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睡得怎麽樣?」我有點擔心他,我們從來沒有在外麵睡過,即便是旅遊,也有爸和他一起睡,而現在,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是不一樣的,所以我擔心他會睡不好。


    「有沒有認床?最後有沒有睡著?」我接著問。


    「睡著了。」他笑容甜甜地眨了眨眼睛,難得看見他露出這樣的笑容,他總是一雙死魚眼,呆呆的神情。


    「那那個情聖呢?有沒有欺負你?有沒有亂摸你?有沒有給你遞肥皂?」我握住他的胳膊,心裏萬分緊張。


    他笑了笑,搖搖頭。


    我少許安心,再次強調:「以後少跟那個情聖玩,你褲子口袋給我看看!他有沒有給你奇奇怪怪的東西?!」我伸手去摸他的褲子口袋。


    他笑嗬嗬地雙手舉高,任我搜。


    我搜遍了他全身的口袋,搜出了他的手機和他的一些零錢,再沒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我搜他上衣口袋時發現裏麵的t恤有點潮,我摸上他的胸膛,他的胸膛猛地繃緊,連唿吸也宛如停滯。


    「潮了,一定是剛才打籃球時出的汗。」我仰起臉看他,他神情有些緊繃地轉開臉,看向別處,雙手依然僵硬地伸高。


    「快迴去洗個澡,對了,昨天換洗的衣服洗了嗎?那個洗衣機和烘幹機會用嗎?」我又開始擔心起來,感覺自己和老媽一樣囉嗦,「不行,你帶我迴去,我先教你怎麽用。」


    我轉身拉起他就走,可是,他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轉迴身迷惑地看他:「怎麽了?」


    他又和平時一樣麵無表情,隻是一直看著我:「小靈。」


    「恩?」


    「我有個禮物想送給你。」他平靜地說,可是那雙黑眸裏卻捲起了如同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


    「什麽?」我驚喜地看他,「快拿出來給我!」


    「我的初吻。」忽的,他一步搶到我身前,一個吻在他的臉撐滿我的視野時也落在了我的唇上。


    「嘩——」海浪忽然湧到了我們的腳下,冰涼地浸沒了我的雙腳,我呆滯地站在海水裏,看著他緊閉的雙眸,他一手忽的圈緊了我的腰,讓我緊緊貼上他劇烈起伏的胸膛,貼著那薄薄的白色麻布,我感覺到了他胸膛裏那劇烈的心跳。


    「撲通撲通撲通!!!」


    他柔軟的唇貼在我的唇上,熱熱的氣息熏熱了我們之間的空氣,也燒燙了我的唇,他緩緩張開了唇,青澀的吻忽然變得霸道起來,他想闖入我的口中加深這個吻。


    我慌亂地用力推上了他的胸膛,他往後趔趄了幾步,站在雪白的沙灘上。


    整個世界變得異常安靜,靜地隻有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我呆滯地看著清澈的海水淹沒我們一路欠在沙灘上的腳印,抹去我們的足跡,宛如在抹去我對白墨過去一直以來的乖巧老實的印象。那個從小躲在我身後,需要我保護的白墨,正在一點點地,從我腦海中消失。


    「你有沒有問過我是不是想要!」我大聲地,生氣地說,拚命地擦嘴,心情複雜至極,複雜到整個人變得淩亂,喜怒哀樂全部都糾結在了一起,讓我很煩,很煩,煩地想揍人!


    而他,反而顯得還有些委屈,眨眨眼,又秒變成人人喜歡的乖巧可人的好孩子。


    「不管你要不要……我都會給的。」他微微垂眸,嘴角卻在慢慢上揚,完全搞不懂他心裏到底在彈幕什麽鬼!


    「白墨!你過分了!」我氣急到氣結,氣結到結巴,「從昨,昨昨昨天開始你就不正常!先是拉我的手!後,後後來你膽子更大了!還,還摸我!」我登時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他依然垂臉在那裏嘴角微揚,他那個樣子就說明他現在在他的腦洞二次元世界裏。


    「還,還,還抱我!」一想到昨晚他突然把我抱到他大腿上我登時寒毛也豎起來了,「你你看!我全身都雞皮疙瘩了!」我伸出手臂給白墨看。


    他眨眨眼,伸手握住我的手腕,一手輕輕撫上我豎起的寒毛,動作輕柔又緩慢。


    我登時又覺得不對勁了,立刻收迴手:「現,現在,你又,你又!」我的臉登時紅了!


    「你臉紅了。」他異常淡定地,指在我臉上。


    我登時氣炸了,他那個樣子顯得一點也不在意那個吻:「你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我厲喝,眼淚控製不住地湧出。


    他的神情立時凝滯。


    我努力忍住眼淚,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氣到哭,因為我蘇靈從六歲那次災難後,再沒哭過。


    「你們男生是不是從來都不在意這些事情?!隻是拉個手嘛,是不是?你的手不給拉,有的是女孩給拉,是不是?!」


    「我不是!」他急了,急得上前。


    我立刻後退:「隻是摸一下嘛,啊?是不是?你們女生有什麽好緊張的?隻是抱一下嘛,那根本沒什麽?你們女生總是大驚小怪的。隻是親一下,你們女生也不會損失什麽?是不是?!」


    他抿起嘴唇,默然地低下臉,海風吹拂起他的劉海,他的神情依然平靜如水,但雙眉卻是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你給我你的初吻?嗬。」我的眼淚被海風吹幹在了眼角,「你接下去想幹嘛?你說!」


    他眨眨眼,抬起臉,目光側落一邊,慢慢脫下了被海水打濕的鞋子,然後從裏麵掏出了一個,一個!一個杜蕾斯!


    我登時僵滯。


    「咻!」海風揚起我的裙擺,我整個人方了。見過男生在鞋子裏藏錢的,沒見過藏套的。


    「我就知道你那個二次元腦洞裏沒好事!你是不是背著我看了不少成人動漫?!」我大聲質問。


    他咬咬上唇,低下頭。


    「白墨!沒想到你長大了會!會!會變成這樣!你!你!你以後離我遠點!不準靠近我!」我轉身就走,氣死我了!都把我氣哭了!


    我擦擦眼角忍住的眼淚,曾經那麽可愛純真的一個小男孩,現在卻成了滿腦子開火車的老司機,這讓我實在無法接受,我無法接受自己居然跟不上他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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