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說笑了。”蘇湖美目流轉,暗搓搓伸出根手指,慢慢在孔宣背後劃拉“逃進去”三個字,一邊注視著準提聖人,道,“弟子已拜入截教,哪裏敢背叛師門呢?”

    “截教門徒萬千,哪裏會記得你。再者,我西方難道還護不住你一隻小妖精不成?”

    孔宣突然迴頭,一臉疑慮地看蘇湖一眼。

    還沒打呢,你怎麽就要思考怎麽跑路了?

    “話可不能這麽說。”蘇湖笑睨一眼孔宣,眉眼之中盡是溫柔挑逗,而那話語悠悠卻是對準提說的——她在盡量放慢語速來拖延時間,手指繼續在孔宣後背用修仙者的手速飛快劃拉著“那要不你湊合湊合和他過兩招,然後你就知道為什麽要跑了……”,同時還對準提道,“聖人忘了?東方才是玄門正統,西方算什麽呢?”

    孔宣眨眨眼,接受了蘇湖這個建議。

    他一直想和聖人正麵動手來著,試試看嘛。

    打不過可以跑。

    準提道人聽蘇湖那一句“西方算什麽”,麵部表情也為之一僵,好容易保持了慈眉善目的形象,笑說:“你這狐狸,怎麽門戶之見如此深重?去西方極樂世界,聽三乘經綸,得無掛無礙,得成正果,金剛不壞,有何不好?又何苦執著於誰是正統誰是旁門呢?”

    蘇湖掩口嬌笑道:“聖人常對我師父師伯們說西方貧瘠,我倒是不明白了,為何聖人哭窮的時候一口一個西方貧瘠東方富饒,如今卻勸弟子不要執著於門戶之見?”

    我了去啊,既然要打我還留你什麽麵子,信不信我把你黑曆史都抖出來!

    孔宣朗朗而笑,直接掏了把刀出來:“道友不必多費口舌,且做過再說吧。”

    話音未落,孔宣手中的刀便已經朝著準提聖人腦瓜劈去。

    準提道人也是被蘇湖那句揭老本的話氣的不輕,狠狠把手中的七寶妙樹轉了轉,孔宣的刀便被刷到了一邊。

    有五色神光的孔宣,從來都是自己取別人兵刃的份,何曾被別人取過兵刃,大怒之下又掏了一根金鞭在手,朝著準提聖人打去。

    準提聖人又把手中七寶妙樹轉了一轉,鞭又被刷到一邊。

    孔宣終於感受到了自己刷別人兵器的時候別人的憤怒,心上也知道還用兵器隻怕無效,隻急把五色神光召出,朝著準提道人襲去。

    蘇湖隻見孔宣刷掉了準提聖人,準提聖人在原地沒動,隻是麵部表情有暫時的

    懵逼,再之後,就是一聲雷響,準提聖人便化成一尊聖像——十八隻手,二十四頭,執定瓔珞傘蓋,花魚腸,如持神杵寶銼,金鈴金弓,銀戟旗等件。

    蘇湖總覺得這個打鬥場麵相當眼熟。

    後世總喜歡給洪荒的神仙排名,對孔宣的描述一直都是聖人之下的第一人,五色神光哪怕是準提聖人都能暫時刷懵逼。

    但是……刷懵逼之後呢?

    準提聖人就大發神威,化成那個十八手二四頭的怪物,拆了腰間的絲絛也就是腰帶直接束住了孔宣的脖頸,加持寶杵對著孔宣身上一放,孔宣就被迫變成原形做了坐騎。

    至於是加持寶杵的效果,還是“不變迴去做老子坐騎信不信你分分鍾隕落”的威脅,更或者是那腰帶也是個寶物——這也不是胡說,太上老君的腰帶就是幌金繩,鬼知道準提菩薩的腰帶是個什麽玩意兒,有沒有限製法力或者卸人智商的特殊用法,總之……

    總之孔宣就是撲街了嘛。

    原著的慣性啊……哪怕薑子牙還沒有和殷商開始撕逼呢,孔宣和準提這麽一見麵就是互相刷來刷去,打的和原著都沒什麽區別……

    蘇湖心內吐槽,卻也緊張孔宣安危,右手直接摸上了自己後頸處,手一抬就把承影拔了出來,隨時準備拖延片刻,方便她和孔宣一起從容逃跑。

    且不論蘇湖幹了什麽,隻見準提與孔宣幾個迴合之後,已經相當按照劇本的,準提已經卸了絲絛,把絲絛扣到了孔宣頸下,加持寶杵也壓到了孔宣身上,蘇湖不敢再等,隻手上承影閃過一道無聲無色的劍光。

    和之前炫技一樣的豔紅色的光芒完全不一樣。

    如今被太乙真人的鐲子限製住了法力的蘇湖,已經沒那工夫去玩那麽多花哨的東西了,聲勢遠遠不如之前,當然,返璞歸真的無色劍光,相比於之前的花裏胡哨版,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語就是了。

    那道劍光巧之又巧地割斷了孔宣脖頸之上的絲絛,蘇湖迅速吼了一聲:“快走!”又是一道劍光朝著孔宣身上的加持寶杵而去。

    同時蘇湖幻術全開,一股狐狸特有的刺激性氣味也迅速噴薄散發,整片天地都被構建成了一片幻境。

    而完成了這一係列動作之後,右手手腕上突然傳出了一股幾乎要把她骨頭絞碎的痛楚。

    是那枚限製法力的鐲子,感覺到蘇湖強行動用了大量的法力,從而直接采取了懲罰措施。

    然而就現在

    這直接到了蘇湖極限的攻擊,其實對於準提道人來說,影響其實很一般——要蘇湖現在就能把加持寶杵打飛,那就太看不上準提聖人修煉百萬年的法力了。

    準提道人隻是感覺到手上有點麻。

    眼中是蘇湖構造的幻境——不得不說,金手指就是金手指。

    蘇湖構造出來的環境,和準提道人準備采取的措施一模一樣——蘇湖被打飛,準提用絲絛扣著孔宣,說了一句:“現原形吧道友。”然後孔宣就被迫變迴了孔雀原形。準提道人心滿意足地坐到了孔雀背上,然後才抬眼看著嘴角流血的蘇湖。

    幻境嘛,要是蘇湖直接構造出一個準提絕對不會進入的場所,那絕對準提會分分鍾反應過來是有人在搗鬼。

    但是趕巧和自己腦海裏麵覺得要出現的場景一樣,那即便這個幻境有點粗糙,人的腦子也會自覺把那些粗糙的地方腦補完全。

    所以,即便樹木有點僵硬,微風有點過於穩定,乃至於天上的雲都沒有半點變化,準提依舊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

    直到開口勸蘇湖去西方但是半晌蘇湖還沒有迴應,準提動了個法術之後蘇湖直接憑空消失,他這才發現又被這小丫頭擺了一道。

    破幻對他來說絕對是一抬手指即可的事情。

    但是當準提聖人破了蘇湖構建的這片天地的時候,蘇湖已經與孔宣雙雙跳入了那個不知道是啥的隧道之中。

    準提聖人眼裏也不見憤怒,隻悠悠擺了擺手,那隧道就合了起來,隨後準提一擺袖子,飛遁而去。

    天地間就留下了一句輕飄飄的帶有極度的不屑的話:“進去也好,反正早晚會哭著求貧道放你們出來的。”

    ======

    孔宣與蘇湖才跳入隧道,都因為因為光線的突然變化,眼前一黑。

    隻聽見嘩啦一聲,兩人似乎是踩到了一灘水。

    來不及觀察周邊的環境,兩人落地之後找迴了視覺,急忙照看了對方的身體,看到了大家都是全須全尾的沒受什麽缺胳膊少腿之類的傷害的時候,都鬆了一口氣。

    “沒受傷吧。”蘇湖想到原著裏麵孔宣被這麽來了一圈之後都不敢反抗乖乖做了坐騎,實在不確定孔宣是不是有什麽內在的傷害,便問出了聲。

    “內傷。”孔宣輕咳一聲,嘴角溢出血來,“那加持寶杵直接砸了我個正著。也虧得你動手動的快,不然準提手中法力一催,我會受多大傷害就

    不好說了……我也算是因禍得福,有個瓶頸過不去,看準提動手,終於也算是有了些想法。”

    他手中靈光閃動,給自己放了個治愈術,但看他依舊皺眉的模樣,便知道這個治愈術法其實沒有多大的作用,隻怕是依舊有一些法力限製,至於是這個地方的限製還是準提的法術殘留就很難說了。

    “能有點感觸也沒什麽不好,也算我還你的救命之恩。”蘇湖苦笑著,遞給孔宣一張帕子擦血,低頭打算打量一下這是個什麽地方。

    卻是在那一低頭之間,蘇湖突然驚叫出聲——

    他們根本踩的不是什麽水。

    是一種濃鬱到發黑的紅色,還帶有一股腥味。

    很明確是血。

    “別怕。”孔宣才打算把蘇湖拉自己身後繼續大男子地護著她,卻見蘇湖右手倒左手握住了手中的承影劍,眯起眼睛,突然轉身背對孔宣,一劍迎上。

    美人舞劍。

    真正的柔與力的結合。

    本來應該很美。

    但是金屬入肉的聲音在孔宣耳邊響成一片,這就很影響美感了。

    並且,孔宣覺得有哪裏不對。

    是了,金屬,入肉?

    金屬是承影這個很明確。

    問題是,肉,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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