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情人節的陽光,也沒有多麽的與眾不同。隻不過,萬物的顏色,都視人的心情而定。你愉悅時,即便一根小草,也能把玩出無盡的風情;而你悲傷時,一簇簇的鮮花當前,也即徒然。

    昏暗中,昭豪緩緩睜開了雙眼。身邊,是睡得甜美的小女人。昭豪伸出一隻手,輕撫著女人的麵頰。凝視片刻,才起了身。而屋外的陽光,早就毫不吝嗇地撒了一地;隻不過,光束的模樣,依舊很淡;室外的溫度,依然極低。

    才一起身,姿儀也迷糊地睜開雙眼了;一掃自己的身上,還是昨夜的衣服,紋絲未動——是了,姿儀想,昨天晚上,他們跳舞、輕談,輕談、跳舞,鬧到很晚,才困得不行地在床上就這麽歪著了。

    “什麽時候兒醒的?”姿儀露出一個嬌慵的笑容,問道。

    “也是剛剛。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昭豪輕聲問。

    “沒有——也該起來了。”姿儀支起身子,道:“你去洗洗吧,我該給家裏打個電話了,跟老爸老媽說一聲兒,叫他們放心。”

    昭豪應了一聲,便笑著進了衛生間。鏡子裏麵,他看著自己清新的神情,都倍覺陌生——已經很久了吧?鏡子裏麵的自己,永遠是沉憊而乏累的表情,幾時這麽喜悅過了?簡直像個——初戀的小男孩兒。

    衝了個澡,從浴室出來,昭豪隻披了件深棕色的睡衣,慢慢踱出來。抬眼看姿儀,她正用一條從皮包裏拿出來的發帶束著頭發——遇著工作繁忙的時候,姿儀往往就這麽簡單的一紮頭發。

    “你洗不洗澡?——對了,我家裏還有一件我妹妹的睡衣,你穿應該合適。”昭豪道。

    “真的是你妹妹的睡衣?”姿儀壞笑著問道。

    昭豪露齒一笑道:“你要不要打個跨國長途問一下?”邊說著,邊在櫃子裏翻騰著,忙叨了半天,才尋著。

    姿儀一麵笑笑地接過來,一麵說:“那要順便向你妹妹好好兒問一下兒你以往有沒有什麽‘劣跡’”。說罷,一旋身子,就溜進了浴室。隻剩下昭豪,嗅著滿屋子姿儀遺著的香水味道,唇邊露出一個笑容。

    走出臥室,客廳裏還留著昨晚的餘痕;昭豪不緊不慢地收拾著殘燭、廢物、空酒杯、喝了一半兒的酒瓶兒、一朵枯萎的玫瑰花兒……不一會兒,姿儀從衛生間裏出來,一見這情景,就綻出一朵笑容來,道:“這麽好?家庭主夫?”

    “怎麽樣?越來越體會到我的優點了吧?”

    “這還得慢慢觀察——這是你妹妹什麽時候的衣服?有點小。”姿儀看著身上的淡粉色睡衣道。

    “我妹妹沒有你高。”昭豪收拾完了客廳,轉迴臥室道。見姿儀正對著鏡子道,“你這裏啊,沒有女用洗麵奶,也沒有護膚霜,幸虧我常加班,早有準備。”她邊說邊往臉上塗抹著護膚品。

    昭豪望著鏡子裏的姿儀——不飾脂粉的她,梳著馬尾辮,真隻似個小女孩兒。那麽嬌嫩而平滑的皮膚,清澈而明亮的眼睛,玲瓏而曼妙的軀體……他靜緩地走過去,從後麵環住了她纖細的腰肢,臉貼著臉的看著鏡子裏麵的兩個人。姿儀也笑著望著他,轉過頭來,彼此對望著——對,這仿似兩個人認識以來,頭一遭清醒而透明的麵對——兩個都市裏麵,已然疲憊了一顆心,此時,卻純粹麵對的男女。軀體,糾纏著;神誌,恍惚著。從鏡子前麵,一直倒到床上去……陷入、陷入……進入一場別樣的天地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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