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你小子,我還能騙你不成?反正我覺得咱們道主日後絕對能夠成為天下第一人,這次咱們兄弟幾個有幸加入了江湖道,可一定要好好的打拚了,千萬不能丟了咱們道主的顏麵!”


    “是啊,道主對咱們這麽好,咱們也一定要對得起他......”


    莫問天是誰?現在可是半仙境二品的高手,雖說離開了第一個酒桌,可那幾人的談話他卻還是清清楚楚的聽見了,不由得搖頭苦笑,狂刀這小子,真是什麽都對弟兄們說!


    緊接著,他便走到了第二個酒桌旁邊,原本圍坐在一起喝酒吃肉的五六個人,頓時騰的一下就站起來了,恭敬地朝莫問天施了個禮。


    莫問天微笑著擺了擺手道:“兄弟們不用太過拘謹,我就是想過來跟你們每個人喝上一碗酒罷了。”


    頓時,就有人將酒碗擺在了桌子上,端起幾壇子酒便倒滿了桌上的酒碗。


    莫問天端起一碗酒來,跟離著他最近的那個人碰了一下,仰起脖子便喝了下去。


    就這樣,整整三百三十三人,滿打滿算七八十張酒桌,莫問天愣是花了一個時辰的功夫跟這群家夥們喝酒。而這一圈下來,丫的竟然屁事沒有,這讓在場的眾人看的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道主真是海量啊!


    整個演武場當中,四周早就已經搭好了帳篷,並且都燃起了篝火,將諾大的演武場給照的光芒萬丈,一點都沒有夜晚的氣息。


    三百多人圍坐在幾十張酒桌上,場景格外壯觀,這裏的都是些能夠提到殺人的漢子,平日裏在魔教的時候,哪裏會有這樣的機會讓他們喝酒吃肉?這也就是跟了莫問天,讓他們第一次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歸屬。


    今晚過後,想必就算是給他們金子銀子,讓他們離開江湖道,恐怕這群家夥都會搖頭拒絕。


    這年頭,想要找到一個真正稱心如意的主子,那可不是簡單說說就能行的啊。你瞅瞅別的幫派那些個老大,哪一個像莫問天這般平易近人?


    別說是跟那些老大在一起喝酒了,你就是看上他一眼,指不定他都能命人把你的眼珠子給挖了去!


    莫問天提溜著一壇酒,坐在正中央的演武台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滿打滿算,從他離開九幽王朝,到今天來到風落王朝也已經過去了半年的時間,離著那場江湖大亂最多就隻剩下一年半。可他卻在前段時間,硬是直接突破到了半仙境二品!


    恐怕這種事情要是告訴白依然和李正淳他們的話,絕對能夠被驚掉下巴。


    想到白依然,莫問天心中滿是感動,從當初自己還是一個懵懂少年的時候,白依然就一直站在他的身後,不僅將他帶到了蕩魔山脈,讓他尋到了九州劍法。每次他遇見危險的時候,白依然還都是第一個出現的,總是將他牢牢地護在身後,不讓任何人傷害到他。


    說實話,夾雜在這種感動當中的,則是無盡的愧疚。


    憑什麽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要讓依然姐這樣奮不顧身的保護自己?讓自己心愛的女子屢屢受難,為了自己恨不得得罪整個天下?


    而如今,白依然更是直接將玄煞旗都給他送過來了,可以說是情深義重,這輩子他都報答不了。


    “依然姐,我莫問天在這裏發誓,等一年後迴到九幽王朝的時候,若有人膽敢欺負你,欺負魔教的話,我絕對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莫問天仰起脖子,狠狠的朝自己嘴裏麵又灌了一大口酒。


    除了白依然之外,還有一個人讓他格外牽掛,那就是李正淳。


    當初離劍山莊慘遭滅門之禍,倘若不是因為李正淳那個老家夥的話,指不定莫問天早就死在了血閻羅的手中,更別談什麽報仇雪恨了!


    想到血閻羅,莫問天就來氣了。他娘的,之前在汝南城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駝山河的話,自己早他媽的殺了血閻羅了!早就報仇雪恨了!可偏偏那個時候楞是被駝山河那個老匹夫給阻止了!


    嗬嗬,他駝山河不就是半仙境三品的老東西嗎?小爺我雖說是半仙境二品,比他低上一層,可真要是打起來的話,我他媽一定能宰了那個老東西!


    莫問天掏出了懷中的弑神匕首,端在手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


    也不知道當初駝山河為什麽要將弑神匕首交給自己,難不成真的如他所說,自己跟這弑神匕首有緣?


    狗屁!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按王有山的話來說,駝山河那個老東西絕對在下一盤大棋,而自己就是這座棋盤當中最為關鍵的一枚棋子。


    “他娘的,這種被人當成棋子的感覺真受氣!”


    不過,不管駝山河到底要做什麽,就憑他之前打傷了自己的母親,並且將她關押在了清月教當中,那老子就絕對不能放過這老匹夫!不將他碎屍萬端,誓不罷休!


    就在莫問天一個人坐


    在演武台上喝著悶酒的時候,狂刀提了兩壇酒突然間朝他走了過來,一屁股在他身旁坐下,哈著酒氣說道:“道主,您一個人在這幹啥呢?沒想到弟兄們那麽多人都沒能將您喝趴下,真不愧是我們千杯不醉的道主啊。”


    莫問天輕笑道:“你小子不去配那群家夥喝酒,跑到我這來幹什麽?”


    “我這不看道主您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坐著嗎,這才想著過來陪您喝幾杯,怎麽樣?你看我又拿過來兩壇子美酒。”


    狂刀說完,還提溜著手中那兩壇子酒在莫問天的身前晃了晃。


    莫問天也沒多說,伸手就奪過來一壇,用力的拔開了酒塞。


    “既然你小子想跟我喝,那就來吧,今天不把你喝趴下,我就不叫莫問天!”


    “哈哈哈!好!”


    濁酒入肚,仿佛一團烈火在胸口燃燒一般,刺得人心癢癢。莫問天掂著手中那壇酒,抬起頭來看向了遠處無邊的夜色。


    “怎麽了道主?難不成您有什麽心事嗎?我狂刀雖說是粗人一個,不太會勸慰人,可您要真是有什麽心裏話,也不妨跟我說說。”


    “你也別一口一個道主的喊我了,以後沒人的時候,你就直接喊我大哥吧。雖說你可能比我癡長幾歲,但還是大哥這個稱唿來的熟絡些。”莫問天擺了擺手說道。


    “嘿嘿嘿,既然道主您給我臉,那我以後私底下就喊您大哥了。”


    狂刀嘿嘿一笑,轉過頭來看向了莫問天,“大哥,你說咱們江湖道能走多遠?”


    莫問天輕笑道:“嗬嗬,隻要我莫問天還活著,就帶著大家夥走上巔峰。這天下之大,陸地王朝之間你爭我奪,那麽多古老的勢力在這場江湖大亂當中都會重出江湖,憑什麽他們就能夠騎在我們脖子上拉屎?老子偏不信這個邪,我不僅要將江湖道做大做強,還要讓江湖道這個名字在世間永久的存留下來!日後的五千年當中,凡是提到江湖道這個名字,人們必定會想起今天的這個神話!”


    狂刀聽著莫問天的這一番話,眼神當中頓時閃爍著一道道精光,他也是個男人,並且還是個有野心有熱血的男人。敢問天下之間,哪個熱血男兒不想浴血廝殺一場?之前在魔教的時候,由於種種限製,他狂刀也並不能將這種內心的衝動給表現出來,如今既然脫離了魔教,拜倒在莫問天的麾下,那就一定要好好的活出個名堂來!


    “既然大哥你想要與這天下廝殺一迴,那我狂刀就舍生忘死的跟著你,我還就不信了,咱們這些兄弟聯手,就不能夠闖出一番名堂來!”


    “好兄弟!”莫問天伸手拍了拍狂刀的肩膀,兩人相視一笑,又喝了一大口酒。


    整整三百多個弟兄,一夜之間竟然喝了一千多壇酒,整個晚上三個多時辰,這群家夥一直在喝。可能是因為之前在魔教的時候被壓抑的太久了,因此這些人可以說是吃的喝的毫不留情啊,生怕自己比別人少喝一碗酒,少吃一口肉了。


    到了夜半三更的時候,三百三十三個黑衣人,沒有一個還能站起來的,都他娘的喝醉了趴在酒桌上。


    就隻剩下莫問天和狂刀兩個人還沒醉,莫問天當然是千杯不倒的那種人,可狂刀也並非浪得虛名,雖說酒量比不得莫問天,可相比於這三百多個家夥來說,那可真是好的太多了!


    於是乎,為了讓眾位弟兄好好的睡上一覺,莫問天和狂刀兩個人,忙活了半個多時辰,才將那群家夥一個個的搬到帳篷當中。


    “哎,這群小子!恐怕這天下間也就隻有大哥你待兄弟如手足了,若是換成其他人的話,誰他娘的會一個個的將這群小子都給搬到帳篷裏去?”狂刀哈著酒氣說道。


    莫問天也被累的不輕,這他娘的比打一場架還累呢!整整三百多人,每個人都他媽的是一二百斤的漢子,你不信的話你自己來試試啊!


    “兄弟們既然跟著我混,那咱也不能虧待了他們不是?”莫問天看了眼狂刀,緩緩說道。


    “算了,今天就到這吧,你也喝了不少酒,趕緊找個帳篷鑽進去睡覺吧,啥事都等到明天再講。”莫問天衝著狂刀擺了擺手說道。


    說完,也不等狂刀說話,便一個人拿了壇酒,坐在一旁又開始喝起來了。


    狂刀看著莫問天,眼眶當中閃爍著感動的神色,扭頭鑽進了帳篷當中。


    不說別的,單是莫問天對他們這般情深義重,那日後就算是讓他們這群人拋頭顱灑熱血,爺們都不帶皺一下眉頭的!


    莫問天抱著一壇酒,躺在演武台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莫問天起了個大早,昨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雖說他千杯不醉吧,可那玩意兒喝多了可真不是好受的。肚子裏麵跟進了火藥一樣,燙的人心發慌。


    莫問天坐在演武台上,緩緩閉上了雙眼,雙手合十,掌心上下翻飛,頓時,一股股真氣從丹田處緩緩浮現而出,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


    不僅如


    此,就連他眉心的神罰印記也開始閃爍著淡淡的金光,一絲一縷的金色真氣仿佛如有實質一般,透出體表,湧到全身各處。


    如今雖然境界達到了半仙境二品,可終究是剛剛突破,還需要很長時間的沉澱。因此莫問天根本不敢大意,每天早上醒來之後,必定要打坐一個時辰,以穩固好自己的境界。


    半仙境二品相比於化元境來講,那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這才剛剛突破沒幾天,可莫問天便已經覺察到了很多。半仙境之所以被稱為半仙境,顧名思義,凡是步入這個境界的人,都已經算得上是半個陸地神仙了。


    無論是自身的真氣還是體力,都提升了好多倍,不僅如此,就連周圍的事物在自己的眼中,都變得更加的清晰,透徹。


    “我要走出自己的道,半仙境二品,隻不過是我踏足巔峰的墊腳石罷了,我要創立獨屬於我莫問天一個人的劍道,武道和勢道,讓天下人都記住我的名字,起碼要持續五千年!”


    莫問天緩緩收迴真氣,慢慢睜開了雙眼,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非常獨特的靈韻。


    而這個時候,天空早就已經泛白了,昨晚整整一夜,他都在跟這群人喝酒,雖說喝再多丫的都沒有啥事,但那也不好受啊,醒過來之後隻覺得肚子裏麵火辣辣的,全身仿佛沒有一點力氣一般,整個人都是懶散的狀態。


    可通過這一個時辰的打坐,之前那種胸口發悶,渾身無力的感覺早就已經給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莫問天站起身子,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長長的唿出一口濁氣。


    就在這時,演武場當中那些睡在帳篷裏的手下們,也都開始一個接一個的走了出來,當他們看見莫問天正站在演武台上的時候,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莫問天輕笑道:“諸位兄弟不用驚慌,該幹什麽還是幹什麽,等會兒大家都醒過來之後,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安排。”


    演武場當中早就預先準備了好幾口大缸,這也是為了讓這些人早上醒過來的時候,能夠洗把臉。


    陸續醒過來的那些江湖道部眾,一個接一個的洗了洗臉,漱了漱口,這才整齊劃一的站到演武場當中。


    莫問天苦笑了一聲,這群家夥,還是跟在魔教的時候一樣,嚴肅的很。


    不過,說到底這也不是什麽壞事,倘若是所有人都罔顧了規矩的話,那江湖道又怎能一直存在下去呢?


    半個時辰後,所有人都已經集中在莫問天正前方的那片空地上,而這個時候,人群當中都在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你們聽說了嗎?昨天晚上咱們喝醉了之後,那可都是道主和副道主兩個人,一個接一個的把我們給扛進帳篷裏的!”


    “可不?今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我就聽一個兄弟說了。那兄弟跟副道主睡的是一個帳篷,昨天晚上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碰巧看見道主和副道主兩個人,將咱們眾位兄弟一個接一個的扛進帳篷當中!”


    “試問這天下之間,還有幾人能做到道主這個樣子?身為一個領袖,道主竟然不顧自己的身份,將咱們都給扛到了帳篷當中。不說別的,單是道主這份情意,我這輩子為道主上刀山下火海,也值了!”


    “對!”


    ......


    莫問天不知道這群人在低頭交流著什麽,此時的他正站在最中央的演武台上,雙眼從下方的眾人身上一掃而過。台下三百多人感受著莫問天投過來的目光,眼神當中都充滿了期待和感激的神色。


    這個時候,離著莫問天最近的狂刀突然間衝著莫問天問了一句話。


    “道主,咱們今天幹什麽啊?”


    莫問天沉默半響,這才緩緩說道:“訓練。”


    “嗯?怎麽訓練?”狂刀挑眉問道。


    莫問天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就按照你們之前在魔教的時候,那樣的方式先訓練著,這兩天我就讓人尋幾個有能力的殺手過來,到時候好好的傳給你們一些殺生之術。”


    “現在,按照狂刀的吩咐,所有人都開始訓練!”


    莫問天說完,也不管別的,轉身就離開了演武場,當他走出演武場巨型的石拱門時,身後還傳來了狂刀對那群手下罵娘的聲音。


    莫問天搖頭苦笑了一聲,徑直朝著任府走去。


    走在亡靈之都寬敞無比的街道上,看著街道兩旁林立的各種商鋪,來來往往熙攘的人群,莫問天忽然覺得,其實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這些人雖說每天為了生計不斷地奔波勞碌,可好歹沒有性命之憂,根本就不必摻雜在江湖的大浪淘沙當中。每天享受著難以附加的親情,雖說日子清苦勞累了一些,可終是還不錯的。


    但如今的他就算是真的想去做個普通人,也已經為時已晚了。先不說他出生的時候便是離劍山莊的少莊主,身上承擔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父親被血閻羅給殘害,時到如今他依舊沒能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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