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我這就去!」馬歷辛開心地放下手裏的掃帚,離家前還特意在鏡子麵前照了照儀容。


    馬雪琴剛好從廚房裏出來,大聲提醒道:「騎車慢點,注意安全!」


    院子裏,馬雪琴和馬雪燕笑著對視一眼,今年已經二十五歲的她們就像是兩朵盛開的玫瑰,漂亮卻又一點也不張揚。姐妹兩人在喬笙的幫助下,成立了私人服裝定製工作室,目前規模不大,但是她們很喜歡自己的工作。


    喬笙和喬驍兩人這會兒迫不及待接喬婉去了,她們盼這一天實在是盼得太久了。


    馬伯文下鄉改造的地方比較遠,而且經歷過□□後,比土改時期的馬家灣還要貧窮落後。當年馬伯文和喬婉到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這裏的村民每天隻吃一頓飯,夜裏常常能夠聽到孩子們餓得哇哇直哭的聲音。


    他們過去時的身份是需要改造的地主後代,喬婉和馬伯文從一開始就被村子裏的人防備著,甚至有人想要給他們下馬威。


    要不是喬婉強勢且武力值驚人、馬伯文圓滑世故,恐怕他們帶來的糧食會被村子裏的人全部沒收。


    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喬婉和馬伯文一起度過了起早貪黑的十年。等他們離開的時候,所有的村民夾道相送,很多人感動得說不出話來,隻會低頭抹眼淚。


    「伯文,喬婉,常迴來看看!」村長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當初馬伯文來找他商量農事的時候,他曾用鋤頭把馬伯文趕出來過。


    「村長,各位父老鄉親,珍重!有機會的話,我們還會再見的!」


    馬伯文朝大家揮了揮手,三十八歲的他兩鬢略微有些白髮,但是並不影響他身上溫潤且親和的氣質。跟年輕時候的好看俊朗相比,此時的他身上多了歲月的沉澱,反而更加吸引人。


    至少,在喬婉的眼裏,他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喬婉的目光落在那些相熟的農村婦女身上,她跟她們相處了十年,看著她們中有人從小女孩長成大姑娘,從少女變成少婦,她心裏難得生出一絲期盼,惟願她們以後身體健康,所有的付出都能換來迴報。


    「走了!」馬伯文轉頭看向喬婉,他的愛人陪他在這塊鳥不拉屎的土地上,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蹟,改變了當地村民的生活狀況。


    他的改造,或許是所有下鄉人員當中最特別的那一個。


    來時他心懷忐忑,離開時他感慨萬千。過去的十八年,他欠喬婉太多太多。


    幾經周折,當喬婉和馬伯文從客車上下來,他們第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那裏的喬笙和喬驍姐妹。


    「婉兒姐!」喬笙姐妹兩人快步跑了過來,抱著喬婉,眼眶通紅。


    她們並非十年未見,喬笙和喬驍幾乎每年都會去一次馬伯文改造的鄉村,大包小包地給他們帶去各種生活物資。眼前兩人之所以會這麽激動,是因為從今以後喬婉的生活終於可以迴歸正常。


    十八年,時光早已經在喬婉的臉上刻下痕跡。她從前冷清犀利的眼眸,早就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明亮而又溫暖的雙眸。她小麥色的皮膚並不顯老,反而緊緻沒有一絲皺紋。含笑的眉眼上揚,爽朗而又利落。


    「我們迴家吧,孩子們該等著急了!」喬婉鬆開喬笙和喬驍,替她們擦幹眼角的淚水。


    如喬婉所說,等他們迴家時,家裏的四個孩子已經齊刷刷地站在大門口,眼巴巴地看著他們迴家的方向。二十八歲的馬振豪三兄弟早已經跟孩子兩個字不沾邊,但在喬婉的眼裏,他們還是自己的孩子。


    「娘,爹!笙姨,驍姨!」


    眼看著幾個孩子高興得哭了,馬伯文連忙抱住他們。


    「別哭,咱們迴家說話!」


    喬婉和馬伯文在孩子們的成長中缺席了十年,他們心裏愧疚。記憶裏最深刻的還是他們小時候的模樣,麵對已經長大的孩子,喬婉和馬伯文有些手足無措。


    堂屋裏,馬雪琴和馬雪燕姐妹兩人已經做好了滿滿兩大桌好吃的。她們望著進門的喬婉和馬伯文,眼淚刷地一下流了下來。


    為了不給下鄉改造的馬伯文添麻煩,家裏的孩子隻去看過他們兩次。現在好不容易一家人團聚,激動和流淚再所難免。


    等大家的情緒平靜下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他們之間有太多的話要說,有太多的問題要問。十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東西,但愛是永恆的。


    當馬振豪三兄弟被問及個人問題的時候,他們難得露出了不自在的神色。


    「爹,娘,上次我在信裏說過,我對象是李團長的女兒,跟我是軍校的同學。這次她因為臨時有任務,所以沒有跟我一起迴來。」


    馬振豪和女友的感情一直很好,之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結婚,除了馬伯文下鄉改造的因素之外,女孩的父母也希望自家閨女晚點成家,他們倒是不介意馬振豪的家庭和出身,而是更看重馬振豪這個人。


    馬振傑和馬振宇對視一眼,感覺自己接下來的處境不妙。他們兩人一個醉心於研究,一個沉迷工作,壓根兒沒有考慮過個人問題。


    得知二兒子和三兒子還是單身,馬伯文皺了皺眉頭,倒是喬婉表現得很淡定。


    「沒關係,戀愛的事情不打緊。我希望下次振豪帶女朋友迴來的時候,家裏所有人都要準備禮物。談戀愛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不信你們問阿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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