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親自將孩子抱到了陸行止的跟前,許久未見到父親的孩子,意見到父親,忽而咧著嘴衝著陸行止笑了笑,咯咯咯的,笑的沒心沒肺,但是一雙手,卻一直朝著陸行止伸去,先要陸行止抱。


    久不見陸行止抱他,孩子小嘴巴一噘就忽然哇哇哇大聲的哭了出來。


    陸行止看著孩子和江瑤有幾分像的臉,微微抬頭,閉上眼,黑夜裏,那白色的水珠,還是悄然落下。


    “兒子,走,帶你媽迴家。”陸行止單手將孩子抱了過來,“不許哭,你哭了,你媽聽到了,會心疼。”


    孩子的哭聲果然在陸行止的懷裏以後停了下來,他在父親的懷裏好奇的看著父親抱著的盒子,抬手還碰了碰,摸了摸。


    “對了,你們家的那隻白色的寵物貓忽然不見了。”首長道,“好像昨天晚上就忽然不見了,原本一直是跟著晨陽寸步不離的,就連晨陽睡覺,它也會趴在晨陽的邊上,但是昨天晚上忽然不見了。”


    首長用的這個寸步不離真的是半點都不誇張,他媳婦兒抱著孩子在院子裏曬太陽那隻貓也一定會跟著,孩子吃飯睡覺,貓也跟著。


    “不見了。”陸行止輕輕的重複著這三個字,沉默了半晌,然後點點頭,“我知道了。”


    陸行止知道默和普通的貓不一樣,江瑤的不同,也是因為默。


    默不見了,如今想起來,似乎也沒有萬分奇怪。


    或許,默本身就是伴著江瑤而存在的,江瑤死了,她的醫學係統應該也沒了吧,那麽,默或許也隨之沒了吧。


    所以,陸行止隻是短暫的想了一會兒以後,也不覺得他該要多驚訝。


    隻是,心中難免難過,能和他一起想念江瑤的有少了一個。


    能陪伴和保護孩子長大的,也少了一個。


    但是也好,她在等他的時候,有個老朋友陪著她,或許她就不會那麽害怕,不會那麽孤單了。有默陪著她,那條淒冷的路,她總歸有個伴。


    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抱著忽然變得比孩子還要瘦小的妻子,陸行止一步一步的往家的方向迴


    這一夜京都的繁星點點,迴家的路,彷如繁星相送。


    推開麽,她抱孩子在院子裏曬太陽的矮木頭椅子還在院子的一角,扭頭看去,好像還能看見她抱著兒子迴頭對著他笑,和他道。


    “行止,你迴來啦?”


    可再仔細一看,那裏,依然不過是一張清清冷冷的椅子。


    進屋,她選的花瓶,她選的窗簾,她喜歡的沙發,每一個地方,好像都能看見她的身影。


    這些東西都還在,可是,她卻已經不在了。


    陸行止從來沒有設想過沒有江瑤的生活是什麽樣的。


    因為不敢設想,也不曾想過放她先走。


    而如今,猝不及防而來的孤寂,如他所想,幾乎能將他逼到角落裏讓他窒息。


    懷裏的孩子還不知憂愁的吐著泡泡,即便孩子記性不深,但是他依然還記得,這裏是他的家。陸行止將懷裏的盒子放在了桌上,然後將孩子抱著放在膝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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