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好像自從父親徹底拋下公司裏的所有事情不管,跑去和他剛結婚沒多久的夫人在歐洲定居之後,我感受到的壓力便開始成百上千的疊加了。


    在父親年輕的時候,便有一番宏大的願望,他想擁有一家自己的公司,在社會上成為有頭有臉的人物。為此,他幾乎占用了生命的大部分青春去拚搏,在娶了媽媽的時候,他已經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公司,用來經營人們必不可少的電子產品。賺得的利潤也夠提供給我和哥哥去營造一個美好的童年。但是在我即將十歲的時候,爸爸的公司被卷入了一場假貨風波之中,即使他出售的產品並沒有所謂的假貨。但是為了賠償每一個憤怒的消費者,父親的公司一夜之間幾乎就要變賣兩空,他那悲哀而痛苦的神情竟然是我從未見過的。不出三天,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被父親賣掉賠給別人,一時間家裏竟然有種家徒四壁的錯覺,也許是無法忍受這樣緊縮的生活以及與父親每日每夜的爭吵,母親在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個多月的時候,悄悄拋下了我們,把我和哥哥留給了因為種種事情已經年紀輕輕便兩鬢斑白的父親,不知去了哪裏,隻是在數天後收到了她寄來的離婚協議。


    那個時候的父親就像是一隻絕望的野狼,整日整夜的酗酒,即使是大白天也是那樣爛醉如泥,我和哥哥則被奶奶送到了全日製學校讀書,隻有周末才會迴家。然而每一次卻都見不到父親,聽奶奶說,父親覺得沒有顏麵見我們。


    大概是那件假貨風波過去半年的時候,我和哥哥終於在一個周末見到了許久未見的父親,這個時候的他讓我們都大吃了一驚。他就像往常一樣,臉上掛著謙和的笑容,筆挺的西裝,精神而帥氣的短發。聽他說,他有一個做律師的朋友,幫助他贏得了這場官司,販賣假貨的公司負責出麵澄清了父親的公司,並且賠償了百分之八十的賠款,父親,東山再起了。


    在餘下的日子裏,他把我和哥哥接迴了家,一點點教導我們經商之道,為人之基礎。他的事業也因為誠信二字而蒸蒸日上,所有的一切都迴到了我小時候的樣子,除了媽媽再也沒有出現過之外。


    一直到我二十四歲,父親都沒有再結婚,他說看著我把公司繼續下去就是他畢生的願望了。我私底下和他談過,想將公司交給一直渴望著自己做老板的哥哥,我去尋找適合我自己的工作,但是他猶豫了。


    父親認為哥哥不是經商的料,他好勝心太強,又苛求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所以父親很擔憂,並不願意把他拚搏了一輩子的心血交給一個為了錢不擇手段的人。父親說的很明白,我也不好推辭,在公司的時候,哥哥也是非常關照我,他自己雖不是一把手,卻經常對我提一些能將利潤擴大並遵循父親底線的小聰明,畢竟是親人,我覺得他不管怎樣還是不會坑到自己家人身上的,父親真的有些小題大做了。


    期間我交了一個女朋友,紀昀雅。來我公司應聘的秘書,辦事手腳麻利,人也特別好,我就把她調來了我身邊協助,後來便順其自然的開始交往。當然是在瞞著父親的情況下,我並不認為父親會看好兩個女人的愛情。哥哥是知道這件事的,他笑的滿臉奸詐,說不給他好處封口他就告訴父親。我笑著捶他兩拳警告他別胡鬧。


    也許是放心了公司的事情,父親在看著我繼續了他的公司一年之後,拋下了這一切,和他結婚沒多久的人,一個和藹的老太太搬到了歐洲去安享晚年了。習慣了有人輔佐的我一下子便感受到了肩上猛然增加的重擔,了解了生活的緊迫性。大概這樣忙碌的日子隻持續了一個月,公司內部便產生了一些分歧,不知是誰提議,股東們竟要重新競選董事,原因竟然是一個無法遵從社會原始規則,搞一些荒謬的同□□情的人,無法勝任這個工作。


    是的,這借口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無理取鬧。我不知道這是誰走漏出去的,雖然明裏沒有說破,但是大家暗地裏都還是明白我和紀昀雅的戀人關係。也許是逆了誰的眼,居然想到唆使那些老股東來引起混亂。我憤怒極了,幾乎要把辦公室裏的盆栽連盆摔碎,幸虧那天紀昀雅扭傷了腳腕在家休了假,不然也許要被我這瘋狂的樣子嚇到。哥哥走進來,安慰憤怒的我,好言相勸道不如先跟那個紀昀雅分手,然後等事態好轉再說,不然我是沒辦法度過這個坎。我有些煩躁的把他推出去,將自己鎖在辦公室裏,什麽都不做,靜靜的思考了一下午。


    父親的願望,就是他的公司可以傳承下去,我的確對這個董事的位置不感興趣,但是不代表我會被這種荒謬的理由打敗。也許是被氣得昏了頭,被種種事情衝昏了腦袋,我竟然真的默許了哥哥的建議,將紀昀雅約了出來。


    那天的她有些奇怪,眼圈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的樣子,我卻沒有體會到這一點。兩個人靜靜的在餐廳對坐著,直到咖啡最後一絲溫度也消失,我才淡淡的開口。


    ‘我們,分手吧。’


    她手中的茶匙頓了一下,隨即又開始轉動,不點頭、不搖頭,也不肯說話。直到餐廳最後一位客人也即將要離開。她才情緒沒有什麽變化的問道。


    ‘考慮好了嗎?’


    我像是鬆了一口氣,慢慢的點點頭。


    如果我現在可以迴到那個時候,我一定把這個點頭的人打死。


    她沒有再說什麽,咬著下唇,好像在強忍著眼淚不讓它滾落,然後努力的保持鎮定,將一杯咖啡的錢放在我麵前,艱難的露出一個笑容,扶著軟沙發的扶手跌跌撞撞的走了,她扭傷的腳腕還泛著紅色,腫的厲害。她卻偏偏還要踩著那雙高跟鞋,隻因為第一次見麵,我誇她這雙鞋穿起來很好看。


    我心裏堵得厲害,卻狠心的告誡自己這隻是一個開始,如果不這麽做,之前的努力就會全部白費。第二天剛一到公司,我就看到我辦公室站著一位新的秘書,而我的桌子上,則放著一個辭職書。我捏著那張紙發呆,字體還是那麽的熟悉,卻又好像一瞬間變成了漠不相關的兩個人。我晃晃神,隨即穩定了情緒,等一下的董事會我並不想用這種樣子去迎接那群苟可的老頭。


    不出意料,董事會上果真有大股東用紀昀雅的事情抨擊我,我故作鎮定的一擺手。


    ‘不要胡說了,那隻是玩玩而已,誰會當真呢?’然後將紀昀雅的辭呈摔在桌子上。


    ‘如果是真的,我想我不會任由她辭職的。’


    之後的事情我沒有怎麽聽,隻知道哥哥也在幫我說話,警告他們不要憑空捏造,否則即使是父親的老朋友,他也會立刻翻臉不認人的。就這樣,在哥哥的幫助下,我重新坐穩了董事這第一把交椅。


    之後的生活就是麻木的工作,不停地跟各大廠家合作,簽合同,將公司擴大化。我跟哥哥都是忙的天昏地暗的,哥哥一心想把公司做大,看起醇詞共皇芨蓋椎目春茫椿刮蓋椎腦竿床6遙皇俏擻黴ぷ髯奧易約旱耐紡裕醞悸楸宰約撼溝椎耐羌完姥牛劭醋乓桓齦齟笮」啥頰餉唇舳19盼抑慌甕醫懷齠碌難櫻蟻蛩礱饕磺星肭笤碌南敕ㄅ率且淇樟恕


    於是我們就像是兩條漸行漸遠的線條,永遠的避免了重合。自從辭掉了秘書的工作之後,她好像再也沒有去找過什麽新的工作,隻是守在父親開的小餐廳裏,幫幫忙,打打下手。”


    那個自稱是叫做楊淩瑄的魂魄輕描淡寫的說著,眼瞼低低垂下,好像她完全是在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似得。秦羽橙點點頭,皺眉問道:


    “那個,這就是你所想的,你們之間無法原諒的矛盾?還有什麽她在需要你的時候你拋下了她?我覺得這並沒有你形容的那麽嚴重,還是說...”


    楊淩瑄點點頭,繼續用這種不緊不慢地聲音迴答:“如果真的隻是這樣,我想還是有機會可以解釋清楚的...但是事情並不是這麽簡單。”


    “這話怎麽講?”秦羽橙趕緊追問,有些事情一旦聽到了前麵的事情,就一定要把後麵的事情也搞清楚,否則就會非常難受,秦羽橙正是這種人,更何況在經過楊淩瑄的許可之下,她還發短信通知了舒楓墨讓她等下過來,事先了解好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之後就比較好解決了。


    楊淩瑄有些自嘲的笑笑。


    “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我以為這個世界上的事情隻存在兩麵性,我卻從來沒有考慮到自己可能會被誰刻意的安排了...明明一開始就應該發現,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牽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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