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


    此地是一座小型的城鎮,但是由於地處南來北往的要衝上,故此地雖然看起來並不雄偉,但是仍然很是熱鬧。此地最有名的一座酒樓便是仙客居,其菜的味道那是自然極品。其最主要吸引江湖人士的地方還是它那不成文的規矩:1.不得在裏麵動武.2.隻要你能付得起一種菜的價錢,那你就可以在裏麵吃那份菜吃上一天。3.不管你說什麽,仙客居都沒有聽到過。當然,江湖人士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那麽好的脾氣,有的要以他們的暴脾氣,仙客居不知道爛多少迴了,能形成這種不成文的規定,還是因為前幾年發生的一些挑釁仙客居的事件,毫無疑問都是以那些頗有勢力的“主角”莫名失蹤而告終,卻沒有見到有誰來追究而不了了之,之後就再也沒有誰挑釁仙客居的規矩。


    此時正是中午時分,所以仙客居內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大廳裏有一桌一副鏢師模樣的人,他們共有三人,一個長得頗為清瘦,一個絡腮胡須的大漢,另一個是看起來很斯文,他們穿著錦袍,左臂肩膀上有一個鏢字。


    “你們知道嗎?那個名叫地魔門的門主三天前被人殺了?”當酒菜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那個頗為清瘦的鏢師對他的同伴說道。


    “是嗎?”他的一個同伴顯然不可置信,接著說道:“那個地魔門的門主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一身魔功威震四方,並且此人心狠手辣,不管是**白道的人都不願觸他的黴頭,咱們走鏢的人,最害怕的就是遇到這種主,誰有那個膽子去殺他呢!”那個絡腮胡須的大漢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你別說他的首級已經不知所蹤了。”


    “我騙你幹嘛,真的確有其事。我這趟鏢就是要路過地魔山,花費了我好大的勁才迴來了。而且地魔門門主的首級真的不知所蹤了”那個清瘦的鏢師又說道,“聽說地魔山附近都亂了套了,門主一死,手下人爭權奪位的人都將地魔山附近都掀翻了,他們美其名說尋找兇手,其實都在暗中鏟除異己,好登上門主的寶座呢!”


    “此事,我昨天也聽說了。”那個看起來很斯文的鏢師說道,“此次你們護鏢路線不一樣,林大他護的鏢又比較遠,才迴到這城中,消息不通也屬正常,而且這些事情也不是我們能討論的事情,要記得禍從口出。”


    “是,少鏢頭。”那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好了,我們出來吃得也差不多了,也該迴去了,不然爹又得怪罪我等了。”說完,那三人付完賬便出了酒樓。


    雖然他們談論的聲音較小,但是還是被周圍的人聽到了。


    在其鄰桌一個人小聲地對自己的夥伴諮詢道:“你說,剛剛那三人說的是不是真的?地魔門門主,真的被殺了?而且首級還不翼而飛?”


    “當然是真的,肯定是真的啊!就說你孤陋寡聞了,而且你知道剛剛那三個人是誰麽?他們可是林家鏢局的人,那個看起來很斯文的那個人,就是林家鏢局總鏢頭的兒子,林鎮東。這主可是一位年輕俊傑,他都證實的消息怎麽可能有假?恐怕過不了幾天,滿城的人都會知道這個消息的。”


    正在這時,走進來一個看起來像是算命的老頭子,看起來六七十歲了,但是精神很是矍鑠,他右手拿著他的招牌,就是一根木杆上掛著一塊白布,正麵寫著一副對聯:手一掐趨吉避兇,心一動化禍得福,橫批,張半仙。白布背麵畫著一個陰陽魚。左手捋著自己的山羊胡子,笑眯眯地走進來,雖然有種仙風道骨的味道,但是那個笑眯眯的樣子總讓人覺得他不懷好意。他恰好聽到了剛剛的談話,於是故作神秘地說道:“此些事都是道聽途說罷了,而且早已過時了。”


    此刻大廳裏麵一位看起來很有興趣的紈絝子弟模樣打扮的人說道:“老頭子,別以為你一副算命先生的打扮就顯得很高深莫測了,你充其量就是一個騙吃騙喝的神棍罷了,你能知道什麽最新的消息?”


    算命先生一看就是人精,他當然看出來了那個紈絝子弟對這些江湖中的事很是有興趣,於是便說道:“那山人就告訴你們,地魔門門主的確是被人殺了,而且他的首級並不是不翼而飛了,而是被兇手給帶走了。”算命先生瞟了一眼四周的人,看到周圍的人都望著他,心裏暗想:今天的飯錢又有人包了。然後他自顧自很高然地說道:“我知道你們不信,還有你們更不敢相信的事,就在昨天夜裏,正玄宗宗主也被人殺了,而且頭顱一樣被人摘走了。”說完,他便不說話了,徑直走到一個空桌上喊道:“小二,上菜。”


    這時,那位紈絝子弟接著喊道:“小二,好酒好菜都給端上來。”說著,便跑向那位算命先生,“先生,您是怎麽知道這些的,會不會您老是在唬我們呢?”


    “哼,山人一大把年紀了,還用得著騙你們這些小屁孩兒?三天前,山人夜觀天象,發現天狼星暗淡無關,忽隱忽現,便已察覺有一個**大佬將要消亡,那時我正在地魔山附近隱居,便欲到地魔門一探究竟。結果我剛一到地魔門山門,便覺得裏麵有人出來,便藏在一旁,結果果不其然就看到一道黑影從地魔山山門中衝出,手裏還提著一個球形的包裹,還滴著水似的。緊接著,便聽到地魔山門中吵鬧異常,然後從門中衝出數到人影,後麵跟著大隊人馬朝各個方向奔去,山人擔心惹禍上身,便也就離開了,第二天我便打扮了一番從一位地魔門的門徒口裏套出了地魔門門主身死的消息,才想起那天晚上的包裹原來是滴著血的首級。”


    “這麽說來,這消息看起來是真的了!”那個紈絝子弟聽得一愣一愣的,然後深以為為然地說道。接著他便又說道:“那您又怎麽知道正玄宗宗主遇害的呢,正玄宗宗主也不是一個泛泛之輩啊。”


    “不說了,山人剛剛從正玄宗那邊過來,又餓又渴……”


    那算命先生還沒有說完,那紈絝子弟便衝小二喊道:“小二,**怎麽這麽慢?快,好酒好肉給我端上來,算我頭上。”接著便一臉諂笑地對算命先生說道:“先生,好酒好肉馬上就端上來了,您就先說說,您又是怎麽知道正玄宗宗主遇害的呢?”


    “好吧,看你這麽想知道,而且請我吃飯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得到地魔門門主身死的消息後,我不敢在地魔山附近多呆,擔心受到牽連,便連夜趕路,想離開地魔山,就在地魔門門主身死的第二天晚上,我露宿野外,又觀起天象,看到紫微星光芒黯淡,並且隱隱西墜,我便一想,紫薇,帝星也,帝星也就代表著正義的領袖,我暗自一思,方圓百裏,能稱得上正義的領袖的人,除了正玄宗宗主,還有何人?於是,我便星夜兼程地往正玄宗趕。


    此時,小二已經端上了好幾盤菜了,算命先生便趁著聽可客還在思量中,便端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吃了好幾口了,旁邊一桌的人已經醒了,然後好奇地問道:“那老先生,您趕到了麽?”


    “口都說幹了,都沒有酒解解渴……”算命先生說到這故意一停。


    剛剛問的那個人立馬脾氣就火爆了,不過不是對算命先生,卻是對飯店小二:“小二,快點上酒啊,**小時候母乳沒喝足嗎?這酒錢大爺我包了,上最好的酒,快點!”


    小二那個委屈啊,咱娘就給咱生了兩條腿啊!


    算命先生喝了一口酒,然後情不自禁地讚歎一句:“好酒啊!”然後看了一眼請他喝酒的人,然後又看看周圍眼巴巴地望著他的那些江湖人士,然後慢吞吞地說道:“趕倒是趕到正玄宗了,不過還是晚了一步。”說完後,就聽到周圍有一人歎息:“正玄宗宗主可是一代豪傑啊,懲惡揚善,鋤強扶弱,皆為人人稱道,而且他武藝高強,方圓百裏之內,難逢敵手,怎麽就遭遇這樣的毒手了,是哪個天殺的王八羔子。老子要是知道了是誰,一定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祭奠宋正宗大俠的在天之靈”。剛歎息完,就聽到另一處有一個聲音發出來:“我看你還是算了,連人家宋大俠都不是人家的對手,你去怕是被人一個手指頭就捏死了”。說完,周圍人一陣哈哈大笑,剛剛那歎息的人臉上掛不住,然後一拍桌麵就站起來,“你丫這是瞧不起我啊,信不信我一隻手捏死你啊?”“我還真就不信了。”剛剛說話那人也一拍桌子站起來。


    趁著他們吵嘴的時候,算命先生又喝了幾口酒吃了幾口菜。


    這時,包酒那個壯漢就怒了:“你們倆給老子閉嘴,如果不想聽,給老子滾出去。”


    吵嘴的兩人一看這個壯漢就不是個好惹的貨,還有仙客居的規矩在,而且也都想聽下去,就都坐下去了。


    這時,紈絝少爺便諂媚地說道:“先生,您繼續說。”


    算命先生滿心地不樂意:老子才吃幾口啊。但他沒有表現在臉上,臉上掛著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繼續說道:“山人我,哎,剛剛我說到哪兒了?”“星夜兼程地往正玄宗趕”一旁的一個聽客連忙說道。“哦。山人我星夜兼程地往正玄宗趕,想提醒一下咱正道的楷模,那位造福勞苦大眾的宋大俠。我想咱們正道不能就這麽失去了一位支柱啊,可是當我星夜兼程地趕到正玄宗外門的時候,便發覺不對勁了,怎麽一個人都沒有?難道今夜他們沒有站崗警衛的?但是我管不了那麽多啊,畢竟宋大俠的命要緊,於是我就往內門走,可是我剛一進內門,就聽到裏麵也喧鬧異常,我心裏一驚,但是我不相信神武蓋世的宋大俠就這麽被殺了,正想進去,就聽到一群悲慟的聲音:宗主!然後又看到一個黑衣人提著一個滴著血水的包裹衝了出來,本來我想大聲唿叫,好讓正玄宗門人抓住這個罪大惡極之人,但是那黑衣人也看到了我,然後他就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我當時就嚇到了,你們知道我看到了什麽麽?”算命先生故意一頓,一陣神秘地問道。周圍聽客異口同聲地問道:“你看到了什麽?”算命先生沒有立即說,隻是拿著酒壺灌了一口酒,然後很聳人聽聞地說道:“我告訴你們,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當時,那人從內門衝出來,穿著一身夜行衣,朝我這邊看了一眼的時候,我看到了那歹徒的眼睛,現在想想都害怕,我看到他的眼睛,是綠色的。”說完,周圍人便議論開了,“什麽?綠色的眼睛?”“人怎麽可能有綠色的眼睛呢?”“隻有狼才有綠色的眼睛啊!”“臥槽,嚇老子一跳。”在周圍聽客討論的時候,算命先生又很閑適地吃著酒菜,仿佛這件事與他無關,又好像他幹過很多次這樣的事,都熟悉了過程一樣。


    這時,他已經吃的差不多,但是周圍的人還在那是什麽人,他便說道:“這你們都嚇到了?後麵還有更嚇人的!”


    周圍的人有人便立即問道:“那然後呢?”


    “當時我也嚇到了,但是山人我走南闖北數十遭,什麽人沒見過,什麽事沒見過,瞬間我就鎮定下來,便準備大叫了。”周圍的人此時一片誇讚之聲,“先生真是好膽魄”“先生真是我輩楷模”“…….”算命先生此時似乎自己都被自己的氣氛感染了,然後繪聲繪色地說道:“正當我準備大叫的是,就看到那位歹徒一招似乎是馬踏飛燕的輕功,從樹梢飛走,但是就在他飛走的前一刻,我看到了他在月光下的手,我尼瑪,那隻手掌全都長滿了幾寸長毛,而且還在月亮下錚錚發亮,頓時我就嚇得跑出了正玄宗。”說完,自己都撫了撫自己心髒部位。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算命先生還清清楚楚地聽到周圍吸冷氣的聲音,心裏暗自一陣得意:我講故事的能力又提升了一大截啊,小崽子們,還不信嚇不死你們。


    就在這時,一群身著白衣的人走了進來,白衣背後都繡著一個紫色的玄字大氣恢弘,陽光照上去熠熠生輝,這就是正玄宗的門徒走了進來。


    正玄宗的人進來,找了幾張空桌,四五個人圍著一張桌子,然後吆喝著:“小二,上菜。”


    剛剛那些聽得起勁的人,頓時清醒,再也不敢再談論正玄宗宗主之事,並且有不少怕事的人,買單走人了,就是剛剛那幾個說話的人,也不敢在此時觸正玄宗門人的黴頭,便都走了,隻有那個紈絝少爺帶著下人走的時候,悄悄跟那算命先生說道:先生,下次一定給我算上一卦。


    當那些聽客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算命先生拿著那壺酒走到一個不起眼的毫不起眼的角落的桌子旁,旁若無人地坐下,但是此時那張桌子上正做著一個人。


    那個人看起來很清秀,甚至臉上還稍顯稚嫩,桌子上隻有三個菜,一碗已經吃得差不多的飯。在桌子上,放著兩樣東西,在那個人桌子的左手邊上放著一把劍,那把劍看起來很普通,唯一的不同便是劍鞘上刻著一把折斷的劍,右手邊放著一隻玉簫。


    算命先生坐到


    了那個人的對麵,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對麵那個人,對麵那個人本來不想理他,但是此時也不得不理,但是他還是自顧自地吃飯,隻是間隙之餘問了一句:“不知老先生有何貴幹?”


    算命先生仿佛有點失態,然後心裏定了定情緒,然後說道:“我觀小兄弟印堂發黑,麵上無光,並且黑雲壓頂,特來告知與你,你將大禍臨頭啊!”算命先生又一副神棍模樣地說道。“老先生剛剛沒吃好麽?”那人也並沒有多理算命先生,說話的時候,他已經用餐完畢,整理了自己的微白的衣服,然後看著算命先生說道。不等算命先生開口,便開口對小二喊道:“小二,給這位老先生再上一隻烤雞,算我的。”說完,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不用找了”,放在桌子上,拿著劍與簫便走出了仙客居。


    看著那個人的背影,算命先生一陣微笑,此時的笑容看起來不像以前那麽別扭,他自言自語道:“總有一天你會主動找我的。”這時,小二已經端著一盤烤雞上來了,並且放在了桌子上,看著那腚銀子,不知道該不該拿。這時算命先生蹬了小兒一眼,說道:“看什麽看,打包,找錢!“


    {二}香千裏


    就在江湖中人還在對地魔門與正玄宗掌門人的身死津津樂道的時候,又一件事仿佛一塊巨石,投入了江湖之中,濺起了巨大的浪花。


    就在正玄宗宗主身死的第七天的晚上,一個二流**教派:暗血莊,的莊主同樣在一個晚上被人暗殺,頭顱一樣不翼而飛。暗血莊高層對此大為震怒,因為發現地上有第二人的血跡,於是,暗血莊高層下令,將方圓三百裏的藥鋪洗劫一空,當然沒有能力洗劫的,就將其治療內傷的藥材全部收購一空,並且發出了天價懸賞,懸賞江湖人士提供線索,甚至是暗殺者頭顱。


    血影城,距離暗血莊最近的最大的城池,往來人絡繹不絕,其熱鬧程度真的可以達到揮汗成雨的地步。城中也有一座遠近聞名的酒樓,名曰:香千裏。首次觀其名都會覺得此酒樓托大,香飄千裏,誰有那麽好的廚藝,能達到香飄千裏的地步。剛剛出江湖的第一次來到血影城的人看到這個名字都會抱著好奇心進去,想看看所謂的香千裏到底所謂何原有。但是一旦進去了這香千裏一次,仿佛便對其他的酒樓失去了興趣。其實香千裏並不是這個酒樓的菜肴真的絕味,是因為這個酒樓的老板娘名叫香千裏,其姿色獨步方圓幾百裏。有不知者是為“香千裏”而來,而大多知者,卻是為香千裏而來。


    此時,在這座酒樓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坐著一個不起眼的男子,三盤菜,一晚飯。桌子上左手邊是一把看似很普通的劍,唯一顯得不普通的是那把劍鞘上刻著一把折斷的劍,桌子上右手邊是一根玉笛。他身穿一身微白的長袍,在那裏靜靜地吃著飯菜,與周圍的熱鬧顯得格格不入。此時他的臉色有些慘白,似乎比他的衣服都要白一些。


    “你們知道麽?暗血莊莊主被殺了!頭顱都被人割掉了!”一個食客對他的同伴說道。


    “這個事兒我聽說了,我還聽說那個莊主死得很慘。不僅頭顱被人割,全身上下更是被割了九九八十一刀,簡直就像要被割成碎肉了一樣。”他的同伴一陣惡寒地訴說著。


    “是嗎?那個刺客跟他該是有多大的仇啊!”


    “可不是嗎!不過,那個什麽莊主也確實該死!這些年無惡不作,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要不是其武功高強,內力深厚,恐怕他早已被他的仇人給活剮了!”


    “這倒也是,不過這麽說來,他的那個仇家的武功也應該很高強,不然怎麽會在暗血莊莊內將人給殺了,而且還安然逃脫了呢!”


    就在那倆食客低聲談論的時候,一個看起來像是算命的老頭子走了進來,他右手拿著他的招牌就是一根木杆上掛著一塊白布,正麵寫著一副對聯:手一掐趨吉避兇,心一動化禍得福,橫批,張半仙。白布背麵畫著一個陰陽魚。左手捋著自己山羊胡須,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不錯,這就是當初那個在仙客居的算命先生,他剛剛進來便聽到那兩個食客地談論,便故意衝那倆的方向說道:“道聽途說!”便衝一張空桌走去,心裏想著今天是不是又有一頓免費的午餐呢!


    但是就在這時,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句:“香千裏出來了!”於是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轉移到即將走出來的香千裏的方向。


    那算命先生心裏暗罵一句,心想今天得自己掏腰包了,想想就肉疼,本想著衝著這暗血莊的消息再免費吃一頓的,誰知道都是一群禽獸!不過,心裏暗自罵完之後,也帶著禽獸的眼光將頭轉向了即將出來的香千裏的方向。


    此刻隻有那個角落裏的小青年不為所動,依舊不緊不慢地吃著自己的飯菜。


    片刻之間,二樓的一個房間便開了門,從裏麵走出一位絕色的美女,那位美女的臉蛋傾國傾城,上身身著緊身裹胸,外麵披著一層薄紗衣,luolu著纖細的玉臂和堪堪一握的柳腰。下身折疊群,邁步之間,還能從側麵看到大腿。此人便是香千裏,她剛一出來,整個酒樓便沸騰了,男人們都血脈噴張,幾乎忘記了吃飯喝酒,就那麽直勾勾地看著。


    之所以都來香千裏酒樓吃喝,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每個月有兩次的時間,香千裏都會到酒樓裏與一位客人共飲。近距離地與一位絕色佳人共飲,想想哪個男人能抵得住此間的誘惑?所以,香千裏來的客人幾乎都是男人。


    今天正好月末,又到了香千裏與客人共飲的時候了。


    香千裏並不說話,隻是蓮步微移,從二樓慢慢地往走去,並且一邊走著一邊還四處張望,尋找著自己還算看得過的嘴臉。


    香千裏望向哪邊,那邊的食客要麽興奮得不知所措,要麽滿臉通紅不知所以。當香千裏轉過頭後,又都獨自低聲地咒罵,不知道罵的是誰。


    就在這時,香千裏看到那個角落裏的人,他似乎隻是被桌子上的美味所吸引,在那邊大快朵頤,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容貌而被吸引。於是,她產生了好奇。以前也有人故作如此,但是總會有餘光瞟向她,但是這個人似乎完全不對自己感興趣。


    於是,她便帶著一陣香風向那個小青年走去。周圍的食客,頓時一陣失落,脾氣火爆的人,甚至大爆粗口,但是並沒有任何人有過分的舉動。誰都知道,不管香千裏還是“香千裏”都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惹的,至少自己惹不得!活生生的例子以前發生的又不少。隻能灌下幾口酒解解心中的悶氣。香千裏經過的那些食客,可就有福多了,當香千裏經過這些人的時候,他們總是深深嗅一口,然後閉上眼睛深深地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裏麵。


    在快要到那個角落的時候,那個小青年似乎已經察覺到了,於是便沒有繼續吃飯,放下了碗筷。但是,並沒有過多的動作,就那麽靜靜地坐著。片刻之間,香千裏便帶著一陣香風到了這張桌子:“小兄弟,我可以坐這張桌子麽?”香千裏輕啟朱唇,聲音帶著說不出地魅惑。“請自便。”那個小夥兒淡淡地說道。說完,又拿起碗筷靜靜地吃著飯菜。


    香千裏看著那個小夥兒這副模樣,有點好笑,又有點嗔怒。然後臉帶微笑,又對著那個小夥兒說道:“小兄弟,飯菜可還滿意?”那個小夥兒淡淡地迴答道:“還可以。”香千裏嗔怒,見那個小夥兒用不鹹不淡的語氣在迴答他,而且還惜字如金,感覺略微不舒服,於是又一臉好奇地問道:“小兄弟可知道我是誰?可又知道這酒樓的傳統?”


    “不知道。”小夥兒吃完飯菜,放下碗筷說道。並且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個碎銀子,準備付賬走人。


    香千裏臉色微紅,還有不知道自己的人,自己這是太自以為是了。但對麵前這個人更加好奇了。香千裏臉色微紅,看得周圍的食客不斷地吞口水,暗自詛咒那個小子的爹娘,要是這小子不出生,說不定與香千裏對飲的就是自己了。


    “告訴他,我們這邊的規矩!”香千裏站起來,大聲地對食客說道,因為她覺得這樣下去,自己還會吃癟,眼前這個小夥兒應該是剛剛處世不久,什麽都不懂。但是見到自己這樣的姿色居然視若無物,這種定力可非尋常。所以,她打算利用周圍自己的仰慕者,讓他吃吃癟,這樣自己就會覺得好受些了。


    “我說小子,你連這個酒樓的規矩都不懂,進來做什麽?趕快迴家吃奶去吧!”一個食客大聲地說道,說完整個大堂一陣哄笑。


    在笑聲中一個好心的食客說道:“每月十五與三十號,是香千裏姑娘選一個食客與之共飲一杯的日子,香千裏姑娘選中你,是你天大的運氣。趕快給千裏姑娘陪個不是吧。”


    香千裏一陣得意,這迴看他怎麽說,感覺自己的計策就要成功了。


    “對不起,我不會喝酒。”那個小青年說完,便把碎銀子放在桌子上,然後拿著寶劍與玉笛:“小二,結賬。”說完,便不再理會大堂眾人,往酒樓外走去。


    在場的人,幾乎都讓這小子的行為給愣住了,還有不給香千裏麵子的?還有敢弗“香千裏”酒樓意誌的人?


    就在那人快走出酒樓的時候,一個香千裏的護花使者醒悟過來,想在佳人麵前好好地表現表現,“小子,你給我站住。”語氣中敵意盡顯。


    微白衣服的小夥兒感受到了敵意,緩緩地轉過頭,盯著那個站起來的人,眼神中殺意肆掠,仿佛一言不合,便有把劍相向的態勢。


    站起來那個人,瞬間就感受到了那個小夥兒的殺意,頓時就覺得自己四肢冰涼,並且不能挪動分毫。就在那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片刻,殺意消散,那個少年走出了酒樓,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香千裏也感受到了那陣殺意,心想著:一個看似十六、七歲的弟弟級人物,居然有這樣的殺意,真不知道他怎樣練出了這樣的殺意,是殺人無數?還是天下皆敵的心態?


    算命先生看著那個遠去的小子,暗自思道:這小子還不錯嘛,嗯,至少定力不錯,雖然比我這老頭子差點兒,看他的氣色,好像受了內傷,要不要去幫他一把。算了,要是這樣就死了,還省得人操心了。


    {三}見不平


    那個微白衣服的青年出門後,便向著雲州的藏劍山莊的方向走去。雲州,中央皇朝第三大州,繁榮異常,不管是民間還是江湖。


    除了中央皇朝鄭家的軍隊,其中最為強橫的便是三大勢力:藏劍山莊,落玉門,野狼幫。其中藏劍山莊屬正道,落玉門亦黒亦白,野狼幫為**。


    去往雲州,有一條官道,來往的軍士並不少,同時官道上還有不少經商或者遠行的人。所以,江湖中人很少走這條道,畢竟人在江湖,哪兒會有手上沒有命案的人,特別是一些特別的買賣,更不會走這條道。


    在裏官道不遠的一個山林中,有一條小道,這些便是江湖人走出來的路,當然路肯定不止這一條。由於這條道比較靠近官道,所以這條很少有人走,但是卻是除了官道最近的路。此時這條路上有一隊人馬,衣服各式各樣,但是腰間卻配有統一的玉佩。這隊人有十七八個男子,將一個女子護在中間,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女子雖然坐在馬上,但卻是雙手被縛,而且發髻紊亂,甚至臉上隱有淚痕,盡管如此,也依舊掩蓋不了她傾城的容顏。


    “堂主,這馬上的小娘們兒是誰啊?長得這麽俊,看得我都心癢癢了!”一個看起來有點消瘦的年輕男子走到一個身材魁梧的人身邊說道,並且時不時迴頭帶著猥褻的目光看著馬背上的女子。那個堂主模樣的人轉過頭看著那個說話的小嘍囉,然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我說馬小二,你他娘的成天就知道想這些。”然後轉過頭繼續趕路沒有理他。那個叫馬小二的人看起來是堂主的心腹,並不在意那個所謂堂主所說的話:“我說堂主,小的的意思是這麽個漂亮的娘們兒跟堂主你不是絕配麽?難道堂主您不動心?這娘們兒的貨色可比之前我送您的貨色高得太多太多了。”說完還一副猥瑣的笑著。“高是高很多,但卻不是咱們這種人能享受的,知道麽?雖然我已經是堂主,但是這可是門主欽點的人,我可不敢亂動!再說了,你知道她是誰麽?她是野狼幫幫主的小女兒!”顯然周圍這些人都是這個堂主的心腹,所以並不怕消息泄露出去。“我就說嘛,雖然這個娘們兒漂亮,但是也用不著堂主您親自押送的!原來是這樣!”那個消瘦的人便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接下來,他們便沒有了過多地交談,或許他們知道此次任務意味著什麽了。


    但是他們中沒有一個人察覺他們旁邊的樹林裏已經一道身影已經悄然離開了。


    就在那一群人走了大概一刻鍾的時候,那邊樹林中突然想起了一陣簫聲。“堂主,這條道上怎麽有簫聲,這聲音也吹得太難聽了,比煙花之地的錦瑟之聲差遠了。”剛剛那個消瘦的男子又走到那個堂主的身邊說道。作為堂主,他的警覺性當然比手下的嘍囉強很多了。於是,他便對著周圍的人吩咐道:“弟兄們提到警惕,這道聲音來得很奇怪!”於是,那十六七漢子亦或把手放到自己的兵器上,亦或者拿著武器的手捏得更緊了,並且那些人的眼光不停地掃視著四周,仿佛一有風吹草動,便會遭到無數致命的打擊。


    林蔭小道蜿蜒地在樹林中穿梭,伴隨著淒涼地簫聲,讓得那些人手裏都出了不少的汗,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麽的。不過想想也是,他們後麵的可是野狼幫幫主的掌上明珠,被野狼幫那個極度嗜血的幫派察覺到的話,他們的下場絕對是死無全屍,他們的上麵可不會因為他們就會跟野狼幫正麵開戰。


    簫聲越來越清晰,就在轉角之後,就看到一個身穿皂色的年輕男子坐在小道邊的石頭上旁若無人地吹著自己的那隻玉簫,身前插著一把劍。


    見到此種情況,那堂主便一個手勢,示意隊伍停下來,然後那隻隊伍便刀劍出鞘,看樣子準備大幹一場。


    這種情況下,對方多半是敵非友,但是卻不能不問青紅皂白就直接開幹,萬一是自己想岔了,那就大發了。於是堂主給旁邊那個身材消瘦的男子使了一個眼色。那個男子會意,便上前一步,然後略顯高傲地說道:“落玉門在此辦事,閑人立即退開。”但是對麵那個男子似乎沒有理會他的意思,繼續吹奏著自己的簫。見此,那位堂主臉上樓上露出一縷狠色,但並沒有發作,然後聽起來不卑不亢地說道:“在下落玉門金林城分堂堂主唐豹,敢問小友名諱?”這時,對麵那個皂衣男子停止了吹奏,然後將頭轉向唐豹:“莫問。”“大膽!你敢這樣跟堂主說話,活得不耐煩了麽?”那個消瘦的男子狐假虎威道。堂主氣極,臉上反而露出一絲殘忍地笑容:“那,你想幹什麽呢?”皂衣男子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放了那個姑娘,我讓你們離去。”“哈哈哈,我要是不願意離開呢?“唐豹一聲大笑,說完他的手下都哈哈大笑起來,他們並不認為對麵那個聲音還稍顯稚嫩的年輕小夥能做出什麽事情來。皂衣男子依舊麵無表情,卻又似乎很無奈地說道:“本來今天我不想殺人的!”“哈哈哈……”唐豹那群人笑得更厲害了。在他們眼中,那個小屁孩兒的意思是殺了很多人!但是,依他們來看,別說殺人,殺隻雞敢不敢都不知道呢!畢竟,他們闖蕩江湖這麽多年,見過這種所謂不顧一切英雄救美的人實在太多了,不過這個還裝的若有其事。“小屁娃兒,毛都沒有長齊,還殺人?迴家在去吃幾年奶吧!”說完,唐豹便對其中一個虎背熊腰的人說道:“熊林,殺了他,利落點,我們還要趕路!”


    於是,唐豹手下的那個被叫做熊林的壯漢便一臉猙獰的笑容向著對麵那人走去。直到這時,那個吹簫的小夥兒才將簫別在腰間,拔起地上的劍,但是並沒有立即長劍出鞘。


    雙方就隻有20步左右的距離,兩個唿吸之間,雙方便隻有十步了。但是熊林並沒有立即動手的樣子,而是站在原地。他左手拿著一把劍,雙手抱在胸前,臉上露出什麽輕蔑地笑容,仿佛並不對對麵那個在他眼裏還是個青屁股的娃娃有一點點的擔心,或者說他壓根兒就沒有把對麵個娃娃放在眼裏。


    對麵那個小夥左手執劍就那樣一步一步地走著,就在雙方相距十步的時候,他突然加速奔跑起來。原本唐豹還想出口提醒那個熊林的,交代了他快點的,還在那裏磨磨蹭蹭的。但是轉瞬,他便臉色陰沉了下來。隻見那個執劍的小夥兒在雙方距離十步的時候突然加速,但是並沒有見到他拔劍的動作,就那樣直接奔著熊林而去,但是看了一眼熊林之後便沒有再看他一眼。但是就是那一眼,熊林注意到了對麵那個小夥的眼神,那是一種看死人的眼神,殺氣並不如他們這些江湖中刀口上舔血的人的殺氣重,但是那眼神泛濫出來的寒意卻是他們這些人從來沒有的,仿佛那是一雙閻王的眼睛,看了誰一眼,那麽他必定活不下去。熊林意識到那個小夥兒的不簡單,但是就在他想要拔劍的時候,那個小夥已經衝到了他的麵前。一道寒光一閃,他沒有到絲毫地疼痛,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沒有一點力氣作出反應,接著而來的,便是深深地疲倦,然後就沒有然後地栽倒在地上,還是雙手抱在胸前。熊林地被殺,就隻在那麽兩個唿吸左右的時間,甚至他們中的一些人隻看到一道寒光,並沒有看到對方在什麽時候拔的劍,唯一看得見的,便是那個少年手上還在滴血的銀白色長劍,那劍身上泛著的寒光讓他們都有些脊髓發涼。


    唐豹當然看清了對方拔劍,作為江湖中二流高手,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看到對方拔劍速度之快,便已察覺這個小屁孩兒不簡單,雖然這樣,他依舊不懼,也並沒有出手的打算。但是單打獨鬥,他的這些手下絕對會被輕而易舉地斬殺。“敢殺我落玉門人,你當真應該千刀萬剮。”唐豹陰沉地臉說道。他這邊帶的人都是他的心腹手下,也是他那個分堂近乎所有的力量,死掉一個都是損失。“你們一起,給我剮了他!”唐豹兇狠地說道。


    於是,唐豹手下一群人便衝了過去。


    秒殺了熊林後,那個年青人並沒有直接衝進人群,而是持劍立在了距離唐豹十步的位置,並沒有直接殺上去,不是因為忌憚,現在他能刺殺門主幫主之類的三流高手,那這些不入流的高手,正麵對決是絲毫不懼的。看到唐豹手下一群人衝了過來,眼角精光一閃,狠色一閃而逝。


    相距十八,在這些練家子的腳下,就是幾個唿吸之間的事。


    但是唐豹並沒有著急,他認為他的那些手下足夠可以斬殺對麵那個人,於是並沒有動手的想法。接著,他便看到了驚掉下巴的事。隻見那個年輕人不急不躁,看起來動作很慢,但是他知道這不是因為動作慢,而是因為身法揮劍等太快,唐豹隻覺得那人在閑庭散步,但是往左或者往右的一步卻是恰到好處地避開了手下的殺招,而且順便一招斃命地收割其他手下的性命。直到這時,他知道他不是那人的對手,過去或許能撐過幾個迴合,但是最終結果是一樣的。但是,如果就這樣走了的話,門主不會放過他,必定會讓他永遠地閉嘴。因為他知道,他這次幹的這一票可是野狼幫幫主的掌上明珠,到時候門主棄車保帥,他也什麽都不能做。但是此刻先想想怎麽過這一關吧。


    就在唐豹思量良多的時候,自己的手下已經全部被斬殺。就在一刻鍾不到的時間裏,他的手下全部死了。雖然它料到了,但是現在想來也有些心驚膽戰。但是,當他看到那張臉時,他在發現那人的戰力並不是最可怕的地方。此刻那人的臉上,一臉平靜,看不出任何心理波動,但是那雙眼睛,就好像餓狼盯著自己獵物一樣。很多年都沒有這種感覺了,唐豹心裏詛咒著。同時,他心裏害怕到了極點。人在江湖,手裏有些命案,那是很正常的,但是一看這個年輕人,就知道手裏收割的生命不知道有多少。為了不泄露自己的消息,殺人滅口的事情再平常不過了。


    “大俠,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俠海涵!”本來唐豹打算硬氣一點,這樣說不定對方會忌憚,或者欣賞自己的膽氣,但轉瞬一想,這樣判斷錯了,那就是死啊!於是,唐豹還是決定認慫,不是說了伸手不打笑臉人麽!他隻有這樣賭了。


    原本唐豹在心裏想好了很多種策略,比如老掉牙的,上有八十歲的父母,下有三四歲的子女,中間還有五六門未過門兒的媳婦兒。


    看對麵那人沒有說話,還是一手執劍而立,看著他,心裏發毛,背脊發涼,甚至他都看到了閻王在向他招手了,判官都在揮筆了。頓時他叫嚇得哭腔起來了,癱倒地上,這也不怪他,誰麵對死亡都得尿,“大俠,大俠我真的錯了。”正打算拋出話語的時候,他卻看著那人華麗地一收劍,同時將劍上的血跡給弄幹淨了,然後那人的眼光便轉向馬背上的女子。唐豹混江湖這麽多年,心思多麽敏銳,當然知道自己很可能活了。於是趕緊說道:“大俠,大俠,這個女子您帶著,有什麽事,我替您扛著,我保證沒人知道這事兒,我願意用我全家性命擔保。”說著,便要發誓什麽什麽的。但是,那個年青人不耐煩地打斷了:“你走吧,如果再讓我聽說你強搶良家婦女,下次你就沒有機會有下次了。”“謝謝大俠,謝謝大俠,我保證下次不會了。”說完,覺得不會,然後自己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來了,而且我一定要迴去勸我手下的弟兄都像大俠一樣,除暴安良,救萬民於水火,行俠仗義……”“滾吧!”年輕惡心地說道!“謝謝大俠,謝謝大俠。”唐豹說完,看都不看自己手下一眼,鑽進草叢不見了蹤影。


    {四}更無奈


    解決掉唐豹等一群落玉門人之後,那人便不再有多呆的意思,便沒有隻言片語就徑直向著前方走去。


    野狼幫幫主的女兒還未迴過神來,前一刻鍾如魚肉在砧,任人宰割,下一刻鍾卻已自由。直到迴過神來時,卻已發現那個跟自己同齡樣子的男孩兒,至少在她看來是個男孩兒的人已經走遠了。於是,便策馬向前追去。


    追到那人的時候,不知道怎麽開口。林千尋,便是野狼幫幫主的女兒的名字。林千尋幼年喪母,所以他的父親從小溺愛,也養成了她刁蠻的個性,在野狼幫裏,野狼幫幫眾就算願意得罪幫主,也不願惹得千尋不高興。因為就算得罪幫主,幫主還會看在他們多年跟他打拚或者他們忠心耿耿地份上,或許還會放過他們,但是如果惹得小千尋不開心了,那可真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中言語,還是後話。此刻林千尋心中還是萬分感激那個救自己的人,但是從小自己嘴巴中都沒有感謝這兩個字的她現在也是說不出口,不過她也知道,如果今天不是那個人的話,自己可就要遭大殃了。“嗯,剛剛,剛剛謝謝你救我,我迴去一定會讓我父親給你很多很多的獎賞,你想要什麽,我一定叫我父親給你什麽。”林千尋終於還是說出了口。雖然她的父親是野狼幫幫主,雖然野狼幫是屬**,雖然從小她就在淤泥中成長,但林千尋並沒有像他父親或者他父親那群手下一樣是什麽打家劫舍什麽殺人越貨的貨色。相反,其實林千尋除了刁蠻一點兒外,就隻有鬼靈精怪了,但是內心並不壞。那人沒有理她。林千尋見那人沒有理會自己,也不氣惱。“我叫林千尋,你叫什麽?”林千尋本性刁蠻,他不說話,她偏要跟他說話。他仍然沒有說話,默默地向前走著。“也是,大俠行事向來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做好事不留名的。”林千尋下了馬後也不管馬了,自言自語地走在他的身旁。接著又是一副有江湖俠士之風的口氣說道:“敢問大俠尊姓大名?”並且跑到他的前麵擋住他的去路,有模有樣地雙手抱拳地說道。那人深吸一口氣,仿佛是壓抑心中怒火,然後狠狠地盯了她一眼,繞過她走了過去。這可不得了,堂堂野狼幫幫主的女兒,刁蠻算是出名了,就算是他救了自己,也不用這麽不給臉麵吧?想我堂堂野狼幫幫主的女兒林千尋,什麽時候這麽給人麵子了?林千尋心裏想到,但是她還是有理智的,如果來硬的,她肯定打不過,現在這邊又沒有幫手,又搞不過他,但是他又這麽不給臉麵,著實心裏不舒服,必定要想個法子。


    林千尋有這般想法也是有她的理由的,既然對方救了自己,那麽他一定有救自己的理由,而且看他這般少話,這般內斂,救了自己一定是從心的,既然從心,那麽他必定就不會傷害自己,既然不會傷害自己,那還怕什麽呢!


    “我說這位小哥,人你是救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想你是打算把我安全送到我家了,現在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尊姓大名,說近了就是接下來半日咱倆還能聊聊天,說說話,解解悶,說遠一點,來日必我定提大禮登門拜訪,以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你不用這麽不給麵子吧?想我林千尋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這麽低聲下氣地跟人說話呢?”林千尋刁蠻勁兒上來了,仿佛她早已經忘記了前幾刻鍾的時間裏自己還是任人魚肉的存在。就在林千尋剛剛說完這句話的一刹那,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左手拇指將劍彈出一根手指頭的長度架在了林千尋的脖子上,並且言語冰冷地說道:“別以為我救了你,我就不會殺你!我告訴你,如果你在聒噪,我就讓變成冰冷的屍體!”瞬間,林千尋就被嚇到了,但是就僅僅是那麽一瞬間的事情,轉瞬她就倔強地說道:“好啊,你殺啊!反正我的命也是你救的,你殺了我就當還你的人情,就當你沒有救過我好了!”林千尋說著,腦袋一橫,眼睛一閉,一副任你宰割的樣子。“你!”他被弄得無語了。他的確不會殺她,因為她的年紀跟自己的妹妹相仿,自己的妹妹現在不知道在何方,更不知道是死是活,所以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才出手救人。他才不管什麽野狼幫幫主的女兒,或者是落玉門門下的堂主,人在江湖,孑然一身,縱是為敵於天下又如何?可是這個時候,他才是無話可說,更或者是無奈。他又不能打不能罵不能殺她,因為他看到她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妹妹了,他又不能一走了之,因為不想過多殺戮便放掉了那個堂主,誰知道他會不會又帶人來了,要不然他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早知道就殺掉那個堂主了!”他一陣後悔。這還不是最後悔的,這個女孩兒一直叨叨,他真有一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後悔救她了。林千尋見他沒有動手,也猜到他不會動手,於是就一副小人得誌地表情說道:“看吧,叫你殺你又不殺,我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而已,問完之後,我保證不打擾你,我保證不說話。”林千尋古靈精怪,自然察覺出那人嫌自己話多,但是出於對他的好奇,也出於想了解他更多或者說以便可以讓她爹報答她,因為她不想欠人什麽,所以她想出了這麽一個辦法。那人停下來,仿佛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但是又覺得不可以相信,就一副審視的眼神看著她。林謙虛突然被這麽盯著,有些臉紅,但是她知道對方眼神的意思:“本大小姐說話算話。”“問吧!”那人言簡意賅地說道。“你叫什麽名字?”林千尋一邊愜意地走著,一邊問道。“莫問。”那人說道,“哎,你這人怎麽會事兒啊?剛剛不是說好的麽?轉眼就不認賬了?”這迴林千尋有些著急了,就好像小孩子知道自己被騙了那種神情。“我就叫莫問。”他自稱莫問。其實,他不叫莫問,自從十年前他的所有親人朋友鄉親全部死了之後,他便下定決心已定要報仇,就在他記事之日,給自己取名莫問,意味:莫問其他,一心深仇。當然具體之事還在後文。林千尋哦了一聲,表示了解,但她卻不知道他名為莫問的原因,然後自語又或者是在問他:“還有姓莫的?”說完便見到他沒有想搭理自己的樣子,就問了下一個問題:“那你為什麽救我?”“因為看你的年紀跟我妹妹的年紀相仿。”“你還有妹妹?”“…….”“要是我有一個哥哥就好了,這樣他就能在我危險的時候保護我了。”莫問聽到這裏,身體微顫,但是並沒有注意到已經被林千尋發覺。“那你這是打算去哪兒?”林千尋想了想又問道。“你有完沒完?”莫問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了問幾個問題,這不還在約定之中麽?”林千尋狡辯道。莫問要抓狂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又不想惹得她不高興,“我去雲州城。”莫問再次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氣。“我家也在雲州城,好巧哦,那你去雲州城幹什麽?”林千尋瞬間就又雀躍地問道。莫問嘴角一陣抽搐。“不知道!“莫問沒好氣地說道。“唉,要是我有個哥哥,他一定會告訴他要去幹什麽的!”林千尋歎了口氣說道,仿佛是有所感慨,反正才剛剛處世的莫問不知道。“我去辦事!”莫問迴答的有點心驚膽戰,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當初被多少人追殺都沒這麽膽顫。“那你去辦什麽事?”“不知道”“要是我有個哥哥,他一定會告訴我的。”“…….”此刻莫問有一種想捅死自己的衝動,他知道自己太執著於對妹妹地感情,哪怕這並不是自己的妹妹,因為那一絲絲地相似點,就讓自己動了惻隱之心,讓自己受製於林千尋,同時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心裏並不希望林千尋不開心,他不知道為什麽。但是莫問知道一點,這對於自己刺客一道是毀滅性的。如果在一項刺殺行動中,因為一時的場景,或者那時的一些人讓自己動了惻隱之心,導致刺殺失敗事小,大者還可能丟掉性命。


    接下來,盡管林千尋還在耳邊叨叨絮絮,但是莫問卻是充耳不聞,思考自己的事,自己的路,以及自己的人生。


    {五}雲中餐


    每個繁華的城池,都有自己遠近聞名的酒樓,雲州城中最出名的酒樓要非“雲中餐”莫屬。有人讚歎曲子的美妙道:“此曲應是天上有,人間難得幾迴聞。”卻是被雲中餐更改作為門口對聯:此餐應是天上有,人間難得幾迴嚐,橫聯:雲中餐。雲中餐酒樓的自信由此可見一斑。


    此時,莫問一身皂色衣服,坐在雲中餐酒樓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獨自享受著美食。桌子左邊放著一根玉質簫,右邊放著一柄劍。今天便是與藏劍山莊莊主向雲天約定的的時間。


    “我聽說,藏劍山莊的莊主,向雲天昨晚被人殺了!”說話之人略顯猥瑣,骨瘦如柴,似乎是梁上君子。他言語很輕,似乎不想其他人知道。雖然說話很輕,但是,莫問還是聽得很清楚。畢竟刺客一道,所要掌握的不僅是刺殺,還要眼聽六路,耳聽八方,這樣才能保證刺殺的成功率的同時,保證自己的安全。所以,一般刺客都是有較之常人更好的視力以及聽力的。聽到這個消息後,莫問臉色露出震驚之色,隨即臉色恢複如常,並且看起來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獨自吃著佳肴,但是此刻早已食不甘味。注意力早就放到那邊那桌上了。


    “什麽?你也知道了?你什麽怎麽知道的?”那個男子的同桌接口道,臉上同是露出震驚之色,但是聲音也並不是很大。


    “哦,張老三,先說說你怎麽聽說的?”先前那個骨瘦如柴的男子好奇地問道。


    “我家有一個堂兄,在藏劍山莊內是一個內門侍從,恰好昨天我在城裏碰到了他出來買一些死人用的東西,起初我沒有多想,便邀他喝酒,酒至半酣之時,我突然想起這茬,便隨意一問,他便說漏嘴了,並且立即叮囑不能外泄。我便信了七八分,剛剛聽你這麽一說,我驚訝之餘,才有此一問。”接口的男子,身材中等,顯得很憨厚老實的模樣,除了嘴巴大了一點之外,其餘的便無什麽特征了。接著,他便又輕聲問道:“你怎麽知曉這個消息的?”


    最先說話的那個男子臉色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然後說道:“你也知道,我平時沒啥本事,就隻能做點兒梁上君子的行當,昨天入夜,酒癮發作,但是卻無酒錢,便想著幹一票,不知不覺地卻走到了藏劍山莊牆角。當時酒蟲上腦,哪還管其他,隻道藏劍山莊屬名門大派,丟了幾個值點兒小錢的玩意兒也不會拿我怎麽樣。於是便就進去了,結果剛剛跳過藏劍山莊的外牆頭,便聽到山莊內吵鬧異常,當下便覺得好奇,於是大著膽子便向裏麵潛行了一段距離,本想談談究竟,但是突然聽到什麽‘有刺客!’,‘莊主,莊主…..’,接著便是一陣慟哭聲,我便猜到肯定是藏劍山莊向大俠被刺殺了,我也不敢再呆下去,便顧不得酒癮,就出來了,萬一把我當成刺客,我就虧大了。”頓了頓,他喝了一口酒,便有些義氣地對其餘兩人說道:“我看你們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才跟你們說的,你們可別害我!”說完,仿佛現在都有些不可置信,似乎又有些害怕的樣子,喝了兩口酒。


    剩下那個沒有說話的人,似乎是有一個有些許知識的人,他一身書生打扮,但是身上卻不是白色儒袍,而是顯得有些灰色,看起來好像是落魄的讀書人。他略微思量,便小聲地對另外兩人說道:“這件事從現在開始就爛在你們的肚子裏,千萬別說出來,至少別讓任何人知道這消息是從你們嘴裏說出來的,為了安全起見,你們還是離開雲州吧,因為我覺得江湖,就快掀起滔天巨浪了。”


    張老三跟那個最先說話的人聽書生模樣打扮的人說出這樣的話,顯得一時接受不了,他們就隻是江湖中最底層的那些人,最那所謂的無風不起浪,什麽一葉落而天下知秋都不甚了解,但是他們知道書生模樣的人是不會騙他們的,所以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做,隻是愣愣地看著那個人。


    書生模樣的人看到兩個人震驚的表情,便說道:“我沈通書也算是讀書人,覽書萬卷,自問知者甚多,該有我報效國家之時,隻是命不逢時,終究落魄,幸得二位兄台接濟,才不至於餓死街頭,所以我想提醒二位兄台,早些打算。”


    他同桌的兩個人顯然還是沒有明白,還是雲裏霧裏地看著他,於是他便接著對他們說:“相信兄台二人之前聽說過江湖中的一些事,地魔門門主、暗血莊莊主、正玄宗宗主都在前麵一段時間被刺,而且三人都是頭顱被割,如果我所料不錯,過幾天就會傳出向雲天向大俠被刺,頭顱被割。但是藏劍山莊可不比地魔門暗血莊和正玄宗那些二流勢力,藏劍山莊必定不會讓江湖中人玷汙藏劍山莊莊主的威名,更不想因此影響到藏劍山莊的地位,所以,藏劍山莊必定會封鎖這個消息。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個消息遲早會傳出去,那麽傳出去消息的人,便會接受藏劍山莊的怒火,那便不是你們能承受的了。還有一個原因,雲州江湖本來三足鼎立,除了藏劍山莊,便還有落玉門跟野狼幫,藏劍山莊莊主一死,其他兩個勢力勢必要將雲州江湖重新洗牌,其中牽扯甚大,我們三人是承受不住的,所以這頓酒菜,就當是我們相互的踐行之酒了。”說著,便舉起酒杯,也不等他們碰杯,便一飲而盡。


    此刻,桌上餘下二人似乎才明白一些,也是獨自喝下一杯酒後,然後相互交談幾句後,他們那桌人便結賬散了。


    雖然讀書之人說話說得最輕,但是莫問還是聽到了他的全部話語,而且他相信那個書生模樣的判斷。但是他此刻心裏卻想得更多:向莊主跟自己約好今天見麵,但是卻在昨晚被殺,而且死法可能跟自己刺殺前麵幾個人的方法一樣。刺殺之人為什麽偏偏會在昨晚刺殺向雲天?作為一流高手的向雲天,雲州地界上又有誰能殺得了他?如果向莊主的死法跟之前自己殺的那幾個人一樣,是不是意味著有人注意到了自己的行動,或者殺人滅口,或者栽贓嫁禍?如果有人注意到了自己的行動,那他是什麽人?


    莫問現在隻感覺一頭亂麻,本來就在今晚就能解開十年前的慘案,但是偏偏出了這個問題,於是,他便決定今晚夜探藏劍山莊。


    就在這時,雲中餐門口進來一個人,瞬間莫問便皺起了眉頭。


    {六}論緣分


    看著走進來的那個人,莫問瞬間便皺起了眉頭,怎麽每次自己到一個地方感覺都有他。


    不錯,此刻走進雲中餐的那個人便是那個手拿招牌,肩上掛著一個看起來很專業的布袋,一手捋著自己山羊胡須,在那仙客居和香千裏酒樓中忽悠人的那個看起來是算命的老頭。剛剛莫問還奇怪是不是有人注意到了他,現在莫問便懷疑是不是這個看起來是算命的老家夥。


    那個算命的老頭走進門內,掃視了一圈大堂,便見到了那個桌子上左邊放著一把劍鞘上刻著一把斷劍的劍,劍右邊放著一根玉質的簫。他察覺了莫問注意到了他的到來,也看到了莫問皺起的眉頭,於是,他的臉上露出了常人看之不出來的笑容。從莫問所在的那個方向挪開了自己的目光,又掃視了一遍大堂,然後就徑直向著莫問所在的桌子走去。走到莫問的桌子旁的時候,那個老頭沒有管莫問,而是將他的招牌放在了靠近那張桌子最近的牆上,又將肩上的布袋放在了桌子上,坐下後就笑眯眯地開口問莫問道:“敢問小友,老頭子我可以坐這裏麽?”


    當時莫問就差點將飯噴了那老頭一臉,或者說莫問到時很希望自己沒有忍住將自己口中的飯噴他一臉,你個老頭子都坐了下來了,將你自己的東西都放下了,此時才想起來問我可不可以坐?你特麽在逗我玩兒呢?就好像我跟你很熟一樣,莫問一陣腹誹,但是卻沒有表現在臉上,然後還是一陣笑眯眯地說道:“老先生自便。”莫問放下碗筷,說完,莫問都在心裏鄙視自己的笑容,太假了。


    那老頭子看到莫問臉上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心裏頓覺得一陣好笑,但是臉上任然掛著那副人畜無害地笑容,這個笑容一陣讓莫問覺得惡心,明明是那麽和藹可親的笑容,怎麽能掛在這個老頭子的臉上?那算命的老先生看到莫問此刻的表情,便知道莫問心裏的想法了,畢竟他活了太久了,人精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閱曆了,於是他便想著捉弄一下那個小家夥,畢竟這個是那個老家夥唯一的徒弟,再怎麽說自己也是那個老家夥的兄弟,怎麽能不給這個小家夥一點“見麵禮”呢?怎麽可能不給這個小家夥一點“見麵禮”呢?


    心裏這般思量過後,便人就掛著那個讓莫問倒胃的笑容說道:“老頭子跟你這個小夥子還挺有緣的,在這個地方又能相遇,茫茫人海,相逢便是緣分,我們都相逢了好幾次了,這可是大大的緣分!”誰願意跟你有緣分?盡幹些坑蒙拐騙的事,一看就是神棍,沒叫你老神棍就不錯了!莫問這般心裏想到,但是也並沒有表現在臉上,畢竟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不簡單甚至還有那麽一分親切感,想到這個親切感莫問便覺得莫來由,也搞不懂,就隻有安慰自己被他那個笑容給蒙蔽了。“老先生雲遊四海,能跟小子我相逢,的確挺有緣的,小子我感覺榮幸之至啊!”莫問也打著哈哈迴答道,其中意思頗深。但是對於算命的那個人來說,這些個小意思都隻是小意思,不就是對自己跟著他不滿麽?大路朝天,各走半邊,誰跟誰還說不一定呢!還榮幸之至,跟那個老家夥說話的語氣一模一樣,說話都這麽帶刺兒,那個算命人心裏這般想到。但是他也不甘示弱:“老頭子千裏迢迢來到雲州,隻是因為上次小友走得太急,來不及感謝你贈送的烤雞,所以老頭子便四處尋找小友,以便送上感謝之語。”莫問此刻內心是無語的,這臉皮還真是厚,千裏迢迢而來就為了感謝我送的那隻烤雞?誰信啊?我會信麽?都不信你還說?人要臉樹要皮,這個老家夥……莫問找不到形容那個老家夥的詞了。也便懶得跟他閑扯,便說道:“相逢便是緣分,尊老愛幼是一種美德,像您這把年紀還沒有故去的人,更應該尊敬了,別說是一隻烤雞。”說道這裏,莫問略微停頓,便接著說道:“就算是兩隻烤雞,那也不算什麽的!”說道這裏,莫問便笑著看著那個老頭子,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心裏想著:跟我鬥嘴,氣得你胡子倒掛!不等那個老頭子迴答,莫問便站起來從懷裏掏出一個碎銀子扔在桌子上,然後站起來喊道:“小二,再來一隻招牌烤雞!”說著又轉過頭,對著老頭子說道:“老先生,您慢慢享用,小子我,就先走了!有緣在會!”說完嘴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拿著玉簫與劍走出了雲中餐。莫問並不是不想與算命的那個老頭子多加交談好探探那個老家夥的口風,但是幾句話莫問就知道那個老家夥不簡單,他並不想節外生枝,自己調查就好了,還有個原因就是,他實在受不了那個老頭子了,不知道咋的,就是受不了,他此刻走了,但是他相信那個老家夥還會找上他,或者遇到他,那麽他便不著急了,於是便走出了雲中餐,準備今晚的行動了。


    算命的老先生插不上話,沒法反擊,感覺憋屈,聽出那個小家夥罵自己老不死,心裏便更氣了,不過看在那個小家夥再請自己一隻烤雞的麵子上,而且他已經走了,就暫且放過他了。就在這時,酒樓的小二拿上來一隻烤雞,便笑著拿起桌上那個碎銀子,對小二說道:“打包,不用找了!”但是,他看著那個小二拿著那個碎銀子並沒有走開,還是看著他,算命的一臉疑惑:“怎麽?嫌少啊?”那小二麵無表情,然後說道:“是的!”算命的一臉氣氛,心裏想著,給你就不錯了,還嫌打發得少,那就不給算了,於是他說道:“看什麽,打包,找零!”那店小二看著那算命的老家夥一臉氣氛,自己心裏也不痛快,但是不敢表現出來,也就不冷不熱地說道:“還找零,飯錢都不夠!還想打發人充大爺啊?”“什麽?不夠?!”那算命的聽到臉上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然後小聲說道:“這才多長時間沒來,價格變化這麽大?”這樣說著為自己找個台階下。但是那算命的人剛剛聽到掉小二的話後,縱是臉皮再厚也不經得老臉一紅,心裏恨那個小家夥恨得咬牙切齒,他肯定是故意的,故意不給足錢,媽的,給他坑了!下次見到他,不給他點兒顏色瞧瞧老子就枉自闖蕩江湖幾十年。


    於是,他心裏一邊碎碎念地詛咒莫問,一邊肉疼但是臉上卻露出若無其事的表情,但卻顯得很大氣的從懷裏掏出了一些碎銀子。如果莫問看到此刻他的表情,他一定會笑得前俯後仰。


    {七}問夜莊


    深夜,一道影子在藏劍山莊內穿行,如果不是偶來的一陣夜風吹走了月亮周圍的烏雲,可能誰也不會發現在這月黑之夜,還有一個穿梭的影子。


    此人正是莫問。


    早在上一次探訪藏劍山莊的時候,莫問早已經將藏劍山莊的建築布局暗藏於心,所以這次夜訪藏劍山莊,就顯得有些輕車熟路。至於那些在藏劍山莊內巡邏的藏劍山莊的人,則是輕而易舉的避過,雖然巡邏的人數較上次來的時候更多了,但也攔不住他這等的刺客。


    向雲天的書房,也就是莫問此行的目的地,位於中間那個較大建築的右後方,那個較大的建築,便是藏劍山莊的會客及議事大廳。大廳左右便是客房,客房的數量看起來很多,似乎每個人一間房算住個十幾個人沒有問題。


    向雲天新死,客房應該不會有其他人居住,所以莫問選擇的路線便是穿過右邊客房,到達向雲天書房。如果行跡被暴露,可以直接從向雲天書房東麵的窗子竄出,穿過一個空地,便能翻出圍牆。至於為什麽不直接從走的那個地方進去,因為那個地方有五六個站崗的莊丁,雖然解決他們不麻煩,但是暴露行蹤引來其他人便比較麻煩了。從書房穿出,可以趁其不備,打個措手不及,迅速翻出圍牆。


    當莫問行至大廳右邊客房的時候,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絲危機的感覺,但是就那麽一瞬間,就消失了。這是一種感覺,雖然莫問撲捉到了,但是並沒有放在心上。既然上次向雲天在時,都能安然進出藏劍山莊,現在藏劍山莊第一高手已經死了,難道還擔心什麽麽?於是,莫問便沒有在意這一絲的感覺,但是他卻下意識地提高了警惕,或者說,這是刺客的本能。


    就這樣,莫問小心翼翼地潛行到了向雲天的書房,中間差不多一刻鍾時間。向雲天書房門口並沒有站崗的莊丁,莫問也不去管,便進去了書房。正當他準備尋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的時候,就聽到門外有人大喊:“抓刺客!抓刺客!”莫問一驚,心中驚奇,第一次來藏劍山莊內的時候,向雲天都沒有再第一次時間發現自己,怎麽這次才剛剛到達書房就被發現了。雖然莫問心中疑惑,但是腳下動作卻不慢,三步一躍,便從那個東麵的窗戶越了出去,在地上一滾,剛好有幾個莊丁拿著火把從這邊圍過來。莊丁都是尋常的衛士,雖然有些功夫,但畢竟對於莫問來說,還是不夠看。就在莊丁發現書房竄出來一個黑影,還在本能地發愣間,莫問便借著一滾的去勢,同時腳下一用力,便如離弦之箭般衝向了那幾個莊丁,那幾個莊丁或被莫問用劍托擊中頭部暈厥,或者被劍鞘尖杵中胸膛,使其一時唿吸困難而喪失戰鬥力。前後功夫不過是幾個唿吸之間。


    解決掉那幾個莊丁之後,莫問便在兩個唿吸之間,就奔到了距離圍牆三步的地方,就在莫問剛剛做好下蹲,準備往上一躍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背後一陣疾風襲來,他知道是有人對他出掌了。如果他還要繼續跳上牆頭的話,免不了挨那一掌,至於後果,莫問不用想就知道,絕對是重傷。因為那掌風之急,換作是其他二流高手,想躲都躲不了,並且在剛剛準備跳躍之時,可見出掌之人的眼光之毒辣,戰鬥經驗之豐富。但是,莫問身為一個刺客,其中身法是其進入第二個刺客境界的主練之法,並且身為刺客感知超乎常人,於是莫問生生止住了起跳的姿勢,然後如閃電般轉身,並借著下蹲之勢往後一躍,同時雙手握劍橫於胸前,希望能格擋住這一掌。莫問心想在格擋住了這一掌後,接著其勢到牆角,然後徑直一躍,跳到牆頭。但是,莫問低估了這一掌,甚至他根本就沒想到這掌的威力有多大。


    盡管莫問在危及時刻作出這等反應,但是就在那掌接觸到劍鞘的時候,莫問瞬間就感覺一股巨大的衝力作用在他的雙臂,然後雙臂不由自主地彎曲,導致劍身也撞到他的胸膛,甚至莫問還被這巨大威力的一掌,直接擊飛,撞到了牆上。


    落到地上過後,莫問便欲在接下來的一瞬間站起來,作好戰鬥的準備,然後他卻發現自己此刻雙腿似乎並不能用力,便隻能用劍支撐著,半跪在地上,而且不由地口中一甜,然後嘴角溢出屢屢鮮血,抬起頭一副不可置信且不服狠的眼神。莫問知道,他這次是死定了,生死隻在那麽一瞬間,如果被偷襲之後,不能再第一時間作好防禦的準備,那麽之後對方接下來的攻擊,自己是接不下來的,身為刺客,他深深地知道這一點。


    出掌之人顯然並不覺得莫問能接下這一掌,雖然那一掌隻用了他八分力,但是他自信這一掌能讓莫問倒地不起,於是便沒有在第一時間給予莫問第二次打擊。但是,莫問此刻已經喪失防禦能力,他便並沒有太多在意,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便用了五分力,向著莫問的頭部拍去,雖然這五分力並不一定真的能拍到莫問的頭上,他也相信莫問有避開頭部的能力,不然也不會在剛剛作出那麽迅速而準確的對策。如果莫問為求自保,避開頭部,那麽莫問便會傷上加傷,因為莫問已經沒有能力躲開這一掌,最多隻是避開要害,到那時,莫問便再也逃不掉了,這也是他想要的結果,所以並沒有下殺手。


    那一掌,已經拍出。


    然後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在那人出掌的那一刹那,一道略顯消瘦的人影從牆頭落下,隻見他也是一掌推出,右掌與之前那一掌相對,接著兩人都是各退後三步。那道消瘦的人影剛好在莫問身邊停了下來,左手一抓莫問的衣領,提著他跳過牆頭,幾個閃越,便消失在了黑暗中。在莫問被提著跳上牆頭的時候,他迴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之前出掌之人,隻見那人身材壯碩,看樣子正值壯年,一身黑衣,頭戴麵罩,看不清楚麵容,但是那身材,卻是深深被莫問記在心裏,他告訴自己,有朝一日,必報今日之恨。


    從莫問從窗口竄出,到莫問被突來之人救走,看似時間很長,但前後不過是七八個唿吸的功夫。


    之前出掌之人本欲追趕,但是已經落後至少六步,想追已經來不及了。況且此時,他也聽到了四周逐漸圍過來的莊丁,便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問他們消失的方向,幾個步伐之間,消失在了原地,迴到了其在右邊的客房內。


    就在這時,一個藏劍山莊的人率先到達了這裏,然後也望著莫問消失的方向。片刻之後,藏劍山莊的莊丁舉著火把圍了過來,看到這人之後,盡皆一禮:“二公子,您沒事兒吧?敢問刺客在何方?”那人頭也不迴便迴答道:“刺客已經被我打傷,但是卻被他的同伴救走了,我追之不及。你們在去其他地方看看,免得中了他們調虎離山的奸計。”


    {八}二公子


    藏劍山莊會客大廳。


    一位中年婦女端坐主位,頭戴白色,黑發之間夾雜著些許白發,兩眼紅腫,但是依舊不能掩飾其雍容華貴的氣質,她便是藏劍山莊前莊主向雲天唯一的妻子,趙玉。左首第一坐著的,便是那晚被藏劍山莊稱唿為二公子的青年人,此人一身孝服,但是臉色並沒有看起來絲毫的悲傷之色,眼中流露出的,便是赤露露的yuwang,此人便是向雲天唯一的子嗣向雲峰。右首第一的位置空著,其他的位置隻是寥寥坐著幾個人,並且每個人要麽身穿素服,要麽頭戴白巾。但是左邊坐著的除了二公子有四位,而右邊坐著的隻有三位。


    大廳一片安靜,沒有人開口說話,也沒有私下討論的聲音。


    那所謂的二公子,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轉首一個眼色,示意左邊第二個人開口說話。


    左邊第二人得到示意之後,便站起來準備說話,他先是對著主位的中年婦女深深一禮,然後說道:“夫人,莊主已經罹難,還請節哀順變。”


    但是,那位中年婦女聽到那人說話後,沒有過多的言語,還是正襟危坐在主位。


    那人見到這種情況,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話,然後轉過頭請求二公子的示意,在得到二公子微不可查地點頭後,他似乎膽子陡生,然後上前一步說道:“夫人,老莊主已經罹難,此時立即選立新莊主是對老莊主不敬,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們藏劍山莊也不能一日無主,不然不僅會讓江湖人笑話,還會給現在雲州三足鼎立之勢造成影響,到時候落玉門或者野狼幫乘虛而入,我藏劍山莊便岌岌可危了,到時候悔之晚矣,還望夫人以大局為重。”中年婦人聽到這句話之後,轉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說話之人,然後用餘光瞥了瞥左首第一位的人,然後深吸一口,語氣深重地迴答道:“那,依你之見,應當立誰為主?”之前說話那男子聽到夫人這樣說話,以為她同意自己的意見,便毫不猶豫的說道:“二公子德才兼備,且武藝全莊第一,又是老莊主的親生子嗣,由二公子擔當藏劍山莊主是合情合理的,我等必將在二公子的帶領下,將老莊主的精神發揚光大,將藏劍山莊的威名遠揚。”說完,那人看到二公子給出了讚賞的神色,心中甚是得意,心裏想著等到向雲峰坐上莊主的位置,那麽他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到時候一人之下,全莊人之上也不是不可能了。心中還在得意之際,便聽到右邊坐在第二位的男子站起來,對著趙玉恭恭敬敬一禮,然後說道:“夫人,老莊主剛剛遭到奸人殺害,此時的當務之急應當是找到兇手,將其碎屍萬段,以告老莊主在天之靈,實不宜立即新立莊主,不然那便是對老莊主不敬啊!還望夫人三思!”說完,又是一躬,然後坐迴原來的位置。


    左首二公子向雲峰聽到有人出言反對,臉上狠色一閃即逝,卻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坐著,示意之前那人繼續說話。


    之前說話那人,名叫吳雄,也是早年跟隨向雲天打拚的人物,武藝還算可以,但是心思頗多,也比較勢力,在向雲天在世時,沒有可想之處,現在投到二公子向雲峰一邊。


    吳雄聽到有人反對,又得到向雲峰的示意,便開口說道:“殺人兇手我們當然要找,但是新莊主也應當早立,二公子本來就是老莊主的愛子,子承父業,理所應當,相信老莊主在九泉之下也希望自己愛子早承父業為其報仇。而且落玉門與野狼幫對我們藏劍山莊的地盤一直虎視眈眈,如果此時沒有一位領導者,居中統一調度,那麽藏劍山莊在雲州的三大勢力之一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說完,便轉頭對著那個之前出言反對之人繼續說道:“難道,你希望老莊主辛辛苦苦打拚到的勢力,就這樣拱手送人?你居心何在?”吳雄說話說得鏗鏘有力,振振有詞,讓向雲峰聽得很是舒服。


    右邊第二人名叫周偉,也屬早年隨向雲天打拚的一批人中的一份子。此人為人憨厚,對向雲天以及藏劍山莊忠心耿耿,同時他性格豪爽,看不慣吳雄等的一些人圖呈口舌之利,便沒有坐到左邊。周偉站起來,麵向趙玉一禮,然後說道:“誰說藏劍山莊沒有主事之人?老莊主威震江湖,義薄雲天,乃是江湖數一數二的豪傑,花費十幾年時間,便打得現在藏劍山莊偌大的地盤,你敢說老莊主能力差麽?你敢說老莊主的眼光差麽?夫人與老莊主伉儷數十年,一直在老莊主背後默默地支持老莊主,可以說夫人也是女中豪傑,夫人主事藏劍山莊也不是不可,你敢說藏劍山莊無主事之人,你將夫人置於何地?你將老莊主置於何地?你將藏劍山莊置於何地?”周圍說到最後直直地盯著吳雄發問,問得吳雄是連連後退,不知所言,慌亂之中,隻聽得吳雄說道:“你,你放屁,夫人一介…..”還沒有說完,吳雄便覺察到失言,嚇得臉色瞬間慘白,然後口不擇言地對趙玉說道:“夫人,對不起,我,我…..”還沒有說完,便聽得趙玉說話了:“好了,你們不用說了!”說話語氣雖輕,但是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頓了頓,她便又說道:“在座諸位,都是藏劍山莊核心人物,你們的忠心,我是知道的。你們的意思,我也清楚。隻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出殺害先夫的兇手,以祭奠先夫的在天之靈,其餘之事,便是等到大公子迴來後,你們商議了決定就是。這幾天便由我主事藏劍山莊,在座的諸位,沒意見吧?”說完,趙玉首先將頭轉向自己的兒子向雲峰,並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見到他臉上瞬間露出的喜悅之情,心中頓時悲哀與無奈之情油然而生,然後便轉頭掃視了在座的諸位。


    趙玉一說完,向雲峰便首先站起來說道:“謹遵母親大人號令!”接著在座的幾人也都站起來抱拳說道:“屬下謹遵夫人號令!”趙玉看到無人有異議,臉上無悲無喜,便說道:“好,既然都無異議,那麽聽我吩咐。第一、發布江湖懸賞令,懸賞兇手人頭黃金百兩,懸賞提供兇手行蹤的白銀千兩,懸賞提供兇手線索者白銀百兩。第二、約束山莊在內在外人員,不得隨意生事。第三、廣發請柬,邀請江湖人士參加老莊主入土之儀。去吧!”在座眾人,盡皆答道:“是!”


    不知何時,江湖傳出了殺害向雲天向大俠的真兇的打扮,據悉兇手相貌不明,但是唯一能被人注意的是,他的腰間別著一把玉簫。


    然而此時的莫問卻不知道,他已經“名揚江湖”了!


    {九}老前輩


    此間過去了十多天,雖然江湖上已經風起雲湧了。


    在一個不知名的山林中,有一座茅屋,四周樹木繁茂,將茅屋遮得嚴嚴實實,如果不仔細找尋,很難會有人發現此地居然又一座茅屋。茅屋內異常簡陋,隻有一張床,左邊牆角處有一把竹製的躺椅,一個老頭正躺在上麵打盹兒。


    莫問從昏昏沉沉中醒了過來,掃視了一眼茅屋四周,發現自己的劍與玉笛都立在牆頭,心中略舒了一口氣,並且他發現了正在竹椅上打盹兒的人,此人居然是那個笑起來讓他覺得有些惡寒的算命老頭。心中五味雜陳。確切地說,他與算命老頭並無深交,隻是請了他兩隻烤雞,或者說請了一隻,第二隻的時候還坑了那老頭一把。第一隻的時候他隻想早點脫身,又看他是個老頭子,但是心裏絕對沒有絲毫想要結交的念頭,因為莫問就是覺得那個老頭是一個騙吃騙喝的江湖神棍,甚至有些討厭與反感那個老頭,但是就是那個他討厭與反感的老頭,在自己麵臨生死危機的時候,救了自己一把,不然自己真的就交代在藏劍山莊了。莫問自問不怕死,但是他不能死,因為他身負血海深仇,小山村裏麵的那些樸實的村民,還有自己的家人,此仇不報,何敢苟死。


    莫問坐起來,隨即一聲咳嗽,他連忙捂住嘴巴,想要降低噪音,不想打擾到算命老頭的休息。在他受傷這段時間,他看得清清楚楚,是那個算命老頭忙裏忙外,照顧自己。雖然自己處世未深,但是他深深切切地感受到了溫暖。


    但是,算命老頭還是聽到了,他並沒有起身,而是一轉,瞟向莫問,見他氣色幾乎已經恢複正常,便開口說道:“你小子終於能起床了,我還以為你死在我這茅草屋裏呢!”莫問這次受的內傷,的確是很重的。莫問自己都能清楚地感覺得到當時那一掌,那一掌震得自己氣血翻騰,甚至給莫問的肺腑都造成了極大的創傷,如果沒有算命老頭,就算當初莫問逃脫,也可能死於這次的重傷。


    “感謝前輩的救命之恩,小子我無以為報,以後如有用得著小子的地方,請前輩務必開口!”莫問下了床,對著依舊沒有起身的算命老頭躬身一禮,然後鄭重感謝並承諾道。算命老頭,在躺椅上伸了一個懶腰,然後睡眼惺忪地坐起來語氣不能不淡地說道:“老頭子我哪敢使喚你呢?隻要你不坑我就好了!”莫問聽到後,臉色略顯尷尬,然後歉意地說道:“小子我之前不識泰山,冒犯了前輩,還望前輩海涵!”算命老頭似乎並不領情,然後語氣冷冷地說道:“前輩,前輩,聽著就別扭!跟那個老家夥年輕時一樣,表麵一套背後一套!虛偽!”莫問正想說話,卻不料算命老頭繼續說話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在下莫問!”莫問迴答道!算命先生聽到此處,一陣嘀咕,然後奇道:“還有叫莫問的?”莫問迴答道:“主要因為兩句我自己想的話,莫問其他,一心深仇!劍下莫問黑白!取莫問一詞作為的性姓名,最要是為了提醒我自己!”“原來是這樣!”算命老頭一陣恍然:這小子將十年前的深仇看得很重啊!這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啊!接著他便繼續說道:“現在有件事,需要你做!”語氣頤指氣使!雖然莫問聽得有些不習慣,但是也還是恭恭敬敬地迴答道:“隻要小子我力所能及,小子必定在所不辭!”聽到這句話,算命老頭似乎心中有些得意,嘴角微微上揚,然後說道:“老頭子我對你的那隻玉簫,有些感興趣,可不知道你……”算命老頭並沒有講話說完,但是其中意思莫問不難猜出!此時的莫問,有些為難,這隻玉簫,是自己父親遺留之物。至於怎麽來的,莫問不知道,畢竟十年前莫問才七歲,並且莫問心中隻有十年前那些慘烈而血腥的畫麵,還有就是零星的闔家歡樂的片段。所以,在莫問心中,玉簫已經不在單單是一隻簡單的玉簫了。但是,算命老頭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剛剛還答應隻要力所能及,必定在所不辭的。莫問一咬牙,走到床頭,將玉簫拿在手中,不住地撫摸,然後一狠心,將玉簫恭敬雙手遞到算命老頭胸前,並且說道:“前輩既然喜歡這隻玉簫,贈與前輩又如何!”


    本來算命老頭並沒有想到這個主意,隻是突然看到了床頭的玉簫,並且聯想到莫問隨時隨地都帶著這隻玉簫,料想莫問很珍惜,然後才開口所要玉簫,如果莫問不給,他才好出言諷刺,什麽力所能及在所不辭什麽的,以報之前被坑的那分怨氣。哪知道莫問真的會給!沒辦法,算命老頭自認有輸了一頭。心裏也略微有些憋屈,語氣有些生氣地說道:“誰稀罕你的這隻破玉簫!但是你可知道,江湖人現在都在找你,有些身別玉簫之人,莫名慘死了!我可不想辛辛苦苦救你一場,到時候又白費精力!”莫問隻聽到了算命老頭不稀罕玉簫的意思,其他的他似乎沒有聽到一樣,便開口說道:“多謝前輩關心,生死有命,強求不得!”說著,收迴了拿著玉簫的手。但是,就在這時,算命老頭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玉簫奪到手中,並且一臉壞笑道:“誰說我不要呢?不稀罕是不稀罕,不稀罕並不代表著不要啊!”莫問一陣無語,也不好多說,便開口決定告辭:“既然如此,那這隻玉簫便贈與前輩,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那小子便告辭了!”哪知道此時的算命先生根本沒有放他走的意思,然後冷冷地說道:“怎麽,老頭子我辛辛苦苦把你從鬼門關拉迴來,你就這樣走了?”莫問一陣無奈,但是卻也沒有多大的脾氣,畢竟對方救過自己的性命:“不知道前輩還有何吩咐?”“我沒有什麽吩咐,你現在就是本能走!”算命老頭也找不到要留他的理由,便耍起了無奈!莫問聽到後,一陣無奈,你這是什麽鬼,不讓我走,又沒有什麽需要我做的,要不是算命老頭救過他的性命,莫問早就發作了!但是此刻,莫問強行按下心中的無可奈何,還是恭敬地詢問道:“老前輩,您救過我,我想報答您,如果你需要我做什麽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是,您不給我吩咐,又不讓我離開,您這是,什麽意思?”算命老頭也知道莫問心中所想,便說道:“這樣吧!我也不算是欺負你!你走的不就是此刻之道麽?如果在接下來的一天中能傷到我一根毫毛,我就放你下山,如果沒有的話,你就乖乖地呆在山上,怎麽樣?”莫問心中一陣琢磨,算命老頭必定功夫深不可測,就拿那一掌就可以看出,雖然當時我身受重傷,但是感覺得出來雙方都沒有用全力。所以正麵交鋒的話,肯定不是其對手,而且既然他敢這麽說,必定有十足的把握。況且我的行蹤他了如指掌,從地魔門到藏劍山莊,就好像每時每刻我都在他的視野中一樣,不然也不會在那麽危及之時救下我!每時每刻都在我的附近,我卻未能察覺,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我到達了刺客的第二個境界,也完全不能傷他一根汗毛,這個約定不能答應!


    思量片刻,莫問便迴答道:“老前輩請不要戲耍我了,前輩武功深不可測,小子絕跡不可能傷到你一根汗毛。但是小子我身負深仇,實不想久留此地,所以,對不住老前輩了!”說著,就走到床頭拿著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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