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清楚黑影,他又驚又怒。


    便在戰之初,鬼七與兩隻怪鳥便廝殺做一處,後來入了林子不見了蹤影。


    兩隻怪鳥極為不凡,煉氣四層左右,配合默契,便是尋常煉氣五層也都討不得好。


    此時雖然隻飛迴來一隻,卻總歸比沒有的好。


    怪鳥身上多有殘破,顯然是鬼七極難對付,在高個子上空盤旋一周,似乎想要落迴到他身上。


    這鳥兒,還是兄長甘冒奇險,於屍林深處為我抓來...


    腦海中不禁浮現起這念頭,高個子鼻尖發酸,失神之間,卻未注意到屍鳥,空洞的雙目中出現了兇光!


    忽聞一聲兇唳,驚覺時,猛抬頭。


    屍鳥猛一撲打翅膀,砉的一聲,短小的鳥喙蟄向眉眼。


    “啊!”驚唿一聲,側頭躲避,可依舊沾染上慘綠色粘液。


    奇癢頓時肆虐,像是蟲蟻瘋狂齧骨。


    強提精神,服下一枚丹藥,痛苦頓時緩解,睜開眼睛,看向屍鳥。腦海之中,盡是不解。


    但隨即便看見了這輩子最後一幕。


    糟了!


    心頭隻浮現起這個念頭,便看到一道鬼影,自屍鳥身上脫離出來,拳頭一揚,極其痛快地打爆了他的腦袋。


    一旁的幡旗沒了主人,其上蕩漾開的血光頓時一滯,化作十條八條鎖鏈,轉瞬間束縛到鬼王身上,將其拖拽入其中。


    隻來得及留下幾聲尖刺的嘶吼。


    雖說,秦川與鬼王間廝殺慘烈,卻一直留意著高個子,防止其忽然出手,沒想到兔起鶻落間就被鬼七給一拳給打死了。


    看著漫地紅白,腥臭狼藉,秦川剛想離去,腳下一頓。


    仿佛想到了什麽,目中忽然見了神采,喜上眉梢。


    手腕一抖,皓月劍抖了一道漂亮的劍花,一前一後,將猴腮臉兄弟二人的儲物袋挑起落在掌中。


    又將幡旗收起,至於那枚黯淡無光,表麵滿是裂縫的珠子。


    剛想將其拾起,陡然想到,猴腮臉從口中將其吐出的一幕,內腑之間一震翻滾,不禁幹嘔。


    怕汙穢了劍身,原地醞釀片刻,右手一抬猛然落下,擊打出一道白色劍光,化作匹練,將珠子斬得又多了兩道裂痕。


    “咦!還挺結實。”


    手下不停,接連斬出三道劍光,後發先至,第三道劍光追上第二道,融合了第一道,化作一道長虹,驀然與珠子碰撞一處。


    卻聽“哢嚓”一聲脆響。


    這珠子驀然碎裂開來。


    “唔!”


    珠子碎裂開來,卻顯露出一道光幕。


    光幕之間,本是熒光點點,有如星綴,倏忽聚散離合,光影明暗處,顯露出一幅地圖。


    地圖隻是短短的顯露出一息時間,晶光一閃,瞬息入了秦川腦海之中。有意避開,可奇光太快。


    晶光瞬息而至,極為霸道,像是一把大錘,直接鑿入腦海之中。


    腦海之中,陡然浮現出一個畫麵,像是真的站在高空鳥瞰,一花一沙,曆曆在目。


    叫人奇怪的是,這畫麵隻有黑白二色,畫中之境,更為陌生,隻有其中的某些草木,好似在哪裏見過。


    仔細探查一番這來曆不明的地圖,是否會構成隱患。


    發現無礙。


    再不多想,一個掐訣,體內不多的靈氣一同湧出,火舌蔓延間,將血穢盡數焚去。


    秦川不敢走遠,此時體內靈氣空空如也,更是身中劇毒,傷勢可怖。


    尋了一棵粗壯的油桐木,一個起躍,盤膝落坐枝頭。看著手中兩個儲物袋,一陣默然。


    這二人,不知是哪裏來的。獨自一人或許實力不佳,可要說二對一,或是二對二,配合之默契,令人咋舌。


    看他們的樣子,應當是殺人越貨的老手了,這儲物袋,十之八九有貓膩。


    正思忖著,鬼七顯露出一個十一二歲孩子模樣,乖巧坐在一旁,靜靜看著。


    “倒是你立了功了!”言語間,目露笑意。


    “若非是你附身...”


    說到這裏,他目中一亮。“你附身在鳥獸身上,能催動靈氣嗎?”


    鬼七欣然頷首,目中盡是孺慕之色。


    ...


    等到秦川睜開眼睛,已然是第二天一早,身上的傷勢並沒有痊愈,尚有餘痛。


    值得慶幸的是,儲物袋之中,有自己所受屍毒的解藥。


    鬼七附身在一尋常妖物之後,便能打開儲物袋。如秦川所料,刻畫其上的陣法非比尋常,若沒有特殊方法,便會受到攻擊。


    好在鬼七隻是附身的魂體,妖獸受傷了也無大礙。


    挑挑揀揀將那些看得上的瓶瓶罐罐,一股腦甩入儲物袋後,其餘者皆是一把火燒了。


    將手中玉簡之中的信息看完,秦川目中殺機一閃。


    是誰要害我?


    想到這裏,腦海之中,浮現起幾個身影。


    雷壓?還是丹一閣?


    雷壓應當沒有如此能耐才對,而丹一閣,格局定不會如此小,隻是指引這兩個煉氣五層之人便來刺殺。


    無異於打草驚蛇。


    這些人皆有嫌疑,可也隻有迴到宗門之後再想應對之法,而如今要做的,便是小心,再小心。


    活動了一下身子,已然沒有大礙。


    從儲物袋中抓過一把草料,喂於照夜白,右手輕撫其上鬃毛。


    沒想到這馬兒頗有靈性,昨日見大事不妙,自顧自的掙脫韁繩跑了,直到今早上才跑迴來。


    此時正是入秋之時,外頭沒有肥美草料。


    想必是餓極了,才想起來,迴來看看我活沒活,心中腹誹一聲。誰都不知道,它究竟顧念主人,還是顧念這一把把的草料。


    見他吃完一把還吃,接連五把,想...想必是後者吧。


    秦川並沒有叫他吃太飽,五把已是極限。


    假若真出了什麽事,自己無暇顧及,吃多了萬一跑不動了,受到餘波,誰給自己代步呢?


    究竟是在顧及,靈性馬兒的性命,還是自己的代步,也無人知曉。


    五把一過,叫它再是打響鼻,也不理會。


    攀上高高的枝頭,再次開始為自己療傷。


    昨日情急之下,點住自己手少陽三焦經穴,雖說及時服下丹藥,可經脈之中,毒素依舊沉澱了下來,造成了不小的傷勢。


    靈氣似柔和的水波,來來迴迴洗蕩,配合著丹藥,傷口處傳來細微的麻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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