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儀搖了搖頭,道:“算了——多說無益——我——我今天約你出來,還是想談我們的現在。”

    “嗯——”天成點著頭,道:“現在的事兒才是最實際的。”

    “是啊——過去種種都過去算了吧,”姿儀頗有幾分感慨地說:“畢竟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天成若有所思地聽。

    “你這次迴來——”姿儀很是給自己鼓了下兒勇氣,才繼續說道:“向我求婚。你……你怎麽肯定……我——就一定會答應?”

    “我不敢肯定,所以是‘求’婚。”天成著重強調了那個“求”字兒。

    姿儀點頭,道:“一開始,我都蒙了。這幾天,我才好好兒想了想。我在想我,想你,想我們……”

    “那想出結果了嗎?”天成真不愧是注重結局的人。

    “大概有了吧。”

    “是什麽呢?”

    “我們——迴不去了——迴不到過去了。”

    “為什麽呢?因為我當年的不辭而別嗎?”

    “不是——或許肯定也有些關係,”姿儀目光幽幽地說:“如果當年你向我求婚,可能——我們也就結了。但中間隔了這幾年,會有很多變化——”

    “比如呢?——你有新男朋友了?你不喜歡我了?……”天成真是夠成熟,麵臨突變,仍不衝動。

    “這倒不是——隻是——”姿儀麵色平靜地說,“我整個兒人都變了。這幾年也發生了不少事兒,你一直都沒在我身邊,你和我的發展等於是兩條互不相叉的平行線。而且——你當年離開我,不是因為不愛我,而你迴來找我,也不是你發現你愛我愛到願意同我結婚。而是——你出於你自己的考慮,覺得你的心境到了可以結婚的地步,才想同我結婚。也就是說——一來我們已經不像那年的感情那麽好了,二來——我認為——你太自私了。——你想離開我就離開我,你想迴來就迴來,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感受?如果你又要用什麽‘投入的感情應該是不顧一切’的來迴擊我,那麽我想問問你——你的‘不顧一切’在哪兒?”

    一番話說得天成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你一向都是了解我的——了解到我都有些怕。”

    “你承認你的自私就好。”姿儀平淡地說。

    “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天成的路也不是白走的,說話間就平和了下來,知曉了事情的結果,反倒愈發冷靜起來了。

    “老樣子囉——按計劃開公司、賺錢……很簡單普通的打算。你呢?——有什麽打算?再去找個女人結婚?”姿儀輕鬆地問,夏風清幽襲來,在昏黃的傍晚吹皺了一潭湖水,也吹酥了兩顆都會心。

    “不知道呢。你拒絕了我,計劃有變,還來不及想以後呢。”天成坦白地說。

    “嗯,”姿儀點頭道:“你一向這麽直接又坦白。”

    “我用得著騙你嗎?我也沒必要騙任何人。”

    “那——我們以後是真正的朋友關係了?我們——是嗎?”姿儀微笑著問,忽然感覺一切淡若輕風了。

    “當然,為什麽不是呢?”天成也和煦地微笑。

    曾經洶湧澎湃的情感波濤翻騰了過去,緩成了小橋流水般的友情——這也挺不錯的,姿儀很是全身心鬆馳下來,卻同時有幾分慨然地籲出了一口氣;心下明白,終是了卻了這一段情了——曲曲折折、斷斷續續的也糾纏了自己好幾年的情緒,可——這不過隻是人生某段部分的整理;她這人生需要打理的地方太多,已然難以看清了。——這理不完的煩雜的都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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