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孩子們似乎得了家裏叮囑,都隻衝過去撿了一個紙包就走開了,並沒有可勁兒撿,將機會留給別人。


    少年們站在遠處,等小少年們撿到走開了,才走過去將剩下的撿起來。


    兩百多個糖果紙包,一人撿一個也沒有多餘落下的。但也見證了村裏民風淳樸、家風純良。


    季青磊吃的是小妹分給他的一塊糖,看了會兒熱鬧才迴家,就把他那份拿給兩個姐姐了。


    季青燕吃了一塊就不吃了,留著給弟妹們,見弟妹們互相推讓並不爭食,感動之餘便問道:“今年過年咱們自己做些糖出來,你們想吃什麽樣的糖?”


    “噢!”小妹一聽立刻就歡唿起來,之後才看看姐姐又看看哥哥,小臉上盡是茫然的表情。什麽樣的糖?可不就是吃到嘴裏甜絲絲的這種?


    “大姐,等天氣好些我們再去趟山裏吧,興許能找到山楂呢,就像上次找桂花那樣,說不定在哪裏就找到了。”


    季青磊卻一臉期待地說道:“要是能找到,做成糖葫蘆就好了。”


    原來他想吃糖葫蘆,季青燕一陣心疼,在她空間裏,山楂真是多得不要不要的,在外麵卻被別人摘光了。


    “不用那麽麻煩,下迴胖大叔過來,我問問他有沒有存貨給我們一點兒。”季青燕心裏開始盤算,趁哪次去鎮上的機會,帶些糖葫蘆迴來。


    雖然胖老板大量收購山楂做山楂醬,但並沒有去阻攔賣糖葫蘆的人生意,隻不過以往不值錢的山楂變得值錢了,有些做糖葫蘆的人都願意把摘來的山楂賣給他。


    胖老板自家夥計不夠用,直接找山腳下的村子去收,多的是人幫他來摘。山上不值錢的東西摘來就論斤來稱,比曬木耳還劃得來呢。


    當然,摘山楂時若遇到木耳,自然也沒人願意放過的。因此附近的村子就不小心把桃花坳這邊的都摘光了。


    當然大家心知肚明,既然沒看見桃花坳的人上山,那就當作人家不摘,人家不摘又哪能不準別人摘?


    本來就是山野之物,並不真正屬於誰家。


    上次進過山後,季青燕就明白山裏不可能還有山楂了,但她不會去拒絕弟弟的心願,隻是不知下迴胖老板來時又是哪天,他可是還要去巡鋪的。


    中午雲林迴來,季青燕就把這事跟他說了。


    “這個不難,下月集日那天咱們去集上逛逛,路上就把山楂拿一擔出來,到鎮上逛一圈迴來,就說遇到別村的人要去集上賣山楂,咱們買下來了。”


    雲林知道季青燕有許多山楂收在放了冰塊的倉庫裏,隻是不便拿出來罷了。這種天氣就算拿出來涼涼的,別人也發現不了。


    季青燕一聽有理,隻要路上沒別人就行,若是……


    “那就別讓人知道咱們上集的事,那天一早偷偷去。”季青燕立刻說道。


    雲林點頭,兩人已能心意相通,哪能不明白她在擔心什麽。


    這個月的最後一個今日就是今天,下月第一個集日還有十天。


    而這十天裏,雲林是要和大家一起快些把他的新屋建起來的,就等過兩天再把建村塾的那些人請過來,幾十個人幹活還是快的,工具裝備都直接從村塾那邊搬過來,方便。


    然而才過兩天,到了冬月初二這天中午,天空卻下起了雪鉛子,嚇得大家趕緊集中把村塾屋梁上的黑瓦都抓緊蓋起來。


    裝門窗的、刷牆、砌炕的,都是一陣忙碌。雲林這邊的地基已經挖出來了,正在砌牆,看著這天色心裏還是擔憂的。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可這天色都陰沉好幾天了,隻怕會是一場大雪,若地麵被雪覆蓋,又如何接著砌牆?


    還好季青燕要求買的是青火磚,不是泥壞磚,更能防潮一點。


    季青燕在院子裏收盤箕,抬頭看這天色不禁想,這個秋天都沒下雨,冬天的雪到來得快,不如今夜作法驅雲,把雪期延後一下?


    夜裏她把剛洗完腳的弟妹們往炕上趕,讓他們窩在被子裏暖和一些,她端了水盆去倒水,剛走出屋子突然心底猛顫,目光倏地亮了起來,擱下盆子就往院子前方走。


    家裏隻有屋裏點了一盞油燈,弟妹們都窩在炕上聊天,院子裏一片漆黑,她抬頭看向暗沉的天空,雖然還在落雪但她神情卻很激動。


    沒多久就看見天空風雲湧動,熟悉的氣息仿佛要將她的心房溢滿。頃刻間濃霧落向院子,濃得看不清事物。


    “小燕燕!”小玄率先跳下騰蛇背朝季青燕衝過來。


    季青燕張臂抱住他,目光卻疑惑地看向後麵,小白已化為人形,但躺在地上直喘氣,並沒有第一時間跑過來,若在以往,應該是小白衝在前麵、小玄跟在後麵才對。


    而朱朱向來也是不落後的,今天卻沒有第一時間衝過來,還有小雨的氣息幾乎不見。


    “小燕燕,天天受傷了,小雨……不記得了……”季青燕拉著小玄向前走去,小玄緩過情緒立刻解釋起來。


    “誰傷的天天?”季青燕心中一凝,加快了腳步,目光掃過天天,見他氣息有些弱但人還算有精神,站在那兒苦笑不知如何解釋。


    “小雨沒有變身?”季青燕看著被朱朱抓在手中的一隻小小河童,不由訝然,“朱朱這是怎麽了?”


    朱朱的情緒很激動,卻是生氣又委屈的氣息混雜著,見季青燕走過來眼淚便吧噠、吧噠地落下來。


    天空的雪花綿密起來,似乎還夾著雨絲落下。


    季青燕抬起兩手一邊摸摸朱朱的頭、一邊摸摸河童,卻見河童身子縮了一下,本就低著的頭垂得更低了,如果不是被抓著,恐怕會縮成一團。


    “先迴去再說。”季青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看眼前情況絕對不是小事,立刻揮手將大家都掃入空間裏。


    她轉身拾起水盆把水倒了,拿去廚房收拾了一下,確定灶膛裏火種被灰捂著之後,這才進了空間裏。


    就看見大家都在花園裏,河童嗚嗚在哭著,天空一片冷雨落下,朱朱怒瞪著她,卻也沒有打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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