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四人的夾擊,張小卒渾然不懼。


    他的拳頭主動迎了上去,與其中一人的拳頭碰撞在一起。


    這人剛才被張小卒一拳逼退,心有不服,認為是自己小瞧了張小卒,一時疏忽大意才讓張小卒有機可乘,所以這一拳她是懷著一雪前恥的決心轟出來的,見張小卒竟再一次一拳迎上來,她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然而她隻想著她自己剛才那一拳未盡全力,卻沒想過張小卒是不是也未盡全力。不過這已經不重要,因為張小卒的拳頭告訴了她答案。


    兩拳相交,發出一道響亮的撞擊聲。她臉上殘忍的笑容遽然僵硬,繼而被驚懼和痛苦之色取代。她的身體仰麵摔了出去,砰的一聲摔在地上,把一拃多厚的青石板撞得稀碎,又在地上翻滾了十餘圈才堪堪止住身體。她的右臂呈不規則形狀扭曲著,斷裂的臂骨穿破了皮肉和衣服刺了出來,在陽光的照耀下森白刺目。


    “啊——”慘叫聲不知慢了多少拍才從她喉嚨裏喊出來。


    不過有比她更慘的,或許她可以拿來自我安慰一下。


    另一人被張小卒勾住脖子,一個膝撞結結實實地頂在麵門上,整張臉都塌陷了下去,當場七竅竄血癱在地上沒了反應,生死不明。


    兩個老嫗各與張小卒對了一掌一拳,皆被張小卒逼退。齊蓉兒說得沒錯,這兩個老嫗確實厲害,竟都是五重天境。張小卒尚未動用戰門裏的三色之力,想在幾招之間傷她們並非易事。


    齊蓉兒眼珠子瞪得溜圓,一張櫻桃小嘴張得足以塞下拳頭,盯著張小卒挺拔的背影一時間有些呆愣。


    她知道張小卒很厲害,非常厲害,不然即便是偷襲他也殺不掉曹雄,可是她怎麽也想不到張小卒已經厲害到這種程度。赤手空拳,以一敵四,幹殘兩個,還強勢逼退兩個五重天境的高手,強得讓她感到不真實。


    “住手!”兩個老嫗還想撲將上去再戰,卻被齊高瞻喝止。


    二人收手,可目光卻看向齊富氏,見齊富氏點頭,這才邁步退到一旁。可見她們雖聽命於齊高瞻,可真正服從的卻是齊富氏,若齊富氏命令她們繼續戰鬥,她們極可能會違抗齊高瞻的命令。


    “哼!”二人的動作並未逃過齊高瞻的眼睛,可齊高瞻也隻是拂袖冷哼一聲,不能把她們怎麽樣,她們是齊富氏過門時從娘家帶過來的心腹,隻會聽命於齊富氏。


    齊富氏乃是白雲城富家現任家主的親妹妹,可不像齊潘氏這種小門小戶人家的女子,娘家羸弱沒有依靠。齊富氏有富家做依靠,在齊高瞻麵前向來底氣十足。她會聽從於齊高瞻,但也會逼迫齊高瞻做出讓步。


    就拿這件事來說,齊富氏會為了齊高瞻的遠大前程,聽從於齊高瞻的安排,果斷犧牲齊蘭月,但也能逼迫齊高瞻違背對齊蓉兒的承諾,任由她把齊潘氏擄來給齊蘭月報複。


    齊高瞻計劃的很好,隻要在齊蓉兒迴來前把齊潘氏醫治好送迴去便可,他已經嚴厲警告過齊潘氏,不準她和齊蓉兒說半個字,齊蓉兒不知道那便相安無


    事,可是萬萬沒想到齊蓉兒迴來的這麽早,撞個正著。


    “你是誰?你們是誰?”齊高瞻目光落在張小卒三人身上,神色驚疑不定,張小卒展現出的超強戰力讓他心驚。在他看來張小卒年紀輕輕就擁有這般超強戰力,定然不是泛泛無名之輩,可是他對張小卒的臉龐陌生的很,不記得白雲城有這麽一位年輕俊傑。


    齊富氏之所以讓老嫗收手,也是因為被張小卒展現出的超強戰力驚到了,怕招惹到不能招惹的人。


    張小卒神情冷漠,淡聲應道:“我們是齊姑娘的朋友。”


    他對齊高瞻的印象極差,一個為了自己的前程可以把親女兒送給一個老色鬼糟踐的男人,一個可以眼看著與自己同床共枕過的女人被人欺淩蹂躪的男人,簡直是男人的恥辱。


    齊高瞻皺眉,張小卒的迴答顯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強忍不悅追問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師出何門何派?”


    “你且聽好了。”張小卒本不願和齊高瞻廢唇舌,可想到齊蓉兒接下來還要在齊家生活,想為她爭取一個安全的生活環境,於是第一次擺出大天師弟子的架子,看著齊高瞻冷傲道:“我乃青雲山三清觀大天師天武真人坐下弟子張小卒。”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


    齊蓉兒好不容易從震驚中醒過來,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又被張小卒一句話驚得張大嘴巴。


    齊高瞻心裏禁不住咯噔一聲,瞧著張小卒鼻孔看人的高傲氣勢,感覺他不像是騙人,可是又不能十分確定。心想萬一這是一個冒牌貨,而他堂堂齊家家主竟然被一個冒牌貨唬住,傳出去還不得讓白雲城的人笑掉大牙。


    “切!”齊富氏撇嘴不屑地哼了聲,斜睨張小卒道:“你說自己是大天師弟子就是大天師弟子啊,誰能證明?我還說我是縹緲宮宮主呢?”


    “咳,那啥,插一句。”牛大娃突然咳嗽一聲,道:“縹緲宮仙子可沒你這麽醜的,這話在家裏說說也就罷了,出門可千萬別說,小心被縹緲宮的護花使者們聽見了,定你一個侮辱仙子的罪名,將你活活打殺了。”


    “噗嗤——”齊蓉兒當場笑噴。


    “你——”齊富氏差點被牛大娃一番話氣背過去,抬起氣得直哆嗦的手指著牛大娃,氣急敗壞地喊道:“黃口小兒,竟敢折辱本夫人,信不信本夫人讓你出不了齊家大門?!”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你有什麽好氣的。”牛大娃攤手說道,“不信你去大街上吼一嗓子,看有沒有人揍你。”


    “你——”齊富氏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張小卒沒有再理會齊富氏,目光轉向齊高瞻,說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來要講的話。齊姑娘是我至交好友,你們之間之前的恩恩怨怨我不管,但從今往後我不希望再聽到她們母女在齊家被人欺負的事,否則我保證齊家會從白雲城除名。”


    “好狂的口氣!”齊高瞻目光一寒,冷喝道:“就算你是大天師的弟子又怎樣,還能管得著我齊家的家事不成?”


    “你家的爛事我聽著都嫌惡心。”張小卒不留情麵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好自為之便是。”


    張小卒的氣勢端得死死的,一時間還真把齊高瞻給唬住了。


    “給本夫人把這個狂妄小兒拿下!本夫人倒要看看他是真閻王還是假閻王。”齊富氏突然厲聲大喝道。


    齊高瞻沒有出聲阻止,因為他也想試探試探張小卒是真是假。


    剛才退下去的兩個老嫗聽到齊富氏的命令,當即邁步上前。


    “敬酒不吃吃罰酒!”張小卒冷喝,雙手迅速掐訣,道:“既然你們想見識見識我三清觀的手段,小爺今天就讓你們開開眼。”


    兩個老嫗沒理會他的話,縱身就撲將上來。


    張小卒十指驟然合攏,兩個老嫗身上突然綻放出紅芒,竟是一個個紅光流轉的符印在她們身上浮現出來,紅光流轉的符印散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陰冷氣息。


    兩個老嫗的動作驟然而止,驚慌失措,不明白張小卒是怎麽做到的。若她們細心,會發現符印浮現的位置皆是剛才與張小卒戰鬥時,張小卒的手掌與她們身體碰觸過的地方。


    她們慌忙凝聚起真元力,想把紅色符印從身上驅除,可下一刻紅色符印就轟的一聲爆開,妖異的紅色流光洞穿了她們的身體。


    “啊——”兩個老嫗嘴裏同一時間爆發出非人的慘叫,抱著腦袋滿地打滾,甚至還用腦袋瘋狂地撞擊地麵。給人的感覺好似有東西鑽進她們的腦袋裏,正在啃噬她們的腦漿。


    “啊——殺了我!快殺了我!啊——”


    聽著兩個老嫗淒厲至極的慘叫,甚至忍受不了痛苦,生出求死的念頭,所有人都驚懼得汗毛倒豎,看張小卒的眼神無不帶著驚恐之色。


    齊高瞻往後退了三步,與張小卒拉開了距離。


    張小卒一臉冷漠道:“死不了,熬半個時辰就好了。”然後目光看向齊富氏問道:“夫人若還是不信,我不介意讓夫人親自嚐嚐我三清觀符咒術的厲害。”


    “咕嚕——”齊富氏嚇得猛吞一口口水,忙不迭點頭道:“我信!我信!公子的確是三清觀大天師的高徒!”


    “我希望她們母女在齊家不會再受欺負。”張小卒看著齊富氏和齊高瞻說道。


    “其實這件事是個誤會,我保證今後不會再有這樣的誤會發生。”齊高瞻說道。他實在硬氣不起來,因為兩個老嫗的慘叫聲不停地往他耳朵裏鑽。


    齊富氏也忙不迭保證。


    張小卒滿意地點點頭,心知不能光用大棒對付,還得喂棗才行,問齊高瞻道:“聽說你們白雲城有個孤島求生的小遊戲?”


    “是。”齊高瞻點頭應道。


    “明年齊姑娘也要參加?”張小卒問道。


    “按白雲城的規矩她必須參加,不過我可以想辦法讓她不用參加。”齊高瞻猜測張小卒話裏的意思答道。


    可是卻見張小卒搖頭說道:“不,讓她參加。我覺著怪有趣的,想跟著她上孤島玩玩。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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