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氏最近確實吃不好睡不好,她因為齊錚進宮的次數越來越多,


    心底的怨恨越來越深,因此,對間接令齊錚好起來的沈梓喬也恨之入骨。


    今日她便是瞧著全京城有身份有地位的女眷都在這裏,才故意說出沈梓喬克母克夫克婆婆的話,讓沈梓喬本來就岌岌可危的名聲更加臭不可聞,她要沈梓喬這輩子都嫁不出去,隻能留在沈家孤獨終老,如此才能消她心頭的火氣。


    偏偏沒想到霓虹郡主會袒護沈梓喬,不是說自從潘氏死了之後,霓虹郡主跟沈家的來往也漸漸少了嗎?


    最恨是沈梓喬那張伶牙利嘴!居然當著眾人的麵奚落她。


    若不是霓虹郡主最後和稀泥將沈梓喬給打發出去,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個賤蹄子。


    沈梓喬被羅昭huā拉著到另一邊的桌子旁邊坐下,這一桌坐得都是年輕姑娘,盛佩音和北堂貞景都在這裏。


    “沒事吧?”盛佩音在沈梓喬坐下後,關心地詢問,實則她心裏暗喜,巴不得小顧氏將沈梓喬再多罵幾句。


    小顧氏這般厭惡沈梓喬,肯定不願意娶她當兒媳婦了。


    沈梓喬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迴答她。


    北堂貞景拿著絹帕摁了摁嘴角,輕聲說”“以前齊大少爺神智不清,齊夫人對他態度如何別人不關心,如今卻是不同了,安國公的世子之位…多半是齊大少爺的了,你添了她的堵,怪不得她當著眾人這樣說你。”


    “齊錚傻不傻關我什麽事,我又沒欠他們家的。”沈梓喬恨得牙癢癢的,齊錚這混蛋別讓她碰到。


    遇到他就是沒好事。


    羅昭huā拍了拍她的手背”“別生氣了,不管齊夫人說什麽,大家都不會相信的。”


    “小huā,你真是好人。”都已經在這麽多人麵前說她克母克夫克婆婆了,別人還能當沒聽見嗎?


    “忍一時風平浪靜,當麵報仇對自己沒好處”你啊,就是傻氣。”羅昭huā在桌底下輕掙了沈梓喬一下,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剛剛就應該裝可憐,哭哭啼啼地讓我娘給你做主,博取同情,當麵跟小顧氏吵架,隻會讓人覺得你厲害過頭。”


    我擦!怎麽沒想到!她剛剛就應該裝小白huā,然後各種無辜各種可憐,真是……,太失策了。


    “小huā”你太腹黑了。”沈梓喬眼睛發亮地看著羅昭huā,妹紙啊,你不會是老鄉吧。


    “什麽什麽黑?”羅昭huā疑惑地問。


    沈梓喬嘿嘿笑著“我誇你聰明呢。”


    羅昭huā嗔了她一眼“我這都是在宮裏看來的,你不知道,那些娘娘們都是千年老鬼投胎的,個個精得很。”


    “什麽時候帶我見識見識啊。”沈梓喬說。


    “好啊,不過要我娘同意了才行……”


    這兩個小姑娘在小聲地咬耳朵,北堂貞景和盛佩音兩人的眼神仿佛刀光劍影”其他同席的姑娘都要坐不住了。


    “食不言。”北堂貞景淡淡地開口。


    羅昭huā跟沈梓喬對視一眼,正襟危坐地低頭吃菜。


    盛佩音撇了撇嘴,視線看向在跟霓虹郡主說話的小顧氏。


    散席之後,羅昭huā,丁囑沈梓喬經常來找她玩,得到沈梓喬的答應後,才送她上了馬車。


    北堂貞景跟著北堂夫人已經先行離去了。


    “皎皎,不如我們一道走吧。”盛佩音跟著上了沈梓喬的馬車,


    笑著說“適才家裏的下人來說才知道馬車在路上撞壞了。”


    盛家難道就一輛馬車麽…


    沈梓喬歪在坐榻上,發困地微眯著眼睛“盛姐姐的家好想跟我的不太順路呢。”


    “我去尚品樓。”盛佩音說。


    沈梓喬沒有答話,她知道盛佩音肯定巴不得自己說要跟著去。


    等了許久”盛佩音都沒等到沈梓舁蹭著說要跟去尚品樓,心底暗恨,嘴角彎起溫柔的笑“這兩天尚品樓新請了個廚子,醬肘子做得一流,許多顧客都說能跟禦膳房差不多了。”


    “禦膳房的醬肘子隨便就能吃到嗎?”沈梓喬詫異地問,不然怎麽知道就禦膳房的差不多。


    盛佩音沒好氣地說”“我就是打個比喻。”


    沈梓喬哦了一聲。


    須臾,盛佩音又似不經意地提起“對了”適才齊錚似乎也在榮安侯家,九王爺也在。”


    沈梓喬猛地坐直身子”提高警惕,謹防盛佩音又要來試探她什麽話”“齊大少爺跟九王爺在羅家跟我有什麽關係。”


    盛佩音歎了一聲“你就不擔心九王爺知道你跟齊大少爺在莊子裏見麵麽?”


    “九王爺知道了又如何?”沈梓喬好奇地問,他是她什麽人?她跟誰見麵跟他有一毛錢關係麽?


    “你”這個草包”“萬一九王爺誤會你呢。


    沈梓喬傷心絕望地看向窗外“我已經不在乎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盛佩音心裏滿意了,隻要沈梓喬心裏還有九王爺,那她就有辦法控製這個草包。


    尚品樓很快就到了,來往皆是衣著鮮麗的顧客,看起來確實是生意興隆。


    “我讓掌櫃的給你準備兩個醬肘子帶迴去吧。”盛佩音笑著說。


    盛情難卻,沈梓喬跟著下車,她其實是想知道盛佩音想要搞什麽。


    來到後麵所謂的貴賓區,盛佩音笑容越發溫柔,輕聲細語,走路嫋娜綽約,看得沈梓喬背脊一陣發寒。


    “盛三小姐,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從huā園的另一邊,走來一個身穿寶藍色暗紫紋雲紋團huā直裰的年輕男子,那男子長得眉目並不出色,就是看著盛佩音時那輕挑猥瑣的表情,讓人比較印象深刻。


    “王二少爺,您怎麽在這兒?”盛佩音含笑地迴道。


    “陪九王爺來的,咦,他們出來了。”王二少爺指著西麵對著huā園的廂房,數個衣著光鮮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走在最前麵的就是九王爺。


    沈梓喬眸中神色微閃,她看到齊錚表情木木為難地站在那些人中間。


    盛佩音也看到九王爺身後的齊錚,她迴頭看了沈梓喬一眼,故作擔憂地說”“哎呀,九王爺怎麽跟齊大少爺在一起了?不知道齊大少爺會不會跟九王爺說些什麽。”


    他們在那邊做什麽?沈梓喬秀眉緊蹙,這樣子看在盛佩音眼裏,卻以為她是在擔心齊錚跟九王爺說他們在莊子裏的事。


    王二少爺高聲喊了起來”“九王爺,盛三小姐也來了。”


    聽到王二少爺的聲音,九王爺嘴角彎了起來,目光熠熠地看向盛佩音,眸中的歡喜和愛戀竟絲毫不掩藏,隻是在看到心愛女子身後的沈梓喬時,那張陰柔俊美的臉龐立刻沉了下來。


    她又不是妖魔鬼怪,看到她至於這副表情嗎?沈梓喬鬱悶地在心裏想著。


    盛佩音牽著沈梓喬的手走了過去,笑盈盈地跟九王爺他們福了福身”“九王爺今日好興致,在榮安侯那邊兒酒還沒喝夠呢?”


    九王爺貪婪地看著她美麗的臉龐,連個眼角餘光都吝嗇分給沈梓乖沈梓喬沒去在意這隻huā孔雀,她挑眉看向齊錚。


    正好齊錚深邃黝黑的眸子也看向她。


    有人笑著說道”“都聽說齊大少爺不傻了,大家幫他慶賀一下,朱六少爺適才聽齊大少爺說以前練過幾下,出來跟他過兩招呢。”


    王二少爺輕挑地說“那是因為齊大少爺大字不識幾個,想跟他文鬥也不行。”


    沈梓喬聽明白了,這些人是故意要消遣齊錚。


    他們根本就不相信齊錚痊愈的事情,所以在找法子試探齊錚,其實就是給自己找樂子。


    這些紈絝渣子,沈梓喬眼中閃過不屑。


    齊錚將她眸中的不屑看在眼裏,薄唇不留痕跡地上揚,這個小姑娘果然跟傳言所說的不一樣。


    她從剛才一直就沒看過九王爺一眼。


    若她真是對九王爺有情,怎麽會將注意力放在別人身上。


    “齊大少爺,我們來切磋幾下。”朱六少爺喝了些酒,滿臉潮紅,將袖子挽了起來,蠢蠢欲動地想跟齊錚動手。


    齊錚挺拔如鬆地站在眾人麵前,他穿了一身寶藍底鴉青色萬字穿梅團huā繭綢直掇,發髻用羊脂玉的簪子固定,既英挺成熟又不是貴氣,豈是周圍那些紈絝少爺可比的。


    沈梓喬壓抑心裏的信封,期待齊錚將這一幹人等揍成豬頭。


    最後將九王爺也胖揍一頓,把huā孔雀扁成山雞。


    結果……


    沈梓喬傻眼地看著齊錚被那個叫朱六少爺的二貨揍得趴在地上。


    開什麽玩笑!她可是見識過齊錚的神差鬼使出現在她馬車裏的,這樣的身手連個二貨都打不過?


    “你你沒事吧?”沈梓喬見無人過去攙扶齊錚起來,忙走過去看他幾眼,別被揍傻了啊。


    九王爺沉著臉走過來,斥著朱六少爺”“朱六你怎麽下手這樣重,齊大少爺好不容易才痊愈,你應當手下留情才是。”


    盛佩音看著齊鋒的眼神從火熱變得冷淡下來,原來齊錚就長得好看,實際上一無是處啊。


    “就是啊,你別將齊大少爺又給打成傻子了啊。”不知是誰大笑出聲。


    沈梓喬平靜地看著低頭不語的齊錚,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盛佩音不再理會齊錚,笑著請九王爺等人繼續到廂房裏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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