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沒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謝謝。”止兮閉上眼睛,似乎剛剛的談話已經讓她很累,她疲倦地說:“謝謝你,陸衍。後麵的事我自己能搞定的,就不麻煩你了。”


    病房的氣溫驟然降到冰點,止兮周身好似有寒流掠過,冷得令人發顫,她咬著下唇,嘴皮甚至滲出了血絲。


    可她,尤不自知。


    那人靠近她,溫熱的唿吸噴在她的頸窩,有些癢,她攥緊了雙拳,死死閉著眼睛,身體僵硬得仿佛被定了格。


    他說:“蘇止兮,想要再次拋開我,你做夢。”


    她渾身一顫。


    上了三年大學,這還是狐狸第一次逃課,陸衍已經走了,病房裏隻剩下止兮一個人,她把帶來的衣服和水果放進置物櫃裏,奇怪地問:“怎麽了?一副莫大苦深的樣子。”


    止兮望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眼珠定定的,就連她的臉色也快趕上天花板的白了。


    “狐狸,我想出院。”她低低地說。


    “你高燒剛退,現在出院不合適。”


    “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止兮迴應她,“等頭上這瓶水吊完了,我就出院。”


    狐狸十分了解止兮執拗的性子,她決定的事太難改變,隻得妥協。


    狐狸是有資源就充分利用的性子,何東林又是這家醫院的醫生,狐狸借了光,所以止兮的出院手續辦得很利索,上車後,狐狸突然問:“你通知學長了嗎?”


    止兮眼皮一跳:“沒有。”


    “哎呀,你不通知他他會去醫院找你的。”狐狸表示不讚同,“你不知道他昨晚把你從圖書館抱出來的時候有多心慌,瞎子都能看出他有多在乎你。”


    “瞎子是看不見的。”她漠漠地接話,暗啞的嗓音聽起來有些遙遠和飄忽,“我昨晚昏過去了,什麽都沒有看見。”


    因為沒有看見,所以可以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止兮……”狐狸握著她的手,都快五月的天氣了,她的手卻還是如寒冬臘月之時那般冰涼,她緊緊地握住,似乎想要溫暖她,她說:“你和學長,一定要這樣嗎?你,何不放過自己呢?”


    何不放過自己?


    止兮捋了捋狐狸烏黑的長發,笑:“狐狸,遠離他,才是,放過我自己。”


    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覺。


    被叫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在場的除了班導還有教導主任和副校長,以及那個將她關在圖書館的女孩子。


    止兮隱約覺得她眼熟,仔細一想才想起她好似就是演出那天對她張牙舞爪的女生。


    “監控畫麵拍得很清楚,那個時間段隻有你從洗手間慌慌張張地出來,你怎麽狡辯都沒用。”教導主任疾顏厲色,指著門口的止兮說:“正好,當事人到了。”


    四雙眼睛齊齊向止兮看去,她臉色還很蒼白,本就瘦小的身影病了一場後看上去更顯得弱不經風,好像來一陣狂風就能將她卷走,她走過去恭恭敬敬地向幾位老師打了招唿,語氣甚是輕緩:“不知老師們叫我來是何意?”


    她是明知故問,心底卻在暗嘲,連副校都驚動了,陸衍又在其間充當了何種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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