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販無緣無故被偷了一串冰糖葫蘆,現在又被踢了一腳,捶著胸口大哭大叫:“來人啊,快來看看啊,這個少年偷東西,還打人啊,快來人啊,他家有沒有大人啊!”“聒噪得很!”賀九卿不高興了,連眉毛都豎了起來,魂千立馬便知他的意思,隨手一抽長劍抵在小販的喉嚨,笑著問他:“我就是他家大人,你還有什麽遺言麽?”小販語氣一噎,臉色驟然蒼白,連聲音都顫了:“少俠饒命啊,少俠,小人上有八十多歲的老母,下有七歲的女兒,小人不能死啊!”魂千道:“沒人要你的狗命,但是你惹我家表弟不開心了,你說這怎麽辦?”小販都快哭了:“可是,可是他先偷了我的糖葫蘆。”“偷?”魂千眸色一厲,劍尖往前一傾,劃出一道血口,“不好意思,我耳朵不太好,你再說一遍?”“不不不,是拿,是拿!”“是偷是拿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表弟不高興了,你要怎麽賠?”頓了頓,魂千又笑:“磕頭罷,我表弟心最軟了,你磕幾個頭,也許他就饒了你。”小販一聽,當即就跪下來,“咚咚咚”的連磕幾下,把頭都撞破了,連聲求饒。賀九卿這才漸漸緩和了臉色,笑著道:“表哥,你快看啊,這個人也太好笑了罷,看起來又蠢又可憐啊,我們走吧,晚上一起去遊湖,我新尋到了一個好去處……”待兩人走遠了,圍觀的百姓還在對著他們指指點點,人群中不知何時混進來一道白影兒。全身上下雪白幹淨,與周圍的雜亂顯得格格不入。“這個是我賠給你的,快起來罷。”華笙的聲音特別輕,自袖中掏出一枚金葉子遞了過去。目光卻一直凝視著漸遠的那道身影。至了晚間,魂千突然說還有點事情要處理,需要趕緊迴魔界,隻好讓賀九卿先玩。不知道從哪個門派抓了好幾個女修過來,換了身漂亮衣服就塞進畫舫裏,以供賀九卿調戲取樂。他往往並不同任何人共赴巫山,但尤其愛將對方挑弄到崩潰大哭。作案的手法多種多樣,全看他的心情。就比如說現在,他想聽女修唱《太平歌詞》,誰如果不唱,就用劍尖將其身上所穿衣服,一劍一劍劃開,如果還不唱,就用刀子劃臉,都這樣了還是不唱,直接割了舌頭。一群年輕貌美的女修嚇得瑟瑟發抖,跪在一起互相抱著,有幾個幾乎是嚇哭了,可又不敢哭得太大聲。因為隻要惹了賀九卿不高興,她們就都得死。“快唱,不唱的話,等我表哥來了,把你們賣到最下賤的勾欄院裏,扒光衣服,讓所有男人幹你們。”他現如今說這種話,根本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甚至覺得本該如此,隨手掐住一個女修的脖頸,往美人榻上一按,語氣冰冷。“為什麽不唱?”這個女修嚇得哇哇大哭,淚眼婆娑道:“我不會啊,我不會唱,我就是一個外門弟子,我什麽都不知道,求求你,放了我吧。”賀九卿怒氣反增不減,磨著後槽牙笑了笑:“不會唱,那你學啊,我教你啊!”他自顧自地唱了兩句,立馬催促女修學,可這女修生得漂亮是漂亮,可唱得難聽至極。唱了兩句就不唱了,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求你饒了我們吧,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求求你了,求你。”賀九卿有點百無聊賴,總覺得缺了點什麽,無端覺得意趣闌珊。揮手讓所有人下去,這才半臥在榻上喝酒。半寸衣角都曳在地麵,衣領鬆鬆垮垮的,似乎一拽就要掉了。忽然,不知道哪裏吹來的一陣香風,垂在房梁上的絲帶飄落下來,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臉上。耳邊傳來清脆的風鈴響,有一瞬間讓他覺得又迴到了華南。但是師尊早就不要他了。恍恍惚惚,似乎是有什麽人進來了,賀九卿倦怠得很,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以為是魂千,遂笑著撒嬌:“表哥,這些女修太笨了,笨得像豬。唱得什麽小曲啊,難聽死了,表哥給我唱罷,好不好?”沒人應他聲,賀九卿狐疑,一把扯下絲帶坐了起來,待看清眼前之人是誰後,先是滿臉震驚,隨即勃然大怒,一腳踹了過去,怒罵:“誰準你進來的?滾出去!”華笙隨手一撥,就將這條放肆的腿撥到了一邊,賀九卿立馬覺得整條腿都麻了起來,用手撐著往後麵移動。“哪裏來的香風啊,居然把蘅曦君吹來了。怎麽著,你也要殺我?”“你變了很多。”賀九卿愣了愣,隨即笑道:“臥槽,見麵第一句就跟我說這個?沒別的可說了是嗎?”華笙默然,站得很直,居高臨下地望著賀九卿,幾乎有那麽一瞬間,以為看見了師風語。兩個人生得太像了,讓人覺得他們似乎是對兄弟。須臾,才道:“跟本座迴華南。”賀九卿問:“做什麽去?”“受罰。”“受什麽罰?我又沒錯!”賀九卿惱了,酒喝得太多,臉上都染著一層誘人的紅色,似乎覺得有點熱,又將衣領往下拽了拽。他的眼睛很大,微微向上翹著,平時給人的感覺很愛笑,可隻要眼眶一紅,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風情。也不知道是周圍太安靜了,還是今晚的月色太濃,華笙迎著月光看他,居然覺得他看起來隨時都要哭出來,眼尾紅紅的。略不自然地偏過臉去,華笙又道:“隻要你跟本座迴去,本座會對你從輕處置。”賀九卿道:“如何從輕啊,不過就是從死無全屍,從輕到半死不活。這有什麽用,受了你的罰,我就是廢人一個了。我不幹。”他已經起了身,衣衫很長,拖在地上顯得人非常的清瘦,赤著腳踩在地板上,走路搖搖晃晃的。“既是名門正派,肯定不會搞背後偷襲。我今日酒喝多了,不同你打,來日再約。”華笙轉身,伸手一攥他的手腕,誰曾想賀九卿膽敢躲閃,指尖就勾住了衣衫,眼前一白,一具白|花花的身體就顯現在月光下。賀九卿足足愣了有半刻鍾,這才問道:“你脫我衣服做甚?名門正派之士還脫人衣服?”“你穿上!”華笙神色一變,立馬偏轉過臉去,語氣有些氣急敗壞,“快穿上!”“又不是沒見過,裝什麽裝?你以前給我洗澡的時候,我身上哪個地方,你沒有看過?”賀九卿語氣嘲弄,彎腰把衣服撿起來,慢條斯理地穿好,“哎呀,今時不同往日了啊,以前一見你麵,我就要跪下,現在可真好,見麵了還能罵你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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