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又有何用?就如同今日這般,說不準下一刻兩人中就有一個不在了,又或者有其他料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每日糾結於可能會發生的不幸或不快,而忽略了能牢牢掌握在手心的現在,不是很傻麽?

    景逸聽她說完,緩緩綻出一抹笑,語氣有些怪異的道:“你倒是很想得開啊?”

    喬初熏一愣,有些拿不準景逸此時心思,也不知自己剛那一席話是哪裏說的不妥,惹得他聽了不快。

    景逸見她一副理直氣壯渾然不覺的神色,心中惱恨不已,若不是看著她有傷在身,即便不把這人壓在床上整治一番,也早如往常那般扯臉頰捏下巴的欺負上了。

    如此,隻能神色恐嚇言語鎮壓了,景逸心裏想著,麵上愈發陰沉,幾乎冷笑著看喬初熏:“依照你的意思,有朝一日你也會喜歡上其他人,想嫁給別的男人做妻子了?”

    喬初熏被景逸看的心房微顫,怯怯搖了搖頭,道:“我不會……”

    景逸咬牙,臉色越來越難看:“那我就會?”

    喬初熏也不知該如何迴答才算合宜,下頦剛將將低下去,就被景逸伸指扣住,狠聲威脅:“你敢點頭!”

    喬初熏被他弄得無措,語調都帶著些委屈:“我……”

    景逸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一整句話:“你聽好了,我這輩子,就你一個女人。以前沒有別人,以後,直到我死了,一抔黃土灰飛煙滅了,也就你一個女人!”

    “聽清楚沒!”

    喬初熏被他吼的一哆嗦,吸著鼻子點點頭:“聽清楚了。”

    景逸眯著眸子低斥:“不許哭!”

    喬初熏眨巴著眼,淚光閃閃,抿著唇看他。心裏卻不是不歡喜的,甚至因為他近乎發毒誓的允諾而震顫不已。

    景逸被她看的又是一陣心軟,神色冷硬令道:“親我一下。”

    喬初熏臉頰微燙,還是依著命令,手扶著景逸肩膀,仰起下頦輕輕蹭了下唇瓣。景逸扶住腰側不讓動,眼角微揚的看她:“糊弄我?”

    剛才那會兒拽著他衣襟往床上帶的生猛哪去了?這會兒隻蹭了下就想跑,哪那麽便宜的事兒!景逸動作輕柔將人製住,一手扣著喬初熏後腦一口氣吻了個夠。

    ……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暫停,後天上午也就是年初二有更新。

    嗯,今天年三十,提前給大家拜年了,祝大家

    在新的一年裏身體康健,萬事順遂。

    另附一份年夜飯菜單,以慰各位口腹之思:(咱要和諧,不說yu~)

    麗人獻茗:君山銀針

    乾果四品:奶白杏仁水晶軟糖五香腰果花生粘

    蜜餞四品:蜜餞桔子蜜餞海棠蜜餞香蕉蜜餞李子

    餑餑四品:花盞龍眼艾窩窩果醬金糕雙色馬蹄糕

    醬菜四品:宮廷小蘿葡蜜汁辣黃瓜桂花大頭菜醬桃仁

    前菜七品:二龍戲珠陳皮兔肉怪味雞條天香鮑魚三絲瓜卷蝦籽冬筍椒油茭白

    膳湯一品:罐燜魚唇

    禦菜五品:沙舟踏翠琵琶大蝦龍鳳柔情香油膳糊肉丁黃瓜醬

    餑餑二品:千層蒸糕什錦花籃

    禦菜五品:龍舟钁魚滑溜貝球醬燜鵪鶉蠔油牛柳川汁鴨掌

    餑餑二品:鳳尾燒麥五彩抄手

    禦菜五品:一品豆腐三仙丸子金菇掐菜溜雞脯香麻鹿肉餅

    餑餑二品:玉兔白菜四喜餃

    燒烤二品:禦膳烤雞烤魚扇

    野味火鍋:隨上圍碟十二品

    一品:鹿肉片飛龍脯麅子脊山雞片

    野豬肉野鴨脯魷魚卷鮮魚肉

    刺龍牙大葉芹刺五加鮮豆苗

    膳粥一品:荷葉膳粥

    水果一品:應時水果拚盤一品

    告別香茗:楊河春綠

    感謝各位新老筒子在過去一年裏的支持和陪伴,

    每一份收藏,每一條留言,每一次撒花,包括有筒子投遞的霸王票,

    都是對我的肯定和鼓勵。美人們的恩情,在下無以為報,唯有銘記在心,

    努力寫出更好看更有趣味的作品迴饋大家。

    將我心中河山,繪予諸君共賞!

    雪落聽風拜謝各位美人,2011年2月1日淩晨。

    十四章西施舌

    喬初熏養傷這幾日,十日後景府辦喜事擺酒席,大宴親朋賓客的消息傳遍了越州城。

    除卻伊青宇、廖紅覃、高翎等一幹影衛,以及從汴京迢迢千裏趕過來的容愷以及寧諾,喬路也明了這其中用意。因此在知曉此事後,當即就找到景逸,表示反對。

    喬初熏被救迴來當晚,景逸在旁看著人睡著,就到廂房與喬路談了幾乎一夜。喬

    路對這門親事,也一改之前並不看好的態度,與景逸交談時也客套許多。再加上從前就對這人心思手段懷著幾分欽佩之意,幾日下來,景逸那邊又不著痕跡的有意討好,二人相處的可謂十分愉快,且不少話題聊。

    隻是眼下,這些人分明是把終身大事當成兒戲,擺了鴻門宴要誘那蘇青昀以及一直未露麵的七笙教主上鉤,喬路是生意人,生意人從來不肯做蝕本買賣。如今景逸他們施的這一計,若是與他不相幹,他大可以說聲好讚聲妙,可把喬初熏牽扯進去,一個弄不好可是小命不保,他這做父親的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喬初熏在自己和小桃兒的屋子裏呆著,旁邊還有廖紅覃以及安大姐陪著,幾人各自端著碗湯水吃的香甜。剩下那幾位則都進到景逸房間,也不知是談些什麽。景府要辦喜事的消息,外頭傳的沸沸揚揚,府裏卻沒一個人敢多嘴,都有意瞞著喬初熏。因此喬初熏此時隻知道景逸等人是有要事相商,且與七笙教有關聯,具體是什麽並不知情,故而對喬路也參與進去感到有些奇怪。

    湯水是煮的香菇雞肉餡兒的小餛飩,每隻都拇指大小,餡兒也小小的,卻格外鮮香。再輔以西施舌做配菜,撒少許香蔥芫荽,湯水清甜,餛飩香軟,西施舌軟滑柔軟,帶著蚌類特有的鮮味,含在口中嚼在齒間,鮮美的恨不得把自己舌頭都吞下去。

    外頭淅瀝瀝下著小雨,屋子裏幾人各自喝著熱乎乎鮮靈靈的湯水,別提多帶勁兒了。廖紅覃經過先前的事,對喬初熏總懷著一份內疚,先前就有些喜歡這人的,現在更打從心底裏願意與喬初熏交好。因此雖然並不是擅言之人,態度上卻盡可能顯的親近。

    喬初熏自小就沒什麽姊妹朋友,到這邊來,先是乖巧伶俐的小桃兒日日陪伴,後有八麵玲瓏的孟夫人頻頻示好,不過人現下還在月子裏,不好出門見風;現今年齡相近的廖紅覃主動親近,又是大劫過後,且與景逸日篤情深,因此心情可謂不是一般的好,更能卸下心房,與幾人談天時話也多了一些。

    安大姐見喬初熏現在興頭上,便跟廖紅覃使個顏色,溫言試探道:“如今姑娘的傷也好差不多了,我這邊可是一直準備著,這親事……也該辦了吧?”

    廖紅覃和小桃兒都知道安大姐這是在探口風,因此都沒吱聲。喬初熏微一愣,複又有些羞澀的含混應了聲,心道這種事她總不好主動提,再加上喬路那邊也不反對了,主要還是看景逸打算什麽時候辦。

    廖紅覃在旁看著,心裏也有些焦急,便笑著

    道:“這裏又沒旁人,初熏你怎麽還這麽容易害羞啊?快跟我們說說,公子到底跟你透過沒,大概什麽時候辦?”

    喬初熏麵上微熱,指腹輕蹭著碗沿,半晌才支吾道:“……當初,是說這月初十。容大人此次專程從汴京過來,就為了七笙教的事。還是正事要緊……”

    廖紅覃露出一抹有些神秘的笑,撫著腰間軟鞭握柄道:“話也不是這樣說。七笙教的事,不是一兩日能輕易解決的,大家都急著吃你和公子的喜酒,初熏你就成全我們吧!”說完,唇瓣一彎就笑出了聲。

    旁邊小桃兒也跟著起哄:“就是呀,我早就說初熏姐姐跟公子一定能成的。都拖了這麽久,要等到什麽時候呀?”

    廖紅覃向來嘴上不饒人,一聽小桃兒也湊了一嘴,話頭一轉開始逗弄小丫頭:“哎,別說你初熏姐姐,你和那楚茴是怎麽迴事?咱們幾個人裏,就數你年紀小,別到最後你最先遮了蓋頭嫁人啊?”

    小桃兒臉兒一紅,睜圓了眼脆聲反駁:“那可不一定,我看伊大人也心急的很!前兩天我還聽到他跟公子討教要如何將媳婦兒拐到手呢!”

    廖紅覃一噎,緊接著低咒兩聲伊青宇名字,直說教壞小孩子。

    喬初熏聽到楚茴的名字,不禁微微一笑,朝向小桃兒道:“說起來,這次的事,還多虧了楚茴。下次他什麽時候來了咱們府上,你告訴我一聲,我當麵跟他道謝。”

    當日喬初熏在街上被人擄走,小綠和小蟻與蘇青昀的兩名手下纏鬥,不得脫身。還是楚茴在不遠處見到,立即跑到景府告知,當時伊青宇和廖紅覃也在,三人遂急忙趕往城外,同時讓楚茴和高翎分別到府衙和城門兩處調動人馬,勢必要生擒了七笙教餘孽。

    原本是奔著一直潛伏在越州城的七笙教餘黨去的,也就是說,若見到擄走喬初熏的人是蘇青昀或者喬子安,都不在景逸和伊青宇意料之外。誰知半路殺出個容愷來,更妙的是,不知這蘇青昀到底是哪裏了不得,竟惹得向來跟從七笙教主左右的白衣男子在城外現身,出手劫人。

    這容愷之所以會大老遠的從汴京過來,一則確實如先前所說,是為著七笙教的案子;二則,這人的小姑姑正是當今朝中最受寵的容貴妃,朝廷派他往這越州城來,還有一層,便是奉旨宣布景逸與喬初熏的婚事。景逸之所以篤定與喬初熏的婚事一定能成,是做了萬全準備。能和喬路好言好語的協調相商自然最好,實在不行還有後招,容愷此番來,懷裏可是揣著賜婚聖旨的。

    可誰知這兩人趕的這麽巧,乘的馬車在城外五十裏遠的地方掉了輪子,容愷又本身就沒安好心,巴不得能跟寧諾手拉手甜蜜蜜走到天黑,壓根等不得把車修上,拽上人說要地走著進城。所以兩人才會在樹林裏與蘇青昀撞上。

    原本還以為是一般惡霸強搶民女,聽沒兩句倆人就發覺不對頭,因為蘇青昀話裏不止一次提到趙祁,再聽到說成親的事,更在無形中幫助兩人確定喬初熏的身份,容愷當即拍大腿,撞上大的了!

    而蘇青昀本就不是練家子,輕功或許還過硬,內力或者拳腳功夫就一般了,當時又激動與喬初熏對質,因此對於林中還藏了兩個人是全然不知。被寧諾一片銀葉子破了相,更是發癲發狂,再加上容愷和寧諾兩相配合有意下套,被寧諾直接從後頭拿了住,一掌劈暈過去,連拿喬初熏威脅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景逸等人尚且猜不透白衣男子與蘇青昀的關係,但畢竟這人常年跟在七公子左右,算是七笙教中核心人物。無論是苦水鎮裏於兩方對陣之時射殺夏陸珍,並將一切罪責推在趙璘與金霄白身上;還是後來在汴京助紂為虐,為那位容貌令人驚豔的七笙教主挑選獵物戕害無辜男女,這人都當之無愧是七笙教的核心主力。景逸等人這迴,算是意料之外的釣上大魚了!

    真說起來,若在平時,怕是景逸與趙廷,展雲幾人聯手,都沒有十分把握能生擒這白衣人。偏那時他手裏還拎著個昏迷不醒的蘇青昀,又有寧諾與之過招在先,也分散了不少注意力,故而當時景逸策馬狂奔之時一槍擲過去,心裏又懷著十分怒意百分殺氣,竟讓個江湖老手都沒能躲開,直接一杆銀槍釘在地上。饒是這人再高深的內力,也受不住如此大的衝擊力,又是戳穿在有大動脈的大腿,隻吐出一口氣,勉強著力給蘇青昀解開穴道,沒一會兒就昏厥過去。

    如今是重兵把守層層圍住,將人關在府衙大牢,景逸等人找了個大夫過去,馬虎把傷口給處理了,每日一頓白粥的吊著不讓斷氣,卻沒急著審問,先把這人晾上一晾。

    一方麵是挫挫此人銳氣,讓他摸不著頭腦,不敢妄動心思;另一方麵,這人的罪行是板上釘釘跑不了,自然無須與他當麵對質,一時半刻間想跟他套出七公子或者蘇青昀的去處,肯定白搭功夫,也就不費那力氣了。

    景逸幾個都是聰明人,自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已經抓牢在手心的人身上,又有個笑麵狐狸容愷坐鎮,這幾天都在籌劃怎麽將七公子和蘇青昀引上鉤。今日是喬路主動找上景逸說這

    事,景逸便索性將幾個人都叫進屋,把計劃中與喬初熏相關的部分跟喬路講了,讓未來嶽丈放寬心,好生等著喝喜酒就好。

    喬路那也是老人精,景逸略過重要部分不提,他也能猜到大略,得到讓自己滿意的答複,也就佯裝不知道,笑著應下聲來。

    誰知景逸那邊剛鬆一口氣,喬路一句話就讓在場幾人都變了臉色。因為喬路一副安下心來的樣子,自言自語道:“如此一來,隻是苦了子安……”

    伊青宇與景逸對視一眼,語氣十分客氣的問道:“伯父,你剛剛說子安,可是先時負責咱們越州城裏那家初安堂的喬子安?”

    喬路見幾人神色都略有異常,微一怔愣,很快反應過來,出言解釋道:“先前那事,確實是子安做的有錯。他信裏都跟我說了,這孩子本性還是好的,隻是那時……唉!一時糊塗啊……伊大人,關於那些受害的人家,喬家願意補償些銀子,當麵賠禮道歉,能不能就不關人了?”

    景逸麵色當即就寒下來,看著喬路問道:“他給伯父寫信,是什麽時候的事?”

    喬路不明白幾人臉色為何比之前還糟糕,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答道:“就前些天啊!”

    容愷眼看小侯爺臉黑的不能再黑了,隻能笑眯眯接口道:“該不會,喬伯伯此次從汴京過來越州,找到侯爺府上,也是他告訴的吧?”

    喬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是啊!”

    景逸眼眸一眯,笑得有些陰冷,唇瓣緊緊抿著,起身跟喬路微一頷首,出屋去尋喬初熏了。

    喬路張口結舌,偏頭看向伊青宇和容愷:“這……是,怎麽了?”

    伊青宇也相當鬱悶,幾乎不知該如何開口,一旁容愷眯眼笑得格外親切和藹,溫聲道:“喬伯伯,有些事,你可不知道哇……”

    十五章鴻門宴(上)

    五月天,天清氣朗,日光明媚。

    景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大紅綢緞裏外高掛,流水席擺了一百桌,城中賓客雲來,見了麵紛紛拱手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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