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的這個忙,可真是不好幫!


    但是大家都是朋友,不幫又不合適!


    算了,我蘇白衣犧牲一下色相,幫你了!


    累死累活,又加了個夜班,蘇白衣感覺骨頭都快要散架子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花涼伺候他更衣,低著頭小臉蒼白,似乎還有兩道淚痕。


    蘇白衣摸了摸她的臉,道:“姑娘是哪裏人士?”


    這純屬是閑著最賤隨口問了一句。


    花涼低著頭,用極低的聲音迴答:“賤妾大同府人!”


    “呦!好地方!”


    真是好地方。


    記得後世看金老先生的《鹿鼎記》,韋小寶每到一處青樓都要問問有沒有大同府的姑娘。這裏麵可是有道道的。


    蘇白衣隱約記得,昨天晚上沒日沒夜激戰的時候,這花涼似乎和傳說中的大同女人一樣,曲徑通幽重門疊戶,當真是妙不可言。


    洗漱完畢,花涼從懷裏掏出一張折疊的整整齊齊宣紙,打開之後遞到蘇白衣麵前,道:“蘇大人能不能給賤妾題跋。”


    蘇白衣接過紙一看,好嘛!


    這不是昨天自己寫的那首詩麽?


    不過這紙上的字跡清秀,看上去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應該不是昨天現場寫的那一副。


    “你寫的?”


    “嗯……”花涼點點頭,高挑的身子規規整整的站在蘇白衣麵前,像一個冰清玉潔的仙子一般,半點沒有昨日的挑逗和誘惑。


    蘇白衣不由得驚歎,這喜雨湯的效果,還真是厲害。古人的智慧真是顧及了生活的方方麵麵啊。


    “大人,賤妾喜歡這首詩!”


    “嗯!”蘇白衣將那紙片重新折疊好,放進自己懷裏道:“這個我留著,你去拿紙筆來,我再給你寫一副,真跡!”


    房間中就有紙筆,蘇白衣坐在書桌前仔仔細細的書寫,又寫了一段遇到花涼的小記。他沒有私人印章,隻能簽字。


    花涼臉上一陣驚喜,仔仔細細的將東西收了。


    躬身一禮,然後後退著離開。


    大船晃晃悠悠的繼續前行。


    再見到曹化淳的時候,這老閹貨果然如他說的那般,隻字不提昨夜的事情,也沒說半句花涼的話。


    好像昨天晚上幫他忙的事壓根就沒有發生一般。


    忘恩負義的老貨!


    蘇白衣心裏暗自罵了一句:老子昨天晚上為了幫你,可是力氣和貞操都賠上了。


    再過二日,通過了洪澤湖之後,船便到了淮安。


    曹化淳道:“淮安往北水道太小,大船過不去,蘇大人,咱家隻能送到這裏了!”


    其實如果去南京的話,就不用通過洪澤湖,直接從盱眙下拐進高郵即可,但曹化淳還北上一百多裏將他送到這裏,已經仁至義盡了。


    “多謝曹公,剩下的路蘇某已經心中有數!”


    “那行!”曹化淳拱拱手,指著下麵的岸頭道:“咱家怕冷,就不下船送蘇大人了!”


    “無妨,已經麻煩曹公改路了!”


    蘇白衣拱手,然後帶著五個弟子下船。


    倒是文震孟,聽說蘇白衣要離船登岸,率領一種江南學子送了下來,臨行時還單獨拉著他的手,笑著道:“太倉二張先生成立複社,已為天下士子之望,蘇先生若不嫌棄,敢請參加明年蘇州虎丘的第三次複社大會,文某願為大人作引!”


    文震孟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身邊的弟子有些人感到奇怪,有些人感到不屑,有些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蘇白衣卻笑了笑,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記憶深刻的話:“多謝文相公,不過老話說的好。道不同,不相為謀!”


    說完,一甩袖子帶著自己的弟子離開。


    倒不是蘇白衣真就狂妄,而他說的是事實。


    他的道,是科學之道,科技之道,自然大道。與那些鑽研八股的孔孟之道不說背道而馳,也是有大不同的。


    與其加入複社到時候在產生矛盾,倒不如從一開始大家就個不牽扯。


    聽了蘇白衣的迴答,士子們自然憤怒,在蘇白衣背後喝罵聲一片。


    文震孟皺了皺眉頭。


    他知道蘇白衣卻有些才華,可沒想到如此不給麵子。


    “走吧!”文震孟也有些生氣,忿忿不平的說了一句“豎子不足與謀”便帶著學子們再次登船,離岸折返而去。


    從淮安租了一條小船,到徐州地界的黃河裏也就一百多公裏,隨便扔了二兩銀子,就有大把的人爭著送他。


    說來也奇怪,可能是黃河水中含沙量高的原因,從黃河流下來的水道衝入洪澤湖,這一段竟然沒有結冰。


    當地人駕著小船,又用了二天的時間才將蘇白衣一行人送到黃河邊。


    一到黃河便不愁了。


    這麽大的河上肯定是有船的,隻要往上遊走,就一定能到歸德府。


    從徐州到歸德府逆流而上,加上中間短暫的陸地停歇時間,終於在臘月初趕迴到了歸德府。


    算算時間,從出發到迴來,差不多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在河南、山東、南直隸三省結合部轉了個大圈子。


    如果是夏天的話,時間上能縮短一半!


    “還好有劉成跟著!”符林遠遠的看到歸德府,心裏湧起了一股久違的親切。這裏雖然不是他的故鄉,可卻是他事業奮鬥發展的開始:“先生你沒看見,在大船上的時候,那些商賈的眼睛盯著劉成就沒停過,估計將我們當成強人了!”


    蘇白衣哈哈大笑,讓學子們自己帶著石頭先迴指揮部,自己卻快速的朝家裏走去。


    蘇家小院雖然破落,可總是個溫馨的所在,這麽長時間沒看到倒也挺想念的。


    進了門,仿佛一身的疲憊都不見了。


    “少爺,你可迴來了!”正在院子裏掃地的春煙看到他之後,激動地將掃把丟在地上,就這麽飛速的跑了過去,順便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


    “少爺,你怎麽這麽長時間不迴來,我還以為,還以為你……”春煙還是第一次和他分別這麽長時間,說話間聲音都哽咽了起來。


    蘇白衣對穿著大棉襖且沒發育好的小姑娘沒有半點擁抱的渴望,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道:“行了,不是喊老爺麽,怎麽又變成少爺了!”


    旁邊餘慕瞳和李晴也出來了。


    看到蘇白衣迴來,都非常高興。


    蘇白衣推開春煙,對餘慕瞳道:“不是讓你迴娘家住段時間麽,怎麽還在這裏?”


    他走之前,怕穆永江那廝報複,所以叮囑餘慕瞳去娘家暫時躲避幾日,可這小娘皮竟然沒聽他的話?


    “這是夫君和我的家,我哪裏也不去!”餘慕瞳輕輕的笑了笑,道:“餓了吧,快進屋,我去做飯!”


    “我也去做飯!”春煙道。


    李晴大冬天的還穿著薄薄的衣服,估計也就一層小夾襖。


    這小妮子,挺厲害的,莫非是真的修煉出了內力,可以抵禦寒冬?


    蘇白衣笑著道:“你看人家春煙多懂事,來,抱抱!”


    李晴噗嗤一笑輕易躲開,手中抄起剛剛春煙丟下來的掃把,看似要掃地,實際上是防止蘇白衣趁機占她便宜。


    “你這小丫頭,真是冷冰冰的,不好玩!”


    說實話,李晴功夫好,身材好,聽話,軟!


    這樣的一個女子,要說不垂涎三尺,蘇白衣自己都不信。


    不過,這丫頭有本事啊,想要弄到手還真不是那麽簡單。


    算了,算了!


    迴到屋子裏先脫掉帶著泥的靴子,將臭烘烘的襪子收起來。


    李晴這時倒挺識趣,從廚房裏端出一大盆溫水供他洗腳,還不顧臭味的低下頭幫他洗。


    暖床暫時不現實了,作使喚丫頭倒是挺合格。


    不一會兒,飯菜上桌。


    蘇白衣家從來都沒有那麽多規矩,一家四口人兩個主人兩個丫頭都在一個桌上吃飯。


    餘慕瞳問:“相公去鳳陽府,可見了皇祖陵了?”


    蘇白衣道:“沒見,在盱眙沒作逗留,天又下著雪,便沒去。”


    “那相公尋找的東西可找到了?”


    “找到了!”蘇白衣嗬嗬一笑:“還聯係了一個當地人送石頭,都是上好的石英石。對了,此次去鳳陽倒是收獲頗豐!”


    蘇白衣從懷裏摸索出來那銅製的大印往飯桌上一放,道:“看看這是什麽?”


    “官印?”三個女人同時驚叫。


    “對,老爺我當官了呢!”將官印翻過來給幾人觀看:“看見了麽,皇帝禦封的正六品中官正,你們往後便是官家人了!”


    蘇白衣心裏樂滋滋的,除了能說出口的石英石和當官之外,還收獲另一樣東西,沒想到在羈旅這種能夠一試重門疊戶之妙,也算是風雪中的一段佳話。


    可這段佳話隻能孤芳自賞了,沒法拿出來和大家分享。


    “什麽是中官正啊!”春煙轉過臉問道:“有沒有縣太爺大?”


    “比縣太爺大多了!”李晴倒是知道,解釋了一下:“聽說是欽天監管四時、督農務、定曆法的官兒,是正六品呢!”


    “你知道的倒多!”


    還有個知道的更多的餘慕瞳,她有些發愁的蹙著眉道:“這欽天監在京師,官人被皇帝爺爺封了官本是好事,可如果去京師赴任的話就有些麻煩了,榆院怎麽辦呢?”


    “怎麽辦呢?”蘇白衣攤攤手。


    “我覺得相公還是辭了吧!”餘慕瞳之前一心念念想讓蘇白衣在仕途上爬,可是這段時間在一起生活的久了,倒是慢慢的融入了丈夫的理念之中。


    她覺得,如果相公喜歡的話,辦好榆院遠遠比在朝為官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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