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岸,橙黃的路燈照射著綠色的方磚路。

    成靳威把書包扔給茉汐,“你別走,我去推車!”

    “你住校幹嘛要騎車!”茉汐拍打著他書包上的灰,湊近聞了聞又連忙把鼻子移開,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不講衛生,書包多久沒洗過了。”

    成靳威抬高車頭把車挪到茉汐身邊,拿過書包塞車籃裏說:“我家的保姆嫌我太難伺候,都滾蛋了。”

    茉汐笑笑,“我比你好不了哪去,我不愛說話,保姆嫌我太悶通常待不到一個月。”

    “悶——”成靳威聲音漸漸變的嘶啞。他不自覺握緊車把,“我爸每周五晚上會把車幫我騎過來鎖在車棚裏,這時候他一般在奶奶家。”他不時迴頭望茉汐,每一次從一個陌生的事物上轉移到她的瞳孔都仿佛是漫長的煎熬,茉汐依偎著疏淡的夜燈仿佛隨時會消失。

    每當她沉默,成靳威就會莫名不安。

    對於不在乎的人,他一向少言寡語。對於在乎的人,他渴望保持沉默,他隻願聆聽對方。茉汐的沉默來的讓他沒有防備。

    “哦。”

    茉汐應答了這一聲,直到走出校門,她才再次開口,“我坐車,你快點迴去吧。”

    她懊惱自己前些天衝動買了一本畫集,口袋裏剩下的錢已經不夠打出租,隻能走著迴去。成靳威說要送她,她覺得匪夷所思。

    成靳威緘默不語。

    阿天發來信息:送完沒啊,我給你占了個好位子,一塊打遊戲吧。

    成靳威帶著一絲慍色騎上車順坡而下。

    茉汐沿著鬆樹壇邊走邊哼歌。

    兩個人忘了說再見。

    星期天下午四點的時候,茉汐收拾好東西打算去學校。爸媽都不在家。她背上書包鎖上門。她習慣走著去學校。兩排楊樹間有條寧靜的小路。秋天了,葉子落滿了整個小路。走到頭上樓梯,就是開闊的大橋。爸和媽的感情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她覺得自己的心情也應該跟著豁然開朗。

    晚自習集體收作業。她一進班,全體都沸騰了。真是就等她來,都嫌她來的太晚。她把書包擱教室,然後去寢室收拾垃圾。

    小雪沒追著阿哲。阿哲一心一意對老三的前女友。於是小雪把下一個目標對準了成靳威。她追問茉汐跟成靳威到底是什麽關係。茉汐一頭霧水。想著自己能跟他有什麽關係。可小雪不依不饒。發誓學校都傳瘋了說成靳威下一個要追的人就是茉汐。難怪呢,茉汐還納悶小雪怎麽舍得這麽早就來學校。

    不過垃圾照例還是茉汐倒。她說那些人純屬胡扯。小雪確認她是真的漠不關心。一下子活了起來,馬上開始翻箱倒櫃把所有名牌在身上比來比去。

    茉汐倒完了垃圾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她看看天。已是深藍色。不知怎的許久沒有迴過神來。直到楊妍跑過來叫了她一聲,她糊裏糊塗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在想什麽。她笑笑。應該是強顏歡笑。她知道楊楊妍就是楊璐。她真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是怎麽忍住沒衝上去揍她。

    茉汐努努嘴,怎麽一個個的都是愁眉苦臉等著自己安慰。楊妍因為溫良視而不見大哭一場。茉汐找借口走了。楊妍唉聲歎氣她真是冷漠。

    好歹還有小穗帶著春風笑意。不過是威脅茉汐交出成靳威給她寫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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