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不由心裏一驚,莫名其妙的一陣慌亂卻又想不出是為什麽,隻好瞪著徐友亮不悅道:“文藝作品,你這麽較真幹嘛?”


    徐友亮無奈搖搖頭,倒也不再提。


    兩人又笑鬧一陣子,吃了幾口菜,喝了兩杯酒,葉青又想起正題:“什麽是掛單的良家?”


    徐友亮耐心解釋:“這些女子出身良家,或是小家碧玉,或是粗使雜役,或是已嫁做人婦。本來衣食無憂,即便日子過的貧寒些也能糊口,卻心生貪念不肯安分守己。若是講究的客人,將人帶到妓院,按照頭牌的標準好生款待,露水姻緣後照規矩付足嫖資給足房錢,銀貨兩訖各不相欠,從此兩絕不再瓜葛,倒也相安無事。”


    葉青咋舌:“要是不講究的呢?”


    “若是遇到不講究的客人,野外苟合,翻牆私會,或是拖欠嫖資,從古至今,多少桃色糾紛情殺奸殺冤假錯案,就是此類妓惹下的禍事!”


    “楊乃武和小白菜!”


    葉青出聲後又後悔,不是吧?以前電視劇她可是當愛情故事看的,心裏覺得漂亮的小白菜嫁給醜陋的葛大可惜了,跟楊乃武才是一對……


    徐友亮道:“楊乃武鰥夫,葛畢氏早已嫁做人婦,丈夫在外謀生,她耐不住寂寞整日跑到陌生男人家閑坐聊天幫忙打掃,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即使謠言四起也不懂避嫌,說他們沒奸/情誰信?”


    “不是後來翻案了麽?”葉青問。


    “隻翻案葛大非他二人所殺,可曾證明過他們清白?若不是慈禧借由彈壓湘係軍閥,誰會替不入流的雞和嫖客伸冤?”徐友亮嘲諷。


    葉青唏噓不已,忍不住還是辯駁道:“你畢竟不是當事人,內情如何也隻是猜測,或許兩人真的是知節守禮無辜清白呢?”


    徐友亮搖頭:“葉青,你是被故事迷住了,不由得為她們辯解,就好比你喜聽戲,是不是也喜歡那位唱戲的紅角?”


    葉青翻身掙脫出來,跪坐炕上忙不迭興奮點頭:“是啊是啊!我好想親眼看一次她演出啊!”


    戲曲不同電影,放上膠片就可整天連軸轉,那是真人表演的!有名氣的大戲院不是誰都能去看,想看有名氣的角兒在有名氣的大戲院演出,更是難上加難!


    徐友亮嗤笑:“這有何難?以後我帶你去,想看多少場都行。”


    葉青默然,沒幾年時間了……


    徐友亮疑惑望她:“葉青?你就這麽喜歡她?”


    葉青真誠點頭,誰能如自己這般幸運?還有機會親眼目睹大師風采?


    徐友亮皺眉:“葉青,你知道她是什麽人麽?”


    葉青撇嘴,又來這套!當初看見田婆婆他也這麽問,不就是出身麽!


    “怎麽不知道啊?窮苦出身,從小熱愛戲曲藝術,……,……這難道是她的錯嗎?不去指責行兇者,卻要鄙視一個弱女子?天下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嗎?”葉青憤然。


    徐友亮歎氣:“葉青,那你知不知道金陵/?有沒有聽說過/風波?”


    葉青搖頭:“什麽啊?”


    沒想到接下來聽到的竟是如此不堪的一段秘聞。


    ……


    “葉青,之前我給你說過,商人的手隻知道拿!拿著拿著就不免過界,賺了不該賺的錢,碰了不該碰的女人,這些都是禍根!”


    葉青還在故事中,“後來呢?”


    ……


    葉青目瞪口呆!又連連問了好幾位此時著名藝術家和當紅影星,一段段不堪關係緋聞從徐友亮嘴裏冷冰冰吐出來,麵色嘲諷不屑,用詞極盡羞辱!


    葉青疑惑,比起後世明星八卦緋聞的勁爆程度,現在這些真不算什麽事!俊男美女一見鍾情,心生愛慕走到一起,緣分盡了各自分手,多大點事?長得漂亮的人自然機會就多。


    徐友亮看她,探究問道:“葉青?你又在想什麽?”


    葉青斟酌半天小心開口:“我覺得私人感情和人品是兩迴事,不能抹殺藝術成就,更不能鄙視這個職業的所有從業人員!”


    徐友亮無奈搖頭,冷哼道:“行有行規!妓者的頭條操守就是不能透露客人身份,風流才子文人雅士青樓薄美名,留下詩詞畫作讓妓者傳播,那是有意為之。……,……她們的出身早就打上標記!被她們含糊渲染,有心人聽了去宣揚,不知情者會聯想到什麽?”


    葉青細細咂摸其中的意思,又一次目瞪口呆,疑惑的看看徐友亮,不覺就滿心憤怒!這個老古板老封建!恐怕他心裏已經固執己見的給文藝工作者定位,所以什麽都往妓院那一套上想,太侮辱人了!


    “你不要妄加揣測別人的人品!清者自清!”葉青拍案大喊。


    “借勢逢迎!想做表子那就物盡其用!”徐友亮寸步不讓。


    葉青氣急:“徐友亮!你怎麽一腦袋齷齪思想?職業病啊?……,為新社會人民唱戲!人家的思想境界可比你高多啦!什麽叫海納百川?你別整天瞧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


    ……


    葉青及時住嘴,震驚的無可複加!


    徐友亮好笑看著她,也不多加解釋。


    葉青煩躁,揮揮手不想這些,跟他說也說不通!再說又該吵架了!何況他也不知道以後發生的那些慘劇!


    百姓喜歡對明星品頭論足,尤其桃色八卦,茶餘飯後都是談資,她們的私生活作風或許不是太嚴謹,但是罪不至死!


    徐友亮望著她臉色笑眯眯道:“葉青,你這麽喜歡聽戲……那你知不知道什麽是唱堂會?”


    葉青餘怒未平,敷衍點頭:“知道!舊社會有錢人家遇到紅白喜事,比如過壽啦,小孩子滿月啦……就把戲班子請到自己府上,隻給他們表演。”


    唱堂會相當於後世的明星走穴,不過小戲台就是比大銀幕好看!前世葉青去參加客戶公司的周年慶典,見過不少的明星真人,跟電視電影裏就是不一樣!


    徐友亮挑眉誇讚:“說對了!那你知道什麽是喚官身麽?”


    葉青眨眼:“宦官?宦官的身體就是缺點東西……”


    “哈哈哈……”徐友亮笑噴,捶著枕頭狂笑不止。


    “不許笑!你快說,宦官的身體還有什麽不同?”葉青惱羞。


    “好好……我說!”徐友亮止不住笑:“宦官的身體……哈哈,沒什麽不同,就是,就是缺點東西!哈哈哈……”


    葉青衝過去撲打:“你說不說?”


    徐友亮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我說我說!我說的是喚,官,身!就是從事某個職業的人,要隨時應官府召喚,逢叫必到的意思。”


    “哦!”葉青這才聽明白:“什麽職業啊?”


    “戲班子和妓院嘍?”徐友亮挑眉。


    葉青撇嘴不悅,你非要放一起說啊?


    “官府怎麽不去劇院聽戲?往哪叫?衙門裏大堂上搭台子?”


    徐友亮點頭:“官員聚會,席間娛樂,跑到戲園子裏既不安全也擾民,所以叫戲班子過來,私下場合助興表演,還有趕上國家慶典,朝廷出錢將名角匯集一堂,公開表演與民同樂……”


    春晚啊?葉青忙點頭表示明白。


    徐友亮衝她挑下巴:“葉青,你知不知道舊社會時候堂會都是怎麽唱的?”


    葉青點頭:“知道!紅樓夢裏寫過,賈母批才子佳人那段就是,還有柳湘蓮痛打薛大傻子,也是在家唱堂會的事!”


    聊到喜歡的內容,葉青興奮不已,之前的不快一掃而光。


    徐友亮也笑:“葉青,紅樓夢你看過幾遍?”


    葉青驕傲答道:“記不清了,少說也有二三十遍!”


    毛爺爺說過,沒有讀過五遍以上,就不要跟人家說自己看過紅樓夢。


    徐友亮點頭誇讚:“真不錯!那你最喜歡書裏的什麽?”


    “螃蟹宴和茄子丁!”葉青興奮道。


    徐友亮朝她臀上狠拍了下:“就知道吃!看多少遍都白看!”


    葉青撅著自己揉了揉,撇嘴道:“那你都看出來什麽啦?快說啊!怎麽唱堂會?”


    徐友亮輕笑:“堂會麽……演給女眷看的和唱給男人看的自然不一樣。”


    “給男人看的什麽樣?”葉青好奇問,聽問題要抓住關鍵,女眷看的自然是無傷風化,男人看的難道是另一版本?


    “當然是怎麽討人喜歡怎麽唱嘍?要不然誰會大把給賞錢?”徐友亮嘲笑。


    “怎麽唱的?”葉青追問。


    徐友亮挑眉:“你想不想學?”


    “想啊想啊!”葉青興奮。


    “我教你?”徐友亮詢問。


    “好啊好啊!”葉青起身坐起。


    徐友亮掏出香煙叼在嘴裏,火柴遞給葉青:“先給我點支煙!”


    葉青白眼,矯情!還是接過火柴衝他手上劃去。


    徐友亮這次不放水,舉著火柴盒靈巧躲閃,好半天都沒讓她劃到。


    葉青大急:“你不許動!”


    徐友亮輕笑:“好啊!我不動,不過你不許拿手劃。”


    “那要怎樣?”葉青好奇。


    “叼嘴裏!”徐友亮吩咐。


    葉青一怔,這要怎麽玩?按耐不住好奇,還是聽話把火柴叼在嘴裏,撅著爬過來。


    徐友亮唇角勾起,拿過枕頭靠牆上,自己仰麵躺好,伸手就解開了皮帶。


    葉青叼著火柴,瞪大眼睛看著火柴盒放的位置……


    流氓!你不怕變奧運火炬啊?


    “來啊!快劃啊!”徐友亮催促。


    葉青白他一眼,還是慢吞吞爬過來,低下頭,嘴巴湊近火柴盒……


    一下,兩下……


    徐友亮唿吸漸漸粗重……


    葉青忍著抱怨,小心翼翼的一下又一下朝火柴盒劃,還是沒劃著!


    ……,……。


    “真笨!別劃了,罰你唱段牡丹亭聽聽,來遊園驚夢那段……”徐友亮聲音黯啞。


    葉青忙點頭,這個她會!吐掉火柴,就在原地比劃著唱了起來。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徐友亮手放在腿上打著拍子,隨著她輕輕哼唱,神情享受。


    葉青發辮一隻鬆散開,一隻早就亂糟糟,線衣皺巴巴裹在身上,露出腰間一段雪白腰肢,跪坐在一旁翹著蘭花指……猶自唱得投入。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徐友亮望著她怔怔出神,胸前劇烈起伏,唿吸漸漸粗重,兩隻眼睛充了血般……


    ……


    “葉青……還學麽?”


    “不學啦!騙子!”


    徐友亮低頭悶笑,係好皮帶,點著煙靠在枕頭上,眯著眼愜意迴味。


    葉青幹瞪眼沒脾氣,喝兩杯酒自己消消氣,好半天才適應渾身的不適,搖晃他睜開眼,繼續追問正題。


    “在妓院唱曲的姑娘不也是才藝表演?興許人家賣藝不賣身呢?”後世迪廳酒吧好多這樣的美女,沒見人家不正經。


    徐友亮隻得再解釋:“妓院裏的戲子也並非都是歌舞助興伴唱伴舞,還有種專門演戲吸引客人……”


    葉青又被引起興致:“怎麽演的啊?角色扮演麽?”腦子裏各種製服誘惑的畫麵……


    徐友亮白她一眼,就知道那腦子又沒想什麽好東西,不知道歪到什麽地方去了,於是緩緩認真解釋給她聽。


    “買來的女孩子並非都是絕色,有的瘦弱單薄,長大後呆板衲言姿色平庸。老鴇就將她餓的更瘦些,整日淩/辱欺壓,再教一套淒楚可憐的身世說辭……久而久之她便習以為常,神色哀怨我見猶憐,衣衫陳舊苦苦訴說身世淒慘,讓客人憐憫疼惜。


    還有軍戶出身,父親無非小吏,獲罪罰入賤籍,整日清高姿態,也敢冒充名門千金落難公主,編一套父親含冤入獄姐妹淪落青樓的故事吸引客人。一分/身世,三分表演,再加上三分調/教三分扮相,入戲至深,久而久之連自己都忘記真實身份!”


    葉青嗔目結舌,小白花們啊!冷豔高貴們啊!原來你們的前輩……


    “然後呢然後呢?再說說客人,無論點了幾等雞,都要一直幹坐著欣賞才藝麽?”


    徐友亮搖頭:“縱然是身懷絕技驚豔才識,又或者命運坎坷身世離奇,說到底還是貨腰娘,賣的是身!說故事表演才藝隻是噱頭,為的是滿足客人各種幻想,終究客人還是要圖個舒服盡興。酒過三巡,曲子聽了詩詞吟了,客人便會詢問要不要再叫酒,妓若是答應,此時再上的酒可是有講究,價錢也要另算……”


    “我知道我知道……春/藥!”葉青搶答。


    徐友亮彈她額頭:“就知道你看書不看正經,專挑這些邪門歪道的記著!”


    葉青腹誹,你看的比我還多,比我還不正經!


    “快說快說!加了料的酒是給誰喝的?”


    徐友亮無奈望著她歎氣:“是藥三分毒,誰會灌自己?除了催/情助興還有令人沉睡不醒,或是令人癲狂發瘋……雖說配方精貴,喝多了照樣虧損身體。所以就連老鴇子都不會在這份酒錢上抽成,盡數都交給妓。轉天還要熬補湯,越是藥性大,補湯的食材就越昂貴,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也就是說酒水也越貴嘍?葉青邊吃邊喝,聽他大段話說完,才發覺酒壺空了。


    徐友亮挑眉笑道:“葉青,你還要酒麽?”


    葉青當然聽得出他調戲,白一眼道:“要!再來一壺春酒,錢我付!你都給我喝光!”


    徐友亮大笑,下炕出門,過了好一會兒才迴來,手裏果然抱了一小壇子果酒,倒進酒壺,給自己和葉青都斟上。


    葉青還在計算剛才他所說花銷,這一晚上究竟要花多少錢啊?


    “然後呢?還要花錢麽?”


    徐友亮輕飲,放下酒杯道:“一夜*,兩人起身洗漱後,妓要問客人是否滿意,順便再討賞。”


    哇!還有滿意度調查?還要小費?


    “怎麽要的?還要給多少錢呢?”葉青問。


    徐友亮笑的意味深長:“自然是不會明著要,都是編好的套詞,什麽郎君英武不凡文采風流,妾身願意隨之侍奉左右,然後討要隨身之物說留作念想。都和錢不沾邊,什麽頭發指甲,書法詩詞……精於此道者自然會拒絕,托詞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能折損,才疏學淺,不敢賣弄,然後給件隨身不要緊的配飾。或是沒標記的金錠銀裸子,說感激姑娘一片癡心雲雲……這錢就是妓自己的私房錢,也是客人示意對她滿意,下次還會再來的意思。”


    葉青連連咋舌:“那萬一是個不精於此道的呢?人家第一次來消費,不懂規矩,當了真可咋辦?”


    徐友亮眼睛眯著,語氣嘲諷:“那就要鬧笑話了!不給打賞欠了嫖資,或是當真留下頭發指甲,被一眾粉頭日後拿出來在其他客人前取笑,又或著留下筆跡書墨,被官場政敵拿了做把柄……凡世家子弟,這些規矩自然有男性長輩口口相受,倒是所謂寒門清流,一朝得勢便急慌慌去花叢享受,他們憤恨世家紈絝世襲爵位,大肆嘲笑別人學識淺薄靠祖宗萌佑時,殊不知,自己床上的百般醜態早就人盡皆知!”


    葉青又一次目瞪口呆,想起前世那些……不想不想了,太齷齪!


    “那……萬一,那女子是真心的呢?還不許人家從良啊?”


    徐友亮嗤笑出聲:“葉青,表子無情戲子無義,這話你總該聽過吧?”


    葉青不服:“凡事總有例外!”


    “你舉個例子我聽聽?”徐友亮循循善誘。


    葉青想都沒想便道:“柳如是!”


    徐友亮嘲笑:“你哪裏看得出她有真心?兩度從良被納做小妾,前者內閣首輔周道登,闔府上下被她鬧的雞犬不寧。周閣老手下留情放她生路,反而被她四處造謠極盡汙蔑!


    後者東林領袖錢謙益,才名盛極一時,不顧非議正室之禮迎娶,最後又落得什麽下場?柳如是玩投湖自盡殉情保節,害的錢謙益被世人詬病投敵迎降懦弱無節,反而給她立了座牌坊!族人按規矩收迴房產,被她倒打一耙,懸梁自盡前還不忘挑撥正室子女替她報仇!”


    葉青默然,野史正史都正麵評價柳如是氣節清高,勸夫拒不降清,誓言決絕拉著錢謙益投湖自盡。可是她有沒有想過?錢謙益還有正室夫人一大家子老人孩子!


    一食一衣皆是男人所贈,極盡奢華,紅樓夢中絳紅軒都借鑒她住處,她反而鄙視金主沒氣節?


    錢謙益去世,柳如是一房小妾在外獨居難免招惹閑議,族人收迴房產有什麽錯?她又玩自盡!還寫信讓她女兒找正室子女一起訴狀公堂和族人打官司,又是打著保全錢謙益名節的旗號!以前被愛情故事感動,葉青認真想想,要是自己丈夫身邊有這樣的紅顏,恨不得掐死她才好!


    “那……擊鼓抗金的梁紅玉呢?她可是韓世忠明媒正娶的夫人,雖說是繼室吧……”葉青稍顯底氣不足。


    “韓世忠本應是一代名將,就因錯娶了表子,一味縱容她貪名逐利險些釀下大禍!功不成名不就,還要處處被人轄製!”徐友亮道。


    葉青說不出話,凡事就怕換個角度想,若自己兒子被這樣女人處處搶軍功,還彈劾上表讓皇帝處罰她兒子,最後還流芳千古……直接一口老血吐死!


    “葉青,你知道梁紅玉怎麽死的麽?”徐友亮問。


    葉青點頭:“知道啊!英勇抗敵,因為寡不敵眾被金兵所殺,死在亂戰中……”


    徐友亮冷笑:“一軍主將,怎麽會死在亂戰中?護軍都是幹什麽吃的?”


    “那是為什麽死的?”葉青好奇。


    徐友亮看著她歎氣:“葉青,之前我給你講過,男人上陣殺敵為的是什麽?”


    “封妻蔭子!”雖然不讚同,但是葉青還記得。


    徐友亮問:“梁紅玉的安國夫人是怎麽得來的?”


    “太後封的啊!”葉青知道。


    徐友亮緊跟:“為什麽不是皇帝封的?”


    “嗯……”葉青猜不出理由。


    徐友亮耐心解釋:“抗金之初需要民間支持,梁紅玉出身卑賤,太後親封誥命是為了招攬更多民間義士踴躍參軍,不論出身。其實就是搭個台子讓表子繼續演戲!形勢一旦穩固,她這個夫人就名不正言不順,成了笑話,自然不能讓她活著!”


    葉青瞠目結舌,想了又想還是不服氣!


    “古代妓子的悲劇命運是封建社會造成的,與時俱進,民國就有不少出身青樓的愛國女子!她們出身勾欄不甘被命運擺布,她們……!”葉青辯駁。


    徐友亮好笑搖頭:“葉青,真要是你說的那樣,國家何必禁娼?何必耗費財力人力在軍校開設女子培訓班?又何必宣傳男女平等讓女孩子都上學?既然妓院裏教出來的都是深知民族大義的節烈女子,那何不多開幾家妓院讓老鴇子大茶壺培訓人才?”


    葉青又一次目瞪口呆,噎得說不出話來!


    徐友亮繼續道:“她們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是老鴇精心調/教,全部照著男人的喜好來,若不然嫖客怎會一鄭千金流連忘返?她們不止會從男人口袋裏掏錢,還擅長借助男人權勢給自己謀名分、謀地位、謀牌坊!”


    “葉青,你自己之前也說過,即便是黃蕊想跟我結婚,她愛的也不是我這個人,你知道妓都是怎麽愛國的?”


    “葉青,你說的那些戲子明星,除了私生活混亂,你知道她們私下還都幹過什麽?借別人的權勢給自己謀福利,真當人家不知道?”


    “葉青,你愛看什麽思想自由言論自由的說辭,需要辯論的自由還是自由麽?文人靠表子吃飯,表子靠文人立牌坊,別信他們自圓其說的那套東西!”


    “葉青,好女人宜家宜室,不要鋒芒畢露,不要口舌招搖……”


    ……


    徐友亮絮絮叨叨羅裏吧嗦耐心勸導。


    葉青眼珠子轉了幾轉,盯著徐友亮想起自己前世那個親爹,外麵那個彩旗招展啊!小時候還有漂亮阿姨帶她去吃肯德基……


    嘖嘖……好像九十年代以後才世風日下,小秘二奶橫行吧?那時候徐友亮應該都……快六十了吧?嗯,幹不動了!


    徐友亮皺眉:“葉青,我說的你都聽明白沒?你又瞎琢磨什麽?”


    葉青笑嘻嘻道:“新社會真好!沒有妓院也不能納妾!”


    徐友亮扶額,再一次仰天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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