦! 原濯默默地,把這把賬本貼身塞進懷裏。 新皇已經夠慘的了,這個賬本就不要拿去降低他在新皇眼裏的光輝形象了。 走了兩步,原濯默默地倒迴去又拿起一本塞進懷裏。 真別說,這賬本比那褻衣都要絲滑,還挺好用的。 新皇把國庫逛了一遍,開始懷疑人生。 他忍不住看著自己老子,語氣無比遲疑。 “所以父皇你早早退位,該不會是因為……” 太窮了吧? 原濯打死不承認。 他默默露齒一笑,“雖然國庫空虛,但是我已經將天下安定了,如今我們和火、土、水、木四個國家交好,隻要你做到讓百姓們安居樂業就可以了。” 前麵的原身還是幹了很多實事的! 就是窮了點而已! 新皇也想了想,這倒是真的。 隻不過…… 他有點茫然。 “朕本以為,能夠多送些禮物,讓阿白對朕更死心塌地一些的。他是寒門出身,很多地方都要講究人情世故,沒有銀子,他如何能在朝中順利為官?” ……? 原濯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是什麽迷惑發言??? “你是皇帝,你若是看重他,還有誰敢和他作對?” 你他嗎一個皇帝看重的人,還要用錢去打交道? 人類迷惑行為? 新皇一聽,立即不滿地看他。 “朕怎麽能這般對他?他是寒門出身,若是朕再寵愛他,豈不是將他推到寒門與那世家中間兩頭做不得人?” “……,那你還要立他為後?你就不怕大臣們說出去?” 原濯佛了,這蛾子,可真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呢。 新皇擺擺手,“這倒無礙。朕昨日召來眾臣已經叮嚀過了,萬萬不能走漏風聲。” ……。 原濯已經沒話說了。 新皇太天真太單純了,原身到底是怎麽敢連監國都沒有讓新皇監國,就直接退位的? 是誰給他的勇氣? 空虛的國庫嗎? 兩個人正無言相對,一個太監立即匯報。 “皇上,追出去的人已經迴來赴命了。” 新皇猛地一驚,連忙問。 “追迴來沒有?” “已經追迴來了,離皇上賜的秦府還有八百米時,正巧追上了,現如今東西已經在外麵候著準備入庫了。” 新皇猛地鬆了一口氣,旋即又有些糾結。 追迴來是好事,隻是,沒有了這筆財務,秦白要如何入朝後安然度過這一段時間呢? 若是他受人排擠怎麽辦? 原濯見新皇還在搖擺,頓時開口。 “聽說,他是你欽點的狀元郎?” 新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點頭。 “正是。” 原濯:“那他的為人和文采定然出色咯?” 新皇立即驕傲道,“那是自然,阿白的文采過人,為人更是光明磊落,十分受人喜歡。” 原濯看他:“既是如此,你又什麽要擔心他混得不好?” 新皇呆滯。 原濯又補了一刀,“你如果相信他的為人和文采,就應該相信他。往年的狀元也不是沒有寒門出身,難道他們入朝為官都能做得到的事情,你心儀的秦白卻做不到?” 新皇沉默了。 好一會兒,他皺著眉頭,“你說得,有道理。這麽一想,竟是朕將他看低了。” 感慨一聲,他用感激的目光看著原濯。 “還是父皇英明,若非父皇,朕竟然要用那黃白之物侮辱了秦白的才氣。” ……。 我還真想你能用黃白之物侮辱侮辱我。 國庫都這麽空了,也不知道你哪裏來的自信。 原濯在心裏無語。 不過新皇暫時被他忽悠住,覺得他說的讓秦白展露風頭之後再考慮立後更能說服那些大臣,竟然就真的沉寂下來,沒再繼續和其他大臣死拗了。 原濯見他暫時不會想不開了,想了想,迴到寢宮裏,讓戴墨找一身出宮的衣物給他。 戴墨一聽,大驚! 噗通一聲,他跪在地上,“太上皇,太上皇可是千金之軀,怎能隨意出宮呢?那宮外魚龍混雜,萬一傷到太上皇千金之軀如何是好?太上皇三思啊!” 原濯眉眼一橫,“朕做的決定,你這是把朕的話不放在眼裏?” 戴墨連滾帶爬往前來,磕了幾個頭表忠心。 “不敢,不敢,隻是實在擔心太上皇……” “行了。” 原濯看不慣這種姿態,冷眼嗬斥了一聲。 “朕意已決,如果還想要你頭上的腦袋,就照朕的意思去做。” 戴墨心裏一驚,抬頭見他眼底的冷意,頓時什麽也不敢多說了,低著頭倒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他拿著一身衣服進來。 原濯換上之後,沉默了一下。 有一說一,這套衣服的布料,竟然和之前那一套是一模一樣的。 也就是說,戴墨的手這麽長,長到把他這個太上皇的布料都昧下的地步了? 一個皇帝的衣服,竟然和宮外的人穿的料子是一樣的,簡直可笑。 又看了一眼戴墨的老臉,原濯揮揮手。 “你守在寢宮內,有人來就說朕身子不適,如果今天朕出宮的事情傳了出去,你那顆腦袋就別要了。” 戴墨一聽,頓時不敢做聲了,低眉順眼連忙應是。 原濯整理了一下記憶,淡定地往前走去。 走出寢宮到了外麵的小花園,他用哨聲把暗衛叫來。 “你帶朕出宮,別驚擾了其他人。” 暗衛看了他一點,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