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整個上流社會都知道,裴家大小姐才貌雙全,尤其是歌聲,堪稱當世之最。


    然而誰都不知道,那全是夏縈的功勞。


    裴家人逼迫她,裴纖羽威脅她,她無權無勢隻能選擇替唱,再後來,裴纖羽為了讓她永遠開不了口,在她唱歌的時候惡意破壞,甚至騙她喝下啞藥。


    幸好那時候厲寒衍已經知道了夏縈就是當年的人,費盡千金萬苦將她的嗓子治好,她卻再也不願意唱歌了。


    後來就有了這間音樂室,她依舊喜歡樂器,卻再也沒開口唱過一句。


    ……


    迴憶就此打住,厲寒衍微微俯身,與她視線齊平,“夏縈,若曾經有一個人因為我的縱容傷害了你,你會原諒我嗎?”


    “……不對,我不該奢求你的原諒,你說,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你會怎麽辦?”


    夏縈簡直莫名其妙,這人剛剛自己沉思了五分鍾,就問出這麽個奇怪的問題,她歪歪腦袋:“你為什麽縱容她傷害我?”


    “因為我以為她是你。”厲寒衍簡短解釋。


    夏縈頓時愣了。


    厲寒衍以為那個人是自己,所以縱容她。


    因為縱容她,所以當那個人欺負自己的時候,厲寒衍以為是自己在欺負別人,就沒管。


    她頓時想到一個名字:“裴纖羽。”


    隻有裴纖羽和自己長得一樣,厲寒衍可能會認錯。


    厲寒衍露出一個苦笑,雖然那時候裴纖羽與她長得不一樣,但……認錯人這件事,他無法為自己辯解。


    不是因為容貌,僅僅是因為一個名字,一件衣服,他就弄錯了那麽多年。


    “是,裴纖羽。”


    夏縈咬著下唇,“她……欺負我什麽了?”


    “她嫉妒你,不讓你唱歌。”厲寒衍將啞藥的事情說了一便。


    夏縈愣愣的,半晌沒迴過神來,“你是說……我真的……在裴家住過一段時間?可我不記得……”


    是啊,她怎麽會記得?夏縈自從被毀了嗓子,就不再那麽活潑,她被裴纖羽扔到山上之後,更是沉默寡言。


    裴夫人當她不存在,裴時謹事事都想著裴纖羽,要夏縈忍讓,要夏縈向姐姐學習。


    在他們眼裏,裴纖羽是什麽都好的大小姐,優秀無比;夏縈是什麽都不會的陰沉少女,是他們的恥辱。


    加上裴先生與老爺子常年在外,裴夫人更加看不慣這個小女兒。


    厲寒衍還記得莫森調查出來的,她在裴家遭受的那些痛苦不堪的折磨。


    裴纖羽將她從樓上推下,卻哭著說是夏縈要推她,結果不慎自己摔了下來。


    始作俑者流了兩滴淚,得到了所有人的安慰與同情。


    而受害者則被按上了‘惡毒’的帽子,夏縈的腿骨折了六個月,沒人關心,甚至每個人看到的時候都會說一句,你是惡有惡報。


    厲寒衍知道這些事的時候,夏縈已經離開,裴纖羽也‘死在了手術台上’,他的怒氣無處發泄,隻好狠狠打擊裴家,盡他所能折磨裴夫人。


    這幾年裴家人摔斷過腿,摔斷過手,受過重傷,被人誣蔑,遭人唾棄,被‘仇家’灌過啞藥,又被醫生用極其痛苦的方法治好,但那有什麽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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