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近些日子,言檀好像突然之間就在意起自己那些個電子產品了,平時不論誰發來的新消息她都一律視為手機營業廳發來的催費短信視若無睹,讓它們默默地堆積成山並最後被患有嚴重強迫症的舒苡池清理掉。同時也因為這個習慣害她錯過了無數舒苡池發來的短信,平白挨過不知道多少個大白眼。


    可是最近幾天隻要言檀聽到有人發來了新信息的提醒,她就立刻緊張兮兮打開去看,即使手頭上正忙著什麽事情也會先放下看完短信之後再做。手機也從隨意往沙發上或是茶幾上一丟變成了緊緊放在自己身邊,活像是一夜之間受了刺激蛻變成了手機奴。如此明顯的變化讓平日一心隻讀小色彩書的舒苡池都察覺了。


    發這樣的神經一次兩次沒什麽,可連續幾天頻頻出現這種情況就讓舒苡池非常不解了。她也旁敲側擊的問過幾次,可得到來自於言檀的答案卻無一例外的‘是小說網站編輯發來的短信,她說我最近一部新書被一個專攻同誌的影視公司給購買了,有意向出品微電影,所以這一段一直在跟我們討論這方麵的事情,對我來說算是比較重要吧。怎麽了嗎?’


    每每都得到如是的答案和言檀愈發溫柔體貼的安慰,讓舒苡池最終也無可奈何,隻能帶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對這件事情和言檀的反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舒苡池一直覺得如果兩人不將這個事情說開,它便會長久如此的懸著了,直到某天她去冰箱拿茶飲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言檀做飯時放置在客廳餐桌邊的手機上一條剛發來的未讀信息時,她的這個想法才徹底破滅,粉碎後偏向的卻是更加不好的惡劣方向。


    言檀的手機機型屬於設置了自動顯示未讀信息全部內容,所以即使是抱著‘隻瞥一眼就立刻當做沒看見’心態的舒苡池,僅一眼也完整的看到了這條未讀信息的內容。同時,也因為看到了這一眼,就讓舒苡池頓時一陣氣鬱,幾乎瞬間紅了眼圈。


    【親愛的,我上午就到機場了,四點來老地方找我吧。愛你哦。】


    不管什麽時候什麽場合舒苡池都無條件的相信言檀所說的話句句屬實,她根本不願意在交往這麽久還做不到對對方的信任,但是...如果按照言檀的說法是和編輯討論書的走向,那麽編輯總不會專程飛到這裏吧?就算事關重大有必要飛到這裏跟言檀來個麵議,那也總不用談個正事還又‘老地方見’又‘愛你’吧?!你們是朋友見麵還是老情人敘舊啊?!啊?!


    舒苡池有小情緒了,舒苡池委屈但是舒苡池不說。她並沒有打開短信迴複一些過激的內容,也沒有拿著手機衝去質問廚房裏正在給可樂雞翅收汁的言檀一些歸根究底的問題,而是直接拎著茶飲踱步迴了沙發,看著原封不動放在飯桌邊的手機經過三十秒自動鎖屏,一切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得。


    許是因為她對言檀托付了過度的超出稀疏平常幅度的信任,當看到這個信息的一瞬間,舒苡池並沒有足以想要大聲宣泄出去的怒火,倒不如說在她心中比起頓生的憤怒更多的是不安與疑惑。她在等待,等待言檀親自告訴自己。


    但有的時候生活本身就像是為了打破你僅有的期望而存在似得,在午飯結束時言檀提出了自己等下要外出參加一個本市編輯舉行的作者見麵會,大概晚飯時迴家。聽完她的話‘冷漠’兩個字幾乎通過空氣烙印直接深深刻進了舒苡池的麵孔。


    “怎麽了?這麽不高興?”


    注意到舒苡池的臉上滿是不容忽視的不悅,言檀連忙問道。自上次接到秦羽橙求救短信之後,這還是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再見到這種難以形容的複雜表情。“是你今天下午原本有什麽安排嗎?要不我推掉那個見麵會陪你吧?”


    原本坐在餐桌對麵的言檀起身挪到舒苡池身邊,麵上全是關切的神情,一副萬物老婆最大如果老婆不喜歡我就不去了的樣子。


    如果放在舒苡池沒有發覺這段時間裏言檀發生的所有變化之前,她或許還會在心中默默大喊幾聲‘窩老婆真是太可愛辣!’繼而立刻大手一揮準許言檀去參加任何活動並附贈一個甜蜜麽麽噠。可自從她看到那條稱唿親昵的短信之後,再見到言檀這幅言聽計從的模樣,舒苡池總覺得心裏五味雜陳,就好像...她早已摸透熟知了自己的種種脾氣,才會刻意為之。


    舒苡池覺的自己心裏更加悶得慌了,隻有盡力仰頭才能阻止淚腺發揮作用。從心底泛濫出的負麵思維止不住的腐蝕著她的全身心,壓根管轄不住。


    她故作冷靜的擺弄著電視機遙控器,將電視頻道鎖定在少兒頻道,讓播的正熱鬧的卡通片聲充斥了整個客廳。“沒有啊,我隻是昨天沒睡好有點焦躁而已,今晚早點睡就好了。而且我約好了下午要去找楓墨她們去逛街來著,哪裏有什麽安排。你就放心的去參加見麵會吧。”


    好歹說服了言檀安心出門後,舒苡池就一臉嚴肅的坐在沙發上。她現在非常需要幾個人來在心靈上開導一下自己;平衡一下腹中泛濫的黑水;壓製住想要拿起菜刀衝出去砍死那個稱唿自家小媳婦為‘親愛的’的妖豔賤貨的想法。而思來想去自家表妹不就正巧是這方麵的人才嗎?於是舒苡池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姐姐有難你支援的中華民族尊老愛幼的良好傳統美德一把掏出手機幾發電話奪命連環call召喚,將剛剛成功見了父母正陷入如同蜜月般的舒楓墨小兩口喊到了家裏來,幫自己來個免費心理疏導以及如何不留痕跡的殺人滅跡諮詢(微笑)。


    “你為什麽覺得我會不留痕跡的殺人滅跡哦!!我隻是一個普通天真善良無比的小姐姐啊!就算我死過一次我也沒有結交過什麽可以做到這些事情的鬼朋友哦!!”秦羽橙欲哭無淚的攤攤手,對於舒苡池這種自己剛坐到沙發上她就跳起來一把抓住舒楓墨眼冒綠光詢問如何委婉解決妻妻之間的矛盾;而後一迴身抓住自己後眼冒綠光的詢問如何快速有效不留後患與後遺症的殺人滅跡的行為非常的不滿。


    於是她毫不留情的運用了拋棄瘦迴一百斤以下的信念,掃蕩了舒苡池家大半袋堅果的主動技能來表達自己的不滿。當然,其中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為不想讓自己的嘴閑著...


    “你的意思是近些日子來有個人總是各種花式糾纏言姐姐。而且言姐姐剛剛也真的找借口去見她了?”


    “是啊...”舒苡池歎了口氣。


    如果身邊一個朋友來問自己某天發現自己女票一直跟另一個女人發一些很可疑內容的短信,甚至還對自己撒謊以換取去見那個人,自己要怎麽做的話,舒苡池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迴答:“當然是甩了她啊!不分手難道還留著過年嗎?!”可現如今自己遭遇到這個問題時,第一個想法卻是替言檀找借口,再不濟居然是neng死那個發短信的人,而非怒斥言檀的所作所為,甚至連絲毫想要找言檀問清楚的想法都沒有...


    看現在的場景如此的悲痛,秦羽橙覺得自己還是把“看看你倆到底誰是老婆控”這種非常不合時宜不識時務的問題伴隨著嚼碎的榛子一起咽進肚子裏好了。免得等會被這個年齡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輩分倒是比自己大一個圈的老女人用‘不幫我毀屍滅跡就算連還在這兒嘲諷我是受?!’等理由丟進水池裏活活淹死...


    “誒...沒想到,我居然會淪落到因為這種破事愁得不行的地步...”舒苡池一臉悲情的倒進舒楓墨懷裏,看到秦羽橙一瞬間參悟了怎樣殺人滅跡的不爽眼神後連忙一個機靈從舒楓墨身上起來乖乖坐好。


    “既然這麽在意,要不等言姐姐迴來之後去問一問她?萬一這裏麵有什麽誤解呢?”舒楓墨看著自家表姐一臉苦悶連忙嚴肅的說。雖然舒苡池在各個地方曾給過自己和秦羽橙大量幫助自己現在這樣想或許有些不道德但是...舒楓墨現在真的很想在她的頭上手動p一雙狗狗的耳朵,然後看著那雙狗狗耳朵隨著舒苡池低落的神情也耷拉下去,對對對尾巴也不能忘記!


    舒楓墨對於自己拋棄親愛的表姐於不顧隻管自己腦補的惡劣行為陷入了長達三秒鍾的愧疚...


    “我想等她自己跟我說。”


    從始至終,舒苡池的想法都沒有改變過。隻因為剛開始交往之初,兩人曾有過‘不欺瞞對方任何事情’的約定,所以她還在等待言檀履行這個承諾。不論事情的真與假、好與壞,她都希望從言檀的嘴裏說出來。


    如果是她親口告訴自己的話,即使是讓自己絕望到放棄的答案,她也會裝作欣然接受的樣子。至少表麵看起來不會如此狼狽,攤開來說其實就是永遠保留著一絲僥幸。


    有的時候連舒楓墨都弄不明白自己表姐的心思,既然一開始就決定好了要堅持她的想法不做任何改變,又為何要把自己以名為‘給出建議’的原因叫過來?她準備問出口,可看到舒苡池遠遠放空的眼神之後就止住了,她的話許隻是一個幌子,真正需要的,隻是一個默默支持自己決定、能給與安全感的支柱罷了...


    “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舒苡池的心思也變得開始兜圈子了,一副別人都猜不到的樣子,其實不論怎麽看,都隻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罷了。


    “我知道了,反正你在家呆著也沒事,要不跟我們去看電影?聽說最近有上映不錯的電影。”舒楓墨提議,既然舒苡池有耐心去等,自己自然是會站在她的角度去支持她,現在所能做到的,隻是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不會在一件事情上鑽牛角尖致死就對了。


    還沒等舒苡池答應,門外忽的響起一陣很重並附有節奏的敲門聲。


    “你約了朋友嗎?”舒楓墨問,舒苡池一臉茫然。“並沒有啊?”尋求安慰的話隻需要自家親愛貼心的小表妹和雖然沒有正麵影響但是大概有些安全感的妹夫就夠了啊,哪裏還需要叫別人。她起身去貓眼查看。


    隻見門外站著的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並不算大,仔細斟酌也隻能權衡在十□□歲左右的女孩。她穿著不太適合現在季節的吊帶裙,看起來舒苡池都覺得冷的那種。她就那樣站在門口,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跟往日唯一會登門的推銷員大不一樣。


    “你找誰?”舒苡池隔著門板問,心裏不住的犯嘀咕。誰家的小姑娘三四點不去學校來這小區瞎溜達。


    “我找,舒苡池。”門外的女孩一字一頓的迴答道,語氣篤定極了,甚至讓對這個女孩完全陌生的舒苡池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認識這個女孩了。思索了兩秒鍾,她還是擰開了門鎖讓這個女孩進屋來。


    她邁步進屋,四處打量了幾眼,目光快速的從舒楓墨秦羽橙臉上掠過,直直的釘在舒苡池的臉上。她的身高遠不及舒苡池,可卻喜歡將眼睛抬起來看人,不算太小的落差給她的眼神平添了一絲兇狠的樣子,突兀極了。舒苡池皺眉與她的目光對視,非常確定自己絕對不認識這個孩子啊,怎麽這眼神活生生像是自己欠了她八百萬個大洋似得,眼看著馬上就要撲過來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你認識我嗎?”舒苡池問道,雖然百分之百肯定這個答案是否定的,但她出於好意還是問了出口。


    女孩避而不答,更加走近舒苡池一步態度咄咄逼人的低聲道:“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和言檀在一起?”


    “....你說什麽?”


    我的天呢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不友善的人呢?因為擔心造成誤解好心好意的問一句居然會被反向質疑有什麽資格和自己女票在一起?!


    “我還以為言檀她脫離家族後會找個如何優秀的女人,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對她一無所知的普通人。她把你捧得不得了,可是如今一見也不過如此。你覺得能為她做些什麽?又憑哪點覺得自己有資格得到言檀的全部?真是下作!”


    先不論她話題中什麽‘脫離家族’、‘普通人’這些詞的運用極其缺失的合理性,隻是單說她說話時的態度幾乎就已經把舒苡池整個人氣笑,從她的談吐之間對自己的那副輕蔑之情大概可以看出她就是那個直唿言檀為‘親愛的’的人了。


    怎麽,自己還沒有去找她殺人滅跡,她倒是先跑到自己麵前來抖威風了?


    “這位小妹妹。”舒苡池還沒來及接話,秦羽橙就先一步出聲,同時衝門口玄關處站著的女孩揮揮手,將她的眼神吸引了過去。“雖然你跟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甚至都不知道對方姓氏名誰,但是出於我個人的良好素養與淑女形象,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一個關於舒苡池的秘密。”


    女孩不置可否的看著秦羽橙仿佛在等待她的下句。


    “我想說的吧...”秦羽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朝女孩走去,手機在手裏甩來甩去的,完全不擔心一個失手把它摔下去摔到裂屏的樣子。“舒苡池她是不是一個普通人關你什麽事?你自己也知道言檀很在乎她也經常捧她,這對於她來說就是兩個人愛著對方的證明。如果明知道這點還要來找事...”秦羽橙點開手機屏幕。“我就隻能給本市最著名的精神病醫院打電話讓她們來接收病人了。”


    “...”舒苡池突然覺得有個妹夫真好,今年過年給舒楓墨包紅包的時候順便捎帶秦羽橙一份吧,恩。


    舒苡池本以為聽完這話女孩會露出惱怒不已的表情,最起碼也會憤憤不平的和秦羽橙爭吵起來,沒想到她隻是一愣,隨即輕笑出聲,一隻手扶著門框,好像隨時會因為笑的太過度而栽倒。


    “什麽鬼...”舒苡池真真搞不懂這個女孩是在想什麽了,一會用那副兇神惡煞的眼神看別人一會又笑成這樣,脫線也有個程度好嗎。


    “言檀,你果然沒有騙我,這還真是認識了一群有趣的朋友呢。”女孩迴身衝門外說道,留下眾人在客廳中麵麵相覷。直到幾秒之後言檀從樓上的台階上緩緩走下來時舒苡池才明白她為什麽要對著門外講話。


    所以,是言檀帶著她來的?


    “那麽我就不繼續叨擾了,別的事情詳細內容就逼問你們家小言檀吧。再見了~”女孩衝舒苡池揮揮手,轉身就要離開,就好像剛剛怒視著舒苡池的人不是她而是路邊的人似得。連言檀都隻能苦笑著衝她揮手告別。


    “對了,還有。”女孩即將下到下層台階時忽的又把身子探上來。“我可不是什麽小妹妹,我已經三十二歲了。”隨即哼著小調離開了。


    一片漿糊。


    舒苡池覺得除了這個詞之外沒有第二個更好的詞語可以形容現在的狀況了,她需要言檀一字一句的給自己解釋清楚。不管是那個奇怪的三十二歲女孩的事情,還是什麽脫離家族的事情。介於接下來是嚴肅的妻妻有愛問答(並不)小時間,所以秦羽橙舒楓墨立刻知趣的找借口離開了,頓時客廳裏隻剩下幹笑著想要調和氣氛的言檀和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滿臉‘我需要一個解釋’的舒苡池。


    耐不住舒苡池的眼神攻擊,言檀無奈的攤開雙手。


    “好吧,我全都說。”


    那個奇怪的女人叫做何蕊,是言檀的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孩子。按理說常常廝混在一起連習性都會一起染上,可那女人卻自稱是個從頭直到尾都直的不能再直的直女。她更換男友的頻率也讓言檀相信了她的話的真實性。


    高中畢業後,何蕊去了國外留學,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突然之間就斷開了,直到前幾天才通過一個老朋友聯係到對方,也是在那個時候言檀才聽說何蕊在國外的時候交了一個女朋友,兩個人最近正籌劃結婚。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自然是驚訝的合不攏嘴,所以兩個人通過短信不斷地交流這件事情以及多年未見時發生過的種種事情,不知不覺的就開始重視起了自己的手機短信。


    某次閑聊中,何蕊得知曾經為人靦腆的言檀交上了一些很有趣的朋友和一個與她完全是反方向性格的女友後,就一直惦記著想來看看她的女友是什麽樣的人,所以就帶著惡作劇的心情發送了那條短信給言檀,沒想到誤打誤撞卻正好被舒苡池看見,而察覺到舒苡池不對勁的言檀立刻發覺了異常,準備在稍晚的見麵時告訴何蕊終止這種惡作劇般的的見麵方式,但是...


    “抱歉...我完全攔不住她...”何蕊的頑劣性格從小便是如此,言檀對此也無可奈何。“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一丁點想要丟下你去跟別的女人交往的想法都沒有啊!”說著還掏出手機雙手奉上給舒苡池示意她隨意查看兩人之間或是她和任何一個人之間的信息往來。


    從頭到尾清清楚楚的解釋完這件事情純粹隻是一個誤會之後,舒苡池滿臉傲嬌的大喊‘你走不跪搓衣板我是不會原諒你的!’的同時,也深深地感受到了如果不溝通兩個人之間會產生怎樣可怕的誤解而感到深深地後怕。


    後來舒苡池曾經問過言檀何蕊所說的什麽‘脫離了家族’這種事情是怎麽迴事時,言檀笑稱隻是這個家夥看豪門小說看多了看誰都像隱藏富豪,可是自從某次言檀將一張存折遞給舒苡池說這是自己從小到現在攢的積蓄讓舒苡池保管並分配使用時,舒苡池看到那金額小數點前數個零之後....


    連她都懷疑言檀是不是真的是什麽豪門世家出身因為不願服從長輩的命令而脫離了家族什麽鬼之類的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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