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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周圍的空氣也在此刻跟著凝結,抬起頭來我看見的在格林娜的胸膛上。她自己似乎還難以置信,慢慢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接著向馬車裏倒去。已經坐在馬車裏的老頭忙伸出手將她接住。


    原先護在我四周的衛兵馬上反應了過來,在馬車的車門下將我護得更緊了。接著,又一支箭矢飛來,將我身後的衛兵給射倒了。看這射擊間隔應該隻有一個射手。就是現在……趁著這中間的間隔,立即撲進了馬車的車廂裏。雅克隊長馬上將馬車的車門關了起來。然後對著馬夫大叫著快點離開,接著自己唿喝著那些衛兵朝箭矢射來的草叢奔去。


    隨著馬夫大喝一聲,馬車立即動了起來。從馬車的車窗剛好可以看到雅克將手中的矛投擲了出去,紮中草叢中的一個人影。


    “哈…嗬…嗬…哈……”格林娜一邊劇烈地抽搐著一邊斷斷續續地喘氣。胸膛冒出的鮮血已經將她的衣服全部浸濕了。


    “孩……孩…子……你……你的……哈…哈……”在不斷的抽搐中,格林娜抓住了我的手,終於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讓我的腦子突然變得一片空白,任何思考此刻已經不再存在。眼裏隻有這個女人在不斷地抽搐著,自己的視線也慢慢地開始變得模糊。接著她的抽搐慢慢地靜了下來,當我迴過神來,擦去眼淚的時候,那隻手已經悄然滑落在馬車車廂的地板上。


    看著格林娜那雙到死也沒閉上的眼睛,這時候我的眼淚湧得更兇猛了,不管我怎麽擦都沒用。連一邊的老頭都禁不住開始哽咽。


    這時候我沒法開口說話,牙齒在顫抖著。隻能聽見胸腔裏地氣流經過牙間時的吃吃聲。將格林娜從老頭手中接了過來,慢慢地放在地板上。然後用不停在抖動的手為她掩上雙目。


    死了,就這麽死了。前一會還跟我走在一起,在來教堂的路上還讓我覺得厭煩的女人。一晃眼就這麽沒了。這個笨女人……就為了對我的禮貌迴以一個微笑。而這個微笑的代價卻是她和自己孩子的生命……我沒想到微笑的後果會是如此地沉重,將我心裏所有的東西都徹底地敲個粉碎。而這個笨女人在自己生命即將終結的時候,拚盡那最後的幾口微弱吐吸,隻是為了告訴我,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


    “我知道……”我現在徹底相信她了,可是相信之後卻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感情。徹底地崩潰了。將頭埋在被鮮血浸染的衣服上嚎啕大哭起來……我不知道自己的哭泣到底是為了那孩子還是為了這種毫無預警突變地恐懼……總之就是想徹底地將這種麵對突變的無力發泄出來……


    “哈啊―哈啊――”我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哭泣還是嘶喊,這一刻我巴不得這種宣泄能將自己的心扉撕開。


    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後感覺連一點力氣都沒了,坐在馬車車廂的地板上,空洞地望著天花板。老頭已經不在車廂裏了,馬車也早已經停了下來,但是我不知道這是哪裏。


    格林娜的屍體還在馬車上,對於這個從認識到現在隻見過兩次麵的女人。第一次見麵,在我看來她隻是可以發泄一次**的貴族蕩婦。實在談不上感情,也沒辦法可以讓自己對她產生好感。但是她那最後一個微笑現在卻不停地在我的腦海裏浮現。那個微笑原來也會如此迷人……是後悔嗎?我在後悔什麽?後悔公然跟火鷹公國作對還是後悔為了自己能更好地向猛牛侯爵解釋而把她帶出來?是我害了她,沒錯,我還害了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不管以後我自己對那不知是男是女地孩子感情如何,都不應該這樣消逝。但是現在已經……怎麽想都沒用了。那支本來應該插在戰士身上的箭矢卻插在了一個女人身上。她或許自私,淫蕩,貪圖享樂,還讓我有點煩。但是在她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裏走得起碼像一位即將成為母親的女人,終結她生命的不應該是箭矢。她隻是個可憐的女人,繼承權、陰謀、刺殺。這些與一個孕婦何幹?是我把她牽連進來地。


    好累,壓著心頭的東西好重。自從出生以來我從沒如此渴望過終結自己的生命,如果死了的話就可以解脫了吧。那些可笑的權欲啊,我隻不過是在那沾了一個邊,就必須用自己親子的血來祭祀麽?


    努力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將隨身佩戴的兩把橫刀解了下來。將其中一把的刀刃抽出了一小段。


    我屬於連接古今的騎士。心裏默念了一次橫刀上篆刻的銘文。冷哼了一聲,將兩把橫刀狠狠地拋向車廂地角落。我***是個屁連接古今的騎士。我能連接啥?仗著比這個世界的人知道多一些就以為自己超出人的範圍了。


    想哭,可這會已經哭幹了,連嘴唇和嘴巴裏都幹癟癟的。想喊,但是嗓子已經啞了,也沒力氣再喊了。像個白癡一樣還活在和平時代夢裏的漢鐵啊,這不是在玩騎士扮演遊戲。該醒醒了,穿越不等於可以超然於周圍一切事物之外,在這裏包括自己,所有的人都可能會在下一刻離開。沒有任何保障。法律、公理、宗教。這些在這裏都不能信賴,可以保護自己和身邊人的隻有手中地……


    武器……想到這,再次看向那兩把橫刀,接著費力地爬了幾下將那兩把撿了迴來,抱在懷中。我這會兒的舉動已經變得有點神神經經了,但現在考慮不了那麽多,我隻想讓自己安心點。


    不,我不願意結束,我還沒有結束。無止境地旅途。看著我沒停下的腳步,已經忘了身在何處……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好好的想起這首前世的歌曲《無間道》。反正現在自己已經處在半瘋


    ,當一會真的瘋子也無所謂。再疲倦也得找個理由


    對,還是……還是沒結束啊…我該走的路……現在還沒到那時候……


    大家都是人,沒理由我做不到。這個世界地生存法則或許我還沒完全習慣。但是我可以學。武藝不夠精湛我也可以更加賣力地去練。終有一天我也可以徹底地拋棄那種穿越者的優越感,以手中的武器去保護自己這個世界的親人和朋友。


    吸血騎士……我現在終於可以體會到他的心情了,或許數百年前他的悲痛比我更加深刻。雖然每個人的境遇不同,但我和他還是同一類,不同的隻是他已經沒有值得牽掛的東西,而我還有所牽掛罷了。騎士……終究是個悲哀地稱唿。如果最終我的義理給我帶來的結局是悲劇的話…那我也隻能努力讓它看上去更淒美一些……


    最後再看了格林娜一眼,探過身去,趴在她的耳邊……


    “我會拉他們給你們倆陪葬的…我發誓……”說完,掏出了那塊玉佩。在格林娜的鮮血上慢慢地擦著。願這種我祖先稱為有靈性的寶石能夠承托格林娜母子的靈魂化作她們地眼睛,直到看見我誓言實現的那一天。如果無法實現,就讓我的靈魂永遠迴不到先祖們的身邊,孤寂地四處飄蕩。


    打開了馬車的車門,這才發現現在已經是黃昏了。現在馬車停在石頭城堡裏,周圍老頭、猛牛老板、母狐狸他們都在,一臉擔憂地看著我。這讓我不禁心頭一暖,我還有他們呐……最後迴頭再看了看車廂裏那個已經冰冷的格林娜,閉起眼睛輕輕歎了一口氣。跳下了馬車。


    剛跳下馬車,母狐狸馬上撲到了我懷裏,死命地抱住我,開始輕輕地抽泣。


    “我……”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母狐狸這時候應該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剛想開口對她說點什麽,但是立即被她打斷了。


    “別說了,我知道…嗚嗚嗚……”說著母狐狸將我飽的更緊了。


    我還能說什麽,她既然都說已經知道。我對她隻能是無盡的感激。我不知道她現在到底知道了多少,或許她隻知道我被襲擊了,或許她已經知道格林娜肚子裏孩子地事傷到了她的心。或許以後她也會跟我鬧。但是至少此刻,懷裏這個女人讓我無比感動。閉著眼睛點了點頭,緊緊地抱住母狐狸。還有人需要我,需要我的保護,需要我繼續努力。這時候眼角一滴眼淚順著臉龐悄然地滑落,內心深處的最後一滴淚水終於也流出來了。


    在猛牛老板的書房裏。昏暗的燈光下,猛牛老板一臉鐵青地看著我。老頭就站在他地身後,放在書桌上的燈照不到他的表情。


    “把那塊寶石給我看看……”坐在書桌前,猛牛老板十指交叉,食指指節頂著自己的鼻尖。慢慢地說道,這樣讓我也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


    將那塊玉佩掏了出來,放在了桌上。然後恭敬地退到一邊。老頭看見那塊玉佩後將頭轉向一邊,望向天花板,接著又用拳頭頂住一邊鼻孔,吸了一口氣。猛牛老板拿起那塊玉佩翻看了兩下。搖了搖頭……


    接著猛牛老板把那塊玉佩輕輕地放在桌上,指著我別在腰間的橫刀靜靜地說道:“我……很信賴你……”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橫刀。的確,猛牛老板很信賴我,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注意到,自己居然將武器帶進了猛牛老板的書房。這本來是不被允許地。要麽就是猛牛老板對自己的武藝有足夠的信心,要麽就是猛牛老板對攜帶武器的人擁有足夠的信賴。


    “但是你……”說著猛牛老板皺起了眉頭,化指為錘,重重地砸在了書桌上。書桌上的油燈跟著晃了兩下,巨大的聲響在書房裏迴蕩。


    “你……你對我卻沒有半點信賴。一發生這事就像隻受驚的小母雞一樣。慌慌張張地隻想找我解釋,四處亂竄……”說著猛牛老板雙手一拍桌麵。猛地站了起來。“你太讓我失望了……如果每一個詭計都能讓哥頓的騎士像你這樣地話,石堡早完蛋了。如此軟弱,你配得上我給你的庇護騎士稱號嗎?庇護……庇護,不是讓你在別人地庇護之下,是期望你能夠給予別人以庇護……”


    罵完,怒不可歇的猛牛老板喘著粗氣盯著我看了一會。待到有所平緩才重新坐迴了靠椅上。“今天,你牽連地是自己的私生子。你應該慶幸不是你自己或者本神甫。但是…下一次就有可能是歐萊雅了……”


    聽到最後一個名字,我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猛牛老板這一句話刺到了我的痛處。“明白了……父……父親大人……”稍稍地遲疑了一下後,我還是決定稱唿猛牛老板為“父親大人”。今天的事情給了我一個教訓,帝王心術或許有用,但是得看對象,人不可能脫離於感情之外,這事情不能老往暗處想,應該將自己擺在合適的位置才對。過於執念於此隻能帶來悔恨。因為一個詭計就亂了陣腳。虧我之前還自以為識破詭計而洋洋自得。被罵一頓隻是輕的。能罵我就說明猛牛老板對我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放棄我。


    “嗯……”猛牛老板點了點頭,已經恢複了平常的態勢。“其實你也不用過於擔心歐萊雅,她跟格林娜不同,不是哪個刺客隨意就能傷害的。畢竟……主謀者也必須考慮行事地後果。”


    猛牛老板的話點醒了我,今天我大腦思考的表現太差了。今天那刺客的目標可能就單單隻是我或者格林娜,說格林娜隻是考慮到這有可能出自勞爾子爵的授意,反正不可能是老頭。除非是不用懼怕後果的公然敵對或者有絕對的把握不被暴露,要不主謀者一般不會將刺殺的目標


    個勢力的代表人物及其家人身上。這裏畢竟不是我者國內前世那些相對秩序的帝國。在這裏隻要有足夠的進攻力量。證據這東西是不需要的。說白了,這裏的情況就像數十個大小幫派在互相爭鬥一樣。而且還沒有警察和政府力量存在。混亂,但是遵循著自己的一套規則。最相似之處就是,這幾十個大小勢力的頭目都不希望自己或者親人死在刺殺上。主謀者必須考慮策劃刺殺之後對手的報複,悍然為敵的自然可以不用考慮,但是為自己添加一個敵人,或者麵對對方更多的刺客報複這是沒有哪個君主願意看到地。


    同樣,現在猛牛老板肯定知道刺殺的策劃者是誰。主謀肯定是火鷹公國,他們的目標是我,這樣才能在條件允許的範圍內將利益最大化。而且刺殺過後猛牛老板即使想報複也不可能,他們遵循著默認的規則走在尺度邊緣,沒有傷害到石堡的代表人物及其家人。要石堡為我發動戰爭缺乏說服力,頂多派出自己地刺客去刺殺對方幾個跟我差不多級別的人物。如果再往上,即使刺殺成功也要麵對神聖拉納帝國諸侯們的共同討伐。刺殺老頭就算了,教廷很樂意在這時候馬上給石堡派一個合作的主教過來。通過教宗赦命和新的許諾讓石堡立即將矛頭轉向火鷹公國,派兵進攻火鷹公國的後防。


    現在的情況就是,石堡不僅不能對這刺殺的事情進行報複,還要按照之前的允諾,給予火鷹公國進軍拉納教廷的支援。


    “和歐萊雅結婚之前你就先住在石堡吧。”說著,猛牛老板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這樣地情況估計也不是他願意看到的。現在也隻能這麽做。“其它的事情你暫時不用管了,婚禮結束後再說……”


    點了點頭表示願意遵從安排,既然這幾天都在石堡的話索性看開點,好好陪陪母狐狸母女倆。猛牛老板有他的處理手段,雖然這些陰暗處的力量我看不到。但是至少他處理起來會比我好得多。


    “對了,格林娜安葬的事宜你也不用多操心了。漢……我會幫你安排的,就葬在教堂後麵的公墓吧。以前你常睡午覺地地方……”老頭在一邊補充道……


    “嗯……”呆滯地點了點頭迴應。老頭的安排很好。教堂地公墓,那裏到夏秋午後的時候很漂亮。她們應該可以在那裏好好休息了吧。我想起了半年前在教堂那無憂無慮的時候,幾乎每個午後我都會在那裏的草坪,爬上大樹,或者靠在樹下美美地睡上一覺。或許那裏的生活才適合我。


    一晃眼,跟做夢一樣,短短的半年時間卻經曆了這麽多。以後要是有空。就去那待上一會。在某個墓碑前說幾句話,再享受一下那裏的片刻安寧。


    “歐萊雅……她知道嗎?”才記起來。我不清楚歐萊雅是否知道那個孩子的事情。


    “什麽?格林娜懷的孩子嗎?”看見我點頭後老頭搖了搖頭。“不……她不知道……”


    “嗯,請不要告訴她。”現在人都已經死了,這事情母狐狸知道隻是給她徒然增加煩惱罷了。


    “你以為我們兩個老頭跟你一樣蠢嗎?啊?”猛牛老板這話說得很尖刻,我知道他這是在為自己的女兒不爽罷了。雖然是石堡哥頓的領袖,但是大多數的時候,這老頭還是很人性的。“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跟歐萊雅解釋待在馬車裏那麽長時間吧。”


    的確,母狐狸既然不知道這事的話就得跟她解釋為什麽會在裏麵待那麽長時間沒動靜了。畏懼?這個不太合適。對加害孕婦這種行為的震驚和憤恨,這個倒是可以。雖然以母狐狸的智商不可能不懷疑,但是既然準備兩個人一起走一輩子,有一些事情給她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相信她會原諒我的。連能讓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理由都不願意給,那比欺騙更加讓人心寒。等下可以再想想……


    “這個……”就在我思考該怎麽跟母狐狸說明的時候,猛牛老板喚了我一聲。抬起頭來,看見猛牛老板正拿著那塊玉佩伸到我麵前。“這個……你拿走。漢……我必須先給你提個醒,你自己要有準備。有一些事情是我的責任,我必須在活著的時候盡量地做清楚。但是有一些事情是以後必須你自己去做的,不管是為了你自己也好,為了你和歐萊雅的後代也好。不管你來自哪裏,現在你隻屬於石堡哥頓。這裏就是你的家,以後你所做的一切不管是為了複仇還是為了野心和**,我希望你能永遠地記得,你和歐萊雅的孩子是我的子孫,是石堡的繼承者。好了……要說的就這麽多,你去吧。”


    接過那塊玉佩,上麵微微的溫熱透過指尖傳遍全身。心中一股莫名的激動,退後了兩步,向著兩位長者跪了下來,慢慢地拜了下去。故鄉古老的禮儀,到我生活的時候就隻保留了跪天地、父母和祖先。而眼前的兩位長者也當得起我這一跪,對老頭,是敬重的師長。對猛牛老板,這是以我自己的方式表示以後我也不再當他是上司,而是我的親人,比嶽丈更接近父親的親人。


    “父親大人……”一邊頭輕輕地點地,一邊說道。接著抬起頭來,對著老頭又拜了下去。“老頭……師父……”


    “這是異端的禮儀,我會被拉去燒的……不過,值得了……”老頭很明顯沒有當師傅的覺悟,還在那開著玩笑。他知道這種禮儀有多重,我跟他說過。現在他也隻是在掩飾自己失措罷了。拜完之後,起身,離開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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