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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泳衣


    關朝把木老爹送到門口,木知秋連忙上來接著,幾個人誰也不說話,上了馬一路西行。在經過那個攤子時,嚴飛燕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一眼那又被琉璃封閉在裏麵的冰紈足衣,圓臉掌櫃正和兩個夥計熱情的招唿著客人,看到嚴飛燕,他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致意,笑容不卑不亢,熱情而又不顯得奉承。


    “寨主,你想以五百五十錢的價格買那雙足衣嗎?”木老爹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


    嚴飛燕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眼珠一轉,沒有迴答他,隻是用腳跟磕了一下馬腹,戰馬輕快的跑起來,出了山穀,沒有了人群的羈絆,戰馬跑得越發的自如,昂起頭,抖一抖馬鬃,奮蹄急行。


    “寨主小心!”木老爹不敢怠慢,嚴飛燕騎術一般,太快了容易出事,他想讓木知秋趕上去,一看木知秋坐在馬上的那副緊張模樣,歎了口氣,隻好自己加了一鞭,匆匆的趕了過去。


    走了不遠,木老爹就看到嚴飛燕的坐騎悠閑的在路邊吃草,馬背上卻空蕩蕩的,他心中一緊,正要喊一嗓子,頭頂上卻傳來嚴飛燕的聲音:“老爹,我在這兒呢。”


    木老爹鬆了一口氣,抬頭一看,嚴飛燕抱著腿坐在一塊大石上,正向他招手。他連忙下了馬,嚴飛燕伸手將他拉了上去,兩人一起坐在大石上,背後一株高大的桄榔木,如扇一般的巨大葉子遮住了正午強烈有陽光,幾根鍾藤蜿蜒而上,象是綠色的長蛇。


    濃密的綠蔭讓木老爹感到涼爽了不少,他脫下頭上的圓笠帽握在手裏扇著,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後怕的說道:“寨主,以後可不能再這麽快了,要是摔下來可不得了。”


    “老爹,你和他談了些什麽?”嚴飛燕扭過頭,目光在木老爹滿是皺紋的額頭上掃了一眼,又在他稀疏了不少的花白頭發上停留了片刻,不由得一陣心酸。木老爹真的老了,他再也不是那個能讓她依靠的,山一樣的漢子,白虎寨要想生存下去,責任必須由她這個寨主來承擔。一想到此,嚴飛燕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體。


    木老爹被嚴飛燕刹那間顯露出來的堅毅吸引得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迴過神來,把剛才孫紹對他說的話複述了一遍,最後看著嚴飛燕,猶豫了片刻說道:“燕燕,我知道你放不下心裏的仇,可是,不管怎麽說,那是上一代的事了,你不要把這個擔子一直壓在自己身上,畢竟那時候你還什麽都不懂,他也沒有出生。這一晃,可就過去二十多年了啊,二十多年,你們長大了,我也老了,這身子骨,可是大不如前了。”


    木老爹攥起拳頭,輕輕的敲打著酸痛不已的腰,眼神有些迷離:“想當年,我們幾個跟著老寨主征戰……”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用意,連忙又打住了話頭,擔心的看了嚴飛燕一眼。


    嚴飛燕抬起手放在木老爹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老爹,你放心,我一定讓你們不再擔心。我長大了,能擔得起白虎寨這個擔子。”


    “我們……相信你。”木老爹笑了笑,卻顯得有些勉強。嚴飛燕是什麽性格,他再清楚不過了,雖然她的武技不錯,人也算聰明,但絕對不是那種有心機的,小小的白虎寨,以前是他們幾個撐著,嚴飛燕是甩手掌櫃,現在他們幾個要麽已經死了,要麽快死了,而又多了一個強大的孫紹,嚴飛燕要想獨力撐起白虎寨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除非,她願意真正放下仇恨,向孫紹臣服。


    “成為他的朋友,起碼不能與他為敵。”木老爹輕聲說道:“燕燕,他和孫策不一樣……”


    “嗯,我知道了。”嚴飛燕卻沒有心情再聽下去,她站起身,向著遠處死死的勒住韁繩,緊張得滿頭是汗的木知秋揮了揮手,高聲叫道:“阿秋,我們在這裏啊。”


    木知秋看了他們一眼,這才鬆了口氣,卻還是不敢鬆開手裏的韁繩,胯下的小白馬對她這麽慢悠悠的走早不不耐煩了,不時的搖頭擺尾,想要盡情馳騁,可是木知秋哪裏敢放手,她可是剛剛學會騎馬,慢慢走已經不容易了,再一跑肯定掉下去。


    好容易走到嚴飛燕和木老爹的麵前,木知秋忍不住抱怨道:“阿爹,你們跑這麽快幹什麽,把我一個人扔在山穀裏,萬一跑出幾個強盜來怎麽辦?”


    “你長得這麽醜,強盜來了也看不中你。”木老爹忍俊不禁的笑道。


    “阿爹——”木知秋又羞又惱,拉長了聲音撒起了嬌。木老爹卻是笑笑,和嚴飛燕並肩而行,不時的看一眼嚴飛燕。嚴飛燕被他看得不自在,紅了臉順道:“老爹,你怎麽了?”


    “燕燕,你也該選個好人家了。”


    嚴飛燕一愣,頓時羞不自勝,她猛的加了一鞭,戰馬一聲長嘶,撒開四蹄,奔騰而去。木知秋嚇了一跳,連忙叫道:“阿爹,等等我。”


    “怕什麽,前麵就到寨子了,哪裏還有什麽強盜。”木老爹橫了她一眼,“平時看你膽兒挺大的,今天怎麽這麽緊張?”


    “我怕摔下去嘛。”木知秋撅起嘴,低下了頭。木老爹歎了口氣,抱怨道:“你也是,早點找個人家嫁了吧,省得總讓我擔心。”


    “我不!”木知秋捂著嘴,緊張的說道:“我怕疼。”


    “我們又不是夷人,不用鑿牙的。”木老爹被女兒那副樣子逗得忍不住笑了,抬起馬靴輕輕的敲了敲木知秋的肩膀:“不要抓那麽緊,身子隨著馬動作,節奏一致,慢慢就好一些了。”


    迴到白虎寨,嚴飛燕立刻召集大家議事,她讓木老爹把孫紹的話複述了一遍,然後說明了眼前的形勢,白虎寨不是老虎,而是一隻小鹿,孫紹才是那隻老虎,夷人是一群狼,白虎寨要想生存下去,隻有投靠孫紹這頭最兇猛的老虎。夷人很快就要大舉來攻,她決定向孫紹稱臣以保白虎寨的安全。


    “以後白虎寨不再是一個山寨,而是一個家族,我們都是一家人,那兩千頃地不是我一個人的地,而是整個家族的共同財產。我決定以木老爹為族長,掌管這份家業,老爹年紀大了,精力不足,雷大叔正當年,你做假族長,幫襯著老爹。有了這兩千頃地,大家肯定能衣食無憂。”


    “那你呢?”雷子不解的問道:“你不做族長,你到哪兒去?”


    “我去打仗。”嚴飛燕按住雷子的肩膀,強笑道:“我到第五將軍帳下去效命。”


    “那怎麽行。”雷子斷然否決,頭搖得象撥浪鼓似的:“哪能讓你去打仗,我們在家候著。依我看,你做族長,老爹輔助你,我去投軍。”他拍著自己的胸脯笑道:“不管怎麽說,我立功的機會總比你多一些吧。”


    嚴飛燕拍拍雷子的肩膀笑道:“雷叔,你還是安心在寨子裏呆著,有你在寨子裏,我才不用擔心寨子裏的安全。你放心好了,我到第五將軍帳下不會有危險的,第五將軍手下有五百女兵,她們基本不用上戰場,安全得很。要是你去,反而更危險。”


    雷子聽了覺得也有道理,便沒有再說什麽。他也明白,如果孫紹想要削弱白虎寨的力量,他去投軍正好當敢死隊,就算孫紹不刻意安排,他手下的人也會把最危險的任務安排給他。嚴飛燕去則不一樣,女卒能幹什麽?肯定不會去最前線的,相反安全得多。何況除了嚴飛燕,誰也不能代表白虎寨。


    木老爹不吭聲,到了這時才悶悶的說道:“我年紀大了,腿腳又不好,這族長的責任太重,我挑不起來,還是你自己來吧。你出去打仗,就由雷子負責,他年輕力壯的,又有威信,大家都能聽他的,有什麽事我幫襯著就是了。我老了,也該享享清福了。”


    嚴飛燕不允,可是木老爹堅決不接這個族長之職,其他人也覺得由嚴飛燕任族長比較好,大家議了一陣,便這麽決定下來。雷子又選了幾個武技不錯的女子作為嚴飛燕的貼身親衛,千叮嚀,萬囑咐,無論如何,你們要保住族長的平安。要不是嚴飛燕是去跟隨孫尚香,說不定雷子就自己做她的親衛了。


    嚴飛燕卻很鎮定,她對雷子說:“雷叔,不用那麽費心,多五個人和少五個人並不重要。”


    “誰說的?”平時很少說話的雷子眼睛一翻:“其他人哪有自己人放心?”


    嚴飛燕被他喝了一聲,有些意外,隨即心中又湧過一陣暖流。她點了點頭,拉著木知秋的手道:“其實,有阿秋在我身邊就夠了。”


    “可惜,我家那小子長得跟我似的,怎麽扮也混不進女人堆裏去,要不然把他拾掇拾掇,也跟著你多好。”雷子掃了一眼跟他一樣長得濃眉大眼的兒子,神情非常鬱悶。眾人聽了,忍不住哄堂大笑。雷子的兒子雷恪脹紅了臉,卻不敢說什麽。他的武技是好,可是正如雷子所說,要想他把扮成女子,那可比登天還難。


    ……


    孫紹看著一本正經的嚴飛燕,揉了揉鼻子,然後很虛偽的讚了一聲:“嚴寨主真是有誠意啊,居然帶這麽多人來幫忙。”


    嚴飛燕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又不禁有些惱怒,孫紹是一點拐彎都沒有,直接挑破了她的用意,讓她十分尷尬。好在孫紹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擺擺手道:“看你這樣子,想必是早就看中了第五將軍營了,那你就去吧。明天就開始參加訓練,我到時候去看看。”說著,孫紹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他實在好奇,這位熟透的嚴寨主為什麽要到孫尚香的部下,難道是她看中了那泳衣漂亮不成?


    嚴飛燕不知道孫紹在笑什麽,莫名其妙的走了。帶著木知秋等人去了孫尚香的座船,孫尚香正在看著手下操練,見到嚴飛燕,她有些意外,她的兵是秘兵,執行特殊任務的,嚴飛燕一個外人跑來幹什麽?


    嚴飛燕遞上孫紹的手令,孫尚香看了,倒也沒說什麽,抬手叫過柏曖:“帶她們去領衣甲,過一會兒準備下水。對了,飛燕,你們的水性怎麽樣?”


    嚴飛燕還沒有迴答,木知秋挺起胸脯,得意的說道:“請將軍放心,我們幾個水性都不錯。”


    “那就好,去換衣服吧。”孫尚香沒有多說,轉身繼續看著正在甲板上演練拳腳的女卒。嚴飛燕掃了一眼,信心倍增,這些女卒雖然身手不錯,但是未必能比她強,要想在孫尚香的手下站穩腳跟,應該不是件多難的事。


    “這是盔甲一副,戰刀一口,這是夏衣兩套……”柏曖將一件件衣服擺在嚴飛燕的麵前,嚴飛燕雖然知道自己以後免不了要和柏曖打交道,可是還是有些拉不下臉和柏曖說笑,倒是木知秋很興奮的拿起一件件的衣服看著,最後拎起一件薄薄的衣服,歪著頭看了看,好奇的問道:“姊姊,這是什麽衣服,看起來好小喲。”


    柏曖看了一眼,接過來說道:“這是下水時穿的,叫泳衣。”


    “這麽薄,頂什麽用啊?”木知秋看著這件隻有一層布,象是小衣一樣的泳衣,不解的問道。


    “難道你準備光著身子跳到水裏去?”柏曖嘴角含笑,看著木知秋:“那可便宜摧鋒營的那些牲口了,他們一定會盯著你看的。”


    木知秋一愣,隨即吃驚的用手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你……你是說,隻……隻穿這個下水?”


    “是啊。”柏曖很鄭重的點點頭,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她把泳衣塞到木知秋的手裏,催促道:“快點吧,馬上就要下水了,我先來告訴你們怎麽穿。”


    看著換上泳衣的柏曖,嚴飛燕等人全部石化了,她們的臉憋得通紅,一直往後縮,直到背靠著艙壁,無路可退。柏曖穿上那件泳衣之後,胳膊和腿幾乎全露在外麵不說,身體雖然被擋住了,可是薄薄的衣料根本蓋不住她嬌好的身材,可以說和光著身子沒什麽兩樣,相反更增添了幾分誘惑。美則美矣,可是一想到催鋒營就在旁觀看著,嚴飛燕死的心都有了。


    怪不得孫紹說他明年要來看,原來是這樣啊,這個無恥的登徒子。


    “我不穿!”嚴飛燕斷然拒絕。


    “我也不穿。”木知秋也捂著剛剛開始發育的胸脯,連連搖頭。


    “那怎麽辦?”柏曖為難的撓撓頭,她的頭上也包了一塊象倒扣的釜一樣的布帽,把頭發嚴嚴實實的遮在裏麵:“那你怎麽下水?”


    “我……我就穿我自己的衣服下水。”嚴飛燕咬著嘴唇,倔強的說道。


    “不行。”孫尚香寒著臉出現在艙門口,“到了我第五營,就得按我第五營的規矩辦,要不然你現在就退出去。”孫尚香一邊說,一邊看著女衛們互相幫助著除去衣甲,換上泳衣:“你現在是軍人,軍人,一切以保存自己和殺死敵人為目的,哪來那麽多忸忸捏捏的事?”


    嚴飛燕目瞪口呆,眼睜睜的看著女衛們換好了泳衣,大大方方的出了艙,站在甲板上,然後魚貫入水。她們的神情都很自然,看不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最後一個人入水之前,你如果不換好衣服,別怪我直接把你扔到水裏去。”孫尚香很不高興的豎起了眉毛,扶著刀走出了更衣的艙室。柏曖為難的看著嚴飛燕,猶豫了一下:“你們等等,我去求求將軍,看能不能寬限幾日。”


    “那就多謝姊姊了。”木知秋長出一口氣,連忙拉著柏曖的手臂感謝道。柏曖笑了笑,出了艙,好一會兒才走迴來,臉色有些難看,她強笑了一聲:“將軍開恩,讓你們再想一夜,如果明天還不願意接受軍令,就請大王重新安排你們。”


    “那……能安排我們去哪兒?”嚴飛燕死死的咬著嘴唇,後悔莫迭。先前隻知道孫尚香的部下全是女人,想著方便一些,沒想到卻有這樣的事情,早知如此,還不如讓雷子帶著人來呢,可是現在再說這些也遲了,這個樣子迴到寨子裏去,自己怎麽對別人說?要麽不在孫尚香的手下也行,可是還能去哪裏?難道跟在孫紹的身邊,那成了什麽。


    嚴飛燕噙著淚水,淚光中仿佛又出現了孫紹那副色迷迷的樣子,她恨得咬牙切齒,淚珠兒撲簌簌的往下掉。她很想問柏曖,孫尚香是不是也要象女卒們一樣穿得這麽暴露的訓練,可是她又不敢,孫尚香是將軍,是孫紹的姑母,她有這個特權,而她嚴飛燕算什麽?


    “寨主,我先帶你去休息艙看看吧。”柏曖看出了嚴飛燕心中的委屈,無聲的歎了口氣,帶著嚴飛燕她們先去看住的地方。她能理解嚴飛燕的心情,別說嚴飛燕一個黃花大閨女,雖然是個寨主,可是從小也算是嬌生慣養的,沒吃過什麽大的苦頭,就算是她曾經做過幾個月的官奴婢,幾次險些被那些將官侮辱了,各種讓人難堪的場麵也看是不少,第一次看到這些女卒訓練的時候也接受不了。


    嚴飛燕躺在艙裏,掩麵而泣,木知秋等人也從開始的興奮中迴過味來,她們楚楚可憐的看著嚴飛燕,希望嚴飛燕能迴心轉意,帶著她們迴白虎寨換男人們來。她們雖然不少人出生在夷洲,看慣了那些赤著身子的夷女,雖然沒有看過一天吳越大地是什麽樣子,可是她們一直把自己當成文明人,和那些不知廉恥的夷人不同,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要這樣。


    嚴飛燕左思右想,連晚餐都沒吃。半夜,她坐在狹小的休息艙裏,看著趴在她身邊已經困得睡著了的木知秋,一想到自己這進退兩難的處境,又忍不住暗自流淚,她就這麽坐著,一直到天明,兩隻眼睛已經腫得象桃子。


    擔心了一夜的柏曖過來一看,連連搖頭,沉默半晌,起身去了二層的飛廬。孫尚香正在練武,一看到柏曖走上來,冷笑了一聲:“怎麽,還想決定好?”


    柏曖尷尬的站在一旁,拱著手不知道如何解釋。孫尚香愣了片刻,也沒有練武的心情,收起刀,往艙內走去,揮揮手道:“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再給她兩天,如果還沒想明白,就請她自便吧。”


    “謝將軍。”柏曖如釋重負,連忙下去告訴嚴飛燕。嚴飛燕聽了,對柏曖心存感激,原本心裏的疙瘩算是解了一些,悶聲道:“芳卿,有勞你了。”


    “不礙事的。”柏曖笑笑,頓了片刻,又說道:“寨主閑時便出來看看,也許過兩天便能適應了。其實,那些漢子雖然好起哄,並無什麽惡意的。他們訓練時也是隻穿一條牛鼻褌便往水裏跳,開始的時候我也不太適應,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你們怎麽……這樣啊。”木知秋皺著鼻子問道,昨天夜裏沒睡好,她的兩隻眼睛有些睜不開,一邊說話,一邊忍不住張大了嘴打哈欠。


    “我們這些女卒可不是隻能看看的。”柏曖輕聲解釋道:“我們雖然很少參加正麵作戰,但是有些男卒完成不了的任務,必須我們出手。殿下誌在海上縱橫,這水性自然是重中之重,穿得太多,下水便不自如,所以才穿得少一點。”


    “哼,我看他是不懷好意。”木知秋不屑的哼了一聲。


    “阿秋!”柏曖沉下了臉,嚴肅的瞪著木知秋:“你在我麵前說這些話,我可以不計較你,可是這裏還有別人,你這樣詆毀大王可是要惹眾怒的。我們雖然辛苦,可是能和男子一樣立功受賞,男子能得到的,我們一樣能得到,從古至今有哪個君王給過我們女子這樣的機會?你不要把人想得太壞了。”


    木知秋被柏曖訓斥了一頓,剛要反駁,卻看到對麵艙室裏幾個女卒站了起來,衝著她怒目而視,看那架勢,要不是柏曖在這裏,她們可能就要過來撕打,不由得吃了一驚,隨即又站起來了,怒視迴去。那幾個女卒哼了一聲,眉毛一挑,嘴角挑起一絲冷笑,抬腿就要走過來,柏曖見木知秋麵色不對,往後看了一眼,喝道:“退下!”


    那些女卒一愣,悻悻的退了迴去,領頭的一個眼睛一瞥木知秋:“給臉不要臉,好心當成驢肝肺。”


    本來就覺得很委屈的嚴飛燕頓時怒不可遏,騰的站了起來,衝出艙外,指著那個女卒大聲喝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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