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白衣覺得目前他還不可能大規模的開山,最多拿金錢引誘附近的老百姓上山尋找白色的石英石,然後偷偷摸摸的用船運迴歸德府。


    隻要不大規模的組織人開山,估計官府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或許,到時候官府都不一定會知道這種事!


    蘇白衣舍了馬,站在地上的時候兩隻腳異常的僵硬!


    這你妹的,估計迴頭上個廁所蹲個廁所都費勁,怪不得之前看三國演義的時候見劉備感慨髀肉都長出來了,無法騎馬。


    他的遭遇恰恰和劉備相反!


    髀肉疼得要死!


    “先生,要不我背你吧!”


    符林走路的時候也是跨著腿走,一看就知道襠部受傷,不過還是一走一扭的走到蘇白衣身邊,要背他。


    “算了吧,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再說了,為師不喜撿肥皂!”


    蘇白衣擺擺手,稍微活動一下,便沿著積滿雪的山路往前走,道路崎嶇,兩邊都是高大的喬木,雪落之後曠野更顯得空曠,吼一嗓子能傳出好遠還能聽到迴音。


    目之所及,除了風吹枯草擺動,就是一些過冬的麻雀在林子裏飛來飛去尋找食物的影子。


    偶爾能見到幾處破敗的房屋,都被厚重的積蓄壓著,一眼望去環堵蕭然。


    看來,即便是作為大明朝中都的鳳陽府,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沐浴天家光芒。


    “先生,那邊有人家!”


    跟隨蘇白衣一起過來的,老成持重的鄧龍指了指前方,有些興奮的說道。


    蘇白衣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一個山坳子中,幾戶人家隱隱可見。因為被大學覆蓋了屋頂,山中地勢起伏不定,如果不是後麵幾縷淡淡的炊煙,簡直看不到這幾戶人家的所在。


    “走吧,過去看看!”蘇白衣抬頭看了看天,天空再次陰沉下來,如果所料沒錯的話,估計過不了多久又是一場大雪。


    從石門山往北到鳳陽府還有幾十公裏的路,往南便是定遠,都不近。目前隻能暫時找個農戶歇息了。


    幾人相互扶持,還拖著幾塊從山裏找到的石英石,一路連滾帶爬的滑到了那幾乎人家所在的山坳子裏,翻過一條被冰凍的小河,便到了門前。


    空曠寂靜的山穀中突然傳來幾聲犬吠,驚得主人家大人小孩一起打開柴門出來觀看,看到蘇白衣等五六個年輕的漢子之後,幾戶人家幾乎同時出門,有老漢手中甚至還帶著個鋤頭。


    這是要打劫啊!


    蘇白衣渾然不知,對麵的農戶也將他們當成打劫的了。


    “幾位大爺,看著眼生的很,不是咱們石門山的人吧?”


    那扛著鋤頭的老農有些緊張,不過好在平時出門較多,十裏八鄉的都認識,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為了保護本族的婦幼,隻能抓著鋤頭頂在前麵。


    蘇白衣注意到,這裏老弱婦孺居多,幾乎沒有年輕人。


    他們身上都穿著破破爛爛的棉衣,應該說在大明朝還是能活得下去的。


    “老丈,我們幾個是鳳陽府來的!”蘇白衣笑嗬嗬的上前,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希望能夠減輕對麵一群人的心理壓力。


    可他這一步上前,對麵的人更加急了。


    “你別過來!”老漢大驚:“你,你再過來,我,我就放狗了!”


    蘇白衣無語了!


    這防備之心也太重了吧。


    “我們真不是壞人!”蘇白衣一招手,讓幾個弟子將裹臉的防凍的麵巾拿下來,露出幾個略顯稚嫩的臉,道:“我是鳳陽府教書的先生,這幾個是我的弟子,我們師徒六人遊山玩水迷了路,不知怎的就來到了這裏,想要在你們這借宿一晚!”


    蘇白衣說的不是鳳陽話。


    可蚌埠在地理位置上和商丘本就沒多遠,後世的時候他清楚的記得,兩個地方人說話基本上差不多。


    “你等等,我喊族長過來。”


    老農將自己手中的鋤頭交給旁邊的半大孩子,還不忘下令:“他們如果硬闖,你就放狗!”


    “知道,大爺,我上去咬他!”


    半大孩子朝蘇白衣露出尖銳的牙齒,弄得一群人哭笑不得。


    沒過多久,後麵一戶人家中走出來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他顫巍巍的來到幾人麵前,渾濁的老眼似乎都看不清幾人的容貌,但就一眼,便點點頭:“你們跟我進來吧。”


    “族長!”


    “爺爺!”


    村裏人有些害怕,怕族長放壞人進村子。


    族長卻道:“都迴去吧,大冬天的凍著了咋辦。”


    蘇白衣領著自己的五個弟子,跟著老頭繞過好幾家石頭院子,來到最後一戶。穿過破舊的籬笆門,然後進入正屋。


    正屋也是石頭壘起來的,窗戶和門縫裏不停地鑽風,可屋裏也比外麵的溫度高很多。


    “爺幾個從哪裏來?”


    族長剛進屋,就朝蘇白衣又問了一次。


    “我們是鳳陽府的!”


    蘇白衣又說了一遍。


    “我是俺們村的族長,姓牛,叫牛黃,你們可以喊我老牛。”老者自我介紹了一下,又指著旁邊的剛剛扛著鋤頭的老家夥,“這是我本家侄子,叫牛初八。”


    蘇白衣差點一口氣噴出來。


    初八,這名字起得真是666,難道是初八這一天生的麽?


    如果是十五生的,是不是就叫做十五。


    他思緒還沒停,就聽牛黃衝外麵喊了一句:“十五,抱個幹樹疙瘩過來,給爺幾個點上烤烤火!”


    噗!


    還真是……


    蘇白衣憋著笑,拱拱手道:“在下蘇白衣,這是我的弟子符林,這是鄧龍、劉成、胡守仁、汪琨!”


    怕幾人繼續誤會自己,從懷裏摸索出來百十個銅板遞給牛黃,道:“多有叨擾,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果然,錢拿出來以後,牛黃雖然沒動心,可牛初八這貨的態度立即就變了。沒有了之前的小心謹慎,倒是嗬嗬的笑了起來,伸手將那一串錢拿起來,對牛黃道:“還是族長您老眼光厲害,一瞅就知道這幾個小哥不是壞人。”


    牛黃沒客氣,默認收下了錢,對蘇白衣道:“幾位來坐吧。”


    招唿蘇白肉六人圍繞正屋內一個簡陋破舊的方桌坐了下來,剛剛朝蘇白衣露出牙齒威脅的十五從外麵搬來一個不小的木疙瘩,倒著放在正屋門內。


    蘇白衣之前不知道啥是木疙瘩,現在一看才明白。


    不就是一個曬幹了的大樹根麽?


    “點著!”


    十五跑到外麵又收拾了一些易燃的秸稈過來,拿火折子一吹,開始點火。


    旁邊的初八訕訕一笑,道:“我去家裏帶兩碟小菜來,好招唿客人。”


    “再帶幾個水蘿卜來!”


    這就是要開飯的節奏了!


    蘇白衣也不能光讓主人家招唿,對符林道:“你將我的包袱拿過來!”


    符林從外麵將蘇白衣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袱拿進房間。


    蘇白衣也不打開,伸手在裏麵摸索了一會,竟然摸索出一大塊用砂紙包著的醬牛肉,輕輕的往桌子上一放。


    在牛黃渾濁驚異的目光中,又摸索出一小壇子清酒放在了桌子上。


    “蘇先生也是講究人!”


    牛黃笑了笑。


    符林看了看東西,看了看蘇白衣,一臉的懵逼。


    長得像鐵塔一樣的大個子劉成道:“師傅還帶著這麽好吃的東西,早知道路上吃了!”


    眾人哈哈大笑。


    等牛初八將東西帶來的時候,一桌上已經有了四個菜。


    一個醬牛肉、一個醃黃瓜、一小碟花生米,還有就是一小堆像橘子那麽大的蘿卜。


    蘇白衣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東西,有些奇怪的多瞅了兩眼。


    牛初八也坐下來,笑嗬嗬的首先將蘿卜拿起來,用刀子稍微一破,然後左右一用力將蘿卜外麵的表皮撕開,露出裏麵略帶紫紅色的蘿卜芯,狠狠地咬了一口。


    哢哧哢哧的吃了起來。


    看上去還挺津津有味。


    “來!”


    牛黃拿起幾個防到眾人麵前,“你們也嚐嚐!”


    蘇白衣幾人學著牛初八的樣子,將蘿卜皮輕輕一撕便撕掉,咬了一口裏麵的蘿卜。


    入口有股子淡淡的辣味,可是嚼了兩口之後卻硬生生的品出一絲甘甜來。


    這你妹的還是蘿卜麽,不會是胡蘿卜的變種吧?


    蘇白衣不禁激起了好奇之心,朝牛黃道:“這蘿卜倒是爽口的很,請問老丈這是哪種蘿卜?”


    “對對,挺好吃的!”


    劉成點著頭,一口將剝好的蘿卜吞進嘴裏。


    牛黃微微詫異的看著蘇白衣,然後道:“幾位不是鳳陽府人吧?”


    蘇白衣暗道不好,怎麽就沒想到這麽一節呢。


    此時再隱瞞也隱瞞不了,隻得嘿嘿兩聲,道:“老丈火眼金睛,不是我等故意欺瞞,而是人在外鄉,不能不有所警惕。”


    “我曉得!”


    牛黃從台幾上拿下一摞粗瓷碗,“嘩啦嘩啦”一陣子擺在眾人麵前,又將蘇白衣掏出來的一壇子酒打開,頓時酒香四溢。


    “好酒!”牛黃豎了豎大拇指,“這是水蘿卜,在咱們鳳陽府也算是平常的東西,幾位竟然不認識,自然便不是本地人了。”


    “我等從歸德府來!”蘇白衣隻得實話實說:“之前多有隱瞞,還望勿怪。”


    “沒事!”牛初八現在已經完全放下了警惕,嘿嘿的道:“要不是見這位兄弟高大威猛,我也不會誤以為蘇先生是賊人!”


    他說話間,指了指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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