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小炫喊:「小炫!上車!」


    小炫慢慢進入了車,這緩慢的舉動卻讓司夜老師目露吃驚,一直看著小炫上車,隨即看向我:「星子108有了外界反應?」他說的外界反應應該就是對我的話有了相應反應。因為之前小炫對所有人都沒有半點反應。


    我啟動飛車:「不知道,剛才才有的。我們要把他當做人,他才會慢慢變迴人,如果依然當作星子,那麽他永遠是實驗體。」


    司夜老師繼續看小炫一會兒轉迴身,感嘆地點點頭:「你把他帶出來是正確的。」


    「恩,因為也待過和他類似的環境吧。在黑巢裏,對我心理上的治療沒有半點幫助,我是到了特遣營裏,才在大家的幫助下慢慢恢復。」我深有感觸地說著,無意間,發現司夜老師也陷入了失神,我真是太亂了,忘了司夜老師也有那樣的過往。我趕緊說,「但現在最重要的,是神隱女他們,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擎天,以及其他把自己隊員交給我的隊長交代。」我已經無顏麵對他們。


    他們將自己的隊員交給我,是出於對我的信任,結果,我卻讓他們的隊員感染上了致命病毒!


    「現在什麽情況?」司夜老師已經迴神,認真地問。


    我將平板放到司夜老師麵前:「我們今天開始就昨天你提出的線索,以及神影女他們的調查進行交叉對比,找到了五個符合所有條件的地點,於是,我派了五支小隊前往調查,而出事的,是神隱女他們小隊。他們找到了罪犯的實驗室,但罪犯已經離開,並且設下了一個陷阱。」我指指平板上那個開顱屍體裏的氣球。


    平板裏,氣球發出了爆炸的聲音。司夜老師的神情也凝重起來。


    「氣球爆炸後,跟隨神隱女小隊拍攝的微型無人機立刻發出病毒警告,現在,我隻能希望千萬不要是私德戈爾德病毒!」我的手再次輕顫起來,我扛不住的,我蘇靈扛不住神隱女他們這六條生命。如果這次他們真的犧牲了,我想,我也沒有臉再呆在特遣營了。


    「無人機無法識別病毒種類,所以,我們先作最壞的思想準備。」司夜老師反反覆覆看實驗室,「實驗室密封性很好,你第一時間控製了病毒的擴散,你做得很好,不要再過分自責了,這種事,誰也想不到的。」司夜老師伸手輕輕握住了我方向盤上冰涼的手,他的手異常溫暖,讓我的手不再輕顫。


    「即使有聽證會,我也會這麽說。」他握緊了我的手,像是想把我的手盡快溫暖迴原本的溫度。


    我看向司夜老師。


    他對我認真而鼓勵地點頭,隨即,他收迴手繼續看屏幕:「當年私德戈爾德博士隻在非洲猿身上做過實驗……」司夜老師擰緊了雙眉,認識他到現在,從未見過他如此沉重的表情,司夜老師翻出了私德戈爾德病毒的資料,「博士通過非洲猿的病發來推算病毒在人類身上發生的作用,來猜測人類感染病毒後會發生的症狀……」


    人體試驗是被嚴禁禁止的。又因為這個病毒是人造的,所以從未在人類身上感染過。因此要了解它的症狀通常是在猿類身上,然後來推測人類感染病毒後的情況。這些猜測的數據會有誤差,但也不會差別太大。


    司夜老師繼續說了起來:「人類感染私德戈爾德病毒兩小時後,會有低燒現象,四小時,開始咳嗽,出現類似感冒症狀,正因為它前期並不明顯,所以才容易被人類忽視。而這個時候,人類已經有了傳染性,私德戈爾德病毒可怕就在於它是全渠道傳染!」司夜老師看向我時,神情已經異常嚴峻,正如眼前嚴峻的情況一樣。


    神影女他們已經感染病毒半個小時了,其他小隊和青沐他們應該已經抵達現場,現在正是隔離第一步,疏散市場人群的時候。


    「在人類感染病毒兩小時後,病毒可通過體液傳染,而在四小時,也就是咳嗽出現時,病毒進入了空氣傳播,無論是唿吸還是身體上的接觸,在這個時候,都能感染病毒,所以在發現感染的第一刻,一定要進行密封隔離,決不能讓病毒通過空氣傳播出去。」司夜老師的聲音越來越沉,也代表接下去隻會越來越嚴重。


    「私德戈爾德病毒以普通感冒症狀作為偽裝,騙過人類,潛伏四十六小時後,才開始真正發力,人類會瞬間高燒超過四十度,伴隨全身抽搐,七竅流血,大麵積組織壞死,器官壞死,融化,從你口中噴出,接著,大腦壞死,從真正病發到死亡,隻有短短半小時!」司夜老師的臉色也透出了一分對這個病毒的懼色,氣息也變得不紊。


    沒有人可以在這樣可怕的病毒麵前鎮定,因為它們沒有克星,沒有天敵,它們是這個世界真正的霸主,可以在短短幾小時內,從人類手中奪迴自己的控製權。


    「而在它潛伏的四十六個小時內,病毒已經擴散開來,你的每一個咳嗽,可以散步一百萬個病毒,你握過的門把手,摸過的桌子,碰過的人,都會再一次傳播你的病毒,四十六個消失,病毒就有可能傳遍全球,因為人類,從東半球,到西半球,隻要十幾個小時,一旦感染上病毒的人坐上航班,就能將病毒帶向全世界……」司夜老師原本嫣紅的嘴唇在說到此處時,已經微微發白。


    方才還讓我鎮定,鼓舞我士氣的司夜老師,也最終畏懼在病毒的淫威之下。


    司夜老師握緊了平板,臉色凝重地如臨大敵:「我們已經正式進入倒計時了。隻能祈禱我們星族的體質,可以抵禦私德戈爾德病毒……」


    我們是科學家,我們應該不相信神靈,也不會去祈禱。但是麵對這個沒有治療血清的超級病毒,我們所能做的,卻僅僅是祈禱。此時此刻,無論是這個世界的霸主:人類,還是人類發明出來的,最強大的武器,在這個病毒麵前,都變得異常渺小,被它冷笑的蔑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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