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座椅上,越發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因為要說的,我已經在剛才說完了。那麽,校長的想法呢?他對我們現在的關係,到底是怎麽想的?


    「那麽……擎天和倫海,現在都是你的男朋友嗎?」校長終於開始了,我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反是沒有了剛才的鎮定。


    校長的話音很平靜,即聽不出反感,也聽不出溫柔,什麽語氣都沒有,卻讓人的心微微發沉。


    我點點頭,鼓起勇氣抬起臉,正視他同樣沒有什麽表情的臉龐。在這一刻,我感覺到了他的對我的疏離,他不再對我露出曾經的期待與欣賞。


    他微微擰眉,低垂目光看向桌上一個相框:「小溟的母親去世地早,所以,我更希望小溟過得幸福。當初送他去空間站,我以為是給了他快樂,但我錯了。小溟在下麵和同齡的孩子很少有共同的話題,但空間站的孩子不同,他們和小溟一樣,擁有朝前的智慧,他們會成為小溟的朋友……」校長拿起了桌上的相框,「我剛才問小溟,他和你在一起,開不開心,他的迴答……是肯定的……」


    校長抬眸再次看向我,「但是,我無法讓小溟成為一個備胎……」


    「不是備胎!」我急急說,校長依然平靜地注視我臉上焦急的神情,「我知道,我現在的狀態在你們眼中很混亂,很無法接受,但是,滄溟對我來說,真的不是備胎,我們在一起時,是認真的!我和他一起的時候,就像隻有我們兩個人,我沒有任何把他當作備胎的想法!」


    我急急說完,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想,我在歐滄溟父親的麵前,或許也無力解釋。因為,的的確確,我是在跟三個男人一起,我又怎能證明我對他們的愛,一個都不會少?


    校長變得沉寂,隻是看著手中的相框。而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打破眼前這層隔閡與尷尬。


    「或許……真的是我跟不上時代了……」校長輕輕地嘆了一聲,「以前我認為把小溟送上空間站是對他好,結果錯了。現在我認為小溟跟你的關係不會給他帶來幸福,我會不會也錯了呢?」


    我微微一怔,抬起臉看校長。


    校長雪白的長髮在陽光中帶出了一分暖色,他的神情漸漸釋然:「我現在知道,怎樣對小溟最好那是小溟自己決定的。小溟跟你在一起後,的確變了很多,方才他也願意跟我說出了他這些年的感受,他和你在一起,的確過得很快樂。他告訴我……他喜歡像今天下午這樣,坐在你身邊看著你看書,就像他小時候……靜靜地看著他母親看書……」


    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歐滄溟在我的身上,是找到了許久沒有的溫暖嗎?


    校長的嘴角慢慢浮起淡淡的笑意,他抬起臉再次看我:「剛才你的話,也讓我確定,你對小溟的感情是認真的,這讓我很放心。你是我帶入星族學院的,你也是我一直以來,最欣賞的學生。我在你身上能看到溫柔,愛和一種少有人所擁有的感染力。你的身上有一股魔力,可以給人溫暖和幸福感。所以,當初我讓小溟下來,安排在你的身邊,也是為了讓你去改變他,感染他,但沒想到,小溟居然會愛上你……嗬……這個結局,讓我有些意外……」校長溫和的眸中,充滿了訝異與對命運的感慨,還有一絲,隱隱的失落。


    校長的神情,像是在氣我拐跑了他的寶貝兒子,而且,我還是一個已經有擎天倫海兩個老公的女生。


    「對不起……」忍不住地,我說了出來。


    校長反是笑了,再次浮起他往常麵對我時的微笑:「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小溟說過,因為你很優秀,所以,你會有很多男人仰慕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很高興成為你男人之一,而且,他也跟我作出了很詳細的解釋,比如他說他一年也不能下來一迴,他對別的女人都沒有感覺,你願意接受他,反而讓他感到驚喜和幸福,簡而言之,他跟你之間,等於是一種短期夫妻的形式,他很喜歡這種不會影響彼此工作的夫妻方式……」校長越說眉擰地越緊,「小溟的超級智商讓他的一些理念朝前人類不止五十年,如果他能接受,我又有什麽原因去反對一個比我更有遠見的人?如果按照我們老一代的想法,讓他結婚,生孩子,把重心也放到家庭上一些,他應該會孤獨終老吧,嗬……他也不會再見我,免得聽我嘮叨……」校長果然了解他的兒子。


    我眨眨眼,校長對歐滄溟的吐槽讓我漸漸放鬆,忍不住說:「在滄溟最初認識我的時候,他曾說希望跟我直接造個試管嬰兒,因為他很欣賞我的基因,然後又不用去經歷麻煩的談戀愛過程,直接就有孩子了!」


    校長聽完,瞪大了眼睛:「小溟真的這麽說的?!」


    我很無奈地點點頭:「真的,他還表示他願意給我錢……」


    校長愣了一會兒,登時揚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校長的笑聲徹底消融了我和他之間的那層尷尬與隔閡。雖然我知道校長一定還是無法理解我們,但是,他也已經不會反對。


    「要給小溟幸福。」校長對我說,這句話,對我而言,是一份託付。第一次,是一個男方家長對著我這樣一個女生說。若是以前,隻怕是我爸媽對白墨說:你要給小靈幸福哦。


    然而,我發現,原來,幸福不是靠別人給的,而是,自己爭取的。


    正像校長對我說,讓我給歐滄溟幸福,但其實,如果他和我在一起覺得不幸福,那我怎麽給,他都不會幸福的。


    但是,我還是默然點頭,因為,這是為了讓一位深愛自己兒子的父親安心。


    他微微點頭,揚笑看我時,眼中多了分狡黠:「小靈,因為我比較欣賞你,也相信我的兒子,所以,現在我不反對你們在一起。但是,倫海的父母,可就沒我那麽好說話了。而且,據我所知,倫海相親已經提上日程了哦。」 校長的笑容完完全全是等著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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