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的話,你是聽不懂嗎?”


    這三個男子中的帶頭之人,抓起侍從的頭使勁一扯。


    “我曾家可不是你煉丹閣能惹得起的。”似笑非笑著,像是在享受他人的痛苦。


    他穿著一身曾家獨有的服飾,袖口處繡著一個“曾”字。


    另兩個人也都紛紛附和,戲說著“不是抬舉”之類的話語。


    玩弄地累了,鬆開頭,放鬆酸的手腕。“小爺再問一句,這間丹房,給是不給?”


    見到侍從隻是哭泣,搖頭並說不出話,抬起右手便要扇下去。


    “鏘!”


    “來,扇一個試試。”


    一來一迴隻是極短的時間,秦川恰好目睹了這一幕,當即決定出手。


    “等等等等。”


    “在,在下曾家曾合,冷靜,冷靜!”


    曾合感受著架在脖子上劍身的涼意,不禁頭皮麻,也不問明原因,先搬出自己的身後勢力。


    秦川冷眼看著他,低頭問侍從,“能自己起來嗎?”


    她沒有說話,輕顫著眉睫勉力爬起身。


    等完全站起身,“多謝秦公子搭救。”微微欠身,躲在秦川身後,露出半個腦袋怯生生地看著那三人。


    “公子小心!”


    就在秦川分心的刹那,曾合左手邊的黑衣男子不知從何處翻出一柄短刀,直接探向秦川手腕。


    好在得了提醒,收迴皓月劍,將手一伸環過侍從腰妓,臨空一轉穩穩站定。


    手臂觸碰到她身上的柔軟處,秦川不覺得有什麽,可摩挲之間卻引得侍從麵色紅潤,像是剛剛成熟的蘋果。


    曾合撇頭看向黑衣男子,見他微微點頭,心中頓時有了譜。


    “嗬嗬,我當時誰呢,秦公子?”


    “我記得玉簟城秦家隻是一個不入流的微末家族吧。”


    “前兩日還把秦家的小兒子給打得不省人事。”


    “據說三個月不得下床,可慘了,那白淨的臉一開青一塊紫的。”


    曾合與右側一個白衣男子一唱一和互為捧哏。


    秦川看在眼中,倒是覺得這三人有些意思。


    曾合明顯是曾家的紈絝子弟,左手的黑衣男子單憑剛才無聲無息的一招,也都不容小覷,右側的白衣男子嘴巴利索,明顯是奉承主子開心的。


    “這丹房是我定下的。”


    侍從聽到秦川自報底細,不禁驚唿出聲。“公子不可。”


    “你要的話,拿去好了,隻是不得再生事端。”


    秦川看著三人,請歎一聲。那黑衣男子,他難以看出深淺,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想要將此事揭過。


    身後的侍從聽到秦川的話,心中有些異樣。在她想來,秦川之所以完全暴露底細,是因為想要將禍事攬在自己身上。


    因為這曾合在玉簟城中是出了名的胡攪蠻纏,隻要不是大族子弟就得繞著走。秦川既然壞了幾人的好事,更是無意中暴露了底細,便絕難逃得幹係。


    想到這裏,暗罵自己一聲,怎麽就收不住嘴,叫出了姓氏呢!


    若是秦川知道她心裏想說明,定會說一聲你誤會了,我是外城之人,根本不認識什麽曾家,更不要說是曾合了。


    曾合眉頭一挑,以不陰不陽的語氣說道:“呦,這下知道怕了?”


    “一萬靈石,外加磕頭認錯!”白衣男子從旁附和,極力諂媚。


    就連一旁冷著臉看著秦川的黑衣男子,也都不禁看向他,腹誹一聲狗腿子。


    “可說好了,一萬靈石。”


    一陣沉默後,秦川心知此事不可避免,開口出聲。


    這話引得曾合哈哈一笑。“就一萬靈石...”


    還不等最後一個“石”字說出聲,鯨油燈映照下,便見寒光一閃,直取黑衣人眉心。


    黑衣人一愣,沒想到秦川出手之前沒有任何預兆。


    之前無聲無息從三人背後接近,想來也是用這個特殊的方法,要是法寶或者法術便搶奪過來,想到這裏心頭一片火熱。


    這一劍除了快毫無威勢,氣息收斂至極致。這種軟綿綿的女人劍也就你會去練了。


    想到這裏,黑衣男子不禁有些輕視,高喝一聲,“殺人者黑廝!”


    手中短刀運足力氣,急急斬向皓月劍必經之路。


    “鏘!”


    可就在一刀一劍碰撞的刹那,黑廝麵色忽然一白,身子更是連連後退數步。迴過神時,鮮血沿著顫抖的右手徐徐滑落。


    “你什麽修為?”


    好不容易喘口氣,迴味過來那一劍,心下大駭。


    迴答他的是秦川冷冽的劍光,當第二次看到劍勢,黑廝麵色忽然一變,目光落在劍身上,竟然能感覺到細微的震蕩感。


    正是須芥仙指第三卷外煉直指中的彈字訣!


    彈字訣的本質便是一股震蕩之力,先前秦川無法達到隨心所欲的程度,隻是這趟玉簟山之行另有收獲,這才融會貫通。


    自己兼顧煉體與煉氣,每一擊都是勢大力沉,無需像尋常煉氣之人,需要靈氣灌輸入劍身才會有足夠的力量。


    “曾兄救我!”


    黑廝隻來得及大喝一聲,可他沒有逃,這等情況,越是逃跑便離死亡越近。


    強行抬起自己尚未完全脫離僵直的右手,催動靈氣在刀身上運足一層稀薄靈氣,自下而上一撩。


    “噗!”


    “救我,救我!”


    黑廝見到秦川一劍又一劍毫不停歇,心中絕望,口中滿是鮮血,更是披頭散。


    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明顯的劍傷,可是衣袖之間留出的鮮血更多,若是扯開袖子,便會現皮肉被震蕩之力硬生生震碎。


    一劍兩劍倒沒什麽,可他竟然在短短幾息之內硬接下數十次攻擊。


    秦川劍勢之間沒有任何花哨,隻是很簡單的直刺,可卻帶給那人極大的死亡陰影。


    曾合顯然被秦川嚇壞了。他一直衣食無憂,手下更是諂媚奉承居多,哪裏見過這個陣仗。


    看到黑廝越疲軟的氣息,麵色越瓷白。


    餘光一瞥一旁的侍從,目光忽然一亮。


    就在她驚訝看著秦川,目中溢彩連連有些失神之時,冷不丁一掌從側麵打來,等到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噗。”


    可是定睛一看,橫飛出去口吐逆血的是曾合,而不是侍從。


    “嗬嗬,賢弟且先住手。”忽然一人站在侍從身旁,方才那一掌顯然是他在危急時刻擊打在曾合身上。


    秦川一愣,隻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王壕王兄?”


    “少閣主。”


    秦川的話與侍從一同響起,不由得一愣。“你是這煉丹閣的少閣主?”


    “不錯,閣主王土便是家父。”


    難怪之前侍從說過,免除一切丹房費用,更是開放部分丹草九折售價。


    至於為何對自己如此厚待,想到昨日之事,也不難理解。他不僅是為了報昨日丹悟之恩,更是結交一位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的丹師!


    見到來人是王壕,秦川放下手中的皓月劍,至少給人家土壕一個麵子不是?


    “我年長你幾歲,便叫你一聲賢弟了。”


    “愚兄勸賢弟一句,這人還是不要殺的好,曾家老祖半年前傳來消息似乎是突破了,隱隱要與唐家比肩,雖說有所不如,可是也相差不多了。”


    曾合見到王壕語氣之中有些退縮的意思,頓時來了勁,也不知是紈絝得習慣了,還是秦川給的壓力不夠大,“到時候叫太祖將爾等狗頭通通砍下!”


    “賢弟不可!”


    王壕聞言忽然一變,心道不妙,抬眼看向秦川,心道果然如此。


    秦川心中已然起了殺意,哪裏會這麽容易熄滅。


    黑廝見到王壕急急踏步而來,心中升起一絲希望,“隻要捱過這一劍,我便能活下去了!”


    想到這裏,勉強挺刀一磕,但隨即麵色一變。


    一股巨力沿著刀身直接蔓延到手腕,像是無意中被蠍子蟄了一陣刺痛。


    “完了,他先前竟然沒有用全力。”


    猝不及防升起這個念頭,手中卷刃得不成樣子的短刀,被輕易挑飛,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你...”他張開口還想說什麽。


    可脖子之間的粉紅色血線驀然放大裂開,嗤的一聲,熱血一股腦崩裂開來,咽喉以及大半的脖頸直接被斬斷,隻留下一絲皮肉。


    劍身依舊銀白,沒有沾染一絲血跡。秦川扯來黑廝衣衫,慢悠悠擦拭過一遍劍身,劍尖指向曾合。


    王壕見來不及阻止,伸在半空中的手驀然僵直。


    “這事算在我一人身上便是,與煉丹閣毫無幹係。”秦川看見王壕麵色接連變化,不由得出聲。


    便是他不說,但凡有一天曾家找上門,最多也隻是怪煉丹閣監管不嚴的罪過,還不如坦然攬過罪責,結個善緣。


    “不要殺我!我有靈石,五千,不,一萬靈石夠不夠?我全部靈石都在這裏了,隻管拿去,隻要不殺我都可以拿去!”


    說罷,直接跪倒在地拋出儲物袋,更是不住地磕頭,哪裏還有一點最先不陰不陽的說話樣子。


    一旁的白衣男子更是不堪,癱倒在地已經說不出話,下身更是殷濕一大片,聞之一股惡臭。


    “殺你們隻會髒了我的劍,把身上的靈石、法寶、丹藥全都交出來。”


    秦川不是莽漢更不是嗜殺,知道有些人可以殺,有些人不能殺。


    “抬起頭,看看這是什麽。”


    蹲下身來,一晃手中的青白色玉牌,心中歎息一聲。“反正欠了許多,不如再欠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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