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雲霆本來不想再參與摘野菜的活兒,誰知季青燕卻將兩個張牙舞爪的小家夥塞給了他……


    這次他們是在院子外麵道旁還有流水溝附近采摘菊蒿。


    此時正是繁盛生長期,不用全部摘幹淨,大家分散開隨意挑最嫩的摘了些。


    隻有雲林和季青燕還有小妹,雲揚和季青花沒有參與。


    村裏小閨女們又來送桃花瓣兒了,這次還有薔薇苞兒。


    雲霆一手抱一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書生扇在兩個小家夥手中拉來扯去,欲哭無淚。


    那是他裝斯文的道具呀……


    自然,小兄弟將扇子各搶了一半在手中晃來晃去。


    扇骨?太重不好玩兒,於是掉在地上打著誰的腳,他們也不關心。


    “哎,我這爺爺當得真是憋屈!”雲霆將小兄弟往季青燕身邊的地方一放,不爽地埋怨。


    “晚上賠你扇子,保證是京城的扇子。”季青燕扭頭一看也覺得好笑。


    雲霆點頭,這才放心地走開了。


    到不是他在意一把扇子,而是他輕裝簡從來到這山野之地,其實很多東西都沒有備用的。


    他這扇子是精鋼為骨錦紙為麵,現在扇麵沒了,扇骨還是要收起來的,等迴到京城找到扇坊重新定製扇麵。


    這種小地方,隻怕沒得買了。


    結果到了晚上,季青燕和雲林送宵夜上來時,就從空間拿了許多扇子出來,連女子團扇都有好多把……


    “……”雲霆白了季青燕一眼,默默從扇堆中挑了一把合手的文士扇。


    雲泉和雲飛也順手拿了一把,“刷”地一聲打開搖了搖。


    季青燕見他們選好了,就把剩下的扇子又收了起來。這些都是以前小夥伴們去京城遊玩迴來買的。


    當時買了許多禮物,都不能拿出來用,有一些實用的都混在和天下和胖老板送的禮物裏邊拿出來用了。


    這些就一直擱在空間庫房裏。


    這次從京城迴來,他們有買一些禮物,也有從空間拿一些儲存的出來混在一起。


    像扇子,大家都分了一把。


    隻是沒人像雲霆這邊隨身攜帶,有事沒事拿出來搖一搖罷了。


    畢竟雲霆出身富貴,這樣用扇子就像身上掛個玉佩一樣自然和風度翩翩。


    雲家兄弟就算想用也感覺不好意思,這是自小生長在農家天生的一種拘謹。


    其實小兄弟弄壞雲霆扇子時,季青燕是有機會阻止的,但她沒有,她就是故意的。


    現在雲霆用的扇子和家裏人一樣了,就不用區分身份高低啦。


    如果雲霆知道僅僅因為這樣莫名其妙的理由,他的扇子就得到了這樣的命運,隻怕要氣到吐氣。


    春夜還有些涼意,蓋著薄被卻能好睡,早起的露水未幹,微薄的晨霧隨著晨曦漸起而散去。


    院子外麵寬敞的地坪裏,練武的人多了幾個,隊伍也變得整齊起來。


    雲霆兄弟都是在軍隊裏帶過兵的,最擅長的當然就是教人訓練。


    但他們發現大家跑步的姿勢和氣息都很標準,也便跟著他們一起跑了兩圈,然後教他們雲家基本拳法。


    雲家的拳法是從軍隊裏提練出來的,有練下盤的也有應對格鬥的幾種套路,拳架練好了才會練槍。


    也因此這種拳法是雲家子弟的童子功,雲林兄弟自然也練過。


    不過他們生長在農家,自然沒有家族直係子弟練得那麽勤、那麽認真,拳架自然也就差了許多。


    但同樣的這幾年雲林學了季青燕的一些拳譜,也教給了兄弟們,與雲家拳相比並不差勁,不輸場子。


    最後雲霆兄弟教大家練了雲家拳,又轉過來找雲林學習新拳法。


    當然,興之所起,在早飯之前他們也開始練槍。


    沒有槍頭的槍。


    唿唿生威的槍法時而淩厲、時而靈動,像疾風突至、像和風流動,槍花怒綻,仿佛狂風肆虐,站在一旁圍觀的人都不自覺後退了兩步。


    ……


    接下來幾天,幾乎每天早晚都有練武,而白天不再上山摘木耳,也不再去挖野菜,卻要拿著小鋤頭開始鋤地了。


    季家二房那片地後來又繼續種棉花,院子裏仍然種著兩畦菜,不過是隔壁王家在種,季家大房隔著遠是不會為了摘個菜跑那麽遠的。


    季青燕正不會跑迴去種,雲家就座落在六十五畝地裏,種啥沒有?


    大片的葡萄園、大片的荷田,還有大片的果樹林,除此就是陸續輪著種的時蔬菜和糧食。


    此時麥子已經沉甸甸地就等著收割了,在那之前,當然是將菜地裏收整好,過幾天就能專門去收麥子了。


    拿慣槍的三位大叔堅持了三天就大唿受不了了。


    原來拿鋤頭比拿槍辛苦?


    一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讀書郎們都一臉納悶兒地看著三個武藝高強的大叔,不理解他們喊累是為啥。


    “練槍不是站崗,站崗執槍靜如山嶽、巍然不動,練槍動如脫兔、靈動迅猛,可是鋤地算啥?”


    “可不是,那麽枯燥的動作,還有那麽一大片地,低著頭看著地麵上那點兒草……”


    這次開口的卻是雲泉和雲飛兄弟。


    雲霆喝著葡萄酒無奈地想,原來農夫不是那麽好當的,還好累了迴家有飯吃,有酒喝。


    或許這就是農夫戀家的原因吧?


    “不是累,是無趣吧?”季青燕揭穿抱怨的人真正的心思。


    “有啥區別?”雲泉歪頭。


    “無趣當然累了。”雲飛喝了一口酒,撇嘴道。


    “鋤個地就嫌無趣,明天去捉魚不是更無趣?”季青燕攤手,“那可是下了水一站半天的,不信你問小的們。”


    說起捉魚,讀書郎們勁頭一下就來了,紛紛說起捉魚心得。


    隻不過他們越說,大叔就越是汗顏,仿佛被比下去了似的。


    “下水怎麽一樣,魚是活的,捉起來不是有趣多了。”雲泉強辯,雲飛連忙附和。


    季青燕聽了隻是笑笑,並沒有再說什麽。


    他們當年捉魚也好、鋤地也好,都是為了生存,為了賺錢改變生活。跟這幫豪門子弟跑來體驗生活一般的心態怎麽相同?


    第二天吃了早飯,大家就去找背簍背上,雖然如今年紀越來越大,卻不需要像以前那麽辛苦,因此還背的小背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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