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芽草是極為珍貴的藥草,其催化出的枯木藤,更是罕見,一次性拿出千枚來,僅僅隻是作為第一場的測試,匪夷所思。


    第二場中,讓眾多靈草藥力相互混雜,更是奢侈。


    ...


    一夜無話,隻是極少見的下了一場夜雨。


    輕飄飄的落了些雨絲,地麵上並沒有聚起水窪,青瓦上添了半分濕意。第二天,天色陰沉沉的,有種錯覺,靈氣都稀薄了許多。


    一打早,來了碧落峰,詫異的是,此地廣場上的人已經不少。


    也不知施了什麽法術,白玉磚石鋪陳的平坦廣場,一夜間生了極大的變化。


    中心有一座三尺左右的高台,上方已經擺上了兩隻齊胸的爐鼎。暗金色的爐鼎上花紋繁複,隱隱可以看見七星環繞。


    “七星鼎?”


    側過頭去,目光一掃。


    師傅怎麽來了?


    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問題,心裏不禁有些疑惑。


    自秦川目光尋去,便可見一謫仙眉眼含笑,正與一個老道交談。


    此人,秦川自然認得,雖未真正見過,可也從一些圖冊上知曉,這人,便是丹一閣閣老。


    而其餘一些道人,大多並不知曉,可從一身如淵的修為,可以看出,皆是青山宗的宿老。


    若是沒有素師在這,秦川並不會上去湊熱鬧,可此時另當別論了。


    “晚輩秦川,叩見師尊,拜見閣主以及諸位前輩。”施了禮數,立在一旁,乖乖站定。


    “哦?這就是你前些時日才收下的弟子?”閣老頷,看向秦川的眼神,滿是善意。


    他拄著一根普通的黃木拐杖,山羊胡子梳理得幹淨,若非一身樸素的黑色道袍,定叫不識之人以為是村中尋常的老者。


    一身修為收斂至極致,不得看出半點端倪。


    素師今日依舊絕美,受了秦川的禮,微微點頭。“月餘前,我見他仙緣不錯,便收入門下,傳承奴家衣缽。”


    “可惜那時我正在閉關,錯過了拜師禮。”


    其餘之人,言語間盡是惋惜。


    ...


    素師的地位似乎極高,諸多歲數不小的道人,竟然皆以晚輩自稱,這讓秦川心中有些驚訝。


    碧落峰上的人越來越多,一時間竟然真的有了半分盛會的樣子。各個峰主,秦川識得的,不說十個,也有八個了。


    其間,方木也來到這裏,見到秦川與各位宿老,一一拜謁之後,乖乖站定。目光恭敬,不敢有絲毫不敬。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素師這才脫離那些道人,將秦川叫來身前,見四下無人,這才開口。


    “聽風域界之中,可有受傷?”話畢,目光之中,不多見的露出一絲柔色。


    “迴稟師尊,並無大礙。”


    聽了這公式一般的迴答,素師並無所動,隻是話鋒一轉。“為師知道你心中有許多疑惑。”


    “因為,扶鸞來曆本就神秘,就連為師也都無法全然知曉。而你,隻管走下去,當走到盡頭時,記得迴頭迴想今日對你的話。”


    “不管如何抉擇,為師,會一直護著你。”


    說罷,也不見掐訣,右手食指輕輕點在秦川眉心。


    忽然一股清涼之力湧入,自腦際起,順著背脊,流入四肢,最後匯聚至丹田處。


    這一指,對修為沒有絲毫作用,可秦川心中卻極為震撼,自己無意中,在域界受到的暗傷,竟然被一一修複。


    經脈之間,暢通無阻,腦海之中一片清明,就連神魂,似有似無之間強大了不少。


    心口傳來沉穩有力的跳動,目光振奮,剛想抬頭拜謝,卻見素師神色間有些疲憊。


    “我將梨月當成孩子。除了她,你才是扶鸞唯一的弟子。為師不是什麽名師,雖說有些道行,可一切,需要你獨自一人領悟,方才那一指,便是這些時日來的虧欠。”


    說完,蒼白著麵色,取下一枚丹藥服下,這才紅潤不少。


    她轉身離去,留下秦川在身後深深一拜。“吾師。”


    時辰已然不早。高台五丈之外,不少人,盤膝而坐,等待著這丹會的第三場開始。


    而宗門的宿老,多集中在廣場外的閣樓中。


    閣樓高處,好似飛鳥一般,有一望台,看向廣場上,那是一個清清楚楚。


    望台雖大,可是也容不下百八十人。這時候,兩個中年模樣的道人,躲在後頭嚼舌根。


    “也不知那小子如何得來的丹方。如今這修真界,對肉身有直接效果的鍛體丹,少之又少,無一不是掌握在那些流傳萬古的隱秘宗門,便是青山宗,也都不多。”


    “難能可貴的是,這丹藥所需的靈草極為常見,甚至於煉氣一層的小娃都能煉製。”


    “可惜,有人從中阻止,使得明珠蒙塵。端的是不為人子!竟然以一己私利,損害宗門的利益。”


    這時候,王峰從身後一揮浮塵,打斷二人。“曲兄,慎言!”


    兩個道人見王峰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身後,陡然嚇了一跳。“王師弟,你什麽時候來的?”


    王峰並沒有迴答這問題,隻是目中有些怪異。“師兄二人可能是因為修為火候不夠,不知達到更高一些修為,便是站在十丈之外,有心之下,也能聽到二人所言。”


    意味深長地往望台那裏一瞥,語氣有些冰冷。“更別說那些前輩了!”


    二人對望,麵麵相覷,陡然打了個激靈,趕忙噤聲,顫顫巍巍地下了樓閣,生怕哪位前輩一個不開心,剪去二人舌頭。


    素師,目光之中有些冷意。他們二人的話,自然是聽在耳中。


    可是自己絕對不信,沒有閣老授意,他們會如此放肆。想必,他們所言,都是在場絕大多數的心裏話吧。


    這閣老,老而成精,知道單憑丹一閣,根本無法從扶鸞殿那裏,將這失傳的鍛體丹丹方搶奪出來。


    於是,拋出了餌料,順手將水攪渾。


    一時間,宗門有些地位的前輩皆知,一個尋常弟子那裏得了一種逆天丹方,便是已經失傳的鍛體丹。


    餌料拋出了,魚兒也上鉤了,再來這麽一次丹會,將水攪渾。


    一群魚兒,撲棱著水花,準備吃下這塊餌料。試問,扶鸞也好,素師也好,阻止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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