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桓旌要遠遊了,其實他就應該遠遊一趟,菩提過客所在的地方了。


    提及菩提過客,付桓旌隻記得他是一位,極其隨心性的修道老者。


    依稀記得第三次屠龍大戰,菩提過客屠龍滅妖之餘,還不忘與天涯墨客付桓旌深夜飲酒,暢談心中瑣事。


    按理說,隨心隨性久矣的菩提過客,心中不應該有什麽瑣事的啊!


    對於修道之人而言,心境尤為重要,不可為塵世姻緣所累。


    可他菩提過客,不偏不倚被一國之公主看中,誓死要與其結成忘年交,照顧他的餘生起居。


    這可著實愁煞了他菩提過客,令其寢食難安,憂心忡忡啊!


    鐵員外年紀老邁,便將驚鴻神劍傳與愛子鐵浮屠。希望他日後能夠保餘杭鎮一方平安,為匡扶武林正道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


    鐵浮屠十六歲那年,結交劍道好友無數,終日在這美酒無數,佳人林立的逍遙閣內買醉。


    不久後,一群從西域古都遠道而來的刀意中人,在這餘杭鎮內為非作歹,欺男霸女,惡事做盡。


    那些刀意中人,依仗他們從刀意始祖邪刀皇那裏,偷學來的幾招刀法,挫敗了很多當地劍客。


    一日,鐵浮屠像往常一樣在逍遙閣買醉,美人在懷。


    那些刀意中人,十分的囂張跋扈,揚言今日包下了這逍遙閣。


    鐵浮屠聽若未聞,對他們的驅趕不作理會,繼續飲酒作樂。


    十幾位蠻壯漢子,手執圓月彎刀,怒氣衝衝的向鐵浮屠劈砍過來。


    眾人隻聽見那酒桌上的驚鴻神劍,出劍與歸鞘的聲響。他們卻不曾得見,那柄神劍如何屠殺眼前的這些兇猛壯漢。


    眨眼間,鐵浮屠眼前的十幾位刀意中人,皆被他的驚鴻神劍,削去了項上人頭,死狀慘不忍睹。


    眼見懷中美人驚嚇過度,昏死在地。並且他鐵浮屠杯中的美酒,竟沾染了惡人血漬。他起身隻道了句無趣,便作別了眾人。


    一時間,餘杭鎮的一位十六歲劍道天才,在那逍遙閣內屠盡刀意狂徒,在玨朝的江湖武林中人人傳頌開來。


    二十歲的鐵浮屠,仍然嗜酒如命,不肯滿足其父心願,早日娶妻生子,傳續鐵家的後世香火。


    四年過後,鐵浮屠俠義之舉無數,引得江湖中人欽佩萬分,導致他不再滿足那逍遙閣的苦澀美酒。


    聽聞那紫韞湖畔,江湖第一美人傅雨柔親手釀造的仙人釀,飄香萬裏。嗜酒如命的鐵浮屠,自然要去那裏討要一杯極品美酒。


    禦劍飛行的鐵浮屠,很快來到了紫韞湖畔,卻被自己槍法卓絕的摯友袁鼇,阻攔在了湖畔的入口處。


    袁鼇隻對鐵浮屠道了一句,此等驚為天人的絕世美女,鐵兄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原來那槍癡袁鼇,師承魔尊槍神耶律銘,武功奇高,並與那湖畔的佳人傅雨柔早有婚約。


    在摯友袁鼇的多番請求下,鐵浮屠應允留下逗留幾日。


    這幾日便是他袁鼇,與那絕美佳人傅雨柔的成親日子。有了這劍道天才鐵浮屠的參加,想必江湖的各位俠義之士會高看他袁鼇一眼,前來祝賀他的喜事一樁。


    成親那天,天公不作美,暴雨傾盆而下。不過宴席上的諸位英雄好漢,並沒有受此影響,杯盞交錯,歡聲笑語不斷。


    入夜,鐵浮屠將那美人傅雨柔,捆綁至紫韞湖畔的釀酒坊,獨自一人痛飲苦酒仙人釀。


    雨柔,為何你的仙人釀,今夜如此酸苦啊?鐵浮屠不解的問道。


    浮屠,你還是快些放了我吧!你我二人,注定此生隻會情深緣淺。傅雨柔憶起往昔鼻子一酸道。


    雨柔,莫非你還在為當年,我的那次不辭而別,耿耿於懷嗎?鐵浮屠飲酒問道。


    浮屠,那些事情對我而言,已經都不再重要了。你我二人的相識,就像是夢一場,這段感情我傅雨柔輸了。你鐵浮屠轉身的那一刹那,我傅雨柔終究還是要流著淚水,離開那裝滿你我二人情愛迴憶的餘杭鎮。傅雨柔垂淚道。


    雨柔,怪不得眾人皆言你這仙人釀,飄香萬裏,舒爽甜美。唯獨我鐵浮屠,無論如何品嚐,都是苦酒入喉,難以下咽。原來這酒水,是你用悲情作引,酸淚為材,苦苦釀造而成的啊!鐵浮屠悔恨道。


    藏身暗處多時的槍癡袁鼇,緩步走出,為愛妻傅雨柔解除繩索。


    袁鼇,你在幹什麽?你配不上她,你知道嗎?鐵浮屠對昔日摯友說道。


    槍癡不作理會,隻顧懷抱愛妻,為其披裹上暖身大氅。


    隻見那暗夜裏,紫韞湖畔的道。


    兵敗如山倒,殘存亦陌路。妹妹諸葛妃嬙逗玩著愛寵毛球說道。


    一頭黃褐色的秀發,一身紅棕色的秋衣。妹妹諸葛妃嬙抱起地上的毛球,背身垂淚離開了弗冉宮。


    一頭雪白色的蒜辮,一身淺藍色的薄衫。姐姐諸葛婭媚仿佛置身於炎熱的夏季一般,絲毫覺察不到這秋季的悲涼,繼續為懷中的愛寵雪寶輕梳毛發。


    姐姐諸葛婭媚的愛寵雪寶,是一隻純白如雪的幼兔。它是一隻日係神獸,來自於神界姐夫軒轅掱的割愛。


    日係神獸,隸屬於神界獨有,它們的神力強大到無法估測。


    妹妹諸葛妃嬙的心頭好毛球,是一條白色與棕褐色相間的稚犬。它是一條月係仙獸,來自於仙界妹夫唿韓搴的不舍。


    月係仙獸,隸屬於仙界一家,它們的仙法變化詭譎異常。


    有別於主人諸葛婭媚的冷酷無情,幼兔雪寶本就粉紅嬌嫩的兔鼻,哭泣的更加紅腫了。


    稚犬毛球的頭頂被主人諸葛妃嬙,用一根精美的絲線紮了起來,令旁人看起來可愛異常。它依依不舍的趴伏在主人左肩,向幼兔雪寶輕輕揮動它那毛茸茸的右爪,以示心中萬般不願與其匆匆作別之意。


    弗冉宮位於幻界方環九宮勢力的第六名,處於九宮勢力的中下遊尷尬狀態。


    姐姐諸葛婭媚天生冰心晶魄,化水為冰,變雨成雪,她的靈體寒冷如冰窟一般無兩。


    妹妹諸葛妃嬙幼年時,與姐姐諸葛婭媚堆玩雪人,不慎被姐姐的冰雪魔法打中頭部,發髻間平白無故生長出來了一縷白發。


    這就是二位姐妹的穿衣打扮,如此差別巨大的原因所在。


    姐姐諸葛婭媚本就是一副冰雪化身的靈體力骨,受不得一點兒暖意。之所以穿著那一件薄衫,隻為遮體掩醜罷了。


    妹妹諸葛妃嬙身患舊疾,受不得一丁點兒的寒氣,便一件暖心的秋衣裹身。


    一冷一熱的姐妹二人,為何會與那幽冥鬼都的至寶玨魂穎珠,產生交集呢?


    這可就要從那幻界雷霆崖附近的明月窟,事無巨細的一一講談起了。


    明月窟距離雷霆崖尚算較近,付桓旌不消一個時辰便趕到了。


    據在明月窟附近修行悟道的幻界中人所言,那明月窟埋藏在美酒無數的明月客棧地下,由這幻界眾人聞風喪膽的明月鬼後一手掌管。


    還有就是三更半夜的時候,那些獨行男女切莫要出來,在明月窟附近走動閑逛。否則的話,這明月鬼後的厲鬼三千,可是會送你進入幽冥鬼都,身受油炸刀割之刑的。


    自幼不會聽信鬼神之說的付桓旌,對此謠言,自然不會多加注意。


    對於他付桓旌而言,據說一般都真假對半,誰人曾親眼見過那明月鬼後的麵容,幻界眾人的迴答,自然是整齊劃一的無一人有緣得見。


    一個時辰的腳力路途,就快要累壞他付桓旌了,看來他日後應該少些進食那些大魚大肉了。不然的話,有朝一日,他機緣巧合之下,找尋迴了自己隱沒的姻緣線,卻發現自己肥胖如豬,豈不讓這幻界的眾人貽笑大方嘛!


    付桓旌眼見前方不遠的高空處,飄蕩著一個刻有明月客棧四個大字的條幅,便疾步前行,準備今夜入住明月客棧,休整一下疲乏無力的筋骨。


    不一會兒,付桓旌便健步如飛,到了明月客棧的大門前。


    正當付桓旌剛抬起自己的右腳,想要踏進明月客棧的店內時,一陣噬人心魄的陰涼冷風撲麵而來。


    明月陰風吹,愛侶淚斷魂。一個客棧門旁衣著襤褸的行乞之人勸說道。


    付桓旌一聽這話,便沒了害怕,故意邁大了步子,走進明月客棧內。


    那句愛侶淚斷魂,讓他付桓旌頓時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兒想要發笑。想他付桓旌孤身一人,不曾沾染過任何幻界中的靈欲,便頓時打消了那陣陰風帶給他,對於明月客棧的所有懼怕。


    付桓旌進入明月客棧後,意外的發現客棧掌櫃,竟然是一位絕色佳人。


    此時,那位絕色佳人正要與客棧裏的新老顧客,講述一件很久以前在這明月客棧真實發生過的蹊蹺事。


    不愛聽山野誌怪故事的付桓旌,坐在那驚為天人的嫵媚掌櫃對麵。他一臉的無奈,為了書寫那幻界誌物大典,隻得被迫聽她敘說這件陳年舊事。


    隻見那絕美掌櫃,手執驚堂木,學著幻界說書先生的做派,往那佳肴一席的酒桌之上,重重一拍!


    啪


    話說在某一日的午後,幻界殘酷無比的科舉考場之外,有兩位落榜學子互相攙扶著,形同行屍走肉一般無兩。


    當時的幻界分為五種勢力,分別為底層勢力,官場勢力,宮內勢力,塞外勢力與那輿論勢力。並不像如今這般,除了那在九宮之內居住的幻界貴族之外,獨剩這在方寸山底部群居的泥濘下人。


    底層勢力,就是像那兩位落榜學子蔣靈川和遊暢乾一般。他們大都十年寒窗苦讀,隻為一朝金榜題名,得以改變自己的悲慘命運。


    官場勢力,就是像幻界玨州巡撫大人鐵崢霖那般。他們普遍都位高權重,妻妾成群,閑暇之餘,還喜好在這幻界的四處,收藏古董首飾。


    宮內勢力,就是像幻界閹靈總管風霆殤那般。他們大多靈體力骨殘缺不全,卻手握幻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至高權力,擁有幾十位幻界武林的絕頂高手為其誓死效忠。不過,他們普遍都是一群心理極度變態扭曲,不願事事自然順遂的發生,格外鍾意一路上總有此起彼伏的變卦,與他們不期而遇的人。


    塞外勢力,就是像幻界民風淳樸的小國,商賈隸國那般。他們的國家十人九賈,商業繁盛異常。隸國盛產名貴首飾贗品,足可以假亂真。隻不過,那些幻界隸國的商旅女子,格外喜好潘安之貌的靈體男子。


    輿論勢力,就是像幻界各大酒坊客棧內的說書先生,嘴裏的奇聞怪事那般。它們可真可假,左右著幻界眾人的悠悠之口,令人匪夷所的武林盟主魏猛,手執一把羽扇,端坐於帳中運籌帷幄,定玨州江湖的存亡生死。


    幻界玨州巡撫大人鐵崢霖有如此強力的左膀右臂,他自是閑暇不已,故四處遊玩,收藏起了各種古玩首飾。就說此時,他右手中反複把玩著的那把長命鎖,便就是一件無價的首飾珍品。


    這件珍品長命鎖,名曰陰陽長命鎖,可鎖那陰陽生死於靈體力骨之內。


    對於幻界玨州巡撫大人鐵崢霖而言,不止他的大老婆尉遲柔是一件無價之寶。他大老婆尉遲柔頭頂的那根精美發簪,也絕非凡品一件。此物件是那尉遲柔的家傳之寶,大約六百年前,尉遲家的諸位先祖,絕千裏之堤尋獲而得。


    這支家傳發簪,名曰鳳鳴發簪,源於那鳳與凰兩個神獸,在彼此生死離別之際,泣血鳴淚化作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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