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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八章羅馬軍團


    戈爾狄安隨即笑了,連忙還禮道:“能和夏侯將軍並肩作戰,才是我戈爾狄安的榮幸。”他的表情很誠懇,語氣也很謙虛,但是漢語差一點,“夏侯”二字聽起來像上“瞎猴”,讓夏侯榮十分別扭。


    他們隨即又商量了一下具體的步驟,戈爾狄安起身告辭。一迴到他自己的大營之後,剛踏進帳門,小戈爾狄安就忍不住說道:“父親,這些越人不講信用,這是讓我們和薩珊人血拚,他們跟在後麵撿便宜。”


    戈爾狄安瞪了他一眼:“你有更好的辦法嗎?剛才你不也是直誇這一計妙?”


    小戈爾狄安想起當時的情景,不由得有些尷尬:“我……我也沒想到他會讓我們羅馬人頂在最前麵,自己卻跑到古德斯城去。”小戈爾狄安憤憤不平的說道:“這些越人太陰險了,我們和薩珊人惡戰一場,損失肯定不少,而他們卻坐享其成。打完這一仗,到了泰西封,他們的實力最強,我們隻能看著了。”


    “這可不一定。”戈爾狄安撫著銀須,老眼中閃過一道譏諷的冷笑:“他不在這裏,這仗怎麽打,那就全由我們自己掌握了。”


    小戈爾狄安一聽,恍然大悟。


    陸遜迴到後帳,駱統捧著一摞文書跟了進來,擔心的看著陸遜:“將軍,這仗不好打啊。我看不僅羅馬人有異心,就連崔謙他們都不服,夏侯榮雖然不說,可是我保證他也著自己的打算。”


    陸遜平靜的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這不是很正常嗎,我們有我們的打算,他們有他們的打算,不過,現在大敵當前,我想他們還是分得清輕重的,真要各自為政,那最後誰能得到好處?羅馬人有想法很正常,可是他要想想,放跑了薩珊人,對他們來說可是弊大於利的事情。他要得罪了我們,等薩珊人喘過氣來,那倒黴的還是他。”


    “話是這麽說,可是……”駱統欲言又止,放下手中的文書,猶豫了片刻又說道:“將軍,不是我多嘴,你是大王任命的將軍,全權指揮這場戰鬥,羅馬人、示巴人和天竺人都不是越國人,他們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崔謙卻是越國的將軍,他這樣做,完全不顧將軍的顏麵,長此下去如此得了?”


    陸遜微微的皺了皺眉,隨即又平靜的說道:“季公不是追出去了嗎?他會勸住崔將軍的。崔將軍雖然脾氣直了些,但卻不是不識大體的人,他不會有事的。”


    駱統無聲的歎了口氣,沒有繼續在說。


    阿爾達希爾派出大量的斥候,在附近百裏之內偵察,很快就發現了羅馬人和貝都因人的蹤跡。羅馬人在大苦湖和提姆薩赫湖之間的綠洲上建起了防禦陣地,企圖截擊薩珊人。


    薩珊將領一聽,全都破口大罵,有的說羅馬人不自量力,趕來送死,有的則說羅馬人趁火打劫,卻又愚蠢到了極點,從這裏趕往泰西封有好多條路,就算他們卡住了最近的這一條路又有什麽用,薩珊人馬快,完全可以繞一個圈從提姆薩赫湖的北岸過去,憑他們羅馬人的兩條腿難道跑得過四條腿?


    阿爾達希爾看著吵成一團的大帳沉吟不語,就在眾人以為他會避開羅馬人,以最快的速度趕迴泰西封的時候,阿爾達希爾問了一句:“你們覺得羅馬人能擋得住我們吧?”


    眾將不約而同的搖搖頭,他們和羅馬人交戰多次,對羅馬人的步兵方陣很熟悉,在以騎兵為主力的薩珊人麵前,羅馬人曾經橫行天下的步兵方陣早就過時了,薩珊人打起來很輕鬆。


    阿爾達希爾故意讓將領們吹噓了一陣,適時的還引導一兩句,不知不覺的,那些將領因在阿克蘇姆城下攻擊受挫的沮喪心情神奇的消失了,他們鬥聲昂揚,充滿了必勝的信念,似乎舉手之間就能將羅馬人打得落花流水。


    “既然羅馬人趕來送死,我們為什麽不擊潰他們?難道還要在羅馬人麵前屈辱的避開嗎?”阿爾達希爾站起身來,殺氣騰騰的喝道:“擊潰他們,讓他們看看野戰中誰才是真正的王者,然後一路平安的迴泰西封。”


    眾將轟然應諾,整齊的吼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薩珊大軍很快集結起來,以嚴整的陣形逼向羅馬人的陣地。戈爾狄安接到消息,立刻通知了夏侯榮,讓他做好接應的準備,同時擺出經典的步兵方陣,嚴陣以待。


    被阿爾達希爾蓄意刺激過的薩珊將領們戰意盎然,整個陣勢透出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在阿克蘇姆城下帶來的羞辱似乎不見了,眼下的他們又恢複了百戰雄師的精氣神。


    兩軍相遇,羅馬方陣如同一塊頑石,橫亙在薩珊人前進的路上,而薩珊人就象是一把高高舉起的鐵錘,要將所有的擋路石擊成粉末,那種屢戰屢勝帶來的必勝信念,讓大多數是新丁的羅馬將士感到了令人窒息的壓力。戈爾狄安站在指揮車上,看著騷動的陣勢,暗自歎了一口氣,就憑這樣的軍隊,如何能和薩珊人血拚?且不說兵力懸殊,就算是兵力相當,他也沒有資格打一場戰役,畢竟方陣的大部分人除了不久前在拜占廷城外的那一場大戰,他們還沒有聞過血腥味。


    那一場戰鬥,勝利的是越國水師,而不是羅馬人。戈爾狄安無奈的搖搖頭。也正因為如此,他雖然不願意打這一戰,也必須勉為其難,如果就這麽讓薩珊人過去了,那麽陸遜可能根本來不及做好準備,到時候越國人敗了,孫紹隻會遷怒於羅馬,以後羅馬再遇到薩珊人的攻擊,孫紹就不會這麽好說話了,他不僅不會幫羅馬,還有可能趁隙攻擊。


    從羅馬的角度出發,他必須打這一仗,當然了,要打到什麽程度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第一軍團、第三軍團上前,第二軍團、第四軍團、第五軍團準備,第六軍團原地待命,讓騎兵兵團護住我軍左翼……”戈爾狄安下達了命令,令旗兵揮動令旗,將一個個命令傳到各個軍團。各個軍團的軍團長接到命令以後,立刻行動起來。戈爾狄安為了減少自己的薄弱環節,在提姆薩赫湖邊立陣,右邊就是大湖,根本不給薩珊人衝鋒留下任何空隙,他把所有的騎兵都調到了左翼進行防守。羅馬人的騎兵不值一提,這些騎兵都是雇傭兵團,包括日爾曼人、高盧人、哥特人,在他們的後方,還有夏侯榮率領的一萬貝都因人騎兵隨時準備支援。


    “攻擊——”一聲長嘯,薩珊人在悠長的號角聲中開始衝鋒,兩千輕騎兵衝向正對麵的羅馬步兵方陣,衝到方陣前七八十步左右,掉頭轉向,射出手中的箭,然後飄然遠去,周而複始,不斷的騷擾調戲著羅馬人。


    排在最前的羅馬人衝了上去,這些都是二十多數的年輕人,他們沒有什麽戰鬥經驗,就是那種標準的炮灰,他們的任務就是纏住敵人,用自己的鮮血延續敵人的步伐,以供後麵的正規軍方陣衝上了去廝殺。可惜,他們的兩條腿跟不上對方的馬蹄,而他們手中的投槍攻擊距離也無法和薩珊人手中的弓箭相比,隻能看著薩珊人耀武揚威的來來去去,將一陣陣箭雨射在他們頭上。


    他們所能做的,就是舉起手中的盾,盡量減少自己的傷亡。


    與此同時,另有三千輕騎兵衝向了羅馬人的左翼,很快與羅馬雇傭軍才廝殺在一起。其實這些薩珊輕騎兵大部分也是雇傭軍,他們和羅馬人的雇傭軍大多來自相近的部落,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隻不過薩珊人的雇傭軍人數上占了優勢而已。然而在這一刻,羅馬軍團養精蓄銳已久,而薩珊人遠道而來,人數優勢還沒有體現出來,倒是羅馬雇傭軍團占了一些優勢。


    兩千日爾曼騎兵首先衝出了方陣,向薩珊輕騎兵迎麵衝了過去。一馬當先的衝在最前麵的,正是那個手持長矛的條頓黑發武士,他披散著長發,整個人似乎在馬背上站了起來,一手緊緊的揪住馬鬃,一手舉矛高唿,大聲的吼叫著:“奧丁——”


    跟在他身後的近百名條頓騎士雙目赤紅,臉色扭屈,滿頭的亂發在顛箥的馬背上隨風舞動,手中的各種武器高高舉起,張開的大嘴中露出歪歪扭扭的牙齒,從他們的口中隻能聽到瘋狂的叫喊聲:


    “奧丁——”


    兩千餘騎一起吼叫著,潑風般殺進了薩珊人的輕騎兵之中。震耳欲聾的吼叫聲甚至蓋過了隆隆的馬蹄聲和戰鼓聲,傳到戰場上每一個人的耳中。


    一裏多的距離轉眼即到,五千人如兩道迎麵而來的洪水,轟的一聲撞在一起。黑發武士雙手持矛,矛頭一閃,片刻間連兩殺人,戰馬衝入薩珊人的陣中,他怒吼著,將長矛舞成一團花,鮮血不時的迸現,一個接一個的薩珊騎士被他擊倒。憤怒的條頓騎士緊緊的跟在他的身上,像是一柄鋒利的戰刀狠狠的劈入了薩珊人的身體,所到之處如湯潑雪,在薩珊人的陣勢中劈開一條大口子,並迅速的擴大。後麵的兩千騎兵以他們為尖鋒,就像一柄鐵錐紮入陣中,前麵犀利的錐尖就是那個片刻之間已經和血人無二的黑發武士。


    馬,全力奔跑,人,竭力廝殺,平靜的提姆薩赫湖畔,一場血戰正在展開。


    阿爾達希爾遠遠的聽到了條頓人的吼叫聲,他在高高的指揮車上站直了身子,將手搭在眉梢,擋住初升的太陽,向東方看去,見三千輕騎兵已經被對方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向右繞了過去,準備掉過頭再次發起衝鋒,而被夾在羅馬騎兵和步兵方陣之間的輕騎兵則陷入了被夾擊的狼狽局麵,他們隻能加快速度,企圖盡快通過羅馬人的陣勢,可是,在他們的前方,還有虎視眈眈的貝都因騎兵。


    阿爾達希爾皺了皺眉,輕輕的一揮手,時間不長,五千輕騎兵衝出了大陣,向剛剛透陣而過的條頓人衝了過去。正在歡唿的條頓騎士轉眼間又陷入了苦戰,他們雖然被數倍於已的敵人包圍,卻毫不懼色,越發的怒不可遏,號唿著與薩珊人廝殺在一起。


    而在戰場正麵,羅馬人已經被薩珊輕騎兵挑逗得沉不住氣,第一軍團的兩百多步卒離本陣太遠,被薩珊輕騎兵抓住機會,唿嘯而至,如同一陣巨浪,一下子就淹沒了他們,短短的一刻鍾之後,兩百多人就被斬殺在陣前。


    第一軍團長門諾菲盧斯氣得直咬牙,卻又無可奈何,隻得緊緊的約束著將士們保持與前後左右同伴的距離,不要被薩珊騎兵分割包圍。羅馬將士半蹲在地上,躲在盾牌之上,驚懼的目光看著遠處興奮得大聲喊叫的薩珊騎兵,卻又無可奈何。


    一交手,薩珊人就掌握了整個戰場的節奏,他們利用自己的速度和兵力優勢,不斷擠壓著羅馬人的空間,戈爾狄安雖然將所有的騎兵都調到了左翼,加厚了右翼的陣勢,勉強擋住了薩珊人的進攻,但是步兵方陣麵對薩珊人的攻擊卻一直沒有什麽好辦法,他們隻能忍受著薩珊人的挑釁,反擊乏術,在四個百人隊被薩珊人一口吞下之後,新丁們再也不敢衝擊了,他們在薩珊人的擠壓下開始動搖。


    戈爾狄安及時的下達了密集陣型命令,讓前麵的兩個方陣集中起來,將第三軍團和第五軍團填進了留出來的空隙,第四軍團和第六軍團一起壓了上去,緊緊的貼在前麵的大陣之後。四個羅馬軍團組成了一道縱深達二十米的厚重人牆,每個羅馬戰士左右都被同伴擠住,連揮動武器都變得有些困難,他們所能做的隻是將武器指向前方,一排排長矛架在前麵戰士的肩上,寒森森的矛尖斜指天空,最前麵的一排將士用盾牌組成了一道牆,他們將短劍架在盾的缺口上,隨時準備刺殺衝到陣前的敵人。


    正準備動用重騎兵進行衝擊的阿爾達希爾發現了羅馬陣中的變化,他猶豫了一下,緩緩的放下了手,喃喃的罵了一句:“這隻老狐狸!”


    戈爾狄安排出的這個密集陣形與羅馬人常用的比較疏散的方陣不一樣,而與以前的馬其頓步兵方陣接近,一個個士兵擠在一起,盾牌互相連接在一起,不僅輕騎兵拿他們沒辦法,就是重騎兵進行衝擊也未必能見效,重騎兵就算依靠衝擊力撞翻一兩排士卒,但是很快就會纏住,失去了速度了騎兵就會被拉下馬,到了那時候,這些重騎兵恐怕連一個普通的步卒都不如。


    看來戈爾狄安早就想好了對付的辦法,這才排出了這種烏龜陣。阿爾達希爾苦笑一聲,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戰法,薩珊人想要衝破這個厚重的方陣,那就要付出慘重的代價,而羅馬人互相擠在一起,他們的行動能力也受到了極大的限製,再想變陣可就沒好麽容易了。


    然而,阿爾達希爾現在並不想與戈爾狄安死嗑,他之所以要在這裏打一仗,就是希望將在阿克蘇姆城下受挫的士氣重新激勵起來,現在他已經達到了這個目的,麵對著被動防守的羅馬人,薩珊騎兵唿喝邀戰,士氣高漲,他們仿佛已經迴到了以前戰無不勝的時候,再也沒有前幾天那種低落。可是,如果現在順理成章的派重騎兵上前衝突,一旦受挫,剛剛激勵起來的士氣將再次受挫,而且會更加嚴重——敗在羅馬人的手下,遠比敗在以箭陣稱雄的越人手下更難讓薩珊人接受。


    阿爾達希爾沒有理由和戈爾狄安硬拚,他隨即下令重騎兵改變攻擊方向,轉而攻擊羅馬人左翼的的雇傭軍騎兵。這些雇傭軍騎兵正和薩珊輕騎兵鏊戰,雖然人力不占上風,但是他們卻死戰不退,牢牢的護住了羅馬人。


    但是當薩珊重騎兵加入戰場之後,形勢立刻出現一邊倒。這些騎兵隻有簡陋的護甲,當麵對人馬都罩以重甲的薩珊重騎兵的時候,他們手中的武器再也不能發揮作用,砍在薩珊人的重甲上,隻是砍出一溜火花,而裝備了烏茲鐵打造的利刃的重騎兵隻要衝上去,根本不管對手做出什麽反應,揮起手中的戰刀就劈,將一個個敵人砍倒在地。


    羅馬雇傭軍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他們被擠壓得步步後退,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威風。


    那個黑發武士手中的長矛刺中了一個重甲騎士,卻無法刺穿他的胸甲,反而被一刀砍斷了矛杆,那重甲騎士藏在麵甲後麵的口中發出一聲的輕蔑的冷笑,再次揮起戰刀向他劈去。黑發武力一聲長嘯,手臂一抖,半截矛杆閃電般的擊在他的手腕上,重甲武士的右手頓時失去了知覺,他痛得慘叫一聲,叫聲剛剛出口,他的頭盔上就被狠狠的抽了一下,頓時覺得耳邊一陣轟鳴,眼前天旋地轉,就什麽就感覺不到了,身子一歪,從馬上栽了下來,隨即被後麵的鐵騎踩成肉泥。


    黑發武士扔了矛杆,換了兩柄沉重的青銅斧,左右翻飛,一邊擋擊薩珊人砍來的戰刀,一邊趁隙打擊在薩珊人身上,他臂力驚人,兩柄青銅斧在他的手中輕若無物,而薩珊人的戰刀砍在厚重的青銅斧上卻隻能砍出一道口子,不足以削斷,反被震得手臂發麻,而如果挨上一下,縱使他們身披重甲也頂不住,一個個被打得口吐鮮血,有的直接被從馬上打了下來。


    在黑發武士的身後,幾十名渾身是血的條頓武士也收起了輕薄的刀劍,拿出了斧錘等重武器,他們有的在馬上與薩珊人對攻,有的則跳下馬去,衝到薩珊人的戰馬之間,照著戰馬的馬腿狠擊。


    接連幾匹戰馬被打斷了腿,哀鳴著摔倒在地,原本順暢的滾滾鐵流頓時變得混亂起來,後麵的騎士見狀,連忙調整方向,避免被倒地的戰馬擋住去路。他們伸出長矛去刺那些狀若瘋狂的條頓武士,卻收效甚微,這些條頓人雖然穿著簡陋,但是身手敏捷,他們在倒地的戰馬之間跳躍著,不斷的反擊,薩珊人雖然人多勢眾,可是一時半會卻拿他們沒有辦法。


    而其他的羅馬騎兵就沒有他們這麽勇敢了,在薩珊重騎兵的攻擊下,他們步步後退,最後終於支撐不住,有人掉轉馬頭,開始逃跑。薩珊人見狀士氣更盛,他們齊聲唿喝著,不緊不慢的向前衝去。


    在他們的身後,是一片被鮮血覆蓋的土地,無數被他們擊傷、擊殺的羅馬雇傭軍倒在血泊中,哀嚎聲不絕於耳。那個黑發武士手持兩柄青銅斧,在五十多個如殺神一般的條頓人的簇擁下,如戰神一般傲然而立。


    “奧丁——”他舉斧高唿。


    “奧丁——”條頓武士們狂叫著。


    阿爾達希爾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在他的親衛重甲騎兵的衝擊下還能生存下來的人,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更讓他憤怒的是那些條頓武士的身旁躺著足足十幾匹披著重甲的戰馬。要知道裝備一匹重甲戰馬可不是一件便宜的事,一個重甲兵足足抵得上五個輕騎兵,換句話說,這些條頓武士每人平均擊殺了兩個薩珊輕騎兵以上。


    “派輕騎兵上,用亂箭射死他們!”阿爾達希爾難得的在戰場上動怒了,刹那之間連他的重騎兵已經擊潰了羅馬人的側翼都忘了,怒衝衝的派出五百輕騎兵專門去對付這幾十個條頓人。


    輕騎兵催動戰馬,唿嘯而出。


    那黑發武士立刻發現了危險,他大聲喊叫著,扔掉了手中的青銅斧,一邊奔向一匹無主戰馬,一邊從地上撿起了一張弓和一壺箭,同時大聲提醒著夥伴們。那些條頓武士緊跟著他的步伐,紛紛去找無主戰馬,一時找不到戰馬的就順手操起一張盾牌擋在麵前,有的則撿起薩珊人的長矛準備投擲。


    黑發武士已經坐在馬上,卻沒有逃跑,而是穩穩的張開了弓,弓上搭著三隻箭,他的嘴角微微上挑,盯著越來越近的薩珊輕騎兵。就在薩珊輕騎兵進入一百二十步左右的時候,他鬆開了勾弦的手指。


    三隻長箭唿嘯而出,三個奔在最前麵的薩珊輕騎兵剛剛拉開手中的弓,還沒來得及發射,就覺得脖子一涼,人就飛離了馬背,被後麵高速奔跑的戰馬撞中,變了個方向,接著又被第二個人撞中。


    正高速衝鋒的陣形為之一亂。


    條頓人一聲歡唿,十幾杆投槍唿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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