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煞話音剛落,老者就看到四周迅的閃過來幾十道身影,頓時感覺到了不妙。


    那幾十道突然出現的身影急的衝向了老者身後的江家死士,原本這些死士們以為自己這方勝券在握。廢話!自己這幾十個人對付十來個家夥,那他娘的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可偏偏在這個關頭,突然闖進來幾十道矯健的身影,那些個江家死士們頓時全都慌了神。


    可他們慌神了,玄煞一方的部眾們卻沒有慌神,因為那突然間加入戰場的,便是他們的同袍,是玄煞旗分散到汝南城各處的部眾!


    早在看到姑蘇嘯的時候,玄煞便已經讓手下出了信號,集結所有身在汝南城當中的玄煞旗部眾。不然的話,僅憑借著他自己,和他手下那十多個部眾,他是絕對沒有信心將姑蘇嘯救出來的!


    眼見著玄煞的人又來了這麽多,老者麵色開始變得更加的凝重了,這次他前來汝南城,雖說隨身帶了足足有幾百名江家死士,可大多數都已經分散出去了,如今跟在他身後的也就隻有五六十個罷了。


    “嗬嗬,沒想到你竟然還留有後手,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這一切,都是笑話罷了!”


    老者麵色陰沉的盯著前方的玄煞,整個人身上陡然間散出一陣滔天血氣,渾身肌肉一陣陣痙攣,丹田處的真氣更是不要命的運轉了起來。


    玄煞看的真切,從老者身上所流露出的氣息和他丹田處那隱隱浮現的小漩渦中,他已經可以斷定,麵前這個看似尋常的老家夥,實力絕對達到了半仙境!


    這讓他好不容易升起的信心突然間破裂了,麵對如此實力強悍的對手,饒是他混元境巔峰的境界,也不敢再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半仙境的境界跟混元境巔峰相比,雖說隻是差了一個小境界而已,可實力卻是天壤之別。倘若是半仙境的高手全力出擊的話,即便他身後有近百名玄煞旗部眾,也絕對討不了好去。


    現在讓手下撤離?不可能!來的時候教主已經吩咐了,隻要是莫公子的命令,就如同教主令一般,玄煞他絕對不會違背。


    也罷,既然身為魔教之人,定要履行自己的職責,即便對上的這個老家夥是半仙境的高手,他玄煞也絕對不會退讓半步!


    玄煞咬了咬牙,對著身邊的眾人說道:“弟兄們,教主有令,一定要將姑蘇家主給安全的救出去。雖說這老家夥是半仙境的怪物,可咱們弟兄也不是麵團捏的,身為我魔教中人,雖死無憾!即便今日全部戰死在這裏,教主也絕對會為我們報仇的!”


    “雖死無憾!”一群魔教部眾高聲呐喊道。


    玄煞則是率先帶頭衝了上去,迎上了對麵那個恐怖的老家夥。長刀嗚咽,卷起一陣陣刀光,劈頭蓋臉的朝著老家夥便衝了上去。


    而那群魔教部眾則迎上了江家的死士,刹那間,整個街道仿佛成了地獄一般,刀劍相交,每一刻都有人倒在血泊當中。


    可那些魔教部眾卻像是沒有感覺的機器一般,隻是機械的執行著旗主玄煞的命令,因為他們知道,即便是自己戰死了,那教主也絕對會率人滅了整個江家,這便是他們的信心所在!


    老者渾身爆出一陣陣灼灼的戰意,整個人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隻要是出手,便會有魔教部眾倒下去。


    他想要一點點的瓦解玄煞一方的實力,憑借著自己半仙境的境界,迅的宰殺魔教部眾,讓江家死士能夠有一息還手的力量。


    可玄煞看得清楚,怎麽可能會任由老者慢慢的屠戮自己一方的人馬?當即想也不想便朝著老者衝了上去,手中的長刀舞出一片片刀花,一道道雄渾的真氣從丹田處湧了出來,加持在手中的黑色長刀上,狠狠的朝著老者的身形便劈了過去。


    一瞬間,玄煞整個人的氣勢便提到了巔峰,可對麵那個老者是誰?那可是浸淫半仙境多年的高手,即便是對上了白依然他也絕對會有一戰之力。


    當即便感受到了身後傳來的陣陣殺機,轉過身來大手一揮,一道真氣便從雙掌上透了出來,朝著玄煞那無匹的刀光迎了上去。


    砰~


    一陣沉悶的響聲過後,玄煞應聲而退,嘴角甚至浮現出了一絲鮮血。


    恐怖如斯!


    老者的簡單一招,竟然就將他硬生生地給擊退了,這讓玄煞的心底不由得生氣一抹絕望。


    可他是誰?魔教四大旗之一的玄煞旗旗主,他如今的地位那可都是在刀光劍影中殺出來的,即便是放到了整個武林當中,那也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在這種死亡的威脅之下,愣是讓他起了跟老者拚命的決心!


    眼見著老者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盛,玄煞咬了咬牙,緊握著手中的黑色長刀便衝了上去。體內的真氣迅的流轉起來,充盈了全身各處,那匯聚在手中黑色大刀上的內力猶如洶湧的波濤一般,劈頭蓋臉的朝著老者便劈了過去。


    老者身形一動,間不容的躲過了玄煞這無匹的一刀,手腕翻飛,一道道雄渾的真氣透體而出,狠狠的衝擊在玄煞的胸膛之上。


    玄煞應聲而退,整個人被打的倒飛而去,人在空中張口便突出了一灘鮮血。


    重新站在地上的玄煞卻依舊是麵不改色,雙眼直直的盯著對麵的老者,玄煞轉過頭瞅了眼斜靠在牆角處的姑蘇嘯,心底不由得閃過一抹擔憂。


    倘若姑蘇嘯不及時得到醫治的話,那麽以他現在的傷勢,很可能會身消命殞。


    “嗬嗬,本來以為你這個老家夥有多厲害呢,沒曾想也不過如此啊!”玄煞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冷聲說道。


    老者陰惻惻的笑了一下,臉上的青筋隨著他的笑容變得越猙獰起來,讓人看著都覺得心寒膽顫。


    “無知小兒,狂妄至此,你且納命來吧!”


    老者大喝一聲,整個人宛若一道驚雷一般,急的衝向了對麵的玄煞。老者的雙眼直直的盯著玄煞的身影,現如今自己身後的江家死士們儼然已經陷入了下風,倘若是自己不能夠盡快幹掉眼前這個礙事的家夥的話,即便是他最後能夠殺得了姑蘇嘯,那也會平白無故地枉送這麽多江家死士的性命。


    這些個江家死士即便是放到家族當中來講,人數也不過一千人左右,而且全都是他這些年來親自訓練出來的。本以為江家能夠憑借著這麽多死士,在這諾大的江湖當中打出自己的一番威名的,倘若是就這樣在這小小的汝南城當中枉死了這麽多人,即便是他也不由得感到一陣陣肉疼。


    而能夠反轉眼下局麵的,便是他自己!隻有盡快的解決了玄煞,那他才能夠騰出手來殺掉這近百名魔教部眾。


    這便是強者的自信!身為強者,即便是在萬軍之中,他依舊能夠來去自如。


    雖說老者本不想得罪魔教,可現在早就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了,如果不能夠將這些人留在這裏的話,即便隻是放走了一個,那日後也會給他們江家引來很大的麻煩。


    所以說,今日出現在這汝南城當中的所有魔教中人,都得死!日後如果魔教問罪的話,那自己大可以將這些罪名都安在姑蘇無極身上。


    老者心底暗自的打著自己的算盤,可他整個人卻沒有絲毫猶豫,隻一瞬間便衝到了玄煞的近前。


    老者體內的真氣運轉到了極限,右掌掌心浮現出一個若隱若現的漩渦,掌風唿嘯,眼看著就要拍中玄煞了。


    玄煞看得分明,對麵這個老家夥現在絕對是想著將自己一擊必殺,然後再轉過頭來去對付其他魔教中人。他雖然不怕死,但也不願就這樣白白的死在老者的手中,況且如果自己真的死了的話,那麽他帶來的這一百多個玄煞旗部眾也絕對不可能逃得出去!


    玄煞雙眼猩紅的盯著老者,儼然已經起了拚命之心!


    既然你不想讓我活,那我便跟你同歸於盡!


    就在老者的右掌堪堪要拍在玄煞身上的時候,隻見玄煞整個人渾身陡然爆出一陣強悍的氣機,手中黑色的大刀宛若一道驚雷一般,舞出一朵朵刀花,間不容的擋在了自己的胸前。


    砰~


    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玄煞整個人仿佛被巨石砸中了一般,朝著身後重重的摔了過去,足足飛出去有數十丈之遠。


    待到玄煞掙紮的爬起來之後,整個人仿佛抽幹了力氣一般,臉色蒼白,體內經脈盡斷,五髒六腑也都受了不輕的傷。


    玄煞右手緊握著黑色長刀,撐在地上,勉強的站了起來。臉上卻沒有一點痛苦之色,有的隻是無盡的嘲諷。


    “嗬嗬,即便我不是你的對手又如何?你迴過頭去看看吧,你那些個死士們如今早已經一個都不剩了,而我的手下起碼還剩下將近一半,即便你們將這汝南城全麵封鎖了,但隻要他們能夠有一個人逃出去的話,那麽你們江家就等著滅頂之災吧!”


    老者一臉凝重,本以為對付玄煞這麽一個家夥是手到擒來的,可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在自己的手下堅持了這麽久。老者迴過頭去看了眼身後,隻見原本傲然挺立的幾十個手下早就已經躺在了血泊之中,竟然一個都沒有剩下來!


    更讓他生氣的是,那些個魔教部眾渾身染血的站在他的身後,目露兇光的看著他。


    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目光,明明自己可以將他們全部斬殺,可他們依舊是冷冷的盯著自己,那種目光,就仿佛忘記了生死,隻剩下一種野性的執著。


    老者臉上的青筋不斷地跳動著,他很生氣,即便是將現場的這麽多人都給宰了,也不能消他心頭之恨!


    而就在這時,玄煞艱難的對著不遠處那些個魔教部眾喊道:“我現在以玄煞旗旗主的身份命令你們!”


    僅剩的幾十位玄煞旗部眾聞言,紛紛單膝跪地,恭敬地等著玄煞開口。


    玄煞勉強撐著自己的身體,艱難的說道:“今日,兄弟們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裏,我們魔教雖說已經一百多年未曾出世了,可在你們身上我卻看到了昔日的榮光。你們......無愧於我魔教子弟!”


    “現在,你們已經盡力了,我以玄煞旗旗主的身份命令你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逃出汝南城,所有人都聽令,一定要將這個消息帶到洛神山上。表明教主,教主一定會親自率人為咱們死去的兄弟們報仇雪恨的!”


    那些魔教部眾哪裏還不知道玄煞這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雖說如今他們所麵對的隻剩下了那一個老家夥,可眾人都明白,倘若是拚命廝殺的話,即便是他們所有人加在一塊,也絕對是慘死當場的結果,沒有第二種可能!


    半仙境的高手即便是放到整個武林當中,那也是屈指可數的,眼前的老者顯然就是其中一個。


    可讓他們就這樣丟下玄煞不管,他們怎能忍心?本就是在一個碗裏麵撈飯吃的同袍,況且平日裏玄煞對待他們就如同親兄弟一般,讓他們現在扔下玄煞一個人逃走,他們絕對做不到!


    “旗主!雖說我們這些人加在一塊也不一定是這個老家夥的對手,可即便是死,我們也絕對不會將您一個人留在這的!”其中一個玄煞旗部眾高深喊道。


    “身雖死,心無憾,魔教中人,情比金堅!一生兄弟,一世同袍,一把長刀戰天下,一碗濁酒歎逍遙!”半跪在地上的魔教中人紛紛高深呐喊,每個人眼神當中都爆出灼灼的戰意。


    這便是魔教的兄弟情誼,相比於武林中那些個整日自詡名門正派的勢力來講,這些個魔教子弟才真正對得起男兒這兩個字。


    夜色清冷,周圍的空氣當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可就在這樣靜得可怕的深夜當中,魔教部眾齊聲呐喊的聲音卻傳遍了汝南城的各個角落。


    他們是真正的兄弟,是能夠為對方兩肋插刀的兄弟,即便知道自己這群人加在一塊也鬥不過麵前這個老者,他們也儼然無畏。


    玄煞雙手緊緊的握著黑色大刀,刀尖插入了地麵,勉強的撐著自己的身形。看見自己的這些個手下竟然這般情誼深厚,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上竟然流下了兩行淚水。


    “胡鬧!你們知道你們現在在做什麽嗎?老子是玄煞旗的旗主,你們是老子的手下,隻要是老子的命令,即便是刀山火海你們也都要執行,你們知道自己身上穿的是什麽嗎?那不僅僅是我玄煞旗的衣服,還是身為玄煞旗人的榮耀和責任!”


    玄煞雙眼猩紅的盯著不遠處的玄煞旗部眾,用盡了力氣的喊道:“你們如果眼裏麵還有我這個旗主的話,現在就他娘的都給老子滾!滾到洛神山上,將消息盡快的通知教主,這樣咱們教主才能夠替那些死去的兄弟們報仇雪恨!”


    那些玄煞旗部眾依舊半跪在地上,沒有說話。


    玄煞接著說道:“你們要是不想我自殺在你們麵前的話,現在就都給老子滾!這是命令,是我這個玄煞旗旗主的命令!聽見沒有,都給老子滾!”


    說到最後,玄煞幾乎是扯著嗓子喊出來的,這也就帶動了他體內的傷勢,讓他疼的直直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嗬嗬,真當老夫不在這是嗎?今日你們這些人都得死,一個也逃不掉!”老者冷冷的環顧著四周,惡狠狠的說道。


    玄煞目眥欲裂,咬著牙喊道:“都他娘的滾!滾啊!”


    那群玄煞旗部眾雖心有不甘,可在魔教當中,最大的便是命令,隻要是上級的命令,那麽他們絕對不敢違背,也不願違背!


    雖說這幾十個玄煞旗部眾根本不想將玄煞一個人留在這裏,可他們也知道,這是旗主拚死給他們創造出來的機會,倘若是把握不住的話,那麽倒在地上的那些個兄弟們可真就死的冤枉了!


    所以說,幾十個玄煞旗部眾紛紛朝著四周逃了出去,他們要執行旗主的命令,一定要將消息帶到洛神山上!


    “想走,沒那麽容易!”老者眼神當中閃現一抹殺機,他絕對不允許這些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可就在他的話才剛剛脫口而出,有一個身影便朝著他直直的衝了上來。


    老者身形一頓,隻能勉強轉過身來,迎上了那個身影。


    砰~


    那徑直朝著老者衝過來的,竟然就是身受重傷的玄煞!隻見此時的玄煞雖說身受重傷,可渾身上下卻爆出一陣駭人的氣勢,整個人身上縈繞著一股股雄渾的真氣,雙眸更是爆出一道道精光。


    “怎麽可能!你竟然直接催動了體內所有的命元!”老者不可思議的盯著對麵的玄煞。


    對修煉之人來講,體內最重要的便是自身的命元了,這決定著修煉者能夠在這個世上存活多久,也決定著日後的成就能夠有多高。


    命元十分脆弱,倘若是受損的話,很難再恢複到從前。


    所以說,玄煞竟然硬生生催動了體內所有的命元,這讓老者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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