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是貧僧師兄,真相如何,尚未知情。”定安大師向老侯爺行禮。


    老侯爺八十高齡,就算是定和大師也差著十歲有餘,何況是定安大師,因此在老侯爺麵前,他也要行禮問安,不敢自稱老衲。


    “定和大師?”老侯爺驚詫,沒想到那什麽鬼道人竟對大相國寺住持大師動手,有何目的?


    “太爺爺安心啦,定和大師的情況比雲霆大叔好多了,月底我再過來看看,說不定就提前好了。”


    季青燕見齋菜送上來了,連忙說道。美食當前,聊天有啥好聊的。


    見她這麽說,定安大師先就露出笑容。從季青燕的話裏他知道師兄會很快恢複,也就安心了許多。


    接下來定安大師親自招待,正月初一祭祖之後的第一頓飯,本應一家人團圓,今天卻因特殊情況,他們在大相國寺用餐。


    但是齋菜很好吃,季青燕和雲林原本就離家萬裏,也不在意。老侯爺夫婦活了一輩子什麽情況沒見過,自然也不介意。


    反倒是大年初一吃到有名的齋菜,滿心歡喜。


    享用完齋菜後,又喝到了定安大師用寺後積雪山泉水親自烹製的溫冬雨霧茶。


    此時春茶未出,冬茶鮮嫩,也是好茶。


    “老頭今天可是沾了燕兒丫頭的光了。”老侯爺放下茶杯感慨地笑道。


    “那就再沾一點好了。”季青燕哈哈一笑,突然拿出抹茶布丁,嫩悠悠地很賞心悅目,老侯爺想到那天的許多點心,已是目光發亮。


    老侯夫人已是滿臉喜色,充滿期待。


    這是天天上午做出來的,因為要來寺院,就想到寺院派抹茶,正好他們有抹茶味的布丁和蛋糕,布先先做出來。


    先前吃齋菜時,季青燕借口想帶些迴去吃,就光明正大收走了一些,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不過定安大師突然想到那天見過的幾個孩子,便有些了然,讓人多做了不少齋菜出來。


    不過通過這件事,季青燕便清楚,高僧能看見隱匿的小夥伴,卻沒發現她身上的須彌芥子。


    “原來抹茶還能做出這樣的點心,迴頭老衲也要試試。”定安大師一邊吃一邊目光閃亮地說道。


    季青燕聽了差點笑場,沒想到高僧也有這麽風趣的一麵,想到以後她要將抹茶甜點放入茶樓,但高僧肯定不能老往茶樓跑,便幹脆將簡易的製作方法告訴了他。


    沒想到她會將做法傳授,定安大師當即道謝,也不矯情。


    但製作抹茶布丁的原料有牛奶和奶油,這個也不能界定為葷,畢竟沒有殺生,也沒吃肉。何況牛還是草食動物呢。


    定安大師到也豁達,欣然記下了使用材料和比例,還說等下迴他們來時,要請他們嚐嚐自己做的布丁呢。


    大家相談勝歡,定安大師還領他們在寺裏逛了一圈,看了幾處風景勝地,也都是風水寶地,最後還親自送出山門。


    上了馬車之後,季青燕才細細解釋了一下向陽塔的事情,然後拿出一萬兩銀票晃了晃:“今天賺的。”


    老侯爺卻瞪了眼,半天才吭出一句:“我怎麽覺得這張銀票眼熟呢。”


    “哈?”季青燕不明所以。


    “哈哈哈……”趕車的雲泉已大笑起來,解釋道,“爺爺剛捐了一萬兩香油錢。”


    “……”季青燕傻眼。


    “難怪定安大師一開始那麽大方,在我又賣桃核三萬兩時,就要分期了呢。原來他算準的今天香油錢呀。”


    季青燕哭笑不得。


    “丫頭,那些真的是桃核呀?這桃子也不是稀奇之物,為何桃核到你手中就這麽厲害?還能與符同價?”


    老侯爺的注意力卻轉到了幾筐桃核就賣了三萬兩的事情上,什麽生意這麽好賺。


    “值錢的不是桃核,而是製它的騰蛇之力,正是這股力量能驅除邪穢,不然桃核還是桃核,村子裏樹上長的,人人摘得,沒什麽兩樣。”


    季青燕解釋,老侯爺恍然,知道是這丫頭的小夥伴的力量,也就不再說什麽了。再問下去都是人家天師的事了。


    迴到京城時街道有些冷靜,他們是從東門進城,一直轉向南街時才稍見繁華,原來大年初一也是有許多人出來逛街的。


    一般吃過正午飯就會出門閑逛或會友了,但走親戚還要等到初二,先迴娘家,到了初三、四才會請人到家裏聚會,或者去別人家拜訪。


    也因此,酒樓生意雖然不太好,但隻要開著,就總有生意。而大部分酒樓、茶樓都是放假的。


    和天下趕在年新開張,這時候自然不會放假。但也是初一下午才開,剛好招待這時候出來的客人。


    城西那一溜兒已屬於雲家的三家店鋪,鬧鬼到除夕時的茶樓和客棧,都被雲家派人做了打掃、放了鞭炮、貼了門神。


    一直到下午陽氣漸收時,才重新關好門窗。


    所有看見的人都清楚雲家這麽做的意圖,隻不過大年初一沒人願意議論此事,覺得不吉利。


    馬車直入軍侯府,一直到二門外才停下。


    進了二門分道時,老侯夫人找季青燕討要山楂醬,大過年的肯定吃得多,怕積食。


    季青燕立刻拿了一罐出來給她,還有一罐蘋果醬,可以開胃。


    老太太歡天喜地迴去了,季青燕同雲林往雲霆的小院走去,老侯爺立刻攔住笑道:“這都到家了,把倆小子放出來吧。”


    季青燕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把兒子放了出來。兩個小家夥正在吃草莓蛋糕,出來就糊了老侯爺一臉,可把老頭樂到了,也不嫌棄。


    季青燕又拿了童車出來,就不管這一老兩小三個頑童了。


    小夥伴們在大相國寺都沒有露麵,迴來後就自行出來逛花園去了。


    季青燕和雲林一路閑逛迴到小院裏,卻發現雲霆在歎氣。


    他們好奇地找過去,就看見雲霆穿著新衣坐在廳上,正在發呆,廳上堆滿了各種禮物。


    今天負責暗衛的兄弟並沒有在廳上陪他。


    “有給你帶齋菜迴來喲,要不要嚐嚐?”季青燕有些同情大過年卻不能出門的大叔,就算收到的新年禮物再多,也難以開心吧。


    “你們去大相國寺啦?我不能去嗎?”雲霆轉動目光,幽幽地看著季青燕和雲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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