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預想中的早了半月,也比以往約定的出發時間早了半月,所以最後離遊學出發時間隻剩兩月了。而他們的目的地則是西域三國之一的小宛國,他們青明書院前往小宛國的主要目的是學會小宛國的語言,至於學會之後有什麽用處,則不屬於他們管了。小宛國處於烏孫國和西夜國之間,國力與其他兩國不相上下。據季遠川這段時間收集到的信息來看,小宛國女多男少的趨勢越加明顯,但女性的地位卻十分低微,遠不能與大秦的女子相比,也因此會有一些特別的習俗,這個就扯太遠了,往後再說……最後的兩月,季遠川建議山長停課,停甲字班全體學生夫子的課,主要將時間花在鍛煉身體上麵。這個提議一經提出,山長立刻便答應了,執行得也十分順利。若是換作以前,先不說山長同不同意,就是那些學生也會覺得季遠川瘋了,大好時光不拿來讀書用功,竟然拿去做那傻缺的事兒,是不是生怕自己學得太好了。可現在他們一個比一個跑得積極,馬車裏的馬,就連老馬都不得閑了,八乘的馬車都被拆分了。大家都明白,去歲的悲劇不一定會重演,畢竟西域三國是大秦的附屬國,怎麽也不會像北疆那般危險。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而且那些世家子弟,這次又是一個都不在名單上。倒不是他們不想去,也不是他們就膽小怕事了,隻是身處門第之下,反而會有更多的身不由己,一舉一動更受約束。所以哪怕是他們想去,可若是過不了家中長輩那一關,那也是白搭。……季遠川的身體經過兩個多月的細心調養,和不斷調整的身體鍛煉計劃,如今他的身體狀況已經恢複到了曾經的巔峰水平,或者說有過之而無不及更準確些!告別擔心不已的季母,並將季母托付給山長照顧後,季遠川便與眾多的甲字班學生夫子,挑了個風和日麗的天氣出發了。整個車隊加起來共有四百二十六人,其中有學生三百人整,雜役五十人,夫子七十五人,掌師一人。本來學生遠不止這麽多,但是有許多人心生畏懼,臨到關頭退了學,所以最後隻剩下三百人。夫子75人中,有一多半是騎射夫子,其中應夫子也在其中。到最後,季遠川是整個車隊職位最高的,他有對雜役的調配權,和對七十五名夫子的管理權,以及三百名學生的保護義務。季遠川在出發前便對這些人進行了分組。五十名雜役主要是為了護衛學生的安全,以及平時為季遠川傳話,季遠川從中選出了一位役長。而七十五名夫子分成了五組,每組由十五個夫子組成,並在十五人中選出一個組長。然後每位夫子除了組長外,隻負責四位學生。如果哪個學生出了事,則直接找那對應的夫子。所以最後季遠川主要盯著的人就變成了五位組長和一位役長。聽起來好像將複雜的問題簡單化了,可事實上卻是根本沒有,問題依然存在著。一想到這些,季遠川總覺得自己好像被山長擺了一道。怎麽輪到最後變成他得什麽都要管了?看著浩浩蕩蕩的車隊,季遠川心裏不由生出了些許緊張。希望一切順利…………因為每位夫子必須與他們負責的學生待在同一輛馬車,所以季遠川除了外麵幫他趕車的雜役外,馬車內隻有他自己。當然還有他帶上的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管有用沒用,先帶上再說,反正他一人獨處一輛馬車,空間大得很。所以,最開始季遠川還是十分悠閑自在的。隻不過,好天氣在車隊出了桐城地界後就變了,天空忽然變得灰蒙蒙的了。季遠川一看天氣不對,立刻要求快點趕路。看這架勢應該是要下雨,那麽車隊十之**是趕不到下一個集鎮,但好歹也要翻過這座黑森森的大山啊,夜間若是在此地留宿,怕是得遇上不少野獸。不過,車隊還沒來得及駛出這片山林,雨就落了下來,夏日的雨點跟下小冰雹似的,雨點兒又大,聲音又響,密密麻麻地砸在人的頭上臉上,力道可不輕。但即使如此,也不能停止趕路,除非天徹底黑了,或者他們找到了一塊地勢相對平整的平原。季遠川將命令下達給役長,役長很快便將他的意思告訴給其他雜役,然後雜役又去告訴夫子……一級一級傳遞下去,一切都顯得有條不紊,所以剛剛還因為下雨而引起的慌亂,很快就被撫平了。雨勢越來越大,地麵已經積起了一條條水流,泥濘的路立刻變得難行起來,車隊的行進速度不由變慢。車隊裏除了人命外,最值錢最重要的就是這一百多匹馬了,書院大半年輕強健的馬兒可都在這兒。今日這一幕若是被馬場的雜役們看見了,估計得心疼死。不過季遠川此時卻管不了這麽多了。好在車隊又繼續前進半個時辰後,有雜役來報在前麵看到了一座破廟。季遠川當即決定今晚就在那破廟過夜了。若是隻孤身一人,那自然寧可夜宿荒野墳地,也不會在破廟過夜,但他們到底人多,不怕這個。很快,破廟就離他們越來越近,破廟雖破,看著卻不小,幾百個人進去竟也不覺得很擁擠。看來這間寺廟也繁榮過啊。季遠川一走進破廟,一個個期待的眼神便看向了他,好像在問:夫子,接下來該怎麽辦呢?季遠川看向役長道:“勞煩你帶人去看看馬兒,最好統歸於一處,晚上要留人守夜。”役長沒有說話,抱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