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在這裏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銀杏,已經覺得不好了,正想派個人去廚房看看,就看著銀杏從門外跑了進來,披頭散發,衣衫不整,蘇錦隻當她是被人欺負了,連忙遣了下人,過來問她:‘’這是怎麽了?”


    銀杏喘著氣將廚房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蘇錦越聽越心驚,默默地咽了咽口水,自己還真是小瞧了王府的女人,竟然還真能動起手來。


    這件事不管是湊巧還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她與蓮侍妾這梁子都算是結下了,她抬頭看了一眼銀杏,心想這可是王爺安排在自己身邊的,應該不是奸細,隻是行事怎會如此魯莽呢?


    銀杏看她聽自己說完,一直沉默,驚覺自己做錯了事,正想認錯,蘇錦開口了:“算了,這件事既然已經做了,還是想想辦法怎麽跟王爺交代吧,王府的女人,竟然像潑婦一樣大打出手,王爺定不會就這麽放過你們。”


    銀杏真的害怕了:“主子,我知道錯了,現在該怎麽辦啊?”若不是那豐兒與她死纏爛打,她也不會被她磨地失去了耐性,跟她打起來,銀杏心中暗恨,卻也知道,現在不是找她算賬的時候,動靜這樣大,王府的人肯定都知道了,自己的當務之急,是不要受到王爺的懲罰,更不能拖累了姑娘。


    蘇錦皺著眉頭想了想:“這件事一看就是別人挖好了坑等著你跳呢,你原也是為了我,隻是脾氣太急了些,上了人家的當。罷了,既然我現在是寵妃,便硬著頭皮保你一次,隻是下次不可,要記住了。”


    銀杏感激不盡:“主子肯救我,以後主子說什麽我就聽什麽,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


    蘇錦點了點頭,又坐下仔細想了一遍說辭,便等著魏側妃來興師問罪了,她送上門的大禮,魏側妃不收,都對不起她自己。


    果然沒一會兒魏側妃就扶著紅楓風風火火地來了,還沒有進門呢,就喊了起來:‘妹妹?妹妹?’


    蘇錦連忙從座位上起來:“蘇錦拜見王妃。”


    魏側妃連忙將人扶了起來,一臉著急和擔憂地說道:“妹妹,我聽說你這裏的丫頭跟蓮侍妾那裏的丫頭起了爭執,蓮侍妾正在那兒鬧呢,我過來看看。”


    蘇錦笑著賠不是:“我這裏的丫頭不懂事,給王妃添麻煩了。”說著叫了銀杏出來,蘇錦一早叫她去收拾了一番,隻那傷口卻並未收拾,赤裸裸地暴露在眾人麵前。


    蘇錦見她過來,連忙喝到:‘還不快跪下給王妃請罪。’


    魏側妃冷眼瞧了瞧銀杏,不屑地將眼神轉到了一遍,為難道:“妹妹,你也該知道,那蓮侍妾是太後賜下的,便是我也不敢拿她怎麽樣,如今妹妹你剛來,便讓身邊的丫頭打了她的丫頭,她自然是不願意的,這會兒正鬧著要去宮裏告狀呢。我雖有心偏袒妹妹,卻也為難的很。”


    蘇錦靜靜地聽著她的話,聽到她說自己的丫頭打蓮侍妾身邊的丫頭時看了她一眼,卻還是沒有打斷她,等到她說完了,才略帶委屈地說道:“王妃照顧我,我自然是知道的,這丫頭趁我不注意就去招惹別人,我也正生氣,不知該怎麽懲罰她呢,如今王妃來了正好,就交給王妃是再好不過了。”


    魏青翎一聽喜不自禁,她還以為這人會仗著自己受寵保住她的丫鬟呢,沒想到自己不過剛抬了一個太後出來,她就乖乖認栽了,不過這樣最好,省的自己麻煩。


    於是她笑道:“我就說妹妹跟別人不一樣,妹妹是最懂禮數的,如今你將她交給了我,我自然會給她一個公正的說法也給妹妹一個交代。”


    蘇錦盈盈下拜:‘如此就多謝王妃了,隻是我想起來,還有一樁,這丫頭雖說是我的貼身丫頭,但王妃也知道的,我當日跟著王爺是沒帶人過來的,所以這丫頭論起來,並不是我的人,實在是王爺的人,若是我的,王妃要帶走自然沒有問題,若是王爺的人,王妃要帶走,自然也沒有問題。’蘇錦笑道:“王妃身份畢竟不一般。”


    魏青翎聽了她的話卻一愣,她說這人怎麽這麽容易就將人交到了自己手裏,原來在這裏等著自己。


    不過是瞬間她又笑了起來:“妹妹說的是,王爺治家最是嚴格,今日這事,我定會給王爺一個交代。”


    蘇錦笑了笑:“多謝王妃。”


    魏青翎風風火火地來,氣勢洶洶地走,帶走了蘇錦身邊的貼身丫鬟的消息自然很快便傳遍了王府。


    蘇錦肯讓她帶走銀杏,不過是拿定她知道銀杏是王爺的人後不敢亂動私刑,而且有王爺摻和進來,這件事就不能簡單地算是銀杏平白打了豐兒。剩下的就是等王爺迴來了。


    魏青翎剛走不久,據說那很少露麵摻和府中事物的柳側妃卻忽然到訪了,蘇錦不懂她這個時候來做什麽,總不能也是來看熱鬧?難道表麵的雲淡風輕不過是裝出來的樣子而已?


    柳知默看了看她這裏,果然沒有見到銀杏的身影,安慰了她幾句:“妹妹也別太擔心了,王爺處事最是公正,隻要查清了原委,定會將人送迴來的。”


    蘇錦倒是不明白了:“姐姐怎麽知道我這丫頭就是清白的?”


    柳知默笑了笑:“我知妹妹不是多事的人,想來妹妹身邊的丫頭也是如此。”


    “那姐姐現在過來是?”看熱鬧?蘇錦心想。


    柳知默從青蓮的手裏拿了一個木製的小盒子過來,打開,裏麵裝的是一個精致的木頭雕刻的小娃娃,遞到蘇錦手中,笑道:“昨日妹妹剛搬了新居,我想著妹妹這裏人多,就不來湊熱鬧了,今日是特地過來恭賀妹妹喬遷之喜的,卻不巧剛走到妹妹這裏便聽說了這件事。”


    蘇錦一臉狐疑地將那個盛著娃娃的盒子接了過來,對她的話並不全信,何況,哪有人賀喬遷之喜,是送個娃娃的,越想越奇怪。


    柳知默看她不信,也不在乎,笑說道:“若我說,妹妹大可不必擔心我會害你,妹妹想來也是不信的。”


    蘇錦心中想的是,自己還真不會相信,不過嘴上還是說著:“姐姐多想了,我自然不會將姐姐想成那樣的人。”


    柳知默自然看出她心中不信,卻也並未再多解釋:“妹妹這裏事多,我也算是來看過了,就不打擾了。”


    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徒留蘇錦一個人,想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是來做什麽。


    直到現在也就隻有靈侍妾還沒有露麵了,雖然蓮侍妾也沒有露麵,但是她們已經隔空交手了,想必以後接觸的機會不會少。


    當晚慕清辰迴來自然是先來了聽荷院,蘇錦將白天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之後,慕清辰沉默了。


    蘇錦看他這樣,以為他要生氣,連忙補充道:‘王爺,銀杏並不是多事的人,這件事她雖然也有錯,但總歸是情有可原,求王爺救救她。’


    慕清辰反倒笑了:“你一早說了她是我的人,魏側妃還能拿她怎麽樣不成?”魏青翎雖然仗著她父親和自己的有意寬縱,在王府裏拿大,卻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動自己的人。


    “隻是人還在她那裏。”蘇錦小聲說道。


    慕清辰看了看她:“你自己的人,要自己去要。”


    蘇錦驚訝,她今日剛說那是他的人,自己怎麽去要人,隻是慕清辰既然開口了,看樣子也不像是開玩笑,蘇錦隻好認命地想辦法。


    大概是看她想的實在辛苦,慕清辰大發善心指點了一二:“我說要你去要,又沒說不幫你。”


    蘇錦眼前一亮,他既然說了這樣的話,那不管自己做什麽都有底氣了。


    於是第二天她便去了魏側妃的藏風院,魏青翎見她進來,依舊是客客氣氣地將人迎了進去,沒等蘇錦開口說話,便笑道:“妹妹今日過來可見說是等不及要見那個丫頭了,隻是我昨日也問過廚房的人了,確實是兩人起了爭執,要說是哪一個的錯,誰也說不清楚,我雖有心放她迴去,蓮侍妾那邊卻又哭又鬧,不肯叫我放人。”


    蘇錦卻並不吃她這一套,笑了笑說道:“並非我來要人,實在是昨日王爺來我院子裏,一看不見了這丫頭,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我將人帶迴去,說別人伺候,他不習慣。隻是我說人是王妃帶走的,我哪能讓王妃為難呢,王爺便生了氣,說人家蓮侍妾那裏的人不還是好好的在院子裏,嫌棄我沒用,連個人也留不住,王妃你說我委不委屈。”說著便做出一副更加為難的委屈模樣。


    魏青翎聽的真真切切,這是拿王爺來壓自己,還拿出蓮侍妾身邊的豐兒,暗諷自己處事不公,本以為是個小丫頭而已,沒想到還是個難纏的角色。


    她連忙安慰了幾句:“妹妹快別難過,想來王爺也是生氣,這後院從來沒發生過昨日那樣的事。不過,妹妹既然開口了,人我自然是不能再留著了,至於蓮侍妾那裏,我就代妹妹去道個歉吧。”她為難地說道。這人是留不住了,這會兒不叫她將人帶迴去,等王爺親自開口自己麵子上就更難看了,還不如順水推舟,賣她一個人情,正好,也叫蓮侍妾更加恨她。也算沒有白忙一場。


    這是怨自己一來就攪的家宅不寧了,蘇錦冷笑,卻並未與她計較,隻說:“多謝王妃體恤。”


    說話間便有人帶了銀杏過來,看起來倒並沒有吃什麽苦頭,隻是昨日與豐兒打仗時被撓破的地方,沒有及時上藥,現在已經結了痂,一道道,留在臉上脖子上,看著倒是挺駭人的。


    見了蘇錦,她正想撲過來,又看了看魏青翎,連忙在她身前跪下:“多謝王妃寬恕。”


    魏青翎擺了擺手:“好了,你以後自己也小心這些,不然還要累得主子跟你受罪。”


    “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銀杏連忙說道。


    人已經帶到,魏青翎便不想多留蘇錦,她還要去蓮侍妾那裏安撫一番。


    蘇錦前腳剛走,她後腳就出了藏風院,直奔采雲閣,蓮侍妾聽到把銀杏放了迴去的消息正在大發脾氣,主子她收拾不了,連一個小丫鬟也彈壓不得了嗎?


    魏青翎還沒進門,就聽見她罵豐兒的聲音:“你也是個沒用的,既然打起來了,不將人打死,也要將她給我弄死,現在倒好,沒事人一樣放出來了,叫我的臉以後往哪裏放?”


    魏青翎冷哼,已經夠給你臉了,要不是自己要借著她對付新來的那一位,能由著她這麽放肆?


    輕咳了一聲,扶著紅楓臉色沉沉地進了屋。


    蓮侍妾看到她進來,也並沒有急著行禮,狠狠地瞪了跪在地上的豐兒一眼,才慢條斯理地轉過身來:“哎喲,要不說我這院子裏的丫鬟都是擺設,魏側妃來了,也不通報一聲。”


    魏側妃跟她交手多次,知道她這個脾氣,也懶得生氣了:“行了,這叫人家看到了,像什麽話,還不快叫人起來?”


    蓮侍妾瞥了瞥嘴:“起來吧,魏側妃都開口了,還不快謝恩?”


    豐兒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謝王妃,謝主子。”


    雖然跪的久了,膝蓋還有些疼,但她也不敢去揉,趕緊在主子後麵站好了。


    魏青翎懶得摻和他們主仆之間的事,隻是說道:“想來你也知道了,銀杏那丫頭已經被蘇錦領迴去了,這件事說不清楚誰對誰錯,你的人好好地在這裏,沒有把她的人留著不放的道理。何況她現在正得寵,拿的王爺的命令來要人,我也不能不給,以後你也長點記性,別去招惹她了。”


    蓮侍妾不屑地冷哼一聲:“不過是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女人,也敢在王府裏撒野?”


    魏青翎很是瞧不上她這種上不了台麵的樣子,卻還要與她周旋:“她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都有王爺說呢,你我都說不上話,我勸你還是省省,別給自己找麻煩,你如今趁著她根基不穩,得罪了她,將來她要報複你,誰能管得著。”


    蓮侍妾不屑:“就憑她?我倒要看看,這個野女人能有什麽能耐。”


    看她明顯不信自己說的話,魏青翎正中下懷,卻滿臉不耐:‘該說的,不該說的,我也都跟你說了,不過是想著你來府裏時間也不短了,不願叫你被一個新人欺負了去,餘下的,就看你自己了。’說完便帶著紅楓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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