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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遼東公孫


    曹彰狐疑的神色落在孫紹的眼裏,他露出失望的神色,搖搖手,帶著一絲鄙夷道:“算了吧,你連幽州都不想讓我來,怎麽可能還有征服高句麗、扶餘的雄心壯誌。我還是去找公孫恭去商量吧,公孫家雖然偏居遼東,但這幾十年東征西討的,倒還是有些魄力。”


    曹彰麵紅耳赤,孫紹最後一句話讓他十分難堪,作為幽州刺史,他雖然到任才幾個月,但是對公孫家族的事情並不陌生。正如孫紹所說,公孫家雖然隻占了遼東,但是他們這些年西討烏丸,東征高句麗,對外族的征伐上還是頗有功績的,比起他這個幽州刺史並不遜色。


    孫紹誇公孫家,就是變相的指責他一心內鬥,這讓性格耿直的曹彰十分鬱悶。但鬱悶歸鬱悶,配合孫紹作戰這樣的事情實在牽涉太廣,他自己決定不了,必須要等到曹操的指示才能進一步行動。他不是孫紹,孫紹就是越國的王,有什麽事他自己就可以做出決定。


    曹彰雖然很慚愧,卻又不能坐視孫紹和公孫家合作,這是他這次來的主要目的。雖然用軍糧來製約孫紹的希望落空了,他還是不能放棄。


    “大王要和公孫恭聯絡?”曹彰有些不快。


    “不可以嗎?”孫紹反問道:“我聽說魏王為司空時,曾表公孫度為武威將軍領遼東太守,封永寧侯的。我越國的疆域與遼東有相接之處,不磋商一下,難道用武力征服?”


    曹彰皺了皺眉,遲疑了片刻道:“大王有所不知,公孫恭現在可不是什麽武威將軍。”


    “什麽意思?”孫紹明知故問。


    “父王任司空時,是上書表公孫度為武威將軍領遼東太守、永寧侯的,但是公孫度並沒有接受,他自稱平州牧、遼東侯,郊祀天地,用天子鸞駕。建安九年他病死,由其子公孫康繼位,把朝庭的永寧侯當成一個安慰品給了弟弟公孫恭。”


    “有這迴事?”孫紹義憤填膺,“這麽說,他的眼裏總就沒有朝庭,沒有曹公了?”


    曹彰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你裝什麽啊,你能不知道這個情況?又何必來刺激我。


    “既然如此,那你這個幽州刺史怎麽能無動於衷?這樣的亂臣賊子,早就該滅了。”孫紹一拍大腿,慨然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是早一點知道有這樣的事,早就請詔擊遼東了。怎麽樣,你幫不幫忙,你要是不幫忙的話,我自己去搞定他?”


    曹彰愕然:“大王要擊遼東?”


    “當然。”孫紹理所當然的說道:“我身為天子親封的越王,有守土之責,雖然說遼東不是我的疆域,但是你們束手無策,我又怎麽能坐視不管?少不得要越境擊敵了。你放心好了,朝庭那裏我會上表請罪的,一定不會牽連到你們曹家。”


    曹彰大吃一驚,孫紹要擊遼東,天子肯定是求之不得,曹操卻肯定不樂意。原因很簡單,孫紹拿下遼東的話,他還會吐出來嗎?讓他在遼東上了岸,立住了腳,豈不是等於在曹家背後捅了一刀?


    曹彰感到事態嚴重,不敢讓孫紹獨自出手,即使他覺得孫紹的兵力似乎並不太夠,他也不能冒這個險。他沉思片刻,謹慎的說道:“越王如此忠君愛國,實在讓外臣慚愧不已。外臣身為幽州刺史,又怎麽能置身事外?外臣願意與大王合作,共伐遼東。隻是……這件事匆促不得,我還要多做一些準備,不僅要征集更多的兵力,還要向冀州請撥糧草、輜重,希望越王能給我一些時間。”


    “你要多長時間?”孫紹有些為難的皺起了眉頭:“我的糧草怎麽辦,士卒還不習慣全部以魚充糧呢。”


    “大王放心,這件事我來解決。”曹彰明知孫紹又在敲詐他,可是也沒有辦法,隻好拍著胸脯打了包票,答應立刻為孫紹的水師籌集糧食。好在孫紹隨軍有大量的貨船,從海路到冀州、青州調糧很方便。曹操當年為了征烏丸,曾經開挖了平虜渠、泉州渠等溝通冀州、幽州的水道,而漳水、清河水等水道的水道也很充灃,運糧的船可以一直通到冀州腹地,還是很方便的。


    孫紹答應了曹彰的請求,在秦皇島停了下來,他一麵以越王的身份向公孫恭發出通知,告訴公孫恭他巡視領海即將到達遼東郡,要公孫恭前來接駕,一麵派人向洛陽上表,表示自己有可能征伐遼東,同時在秦皇島以打漁的方式訓練水師,聲勢造得很大,每天兩三艘樓船、五六千水師在海麵上打漁,開始還是早出晚歸,後來幹脆一出海便是三四天,不把船裝滿不迴頭了。


    曹彰很快籌集到了第一批糧食交給孫紹,孫紹再次,離開秦皇島向北航行,繼續他巡視自己領海的行程。十月,船隊到達大遼水(今遼河)入海口。大遼水是遼東屬國和遼東郡的分界,越過大遼水向南,便是遼東郡的地界,而溯大遼水上行,再轉入大梁水(今太子河),便可直抵遼東郡治襄平城(今遼陽市附近)。


    天子下達詔書,授權越王孫紹征討遼東,同時要他與高句麗、扶餘、朝鮮諸國聯絡,責成他們別忘了自己屬國的身份,該進貢的應該進貢了。讓高句麗進貢當然是幌子,天子其實是在提醒孫紹,你也該進貢了。洛陽城要重建,可是天子窮得丁當響,魏蜀吳誰也不搭理他,一要錢就哭窮,好象他們都是叫花子一樣,四王之中,隻有孫紹好一點,於是天子隻好向越國伸手,好處就是給你權利去征討,天子現在缺的是錢,多的是詔書。


    孫紹接到詔書,就等於拿到了執照,他一麵讓人送信給虞翻,讓他酌情考慮年底進貢的事情,一麵告訴曹彰,我現在有了天子的授權,你要是不方便,我就單幹了。曹彰也已經接到了曹操的命令,曹操告訴他,合作攻破遼東可以,但是一定不能讓孫紹占便宜,孫紹水師很強大,但是步卒少,騎兵更是沒有,他一定非常想占據遼東,你不能讓他得逞,買馬的事,更是想都不要想,不僅不能幫他買馬,就是他自己買馬,都要想方設法給他搞黃了。


    曹彰不敢怠慢,帶著征集來的兩萬步騎大軍越過遼東屬國,長驅直入,趕到大遼水和大梁水之間的遼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了遼隧城,這才派人通知孫紹,我到了,可以進兵了。


    越海等人破口大罵。曹彰搶先占據了遼隧,就等於卡住了水路,明顯用心不良,這哪象是盟友,簡直比防敵人還嚴密啊。孫紹卻很淡定,他對這個結果早有心理準備,曹彰是耿直,可是他不傻,不防著他才怪呢。太祖說過,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而最重要的便是與人鬥,更是其樂無窮。與敵人當然要鬥,自己人又何嚐能安生?不說曹彰了,他和孫權不也是心懷鬼胎,叔侄倆鬥得不亦樂乎?


    雖然覺得很悲哀,可是孫紹知道,世道就是如此,更理智一點說,內鬥遠遠比外鬥更殘酷、更無情,所謂攘外必先安內,雖然聽起來很無奈,但不得不承認,大多數時候這才是主要矛盾。


    “他占了遼隧有什麽不好?”孫紹笑笑:“最睡不安的不是我們,而是公孫恭吧?”


    孫紹的分析十分準確,公孫恭確實睡不著。


    遼東雖然偏遠,可是不代表遼東就閉塞,特別是隨著大量商人的到來,公孫恭不僅知道了中原局勢的變化,更知道現在離自己不遠的大海不是無主之海了,這些都是越王孫紹的地盤,而孫紹正帶著龐大的水師艦隊巡視這片大海。


    和曹操等人一樣,公孫恭雖然毗海而居,但是他對大海沒有太多興趣,誰是大海的主人,他不太關心,所以越王孫紹雖然派來了使者,他卻無動於衷,他已經派人了解過了,越國的水師是厲害,但是還沒有厲害到能上岸,更重要的是,他沒有騎兵,要想在遼東爭雄,沒有騎兵是很難立足的。所以孫紹雖然有兩萬水師,但是他的到來對公孫恭的觸動遠不如曹彰的兩萬步騎來得大。一聽說曹彰攻克了遼隧,公孫恭真的急了。他雖然不知道“睡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這句名言,但是道理古今一致,他也不能讓曹彰帶著兩萬步騎蹲在他的旁邊。


    是戰是和,公孫恭猶豫不決,召集群臣議事。


    如果公孫恭的父親公孫度在,他不會這麽猶豫。公孫度是個很霸道的人,他之所以能在遼東立足,就是靠殺人殺出來的威風。他不僅對蠻夷下手狠,對屬下的百姓下手也狠。遼東郡雖然偏遠,各方麵不能和中原相比,但是豪門大族看不起寒門的習俗和中原相差無幾。他出身小吏,又是因董卓的部將徐榮而得官,遼東郡的人因此不把他放在眼裏,公孫度應付的辦法很直接,就是殺,誰不服就殺誰。他一到任,先把當年任襄平令的遼東屬國人公孫昭召到襄平,活活的抽死在襄平市,然後又把以前對他不好的名豪大姓田韶一家殺得幹幹淨淨,手段之猛烈,讓一郡為之震栗。曾任河內太守的名士李敏因為害怕,舉家流亡到海中,想逃出公孫度的控製。公孫度找不到他人,一怒之下,命人掘了李敏父親的墳,剖棺焚屍,把他留在本地的宗族殺了個血流成河。


    公孫度習慣於用暴力解決問題,如果他得知曹彰打到門前來了,他肯定是發兵攻擊,不會有其他反應,根本不可能象公孫恭這樣手足無措。而他的長子、公孫恭的兄長公孫康同樣是個手狠手辣的人,袁紹的兒子袁熙和袁尚被曹操擊敗,走投無路,來到遼東,準備謀奪遼東,東山再起,沒想到公孫康比他更猛,擲杯為號,伏兵盡出,就把袁氏兄弟搞定了。如果公孫康在位,麵對眼前這個情況,他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是戰是降的決斷,也不會象公孫恭這樣計緩。


    看到公孫恭緊張兮兮的樣子,從公孫度世開始就輔佐公孫家的功曹柳毅、將軍陽儀等人連連搖頭,感慨公孫家一代不如一代,公孫恭一點公孫度的遺傳也沒有,當初立他為遼東太守實在是個錯誤的選擇。公孫恭不管從哪方麵看,都不象是公孫度的兒子。


    確實,公孫恭不僅性格不象父親公孫恭和兄長公孫康,就連長相都不怎麽像。公孫度和公孫康都長相威猛,而公孫恭雖然個子也不小,但是卻和威猛搭不上邊,他甚至顯得有些懦弱,一身的肥肉,一張圓臉,卻沒一根胡子,白淨光滑的下巴堪比女人的胸脯。稀疏的眉毛,細長的眼睛,就連聲音都有些尖細,象個閹人。


    更準確的說,他其實就是一個閹人。這是公孫恭最大的秘密,除了他和他的夫人姬妾之外,沒有人知道的秘密。在外人的眼裏公孫恭非常好色,身為遼東霸主的他除了夫人之外,還有二十多個妾,很多人甚至因此說他是貪色誤國,卻沒有人知道,其實公孫恭根本不能人事。


    “柳功曹,你快說啊,是戰是和,總得有個說法才是。”公孫恭滿臉的肥肉顫抖著,殷切的看著柳毅。


    柳毅有六十多了,當年跟著公孫度在遼東開始打拚的時候,他還是個風流倜儻的俊少年,如今的他功成名就,身體也發福了,心態也沒有了當年的衝勁,麵對眼前的困境,他也十分為難。當著這麽多的人麵,公孫恭向他垂詢,他又不能不開口,要不然就愧對遼東第一謀士的名聲了。他咳嗽了一聲,慢慢說道:“明使君,臣以為,當先和越王孫紹談一談。”


    “談一談?”公孫恭追問道:“談什麽,怎麽談?”


    將軍陽儀也覺得十分不解,他按著腰間的劍,濃眉擰在一起:“柳兄,孫紹雖然也有兩萬人,可是他是水師,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上岸,我們不和更近的曹彰談,反倒舍近求遠,去和孫紹談?”


    柳毅抬起頭,直視著公孫恭,公孫恭的肥臉上泛著油光,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孫紹是越王,手中有天子的詔書,曹彰雖然兵力強,但是他的官爵不如孫紹,是戰是和的權利不在他的手裏,而在孫紹的手裏。”


    陽儀不屑一顧:“官爵算什麽,曹彰雖然隻是個六百石的刺史,可是他有兩萬步騎,他能聽孫紹的?我看他搶先據遼隧城,大概就有爭功的意思。”


    “你說得很對。”柳毅笑眯眯的點點頭,“正因為如此,我才建議使君和孫紹談,而不是和曹彰談?”


    “你究竟是什麽意思?”不僅陽儀糊塗了,公孫恭也糊塗了,其他幾個人也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柳毅。柳毅身為從公孫度開始就是遼東第一謀臣的身份讓他們雖然不解,卻不敢置疑,隻是眼巴巴看著柳毅,希望他能給個解釋。


    “曹彰有實力,不把孫紹放在眼裏,孫紹能滿意嗎?他當然不希望曹彰立功。”柳毅帶著幾分傲氣的解釋道:“隻要我們表示出一點誠意,孫紹想必很願意停戰,這樣他就可以獨占功勞,而曹彰雖然有兩萬大軍,卻隻能旁觀,勞師無功。”


    “如果曹彰不聽呢?”公孫恭問道。


    “如果他不聽孫紹的命令,那我們隻要對付曹彰就可以了,說不定,孫紹還會幫我們來對付曹彰。”柳毅貌似恭敬的向公孫恭欠了欠身,進一步解釋道:“我們隻要遞上一份降表,就可以保全遼東,說不定還能通過孫紹獲得天子的認可,何樂而不為呢?”


    公孫恭和陽儀等人都聽明白了,他們互相看看,都覺得柳毅這個辦法好,如果能把孫紹和曹彰分開,就不用麵對四萬大軍了,要應付起來自然容易得多。公孫恭的平州牧、遼東侯都是自封的,以前曹操是忙於征戰中原,沒有時間來收拾他,現在中原平定了,曹操遲早要騰出手來解決遼東,絕不可能讓他們繼續逍遙下去。如果公孫恭的官爵得到天子認可,那曹操可就沒什麽理由了。


    “就依柳君。”公孫恭見眾人沒有異議,當下便做出了決定,由柳毅負責與孫紹的談判。柳毅領命之後,立刻派人趕往襄平市,找到了越國的商人。柳毅心知肚明,這些商人裏麵肯定有越王孫紹安排的細作,之所以一直沒有對付他們,隻是因為他們很本份,而遼東也需要他們帶來的精美貨物。


    柳毅的猜測非常準確,一個姓魏的會稽商人把他派去的使者引到了一個年輕人麵前。


    “我是越王的使者周魴。”周魴開門見山的說:“公孫使君有臣服之意,越王殿下一定會很欣慰,但是你們空口無憑,必須表現出一定的誠意,越王殿下才會和你們見麵洽談。”


    “你們要什麽樣的承諾?”


    “你說了不算,你帶我去見柳功曹,我要親自和他談。”


    柳毅派去的人很猶豫,他仔細的打量著周魴,希望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周魴很平靜的坐著喝茶,既不顯得心急,也不顯得傲氣。


    “好,我迴去匯報一聲。”


    “行!”周魴從容的點點頭:“遼隧到襄平隻有百裏之遙,旦夕可至,你們自己看著辦。”


    柳毅很快召見了周魴,一看到周魴,柳毅非常猶豫,周魴太年輕了,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樣子,他能承擔這麽重要的事情嗎?和他談,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周魴從柳毅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擔心,淡淡的笑了一聲:“我家越王殿下今年二十八歲,比我隻大一歲。”頓了頓,又說道:“我越國三位將軍,平均年齡隻有三十二歲。”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柳毅被周魴的鎮靜從容折服了,露出欣賞的笑容:“周君這麽年輕就做到這樣的位置,將來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越王能有周君相輔,實為幸事。”


    “多謝柳君誇獎。”周魴不驕不躁的行了一禮:“周魴不是什麽能人,隻是遇到殿下,這才有幸參與機密之事。我越國人才濟濟,象我這樣的人車載鬥量。”


    柳毅笑了笑,對這種場麵話沒什麽興趣,話鋒一轉,就說到了當前的局勢。他先歎了一口氣,以萬分委屈的語氣說道:“從黃巾以來,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遼東雖然偏遠,也未能幸免於難。公孫氏父子相繼,撫定遼東,對漢室頗有功勞,現在天子和越王為流言所誤,以為公孫使君有不臣之心,實在讓人寒心啊。”


    周魴靜靜的聽著,臉色如古井無波,等柳毅說完了,他才接口道:“謠言止於智者,如果公孫使君真是漢室忠臣,縱使有人誤解也無妨,隻要使君派人到越王殿下麵前表明心意,越王殿下自然就會明白了。殿下雖然年輕,卻聰慧過人,他一定能體會聖心,不會委屈一個忠臣,也不會放過一個逆臣。”


    柳毅皺了皺眉,對周魴語氣中露出的威脅之意十分不快。他願意和孫紹談判,並不是希望孫紹能夠替他們洗清冤屈,而是希望利用孫紹和曹彰之間的矛盾來緩解遼東的危機。現在周魴語氣堅決,讓他感覺到好象孫紹的意誌非常堅決,要想糊弄他似乎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柳毅覺得有必要提醒周魴一下。


    “聞說越王以水師稱雄,他有多少戰船?”


    “不多,樓船十二艘,其中大小戰艦一百三十餘。”


    “隻有這麽一點?”柳毅看似惋惜,實則不屑的說道:“這麽說,這次主事的還是曹彰了?”


    周魴淡淡一笑:“柳君如果願意找曹彰談,我也不反對。不過,曹彰建功心切,可沒有越王殿下這麽好心情。越王殿下一直信奉一條,買賣不成仁義在,不過,這價格也是隨著市場的行情波動的,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能給的條件,以後未必能給。”


    “越王殿下現在能給什麽樣的條件?”柳毅口氣淡漠的問道。


    “稱臣,接受越王號令。”周魴頓了頓,又說道:“遼東可以享受和越郡、朱崖一樣的通商待遇,優先得到貨物的供應,以優惠的價格出售糧食、戰馬等相應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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