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還來不及的……”

    景逸聞言微微一笑,將她拉近了些,捏捏喬初熏下頦,道:“喜歡什麽就主動要,想跟著就開口說,記住了?”

    喬初熏輕點了下頭,唇瓣更彎:“記住了。”

    兩人到了老大夫的醫館,果然裏麵燈還亮著。推開門進去,就見老頭兒拿著本書坐在椅上,另一手捧著茶盞,有滋有味的看書品茶呢。旁邊十三四歲的小藥童坐在小板凳上磨藥材,見有人進來忙擦著手站起身,要上前招待。

    喬初熏笑著擺擺手,又指指老頭,示意他接著忙,不礙事的。

    兩人都走到跟前了,老頭兒才發覺,忙站起身來。因為上次初安堂的事跟兩人也熟了,就笑嗬嗬的問候:“公子和姑娘氣色都好得很呐!”

    景逸也微微笑道:“有三兩舊事想跟明大夫請教,不知是否有興致到附近茶樓稍坐?”

    老頭兒捋了捋胡須,沉吟片刻,點頭應下來。跟小藥童囑咐幾句,示意他先迴後院,拿了鎖頭將醫館門鎖好,這才跟著兩人一同去了茶樓。

    要了壺青嫩甘潤的丁坑茶,以及三兩碟子瓜果茶點,三人在茶樓一隅坐下。景逸也沒多客套,直說是受人之托,想查越州蘇家的事。

    明大夫也不驚訝,隻捋著胡須道:“去年秋天我曾經聽人提過,說在街上見到那位蘇小公子……公子今日來說有舊事相詢,我就想,咱們這越州城裏,能值得人詢問查證的,也就是這蘇家了。”

    老人遂將自己了解的事情都講了一番。其間提到當年蘇家人皆身染疾患不治身亡的事,老人就一徑搖首。喝了半盞茶下去,才歎著氣道:“蘇家的事,說來最怪的就在這點。公子隨便找個城裏待的久些的大夫問問,大家夥肯定都是同一句話。這蘇家的事,定有蹊蹺。”

    “為何?”景逸與喬初熏對視一眼,難不成這些人都染了同樣的怪病?

    明大夫道:“當年蘇家老太太可說是壽終正寢,這裏麵倒不見得有什麽。可蘇老太太一過世,蘇小公子便是名正言順的當家人。後來蘇家的人尤其是年輕女眷陸續染疾,他卻不允大夫進門,也不許家人出門看病。”

    “蘇家在當地也算名門,自是有不少生意上的朋友。每每有人登門拜訪,都被門房直接趕出來。除了蘇小公子偶爾出兩趟門,其餘任何人都不準進出。漸漸許多下人都受不住這番,覺得東家行徑太過怪異,紛紛辭了工到別家找營生。”

    景逸聞

    言,也蹙起眉尖:“所以至今也無人得知當年蘇家人到底是染的什麽病?”

    明大夫露出一抹笑,緩聲道:“都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蘇小公子越是遮掩,就越說明有問題。這世上好事的人向來不少,愛嚼舌根的更是多數。關於這病,行裏還是有不少說道的。”

    “說法可說是五花八門,多玄多離譜的都有。不過依老朽愚見,比較合情理的一種說法,是講蘇家人皆麵色蒼白,體虛無力,且身上有多處傷痕……”

    話剛講到這,景逸已經麵色微變,又見老者似乎有所遮掩,便道:“明大夫但說無妨。這次的事也算是官府查案,不必有什麽多餘顧慮。”嘴上這麽勸著,景逸心裏卻已經有了譜,越州蘇家,不簡單哪!

    明大夫沉吟片刻,才徐徐道:“老朽也隻是推測,畢竟當年蘇家人的病情到底是怎樣的,我也沒親眼見過。”

    “依照一些人說的,再根據我行醫這些年的經驗,蘇家人的病,應該是人為的……”

    老頭兒隻說到這,多餘一句都不再說了。景逸也是聰明人,要的就是這句話。因此接下來三人就品著茶吃些蜜餞,順便聊聊越州城近日來的新鮮事,對於蘇家的事,都極有默契的不再提起。

    迴到家中,喬初熏幫景逸準備沐浴用的物件,將晚間明大夫的話仔細琢磨一番,有些踟躕的喚了聲:“公子……”

    景逸褪下外裳,換了鞋子,赤著上身走到喬初熏身後:“嗯?”

    喬初熏彎腰往香爐添上幾顆香丸,剛站直身子,就被景逸摟在懷裏:“叫我什麽?”

    喬初熏見環在自己身前的兩條手臂都是赤|裸的,剛要開口讓景逸披上件衣裳免得凍著,就覺得耳垂兒一燙,不禁“呀”了一聲。

    抬起手要捂,手腕已經被人牢牢攥著,連連掙了兩下,身後的人卻摟的很緊,且隨著自己的掙紮扭動就漸漸起了反應,嚇得喬初熏也不敢亂動了。

    景逸順著耳垂兒一路啄吻到脖頸,肩窩,一隻手解開衣帶,剝開裏外兩件衣裳,褪到肩膀下麵。就著懷裏人羅裳半敞的模樣,沿著圓潤肩頭往雪白背脊流連啃咬,時而探出舌尖打著轉的舔吻,手從兜兒側麵探入,在前麵不慌不忙的揉聳著。握著喬初熏手腕的手則半鬆開些,貼著人小腹緩緩揉蹭。

    喬初熏腿軟的幾乎站不住,靠在景逸身上,語調綿軟且帶著顫音:“逸之,別鬧了,沐浴罷。”

    景逸輕笑了聲,抵著喬初熏動了

    動:“不是我要鬧,你把它撩的精神了,我也沒轍。”

    喬初熏一聽這話,臉“騰”的就紅了,掙著身子不讓碰:“你!下,下流……”

    景逸原本都有些捺不住了,聽到這話“噗嗤”一聲就樂了,靠在喬初熏肩窩上悶悶的笑,心頭那股子火也消了不少。

    喬初熏被他唿出的熱氣弄的刺癢,縮著頸子躲,一邊小聲埋怨:“公子笑什麽?你剛才……本,本來就……”

    他平常在外人麵前總一副冷峻漠然的模樣,之前親熱時狠一些也就算了,畢竟打從兩人第一次親吻,景逸就從來都不是和風細雨的作風。喬初熏又是個柔軟心性,再加上對景逸打從心底裏的愛慕,即便有些疼,從來也是包容的。可在親熱時說出那種話來,一點都不像他平常的樣子,喬初熏不懂這是男女間調|情的手段,初一聽自然接受不了。

    景逸下巴支在人肩窩笑了半晌,原本培養的那點旖旎情緒早都煙消雲散了。狠狠親了口臉頰,幫忙攏了攏半敞開的衣裳,見喬初熏也不知道自己遮著些胸前風光,還一副呆愣愣任人采擷的模樣,就捏著下頦低聲威脅:“還傻站著做什麽?留下來要陪我沐浴還是給我抱?”

    喬初熏還在消化景逸方才那句邪肆不經的話語,所以才有些愣神,一聽景逸撂了狠話,忙扯過衣帶環著胸就往外間跑。

    景逸一邊脫褲子一邊笑,這丫頭忒好玩了!本來說兩句話兒就要進入正題好生溫存一番,還能一塊洗個鴛鴦浴的,未想被她一句話攪了場。兩人處了這麽些日子,她居然還能整出個新說辭,一想到喬初熏一臉羞憤罵自己下流的小模樣,景逸幹脆扶著旁邊木櫥笑個夠。

    喬初熏在外麵一邊整理衣裳,聽到景逸在隔間的笑聲,氣的直咬唇。從兩人那次之後,景逸雖然到晚上不再睡軟榻,迴到大床上抱著她一塊睡,但一直都沒再碰過她,最多也就親幾下臉頰。剛才他那樣,她本來就怕的厲害,又記著上次的疼,結果他還說那樣的話欺負人……

    第七章野外烤物

    早先伊青宇已經和景逸提過,蘇家還有一處舊宅在城外北郊,一直沒賣,就那麽閑置著。蘇青昀走的時候,將府裏大件物件都變賣一空,唯獨留了這處宅子沒賣人。

    因此第二日景逸就帶了高翎和兩名影衛,連同喬初熏一塊騎馬出城,去到城郊舊宅查探一二。其實事情已經過了三載有餘,舊宅也便荒廢三載,即便真有什麽蛛絲馬跡,也早都掩埋在灰塵之中。不過查案子麽,四

    處勤走動多詢問,總沒什麽壞處。

    幾人騎馬行至一處宅院,地方稍顯偏僻,方圓十裏之內再無任何屋舍,且不遠處就是山脈。景逸一見這地方,就先蹙了蹙眉,太多的巧合連綴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景逸抱著喬初熏下馬,小綠牽了幾匹馬栓在門柱,高翎則和小爐一起推開大門。隨著漆色斑駁的大門吱嘎嘎被打開,攘起一陣暗黃色的塵土。景逸拽著喬初熏側過身,手臂罩在她頭頂以及臉畔:“沒迷眼吧?”

    喬初熏搖搖頭,見旁邊幾個影衛都低頭忍笑,原本還想迴些什麽,這會兒也不好意思講了。

    一行人進到院裏,就見房簷門廊幾處都結著蛛網,地上鋪著亂糟糟一層落葉,連著陰暗處一些初融的雪水,陰濕濕的肮髒一片。

    一路往裏走,到主屋前時,因為高翎是打頭陣的,似是有什麽發現,也沒迴身,就背過手朝景逸等打了個手勢。

    景逸就站在原地不動,旁邊小綠和小爐則放輕腳步,無聲息的走到跟前,一個把在正門邊,另一個則直接往屋後去了。高翎也沒多遲疑,抬手劈開窗子就躥進屋。不一會兒門就從裏麵打開了,高翎提高嗓音招唿一聲小爐,又朝景逸道:“屋裏沒人。不過在咱們之前,肯定有人來過。”

    景逸拉著喬初熏走上前,就見靠窗地上,有一枚沾著泥汙的鞋印,明顯是近日留下的。小爐這會兒也從後頭轉迴來,幾人遂一同進了屋子。屋內四處遍布灰塵,唯獨裏間一方書案一塵不染。不僅是有人進來過,而且來的這人還仔細擦拭過書桌。

    景逸眉尖一聳,鬆開喬初熏的手,又朝高翎三人使個眼色,示意幾人都別動,且照看好喬初熏。接著緩步上前走到書案前,目光一一掃過案上各樣物件,筆洗,筆枕,硯台,一摞書冊,一遝熟宣紙,最後停留在一方一尺來長的長形梨木盒子上。盒子木質沉鬱,卻擦的光亮可鑒,上麵繪了一幅麒麟圖案。

    景逸挑起一邊唇角,從懷裏取出一方帕子展開。隔著帕子指尖輕觸木盒邊緣,手指帶著盒子迅速一轉,木盒開闔那麵就朝向窗子,同時手指一叩一帶,木盒“啪”一聲彈開,同時三枚閃著暗青色澤的梅花針“嗒嗒嗒”打在窗欞。

    喬初熏從景逸鬆開手上前,心就一直懸著,眼都不眨一下的看著景逸一舉一動,最後見那盒子射出三枚淬毒暗器,心也跟著咯噔一顫。撫著心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看著景逸在暗器打出去的同時就扔了巾帕。

    因為盒子是朝另一邊

    開的,從高翎等人的角度方能看見裏麵,所以景逸一扔了帕子,高翎就快聲道:“主子,裏麵是一隻卷軸。”

    景逸點了點頭,這時小爐扔了把匕首過去:“主子,用這個。”

    景逸接過匕首,拔了刀鞘,反手握著匕首用刀尖削下卷軸一頭,插|入中空位置的同時手腕唰唰甩了幾下,那幅畫就順著景逸腕上動作“刺啦”一聲應聲甩開,在幾人麵前鋪展開來。

    依舊是高翎等人能看到的角度,從景逸那邊反而看不到畫卷內容。高翎等幾人正在端詳畫卷,就聽喬初熏驚唿一聲:“逸之鬆手!”

    景逸原本還等著幾人告訴他畫上內容,一聽喬初熏喊他,盡管尚未反應過來緣由,手已經先一步鬆開來。同時高翎上前兩步扯了景逸一把,兩人一塊退到幾人原先站的位置。就見落在地上的匕首已經顯出一層烏青詭光,從刀尖一路蔓延過整片刀刃。而隨著畫卷被匕首帶落地上,竟漸漸冒起細小火星。

    景逸此時已經看清畫卷內容,是一個年輕男子的畫像,與之前伊青宇從廖紅覃處取來的極為肖似。眉眼風流五官柔美,雌雄難辨的標致樣貌,不過不同於之前那幅畫上十三四歲的少年,這幅畫上的男子已經是青年模樣。按照之前眾人所說,三年前的蘇青昀是十六歲,如今已是十九歲年紀,正與畫中人的年齡相符。

    畫卷從邊角漸漸焦黃,漸漸整幅畫都燒起來,很快在躍動火光中燃成灰燼。

    景逸等人從畫卷開始燒灼就退出屋子,因為不知道卷軸上的毒會不會隨著畫卷的燃燒釋放出什麽有毒氣味。一路施展輕功到了宅子外頭,喬初熏忙拽起景逸右手仔細看著,同時探指到手腕內側的脈搏:“公子有沒有覺得哪裏異樣?”

    手掌依舊如同羊脂白玉,手指修長沒有半分紅腫,暫時看不出什麽,脈搏跳動也與平常無異。喬初熏仍不放心,焦急抬起眼,就見景逸唇角含笑看著她,手掌包握住她仍在為他號脈的手:“我沒事。那種毒隻沾到刀刃,匕首握柄是木質的,你當時又提醒的早,沒事的。”

    高翎也在一旁笑著道:“這次倒虧得喬小姐眼尖。我剛才隻顧著看紙上都畫了什麽,都沒注意到主子……的手。”

    高翎說完,旁邊兩人也低頭掩笑。本來麽,過去和景逸一起辦案子,大家雖然各有分工配合默契,但一般都專注在正在調查的案情上。比如剛才,幾人都將注意力放在那幅畫上,唯獨喬初熏看的是景逸,所以才一早發現他手裏匕首不對勁。

    喬初熏也有些不好意思,忙鬆開景逸握著的手,轉身往栓馬匹的地方走了。景逸冷眼看了三人一眼,高翎最先止住笑,快步跟在喬初熏後頭:“喬小姐別靠太近。這馬不是自家的,也不知教的好不好,容易踢人。”

    景逸轉身前道了句:“我那有把匕首,平常也不記得用。迴府了記得到我屋裏取。”

    小爐聽了特高興,“哎”了一聲,幾人遂各自上馬。

    行了沒幾步路,景逸見喬初熏一直垂頭不語,以為她因為剛才的事有些嚇到了,抬首看了眼天色,問:“想不想在野外吃烤食?”

    喬初熏抬起頭,覺著挺新鮮:“烤什麽?魚肉還是山雞?”

    景逸見她一臉憧憬,不由得笑道:“你想嚐什麽,我烤給你吃。”

    喬初熏更驚訝了:“你會烤肉?”

    旁邊小綠插了句嘴:“喬小姐你可不知道,過去在外露宿,隻要是公子烤的雞肉兔肉,大夥都搶著吃的!”

    景逸也沒反駁,接著問:“想吃麽?想吃咱們現在掉頭,去山裏。這會兒陽光也足,不會冷。”

    喬初熏轉臉看看高翎三人,又看景逸:“會不會太麻煩?”

    景逸微微一笑,旁邊小綠和小爐已經歡唿著勒馬掉頭,高翎也在一旁笑道:“我們也好久沒嚐公子的手藝了,這次是沾喬小姐的光。”

    趁另三人都調頭往前奔的當空,景逸低頭,連連親了兩下喬初熏麵頰:“剛才嚇著了?”

    喬初熏生怕被人瞧見,忙縮著頸子不讓:“別……”被高翎他們瞧見,又該笑話了。

    景逸也不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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