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生氣了:「如果一切沒有準備好,那麽這麽做叫幼稚!但是如果一切都準備好了,不去探索,那叫懦弱!我們是科學家,我們要有探索精神!當初在人工智慧上,我和滄溟和你之間也有過爭執。不錯,科學很危險,但不能因為危險就去拒絕揭開它的蓋子,那樣我們人類永遠不會進步,永遠隻會停留在石器時代!」


    「蘇靈!」擎天抬手指在我的臉上,「請你記住你現在是特遣營營長,不是科!學!家!」


    我狠狠盯視他一會兒,也大喝:「擎天!請你尊重我心裏的誌向!」


    我們瞪著彼此,誰也沒有妥協,誰也沒有退步。


    「我自己去。」忽的,我們身旁出現了白墨的身影,他的神情很淡,淡地如同幾乎不可見的晨霧,又如那捉摸不定的,若有似無的雲煙。這讓他帶上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恍惚感。


    他淡淡看著擎天:「整個過程隻是小靈使用她的強化能力穿透時空,進入光子領域,穩定唐屹的能力,其實是靠他自己離開光子領域,所以,小靈是在原地,但會在能力糾纏的時候,應該會看到一些過去的影像,那個時候,我會進入光子領域找到唐屹,因為我的能力是能量型,我可以吸收光子的能量,給小靈繼續提供能量來穩定唐屹,所以,小靈不會有危險。」


    擎天在白墨的話音中慢慢收迴了手,在黑暗中沉沉盯視白墨淡然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臉。白墨身後的不遠處,是帶著擔憂的青沐。


    新悟似乎也看到了這裏,也朝枕邊走來,靜靜站在了青沐的身邊,和他一起保持距離地看著我們三人。


    白墨看向我:「擎天這次反對你,不是因為不尊重你心底做科學家的誌向,他是擔心你的危險。」


    我轉開臉,我知道擎天是因為擔心我,所以反對我的這個決定。


    「擎天,我們都愛小靈。」白墨又看向氣難消的擎天,「滄溟,司夜也愛小靈,你應該相信我們,我們不可能讓小靈涉險。」


    擎天轉身背對我們兩個,將他深沉的臉埋入黑暗。


    我長舒一口氣走向他,他忽然轉身憂切地看著我們:「哪怕隻有極小的概率,也沒有我們後悔的機會了!」他生氣地看著我們,「那個時候你們怎麽辦?我又該怎麽辦?!這是一次不是生,就是死的實驗,我沒辦法像你們這麽灑脫,我沒辦法讓小靈陷入那可能百分之一都不到的危險之中!」


    他情急而憂切的話讓我深深感動,他真的是在擔心我,他為我們著急。我情難自禁地上前抱住了他,他的胸脯在我的麵前起伏。


    「小靈,我不阻止你做科學家,但你能不能選一些比較安全的實驗去做?比如你可以繼續你的星質體解剖研究。」他的手放落我的後腦,近乎祈求地勸我。


    我忍不住笑了笑:「是,因為星質體研究死的是別人。」


    「小靈!」


    「我懂。」我離開他的胸膛,深深看著他,「我懂……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你是不是也能相信我?在我第一次星體激變的時候,雖然我沒有和唐屹直接接觸,可之後,在我身上的確發生了能力糾纏,我看到了唐屹,聽到了唐屹。現在,我對自己的能力已經越來越熟悉,我相信我能控製好自己的能力,保護好每個人的安危。」


    擎天心神不寧地看我一會兒,堅決地看著我:「那我也要去!我要跟你們一起!」他揚起臉,看白墨。


    白墨此時卻不再淡然,而是微微蹙眉:「這個實驗有一定可能會發生穿梭時空,那個時候多一個人會多一份負擔,這份負擔要消耗多少能量,我們很難控製與計算。」


    「擎天,你可以和滄溟他們在外麵。」我握住了擎天的手,認真注視他,「這個實驗現在暫時隻能負擔我,白墨,司夜和唐屹四個人。白墨負責給我提供能量,讓我的能力穿透空間,和唐屹進行能量糾纏,能量糾纏的過程也是定位的過程,在找到唐屹後,如果沒有發生白墨所說的時空閃影現象,將由司夜來用暗物質捕獲唐屹,將他從光子領域帶出。而目前為止,所有的數據是根據我們四人來計算,如果要多一個人,可能要重新計算,而危險的機率也有可能會大大增加,一切都會變得未知了。」


    擎天擰緊了沒,我從未見他的臉上露出如此忐忑的神情。因為他一直狂拽,天不怕地不怕,而今天,我卻在他那雙天青色的眼中,看到了心慌害怕的神情。


    擎天抬手在我麵前心煩地撫額,深深唿吸,忽然抬臉指向白墨:「白墨!你們怎麽能那麽鎮定!」


    白墨淡淡的神情裏,劃過了一抹淡淡的失神,他微垂眼瞼,薄薄的唇中吐出了一句話:「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出了什麽意外,她有你們。」


    擎天和我都是一怔,我立刻生氣地到白墨麵前:「你把剛才那句話給我收迴去!如果你覺得你不能活著迴來,那這次實驗,我也拒絕進行!」我異常堅定堅決地看著他。


    「白墨你又要犯什麽混?!」擎天也大步走過來,狠狠揪起他的衣領,「你tm傷害小靈還不夠!以前的帳,因為小靈現在原諒你,我就不跟你算了!但現在你如果還要讓小靈傷心,我還不如現在就滅了你,讓你從小靈的人生中徹底消失,免得再給她帶來更大的痛苦!」


    白墨怔怔地看著我們,久久呆立。他原本淡然的臉在黑暗中變得驚訝,變得呆滯。他的黑眸中終於浮出了我熟悉的,白墨的激動,他像是終於有了情緒的木偶,像是終於變成人的匹諾曹。


    「白墨!你是不是真以為把我給擎天他們你就可以了無牽掛了?!你忘了你還欠我那麽多的債!你別想逃債!」我生氣地捶打他的胸膛,他就算死,也隻能死在我蘇靈的手上!因為他讓我恨他恨了那麽久,他怎麽可以在我才開始虐他,折磨他的時候,就遁走?!


    白墨緩緩迴神,低下臉,黑眸中淚光閃爍,忽然,他一把推開了擎天,俯下身用力抱緊了我,用盡了他全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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