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老板,今天的季節甜點賣得特別好,尤其是這個黑加侖厚切蛋糕!哇懸足姐姐剛做出來四份,立刻被五號桌的太太們買走了!還有那個櫻桃紅茶,經常帶著筆記本電腦來我們店裏寫東西的那個小姐連連讚不絕口!還有還有...”小廚拿著今天的賬簿,興高采烈的對夏一糯說的那叫一個滔滔不絕,而身為這個事件的主角,理應認真的核對今天的營業額順便記住哪種商品比較受歡迎的西餐廳老板夏一糯,卻全程處於恍惚狀態。眼睛緊盯著後廚裏的罪魁禍首一起活動了。


    剛剛懸足在樓上準備了一會兒之後,就下來了。坐在駕駛座上,開著她這輛顏色無比熱火風騷的跑車把自己送到了距離西餐廳隻有一個紅燈的地方,然後自己瀟瀟灑灑的一路暢通開到西餐廳的停車場。夏一糯看著絕塵而去的跑車,千思萬緒都化成了一個親切的國際通用手勢。


    豎中指。


    夏一糯穿著高跟鞋,用那種幾乎要踩碎地磚的力量踏著魔鬼一般的步伐進了西餐廳。門口的幾個服務員用一臉看到貞子姐姐飄逸長發俊美臉龐的表情看著她,急忙忙閃開道。也不知道是誰這麽大膽子能把平時看起來和顏悅色貼心無比的老板氣成這樣。噫...


    看到夏一糯臉色不善的從門口走進來就直接坐在其中一張桌子旁,端著果汁瞪眼。嚇得幾個小廚和服務員不敢說話。站在後廚門口係圍裙的懸足微微一笑,一邊繼續收拾著自己的圍裙,一邊慢慢悠悠的朝她走去。


    “誒喲?怎麽了?是誰啊這麽一大早的就敢惹我們夏老板?看您這一肚子火氣的樣子,嚇得她們都不敢說話了。來來來姐姐抱抱。”一邊說,懸足還真的跑過來在夏一糯身邊的小沙發上坐下,用非常惹人沉醉的風範伸手從夏一糯的身側穿過,抱住她軟軟的身體,兩隻手扣在一起,放在她的上臂上。輕輕敲著她的手臂,就像是安撫鬧情緒孩子的大姐姐。


    從懸足蜘蛛精說出要抱抱這句話的時候,夏一糯就是拒絕的,因為你不能說抱我我就讓你抱吧?萬一你突然間變出一排腿一排牙把我吃了咋整呢你說是不是?但是看到懸足抱過來的時候那溫柔的快要把自己化成茉莉蜜茶的表情,夏一糯心中那堅定地:‘看到懸足伸手的一瞬就就立刻推開她的手如果可以順便再給她幾個大二刷子聲稱自己手抽筋不受控製了。’的意念,隻用了零點零零一秒便土崩瓦解了,變成了‘大家一起來愛的抱抱’/揮手


    小廚們果斷的認為這是一副溫馨和諧積極向上的美好畫卷,自己留在這裏太礙眼,所以都零零散散的散開,去後廚的開始擦第四遍天花板,擦桌子的快要把木頭擦成鏡子。大家都是大寫的‘沒事找事幹’。感覺到大家的注意力都從這裏散開了,懸足的動作就愈發的親昵了。她輕輕地抱著夏一糯,用鼻尖蹭著她脖頸的肌膚,耳垂。卻感受到夏一糯猛地繃緊僵直的身體和一下子變得規律不起來的輕聲唿吸。懸足猜,她現在的表情一定和電視劇裏那些被綁匪勒住脖子用槍頂著腦袋威脅的人質的表情很像...


    “別擔心啊..”她輕聲說。懸足一開口,夏一糯立刻身子一抖,條件反射的縮了縮脖子。這蜘蛛精和自己距離太近,她說話的時候唿出的氣息如數在自己脖頸耳垂邊出現,而那裏一向是自己最容易臉紅的地方,更不要提這個湊表臉的女人還故意蹭來蹭去,尼瑪要幹嘛啊!!我報警了哦!!掙紮一下想推開她環住的手臂,沒想到卻是一點都無法撼動。


    尼瑪你胳膊從上到下都是鋁合金鑲製的嗎??外麵還扣了幾十把孔明鎖對不對??


    “別鬧..為什麽會一臉焦慮呢?我說過的事情,是一定不會食言的。既然你已經選擇好了,就不要擔心我會說空話嘛。剛剛在車上不是已經決定了嗎?嗬嗬嗬,一糯這麽可愛,就算是你真的毒發了...人家也不會舍得讓你死啊...對不對?”


    夏一糯不知道懸足有沒有見過醫院裏記錄重症病人心跳的機械設備,不過按她的年齡來說這隻不知活了幾千萬年的蜘蛛精一定知道這個人類的小科技。如果現在把她夏一糯和那個機械設備緊緊地連接在一起,懸足就會看到她的心跳起伏是如何一個變化了。用什麽詞語來形容比較好呢?


    跌宕起伏?


    是了,自己早已經明白了。對於懸足,自己是無法抵抗的。


    剛開始的初遇,自己可能就對她有些許的欣賞,在網絡上的偶遇更是加深了這層緣分,自己就存了私心把她招到了自己的西餐廳裏當廚師。相處的日子久了,夏一糯漸漸地發現了她身上那種獨一無二的氣質。她幽默,會在自己因為業績問題悶悶不樂的時候變戲法似得在自己嘴裏放上一點她自己做出來的糖果,像是哄孩子一樣。甜甜的很好吃。她大方,總是用自己的薪水買許多好看的裝飾品放在店裏,盆栽、書架,自從她的到來都變得重新煥發了生機。還時不時的變出一些好吃的小零食送給店裏年輕的員工們。她也很博學,自己喜歡的東西,居然恰恰能被她全部了解,和一個誌同道合的人聊天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還有許多,她的貼心、她的謙遜、她的...


    或許從西餐廳裏的相伴開始,自己就已經潛移默化的喜歡上了她。


    即使是她變成了那種駭人的模樣,用它可怕的外形來嚇唬自己,壞心眼的說出恐怖的話。


    即使是她告訴自己一開始的認識隻是為了報複自己,報複一個曾經差點傷害到她身體完整的女人。


    即使是她微笑著伏在自己耳邊跟自己喃喃細語之後咬了自己的脖子,在自己血液中混雜了毒素。


    自己都無法拋開內心最原始的情感,大聲的說出其實自己對她一點點感覺都沒有,自己已經死心了,自己現在對於懸足隻有討厭、憎恨。因為自己說不出口。假話,又怎麽會說的理直氣壯呢?不會。那究竟是為什麽從下車開始,自己的情緒就如此的焦躁呢?罕見的連眉頭都緊緊的皺了起來。


    夏一糯思考了,她發覺自己並不在意身體中的毒素了。原本在懸足的房子裏,那種最初的恐懼感已經逐漸的平複,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迷茫感。迷茫的根源,就是懸足對自己的真實心境,究竟是什麽。


    和她描述的一樣?接近自己隻是為了報複自己,曾經的相伴就是刻意而為之的。說這些話,對自己過於親昵的舉動,也隻是找些樂子玩,玩夠了自然會笑著丟開自己。這非常的符合她的初衷。報仇嘛,即使自己當時隻是差一點傷到她。


    和她描述的不一樣?接近自己的初衷是為了報複自己,但是之後的發展卻漸漸地偏理了最初的道路。在自己的身體裏留下了毒素之後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對自己同樣也有相伴的感情。所謂的報複就會逐漸的淡化、淡化,逐漸的消失在她原本的記憶。取而代之的,則是兩人的情意。


    夏一糯閉上眼,笑了笑。在心中,默默地將第二條前麵的方框裏,打上了一個大大的錯號。這種事情,怕是永遠不會有發生的可能性了吧。她手指動了動,隨即慢慢抬起,放在懸足的手臂上,微笑著。


    “剛剛,想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不過現在,好多了。謝謝你。”


    “...喔?想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不如說出來,我幫你解決啊?”懸足輕聲說,夏一糯快速轉變的神情,怕是想通了什麽吧。


    雖然第二條可能性已經被劃掉了,但是我並沒有說過我會放棄啊。如果說自己身體中的毒素會在一個月後發作,那不就是說自己和懸足還有三十天的相處時間嗎?這樣不是也很好嗎。如果是真正喜歡的人,那麽這最後的生命便是人生數十年中最有意義與價值的了。


    夏一糯輕輕推開懸足不安分的手,站起來整理好被她蹭的一身褶皺的小外套。“說什麽說啊,先去後廚準備今天的營業吧你!還等著看我笑話。去去去。”說著便把笑嘻嘻的懸足趕到了後廚。


    小廚小心翼翼的扒著門框看看壞情緒全部揮發完畢的夏老板,再迴過身子看看哼著小曲正在給夏老板做巧克力曲奇的懸足姐姐,不由的感歎一聲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這老板進來的時候跟誰蹦蹦跳跳的在她剛買的鞋子上踩了五六腳似得,被懸足姐姐抱了一會溫溫柔柔的安慰了幾分鍾就重新煥發新生命似得...正想著懸足就往她自己嘴裏塞了一塊曲奇餅,然後端著小盤子去找夏一糯了。


    “一糯~~來嚐嚐這次的曲奇好次不~~”


    小廚點點頭,戀愛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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