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他朝我憤怒地豎起一根手指,「你的身體其實在消耗巨大能量,你在這裏自己無法察覺,但你迴去,很可能會虛脫!一旦超過你的極限,多一秒你的大腦都會超負荷!二!」他氣惱至極地指向我,「你不是在乎那個護士的危險嗎?你進入別人的精神世界,別人是會察覺的!一旦他察覺,他就會知道自己暴露了位置,那個護士隻會死得更快!三!」他忽的頓住了口,像是有太多的話突然卡在了他的喉嚨口,一時吐不出來,但是他的眼神卻越來越恐慌,驚懼到顫抖起來,「如果我沒有及時找到你,你就會徹底迷失在精神世界裏,這裏是宇宙!是宇宙你懂嗎!」他急得雙手揮舞,「如果你迴不去,你的肉身就會死,你會死的!小靈,小靈……」他的氣息因為巨大的心懼顫抖起來,淚水再次溢出他的眼睛,「我不能失去你,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忽然,他捧住我的臉吻上了我的唇。


    我驚詫地看著他淚濕的眼睛,眼淚滑落他的麵頰,流入我們的唇間,鹹澀而冰涼,他忽然用力扯掉了我扒在門框上的手,我瞬間被那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拽迴。


    「啊!」我瞬間驚起,可是眼前的世界卻是天旋地轉,全身虛脫地完全無力,頭暈噁心,鼻子裏好像還有濕熱的液體流出。


    「小靈!小靈!」眼前是模糊晃動的擎天的臉,我的嘴裏流入了帶著血腥味的液體,我好像在流鼻血!


    這次,白墨那混蛋真的沒騙我,我虛脫了。我暈眩而無力地往後倒去,虛弱地說出最後的話:「創世……創世……」然後,我徹底被黑暗吞沒,耳邊隻剩下擎天焦急的大喊:「快通知青沐和司夜教授————」


    身體在黑暗中開始不斷地下墜,下墜,下墜……


    就像是我的身下是無邊無垠的宇宙,我永遠落不到地麵。


    忽的,我又坐在了那個蒼白的世界裏,麵前一點一點浮現出了擎天,他在看見我的第一刻,就撲了上來,我坐在椅子上都差點被撲倒!


    「那個混蛋對你做了什麽?!做了什麽?!」擎天抓緊我的手臂,近乎狂怒地朝我喊,「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又腦損傷了!比上次聖島更嚴重!」


    我握住他的手臂:「冷靜,這次是我自己太固執,沒有聽那個混蛋的話,我以為他是騙我的,但沒想到……」我自己也很吃驚,明明在精神世界裏什麽感覺都沒有,但醒來時身體的狀況會那麽糟。


    雖然,曾經白墨的父親也找過我,警示我不要害白墨,告訴我精神世界很危險,但我沒想到真的會這麽危險。


    我似乎要認真反思一下自己的固執。


    「下次不準再見他!」擎天憤怒地像是忍不住現在就要衝出去,殺了白墨。


    我倒是反而冷靜下來,因為有很重要的情報需要告訴擎天。我估計等不到我清醒再告訴他,現在那個護士很危險,也不知道千手博士會在那個診所裏呆多久,必須要馬上行動,我們又一次要跟時間賽跑


    「我找到了千手博士!但我現在這個樣子估計一時半會醒不過來,所以,我需要你繼續幫我追查下去。」我異常認真地看著擎天。


    擎天努力忍住憤怒,就像剛才白墨努力忍住憤怒一樣,他沉著臉,氣惱而憂急地看我:「你都這個樣子了,心裏還隻有案子!」


    我揚起淡淡的笑:「換作是你,你也會這樣。」


    他在我這句話後,變得沉默。


    在旁觀者,我們永遠都覺得心裏所愛的人為別人這樣去犧牲和冒險並不值得。但是,當我們自己處於那個環境時,我們的心裏,卻隻剩下眼前的任務,和要守護的社會安寧。


    擎天在瞪視我一會兒後,輕輕一嘆,坐了下來,我和他之所以總是爭吵,因為我們兩個都是這樣的人,我們在某些方麵實在是太像,太像了。


    他的身後也出現了一張椅子,他的臉上多了分正色:「靈,我現在要告訴你,你現在大腦的情況很不好,你在發高燒,司夜教授說你的大腦就像是高負荷運轉的cpu,很燙。而創世,同樣也是靠你的大腦來運作,所以,司夜教授原本是不同意我們用的。因此,我們現在不能對話太久,時間越久,對你的大腦負荷越大。」


    「但是你還是用了。」我微笑看他,「你一定是知道我有重要情報告訴你。」


    他再次沉默了,眼中充滿了對我的心疼憂急和愧疚,但卻又露出了我們作為特遣隊員的諸多無奈。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護無辜的百姓,保護我們的家園,和保衛這個地球。


    他痛苦地深深擰眉,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臉,他明知道現在對我使用創世無疑是對我的大腦雪上加霜,但是,他還是用了。


    這,就是我們的職責,我們的犧牲。


    我勉強露出微笑,想讓他放心:「既然時間不多,我們還是直接說情報。我在千手博士的世界裏,看到了一個診所和一個護士……」我的世界開始一點一點變成千手博士所在的私人診所。


    擎天放落捂臉的手開始細細觀察實驗室的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能夠提供線索的地方。


    「怎麽那麽模糊?」他微微擰眉,我發現我再現的場景比我自己看到的變得更加模糊。這或許是記憶從存儲到再現時的條件缺失,在此就表現為像素的降低。


    隨即,擎天的目光落在女護士的身上,微微眯眼:「奇怪,千手博士殺了這個診所裏的所有人,為什麽這個護士她沒殺?」


    「你說呢?」我反問。


    他的眸光倏然閃亮起來,露出了一絲欣喜:「她是星族!」


    我微笑點頭:「而且,很年輕,像是剛畢業不久,所以,她的身上……」


    「還有定位!」他興奮地打了一個響指。


    從星族學院畢業進入社會的學生,會先裝有定位裝置進入觀察監控期,每一個星族都會經歷這個時期。其一是防止他們在外麵惹是生非,將我們星族又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其二是因為當初的獵殺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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