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九卿眼觀鼻鼻觀心, 忽然踮起腳尖親了華笙一下, 接著道:“這麽跟師尊解釋, 行麽?”“不行。”華笙現在就會拒絕人,並且低垂著眸望著他,頭發一絲不苟地束起來, 低笑中美色橫生,十足撩人。他收迴手,搖頭道:“再來。”再來?賀九卿眨了眨眼睛, 心想,這裏可不是在外頭,想怎麽來就怎麽來。這裏可是華南山,列祖列宗都在天上看著呢!若是在此行些大逆不道之事, 那才是真正的欺師滅祖。若是被楚衛或者是其他人看見了,那可不得了了。滿修真界都該罵開了,痛斥他不知廉恥膽大妄為,居然連師尊都敢勾引。彼時,楚衛不把他大卸八塊,拿去喂狗,恐怕都難解心頭之恨。搞不好還會狂拍桌子,吐血三鬥。不過,那又怎麽樣?師尊說再來,那就再來。“師尊,我發現你現在對我還挺主動的,以前你都是一腳把我踹多遠,讓我滾蛋來著。現在對我溫柔,我有點不太習慣。”抬眸羞答答地瞥著華笙,故意裝作一副含羞帶怯地樣子,賀九卿絞著一縷頭發,笑著道:“師尊也真是,若是被人抓到咱們偷/情,師尊定要護我,莫讓師伯把我抓了去,否則我那才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何為偷/情?你我乃是道侶,一日為道侶,終生為道侶。我自然護你。”華笙頓了頓,想起先前楚衛所言,頗為頭痛。若從私心上來說,師風語自願同夢漓冥婚,再好不過。日後約莫會常年待在上師府,不問俗事,自然不會再跟小九糾纏不清。可若論旁的,華笙並不想在這種事情上瞞著小九,否則以小九的脾氣,若是從旁人的口中得知,屆時不知道要發多大的火。哄是能哄,但會傷了小九的心。於是華笙沉默片刻,才低聲道:“師風語他……”“噓,我們不要提他。”一提他,兩個人就要吵架,索性就不提,賀九卿上前一步,環住華笙的腰肢,將臉埋他懷裏,哼哼唧唧道:“師尊,我早就說過。我同二哥真的沒什麽的。師尊不喜歡我提他,我以後就再也不提他了。我都想清楚了,師忘昔那麽寵愛師風語,定然是不肯讓他毀了一輩子的,親事十有八/九要黃,我連自己都顧不上,操那份嫌心做什麽。屆時又不會有人感激我,還會覺得我多事。我何必去討那個啞巴虧吃。”華笙沉默片刻,似乎在考究他話裏的真實性,許久,胸膛處微微一顫,啞著聲問:“果真?”“果真。”他同師風語到底是不同的,師忘昔那麽疼寵弟弟,即使外界傳聞那麽難聽,若是換了旁人家的子弟,早就被打斷腿了。偏偏師風語什麽事都沒有,被關禁閉,也是變相地保護。當然,如果換成了是賀九卿,估計師忘昔能一腳把他踹下千縱山,並且從族譜上除名。他忽然想起,許念從前貌似也是仙門的臥底,並且他這個臥底身份還是一脈相傳的。隻不過不知許念年輕時,到底是在誰的身邊當臥底了。不過唯一一點可以確定的是,許念當初也在華南生活過許多年。可後來怎麽就能被師陌寒玷/汙,離開了華南之後,為何去了溫城。當年為何又非讓許念死了不可。畢竟許念當時已經脫離了魔族,同沐家那位家主在一起了。死都死了,連溫城都被仙門屠了,這就大有可疑了。有些事情還是要搞清楚才行,不能稀裏糊塗地活著。賀九卿想了想,拉著華笙坐下,殷勤地替他奉茶,然後單手托腮,笑眯眯地問道:“師尊,我且問你,溫城你知道吧?我聽旁人說,當年是被仙門的人屠了,所以才有了那個死人坑。師尊,我就搞不明白了,仙門做事,不是一向光明磊落麽?為什麽好端端的要屠城?當年,華南的弟子也在麽?”華笙瞥他一眼:“你打聽這個作甚?”“我就是好奇,按理說,這種事情應該被廣為流傳,為什麽仙門還要隱瞞此事?難不成有什麽隱情?”華笙略一思忖,道:“我所知也不多,當年我在閉關,也並未接掌門之位。一切事宜都由你師伯打理。這事的確是仙門做得過火,顧此無人敢輕易提起。知道太多,對你沒甚麽好處。”“師尊的意思是說,這事師伯全程參與了?”賀九卿心尖一顫,像是有什麽力量驅使著他必須問下去,於是,緩了口氣,勉強笑道:“師尊,你就同我講講唄?求求你了,師尊。小九第一次這麽好學,你都不跟我講講華南的曆史麽?講講嘛。”華笙被他纏得沒有半點法子,許久,才歎了口氣,無奈道:“真是怕了你的。當年你師伯到了收徒的年紀,顧此,滿修真界的少男少女前來拜師。其中有一少年資質最為突出,生得極為機靈,一路過關斬將,很得你師伯的親眼。遂收之為徒,可後來才知,這少年竟然是個女兒身。”“這人就是魔族的公主許念麽?”“是,但是初時,你師伯和我並不知。那會兒,你師伯知曉她是女兒身後,並沒有責罰她,反而盡心盡力地教她劍法,功法,待她極好。”賀九卿嗤笑,毫不客氣地嘲諷道:“待她極好,所以日後帶人圍剿了她,將她生生逼死在鳳凰台上?還派人去攻打她的家族,這樣也叫極好?簡直可笑!師伯這種好,給我都不要!”“小九!”華笙語氣有些嚴厲,蹙眉道:“不許沒有規矩,那是你師伯,你也敢如此放肆?誰教你的?”他伸手拂開賀九卿的手,將將要起身,結果衣袖一沉,垂眸一瞥,就見小九眼眶紅紅地拉著他,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即使心裏有再大的火氣,登時也煙消雲散。“你做什麽?”“師尊,你接著說嘛,哪有隻說一半的?”賀九卿將人重新拉坐下來,抱著他的胳膊,為了防止人走,又將腿往他身上翹。“把腿放好。”“放得挺好的!”華笙瞥他一眼,推了推,沒推動。索性就順著他的意思,又接著道:“你師伯當年沒有現在這麽嚴厲,當真對許念極好。遠比現在待夢桓要好。出山遊曆帶著她,去參加宴會也帶著她,即使是出去降妖伏魔,也把她帶在身邊。後來……許念偷了華南的布陣法圖,傳信給魔族,被你師伯當場撞見。你師伯並沒有殺她。”“所以,師伯為何不當場殺了她,還要放她在溫城過了幾年?既然當場不殺她,為何事後還要再去尋她?”賀九卿疑惑不解。華笙道:“你且聽我說完,當時事發突然,你師伯初時並不肯信。後來證據確鑿才怒不可遏起來。當我去時,你師伯已經廢了許念的根基,之後便放任她離去了。我想,你師伯應該在她身上付出了極多的心血,以至於得知她的身份後,也不肯要她的命。甚至可以說……應該是愛上了。”“後來,師伯怎麽想心裏都不是滋味。怎麽想都覺得愧對華南的列祖列宗,得知許念藏身在溫城,還同個野男人廝混,居然連孩子都有了,所以起了清理門戶的念頭,可對?”賀九卿猛然拍案而起,自己也不知道為了什麽,聽到這種話要這般生氣,他一腔的怒氣沒法發作,隻好對著旁邊的華笙道:“你們當人師父的,為何這般薄情寡義?她一個女流之輩,沒有家族在後麵撐腰,根基都被人毀了,憑什麽還要這麽逼她?你們仙門居然還屠城,厲害啊,好厲害啊,我真佩服死了!”“小九!”華笙也拍案而起,沉聲道:“你好端端的發什麽瘋?這同你有什麽關係?”他語氣微微一凝,“你怎麽知道,她還有個孩子?”賀九卿瞬間啞然,嘴唇張了張,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就聽華笙道:“這事也是後來我們才知道的,你是如何知曉的?”“我聽旁人說的!”賀九卿迅速反應過來,拍著書案道:“師尊,你說師伯待許念那麽好,都能把她逼到那個份上。那我呢?師尊待我也沒有無微不至,日後被人發覺我們之間的私情,師尊是不是也要效仿師伯,廢了我的根基,對我趕盡殺絕?是不是?”華笙也起了怒氣,嚴肅道:“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麽麽?你不是許念,我也不是楚衛,你怎知我會那般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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