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郎,我,我!”


    “我都知道,你無需多言!”蘇白衣挽著餘慕瞳的手,將她從桌上輕輕的抱了下來。


    有段日子不見,明顯的能夠感覺到她身子比當初在八關齋受傷的時候輕了太多。


    “你應該相信我的醫術,我會盡量將你醫好!”蘇白衣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一邊帶著下樓,一邊安慰她。


    其實能不能治好餘慕瞳,蘇白衣是沒有半點信心的。


    不過這個時候,餘慕瞳肯定需要安慰。


    “好!”餘慕瞳點頭,眼中充滿了熱切,麵色雖然依舊蒼白,但是表情上來看,她的心情已然開朗了起來。


    “還疼麽?”蘇白衣摸了摸她的後腰。


    餘慕瞳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二人就這麽毫無阻礙的下了樓,走到餘府的大院子裏,院子中早就忙作了一團。


    幾個下人將餘明玉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拴在一棵槐樹上,餘明玉則是破口大罵,雖然不指名道姓,但眾人都知道他罵的是誰!


    “把他舌頭給割下來!”


    隔了一道牆,老遠就能聽到餘夫人的聲音。


    聽到她聲音的時候,餘慕瞳腳下明顯一頓,臉色再次變得不好起來。


    這時候餘珹也從文正書院迴來,看到家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狠狠地皺起了眉頭,喝罵道:“都幹什麽呢?誰把明玉綁起來了,給我放下來。”


    蘇白衣帶著低著頭的餘慕瞳從後麵出來,讓正在嗬斥下人的餘珹一愣,一時間沒明白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慕瞳,你這是?”


    餘夫人也好像反應了過來,一轉身看到蘇白衣,像是看到了克星樣跳著後退兩步,才看到自己的寶貝女人,瞬間眼淚就流下來了,哭著道:“慕瞳啊,你可終於肯下樓了,你不知道娘,娘……”


    “你別說了!”餘慕瞳抬起頭,眼神中有股哀怨:“我沒事,娘,我……”她對著晴朗的天空深吸一口氣,然後握著蘇白衣的手閉上眼睛,很平靜的說道:“我,好了。”


    “我要她帶走!”蘇白衣看都沒有看餘夫人一眼,直接平視餘珹:“你答應我的,現在,我要把她帶走。”


    餘珹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他不是不願意讓蘇白衣將自己女兒帶走,相反,自從蘇白衣表現出了足夠的才華而自己的女兒又被刺中胞宮後難以生產,他巴不得能成全女兒和蘇白衣。


    可成全是一迴事,就這麽直接帶走又是另一迴事。


    我餘家是什麽人家?


    那是歸德府乃至河南地都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你就這麽名不正言不順的帶走我女兒,我餘珹的這張老臉往哪裏放?


    “蘇白衣!”餘珹頓了一頓,繃了繃嘴:“可以,你和慕瞳二人本就有婚約,年齡也都不小了。成婚的話老夫沒有意見,你給我幾日布置的時間,老夫好讓慕瞳風光出閣。給你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大婚。”


    “不用了!”蘇白衣一揮手:“慕瞳現在是我蘇家的媳婦,我蘇家家小業小辦不起大婚,就不撈嶽父大人費心了,不過你也請放心,我蘇白衣此生此世,定不會虧待慕瞳。”


    口口聲聲喊著嶽父,可是說話的時候氣勢強硬,蘇白衣沒有一點做女婿的覺悟。話音一落就拉著餘慕瞳往外走。


    餘珹強忍住心中的憤怒,轉過頭道:“好,那總的容我餘家準備嫁妝吧?”


    “更不用了,蘇家院子小,放不下東西!”說完,拉著低頭的餘慕瞳,這邊牽起了馬,從容的從餘家的大門離去。


    後麵下人裝模作樣的想要去追蘇白衣,卻被餘珹喝止:“都別去,小姐這是出嫁呢,又非是私奔,幹嘛要追?”


    “老爺!”餘夫人哭哭啼啼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卻被餘珹一陣謾罵。


    “哭,哭,就知道哭!哭什麽哭,今個誰都不許哭,要笑,笑,給我笑……小姐出閣之日,都笑!”餘珹黑著個臉,自己笑不出來,偏讓下人們都要笑:“還要去買些紅子掛起來,去……”


    大街上!


    餘慕瞳臉蛋紅紅的,跟在蘇白衣身後,小聲問道:“我爹竟然同意了?”


    “嗯……”蘇白衣點頭:“同意了,他親口答應的。”


    說完,看了看跟在身後的餘慕瞳,又看了看那匹高頭大馬,笑了笑道:“慕瞳,委屈你了,除了你,餘家的東西我什麽都不想要,所以抱歉,沒能給你一個宏大的婚禮。”


    “嗯!”餘慕瞳臉蛋更紅,低著頭顯得很高興。


    “來!”蘇白衣停下身子,將馬也停好,說道:“人家都是新娘坐轎新郎騎馬,咱們今日就反過來,你騎到馬上去,我給你牽馬。”


    “這……這怎麽使得?”餘慕瞳抬起頭,擺著手不同意。


    “我說使得就使得,聽話,來!”


    蘇白衣說完,抱著一臉羞紅的餘慕瞳就要往馬背上送,餘慕瞳羞的簡直抬不起頭來,好在餘家門口的人少,注意他們的也不多。


    “我自己能上去!”說什麽也不讓蘇白衣拖著,自己稍一用力便上了馬。


    就這樣,蘇白衣牽著馬在前頭走,餘慕瞳騎著馬在後頭跟著,看上去滑稽又幸福,引得越來越多的人觀看,等走到小隅首街的時候,圍觀的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蘇相公,這是去幹嘛?”人群中一個老婆婆大聲問道。


    “娶媳婦啊!”蘇白衣朝人群憨厚的笑了笑:“後麵的這個是我媳婦,長得好看吧,我們是有婚約的哦。”


    “這是餘家的四小姐?”


    有人驚叫。


    “對!”蘇白衣果斷的迴答。


    “呦,餘大人果然不同,一迴來就答應將女兒嫁給蘇先生了,嘖嘖,所以說,男人比女人有眼光。”


    “唉,老餘家也不講究,這閨女出閣了,也不準備些嫁妝,連花轎都沒有一個?”有人不滿的說道。


    “是啊,紅子也沒有。”


    “蘇相公,蘇相公!”一名老嫗從外麵奔了過來,氣喘籲籲的到蘇白衣麵前,手中拿著一大塊紅布,現場“刺啦”撕下來一塊給餘慕瞳蓋住頭臉,又將剩下的紅布捯飭一下,挽了一大朵紅花戴在蘇白衣的胸前。


    “這才像個樣子嘛!”老嫗笑嗬嗬的,拍了拍蘇白衣的肩膀。


    “謝謝大娘!”蘇白衣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謝什麽謝,您是咱們歸德府的小諸葛,不能委屈了您,去吧!”大娘一擺手,擠了出去。


    對於蘇白衣來說,這位大娘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連人家姓什麽都不知道。


    不過感激之情卻油然心生。


    “這也不像個樣子,連個轎子也沒有!”有人在前頭喊了一句:“醉月樓不是有一頂轎子嗎,走咱們去朝掌櫃的借過來給蘇相公用一用。”


    “走,走!”


    幾個人就此而去。


    蘇白衣一聽,當時臉就黑了。


    他和醉月樓的老板秦境方的過節有毫深,萬一這個時候人家是個絆子,弄得都不好看。


    想要阻止,不過也已經來不及了,熱心的大叔們已經跑了過去。


    讓蘇白衣瞠目結舌的是,沒過多久,幾個漢子竟然真的從醉月樓抬出了一頂小轎子。


    “咚、咚、咚!”幾聲響,醉月樓不但借給了轎子,看樣子應該是還借一送一的附贈了一麵銅鑼。


    “蘇家娘子請上轎子吧。”


    幾個漢子將轎子放在地上,蘇白衣連說感謝,然後扶著已經披了紅頭蓋兒的餘慕瞳小心的下馬,然後扶進了轎子裏。


    “蘇先生您上馬吧,我跟你牽馬!”一個素不相識的書生模樣的人走到馬匹前,自告奮勇。


    “好勒!”


    “duang,duang,duang!”鑼鼓一響,迎親的隊伍瞬間由一人變成了數十人,而且這個隊伍還在不斷的壯大。


    出了小隅首街,再出了城東門後,便來到小七街。


    “蘇相公大婚呢,快來幫忙!”


    ……


    “來幫忙!”


    一個個人蟻附而來。


    等隊伍到了蘇家門口的時候,不但有了鑼鼓鞭炮和嗩呐演奏,甚至連主持婚禮的禮正都也安排到位。


    蘇家院子裏擺了香案,上麵放了兩隻紅蠟燭。


    “一拜天地!”


    隨著禮正的一句高喝,悠揚的嗩呐響起。


    蘇白衣和已經換上了紅裝的餘慕瞳一起跪倒在地,開始拜天地。


    “二拜高堂!”


    ……


    婚禮複雜也簡單。


    餘家的親屬沒有人來,蘇家原籍本不在歸德府,也算是孤戶,自然也沒有親屬來吃酒席。鄉親們幫完忙之後,也不在乎蘇家有沒有擺酒席。


    “好了,咱們就別耽誤蘇相公入洞房了,都散了吧!”


    “散了吧!”


    人群一哄而散,各自收拾各自的物件帶走。


    蘇家小院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蘇白衣輕輕揭開餘慕瞳都上的蓋頭,看著那微紅卻俏麗無雙的臉蛋,微微一笑。


    餘慕瞳有些羞赧,似是找不到什麽好說的話,道:“他們對你都很好!”


    “是啊,所以以後,我們也不能忘了鄉親們的恩情!”蘇白衣握住餘慕瞳的手,又安慰道:“這下鄉親們都做了見證,半城為媒,咱們便是夫妻了。”


    “嗯!”如此一來,便不會有任何人說半句閑話,餘慕瞳自然很高興。


    蘇白衣又開玩笑道:“你看,天還早,現在入洞房是不是早了點?”


    餘慕瞳臉上燒的通紅似火,將頭扭朝一旁。


    蘇白衣哈哈大笑,拉著她從床沿上站起來,“走,既然是蘇家的媳婦了,我帶你去這破家轉一轉,從今往後,這裏是我蘇白衣的家,也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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